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辉一脑门的问号。
???
好好的怎么突然冒出来一个鬼新娘?
这画风不对啊!
“何方妖孽!”夜七一刀斩向嫁衣,凛冽的刀锋将嫁衣一斩两段。
嫁衣发出刺耳的哀嚎,被斩断的地方流出黏腻的黑色液体。
“谢郎,谢郎……为何要负我!”
那个哀戚的女鬼嘶声尖嚎,听得几人俱是头疼无比。
“孽畜!”玄昙大喝一声,掌中一片金光浮现,一枚金梭倏然刺向衣柜的方向。
“啊!”女鬼发出惨叫,浮现出纤细的身形,她妆容艳丽,两眼留着血泪,勃颈处有一道红痕紫色的勒痕。
“谢郎!你骗我!你骗我!啊啊啊啊!”女鬼尖叫着消失了,只有一支素淡的银钗当啷一声落在了地上。
程辉:……解决鬼怪这么容易的吗?
玄昙大师一脸愕然,似乎也没想到随便出手就把这新娘鬼给解决了。
“这鬼怪的实力……未免太差了。”阿秋也很诧异,这新娘鬼一看就是死前心存怨念,这样充满怨气的鬼怪理应十分强大,可眼前这个分明就是个渣渣。
“阿秋也觉得这鬼怪实力很差?”程辉问。
“嗯……气势很足,但也只有那么一层气势,感觉他的实力和她表现出来的怨念不符。”
程辉看着夜七上前,小心的将那个银钗捡起,观察一番后又递给玄昙大师。
程辉也上前看了看,没看出什么特别的地方。
倒是辛二娘是个女人,对衣裳首饰都很了解,看了一眼便嗤笑一声:“现在的小娘子未免太好骗了,就这么个破银钗,顶天了二两银子,不能再多了。也就只有那种没见识的小丫头才会上当。”说着,他还意有所指的看了程辉一眼。
程辉:……
不是,你看我干吗?我又没骗小姑娘。
我还是个纯洁的少男呢!
“噗嗤……”
程辉脸上顿时红了。
糟糕,刚才一激动,忘了自己还和阿秋连着线呢,一不小心把真实的想法给透露出去了。
“所以……阿辉你没有任何前任?这很好,我知道阿辉最爱我了。”
程辉:……
算了,你开心就好。
他算是发现了,也不知道他这是什么运气,遇到的一个两个的怎么都净想着当他的未婚夫?
莫非他长得特别吸引男人?
可……除了那个小屁孩和这个阿秋,似乎也没有别的男人对自己有兴趣吧?
所以……果然还是这俩人不太正常的样子……
“二两银子已经不少了。”玄昙大师笑道:“辛姑娘你家资颇丰,对于这种小东西自然看不上,可对于普通人家出身的女人来说,二两银子一支的发钗已经是很有诚意的定情信物了。”
辛二娘忍不住咂舌,她在家中排名不算高,但还真就没缺过钱,多少有点不谙世事的天真。
“那么问题来了,这个谢郎是谁?这新娘鬼又是谁?”程辉接着问道。
夜七和玄昙在来之前,也都用自己的途径打听过关于这所庄园的事情,其中自然提到过,这所庄园的第二任主任,也就是那位画师,他就姓谢。
夜七皱了皱眉:“难道是庄园的男主人谢画师?”
“不会吧?”辛二娘愣了:“不是说谢画师和他娘子感情深厚吗?甚至都愿意为了她宁愿绝后也不娶小妾,又怎么会招惹其他的女人?”
夜七用一言难尽的表情看着她,心里大概想着,也只有这种未出阁的小姑娘才会信这种事。
在他看来,谢画师只钟情于他娘子,并愿意为她绝后这种事,听听就算了,真要是把他当真那就可笑了。
辛二娘显然看出了夜七的意思,心里有些不服:“可是老管家的日记上不是也写了吗,谢画师为了他娘子不愿纳妾。老管家总没必要在日记上写东西骗自己吧。”
夜七皱眉,这倒也是,老管家应该和谢画师他们一家在一起生活很久了,如果谢画师真的只是表面光鲜,暗地里龌龊,管理整个庄园的老管家肯定瞒不住。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这个新娘鬼到底是哪冒出来的?她口中的谢郎又是谁?
