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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5、陈情令之随便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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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果然读弟机就是读弟机,蓝曦臣见自家弟弟巴巴地上楼去了,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心知弟弟这是没法儿和自己一起除怨去,蓝曦臣转过身,决定先在这云梦城中走一走。

这云梦城……

是“他”和那个世界的她呆得最久的地方。

……

……

……

蓝曦臣曾和蓝湛说,自己似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他没说的是,这梦,有两场。

第一场梦,他梦见了漫天红与黑交织,十分惨烈。

射日之征上,魏公子祭出阴虎符,以一敌千,在战场上力挽狂澜,一战成名。。

可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修习了诡道的魏公子为众世家所忌惮,所不容。

也因为他,忘机十分担心,不知道该如何保护这个藏不住的人。

后来,为了保护温氏无辜之人,魏公子不惜“离经叛道”,避入乱葬岗。

阴错阳差之下,温宁失控杀了金子轩,而后,才刚刚结束了射日之征的仙门百家再次聚首,在将温氏姐弟剉骨扬灰之后,又口口声声要讨伐“夷陵老祖”,可直到十六年后他才知道,温宁当初并未被剉骨扬灰,因为温宁已是鬼将军。

贪念,是如此的可怕。

后来,更是……

因为江姑娘的死,魏公子失了控,将阴虎符合二为一,开始大开杀戒,不夜天那一场誓师大会,最后宛如人间炼狱,漫天黑红,魏公子更是坠了崖,尸骨无存……

魏公子死了,忘机也近乎疯了。

他也是那时才知道,忘机他对魏公子的情谊竟已深至此。

搜查乱葬岗伏魔洞时,忘机独排众议拼死阻拦,甚至与蓝家三十三位前辈刀剑相向,在戒鞭三百,寒潭洞面壁思过等处罚间,忘机依然不肯认错,叔父勃然大怒,失望至极。

三年后,忘机受罚完毕,也是终于养好了伤,便立马去寻魏公子,他逢乱必出,他问灵无数,可那时的魏公子大抵是决然而去的,怎会归来?

他第一次见到忘机醉酒,仿若绝望般的疯狂,似要毁天灭地,不,应该是,毁灭自己。

酒醒后,忘机就愈发沉默了,开始不断地外出,不断地问灵,不断地等待,去寻那千百万分之一和魏公子相逢的希望。

终于,十三年后,魏公子归来,忘机,也活过来了。

当年之事,似乎也因为忘机和魏公子追查刀灵一事,冥冥之中有一只手推着,把它揭露了出来,最后,指向了他引以为挚友的,金光瑶。

这是第一段梦。

漫长,而忧伤。

第二段,是在另一个世界。

他和魏公子还有忘机一起去了那个世界。

那个世界里,因为有江姑娘护着,江宗主夫妇未死,魏公子和忘机也没多少误会,更令他惊讶的是,那里的蓝曦臣娶了云梦江氏的江姑娘,江厌离,并且生下了两个聪灵俊秀的孩子,蓝瑾,蓝瑜。

握瑾怀瑜,那个世界的蓝曦臣,当真是幸福!

看着江姑娘温柔地解开了魏公子的心结,又像个孩子一般偷偷地捉弄历险的孩子们,看着孩子们亲昵地朝他询问和撒娇,他总觉得,梦里自己有些恍神,约是在羡慕。

这个梦,前半段有些伤情,后半段却幸福地令人惬意,他想,假如另一个世界的他能幸福如斯,那于在之前如此伤情的他来说,也算是救赎了吧?

再醒来时,他仍是那个带着蓝氏的藏书落魄逃亡的蓝曦臣。

据“她”的孩子们所说,他就是在逃亡途中遇上了“她”,一剑飞来,宛若惊鸿,自此,落在了他的心间。

可他举目四望,始终不见佳影。

有时候午夜梦回时记起那个世界蓝曦臣的幸福,即使冷静淡然如他,也会不觉怅然。

但,也只能是这样了。

他还有蓝氏要振兴,他还有弟弟要守护,这个世界的温氏,还在。

时间并不允许他如此缅怀梦境,或许这个梦,就是这个世界给他的一些安慰,这是在隐隐约约地鼓励他,让当时满身颓废的他生起一些希望吧……

回想着梦中种种,他依照梦中指示,见到了卧底在岐山温氏的孟瑶,有了几分后来之事的记忆,他不免对孟瑶心生了几分审视,却也并不曾对孟瑶冷颜,只是出于梦境中那个敛芳尊对他的多有礼遇,旁敲侧击劝了他一番,只可惜,似乎成效不大。

之后,他到了清河不净世,又依照记忆画了一副岐山的布阵图,劝服了聂宗主改变单刀闯不夜天的计划,果然,又见到了魏公子祭出阴虎符的情景。

无论哪个世界,若非魏公子炼成了阴虎符,恐怕射日之征没那么轻易结束。

只是,江姑娘与他后来见过的泽芜君之妻不甚相似,而魏公子又与他梦里的一点有不同了,魏公子的剑,居然修出一个剑灵!

庄周梦蝶蝶梦庄周。

他有时候也不知道自己是魂游了一番那些世界,还是这个世界的种种,才是一场梦了。

但是,偶尔和忘机恳谈时对上忘机的眼睛,他又有些明悟了,纵然世事玄幻,他的当下,于他而言才是真实的,只需他本心不变。

……

……

……

林子兮不想去打扰羡羡和湛湛,就偷偷跟在蓝曦臣后边,看着蓝曦臣心事重重地逛着云梦城,心里有些好奇。

想了想,她喊住了蓝曦臣,“泽芜君!”

蓝曦臣停住,转过身。

看见林子兮时,他竟有些失神,这姑娘的衣着装扮,他曾在梦里的那个世界,看过的。

看着眼前和“她”的装扮如出一辙,眼中的神采也和“她”颇为相像的人,他心中微动,竟有些期待起来。

“你是……?”

“我?我是魏蓝~嘿嘿嘿!就是随便的剑灵啊!”

“剑灵姑娘?”蓝曦臣有些惊讶,藏起自心中的黯然,思索了一会儿,道:“莫非你的形貌还可随着修为改变?”

“嗯嗯!泽芜君就是泽芜君!一看就知道了!”林子兮笑着点点头,“对啦!泽芜君你来云梦做什么呀?缘何,似乎心事重重的呀?”

“除怨经过,方才只是想到一些事情罢了。”蓝曦臣反应过来自己还未见礼,忙朝林子兮微一施礼,“倒是魏姑娘,射日之征一别,许久未见了。”

“是啊~~”林子兮似模似样地还了一礼,又道:“远来是客~,不如我来带你一起在这城中走走?”

蓝曦臣迟疑了一瞬,微点了一下头,“那就麻烦魏姑娘了。”

“不麻烦不麻烦!”见蓝曦臣答应,林子兮心中一松,上前拉着蓝曦臣的袖子走了几步,见蓝曦臣有些愣,忙又放开,“来来来泽芜君我们往这边走!”

待蓝曦臣回过神来跟上以后,林子兮瞥了一眼早早就被他们抛在身后的酒楼的位置,笑了,“泽芜君,湛湛最近在做什么呀?”

“忘机他……”蓝曦臣想到忘机,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他最近在精研新的曲谱。”

毫无疑问,是为了魏公子。

虽然想到梦里魏公子和忘机的之后的处境和结局他也不免担心,可是,看着忘机这般为一人辗转反思,忧心入骨,他心中也有些触动,甚至有些羡慕于忘机果真有这么一人能让他牵肠挂肚,只希望魏公子不要让忘机一番心思错付。

林子兮了然,“湛湛一定是担心羡羡了~!”

“是啊……忘机虽未言明,但是他从未有过这般情状。”

“嘿嘿嘿……泽芜君啊……湛湛和我家羡羡的感情可真是好!”

林子兮活像个担心孩子的老母亲,试探着他现在对蓝湛和羡羡的感情之事的态度。

“他二人志趣相投,忘机确实十分看重魏公子这个……朋友。”

只是,想到他梦中魏公子和忘机的关系,那个朋友二字,他说着委实有些怪。

“对啊!我们家羡羡这跳脱样,也只有湛湛可以治住他,湛湛这沉默性子,也就在羡羡面前比较放得开,他们两个在一块儿,那就是……相得益彰相互帮助相亲相爱啊!对吧?”

看着林子兮兴高采烈的样子,蓝曦臣忽地有些明白她的意图了,他有些哭笑不得,“魏姑娘很喜欢魏公子与忘机。”

林子兮捂着嘴嘿嘿地笑了两声,道:“因为他们都很好啊!又坚定又善良又厉害,长得还这么好看,这么好的人合该在一块儿,看着就赏心悦目!”

没想到林子兮喜欢他们的理由如此……朴素。

蓝曦臣想到梦里那个坠崖而死的魏公子,不由叹道:“若世间人的想法都如魏姑娘一般简单和饱含善意,就好了……”

世人的想法如何,林子兮并不想知道,她只是希望羡羡能重新做回剧情里她喜欢的那个阳光少年,天天秀剑法,和二三好友嬉皮笑脸勾肩搭背谈天说地。

现在,她也已经到金丹期啦,所以,献祭金丹一事,她得赶紧提上日程了!

这件事,为免羡羡不配合,林子兮打算偷偷地趁他不注意的时候进行,她可不太敢和符咒天才羡羡比察觉力~

林子兮心中百转千回,面上却只是笑笑,“本来嘛~,做事情太瞻前顾后也不好,坚持初心,不会辜负自己就好了呗!”

蓝曦臣深深地看着林子兮。

“言之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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