诶……玄昙大师出手也太重了,一下子就把鬼打死了。
夜七看向玄昙,老和尚正在沉思。
“大师,莫非想到了什么?”程辉忍不住问道。
玄昙惊醒,摆了摆手:“我只是在思考,刚才怎么就一下子就把那只鬼打死了。以她表现出来的气势,没理由这么容易被打死。”
“她给贫僧的感觉……怎么说呢,有种虚有其表的感觉。”
“阿秋,阿秋,你听,玄昙大师也和你有同样的感觉。”
“嗯……这个新娘鬼有点不对劲,感觉像是……等等,外面有些不对。”
程辉反应极快,一个箭步冲到了门口,朝着门外一看,愣住了。
其余几人动作也不慢,那个辛二娘一开始失了冷静,表现的有些不堪,经过这么一段时间,也恢复了不少。到底是河东辛氏出来的人,抗压能力倒是不错。
“怎么会这样?”辛二娘喃喃道。
院外,原本破败的院子已经消失了,此时的小院被打扫的干干净净,甚至还有很多仆人正忙碌的妆点着小院,似乎要过什么节日。
“快点快点,那边的幕布给我挂高一点。”
“小九,小九,这小混蛋去哪了?谁赶紧去给厨房的刘大妈报个信,让她可以开始准备了。”
“夕月,夕月,你个死丫头又去哪躲懒了?还不赶紧过来!”
“诶,来了。”
程辉他们几人就这样站在卧室的门口,可却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们的存在。
“这是什么?”辛二娘看着那些仆人们半透明的身影,心里有点毛毛的。
鬼她见过不少,可这种像是人的虚影她却从来没见过。
“阿弥陀佛,此乃一段记忆。”
“记忆?谁的?”程辉好奇。
玄昙大师摇头,有些死物在机缘巧合之下就会激活一段记忆,他曾经遇见过一颗大树,那颗大树会在树下映照出曾经在那里约会过的年轻男女的身影。
因为那颗大树就在某位富商的后院里,当时他受邀去解决问题,本来没有什么大事,可谁知那颗大树竟然映照出了富商妻子和他表哥偷情的画面,结果导致了一系列的麻烦,搞的玄昙大师头大如斗,最后只能匆匆告别那位富商就走了,也不知道后续那颗大树有没有被处理掉。
他觉得应该是处理了吧,否则时不时就要看一段自己妻子和别人偷情的画面,这谁忍得住?
这就证明,记忆这种东西不仅是活人有,死物也有,因此这段记忆到底是属于谁的还真就不好确定。
“阿辉,注意那个叫夕月的丫头。”阿秋突然提醒道。
程辉连忙看向那个夕月,只见她穿着一条水绿色的长裙,一头乌黑的秀发只挽了一个很普通的发髻,未施水粉的脸蛋上挂着浅浅的笑意,赫然是一位清秀的佳人。
最重要的是,这个佳人他看见过,就在几分钟之前,他才看到这带着柔美笑意的女孩顶着一张青紫的脸流着两行血泪。
没错!这个夕月就是刚才他们看到的那个鬼新娘!
“跟上那个夕月。”
眼看夕月就要走出这间院子了,程辉连忙跟了上去。
其余几人也都纷纷跟上,随后他们也发现了这个夕月正是刚才的厉鬼。
几人跟着夕月来到了西院,刚才有人让夕月来这里邀请客人去后院参加宴会,夕月一路走着,一路和别的打着招呼。
从那些人打招呼的语气看得出,夕月在谢家应该是有些地位,辛二娘觉得,这夕月很可能是夫人的贴身大丫头。
夕月进了西院便直接走到了一间房间前面,敲门前,她不自觉地理了理头发,随后才开始敲门。
“夕月喜欢这个房间里住的人。”辛二娘断然道。
其他三人都是一愣,你怎么知道的?
辛二娘从他们的眼中看出了疑惑,有些得意的说道:“你们不懂女人,女人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会不自觉地呈现出最好的一面,所以她在敲门前会整理自己的头发,因为她想让喜欢的人看到自己最美的样子。”
夜七/玄昙/程辉:……=_,=
直男受教了……不是很懂你们女人。
辛二娘鄙夷的瞪了他们一眼:“一看就知道你们都是单身,莫非在你们喜欢的女孩子面前,你们也一个个的邋里邋遢的?”
三个男人:……被……被鄙视了,然而无法反驳。
和尚就不说了,夜七和程辉还真就都是单身,连个喜欢的人都没有。
“这姑娘倒是有趣。”阿秋轻笑一声,明明自身之存在于程辉的识海之中,依然忍不住变化出一面镜子照了照,嗯,今天也是美美的一天,保证任何时候被程辉看到都能美得毫无死角!
很快,房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名清秀的小书生。
“夕月姑娘,有什么事吗?”小书生很有礼貌。
夕月保持着得体的笑容,若是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她的耳根已经红了。
“宴席马上就要开始了,夫人请表少爷过去。”
“多谢夕月姑娘。”小书生笑的很甜,明明只是清秀的长相,可不知为何,那双眼睛却是充满诱惑,看向夕月的时候就像是藏着一根钩子,勾的夕月心里痒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