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宜安守在床上守了一宿,他本以为今晚应该会有点动静了,可竟然一夜太平。思绪了一夜,他也是时候该出去找人了。
翌日清晨时分,青莲送来早饭。
他斜睨了眼,青莲一直看他,抛了个有事的眼神?
青莲摇了摇头,很快就走了,只不过离开的时候还在空中比划着什么,口中还有些念念有词,二尺三四。
李宜安知道苏明月把他安排在这儿就是为了让他劈柴,他做样子劈了些柴,没一会儿就出府了。
此次被人追杀,他虽保住了命,但看那些人的架势,不会轻易放过他。
他这么怕死的人,可不认为偷偷躲在苏府就能保命。
李宜安按照白景云给的地址,找到元氏医馆。
元氏医馆内,一红衣女子比着手势,面前的小厮看着直摇头。他完全看不懂手语。
“这位姑娘,要不你写吧,我实在看不懂你在说什么?”他从小屉里拿出纸笔。
李宜安正提手要写。
“王……王姑娘!”门口,一清秀温润的男子背着药篓,面露惊讶。
李宜安跟着白景云进了屋,喝了口白景云倒的茶才挑眉开口,“憋死我了!”
他早就想要纸笔了,可那小厮愣是没反应过来。
白景云一席白衣,坐在一旁轻笑,谁曾想到上京最纨绔的小王爷扮起一个哑女也游刃有余。所以人啊,真的不能只看表面。
白景云见李宜安还是当初的那身红衣,白净的脸上呈现一抹自责,“幸好王爷无恙,否则我……”
“关你什么事!”李宜安像是知道白景云要说什么,兀自给自己倒了杯水,给自己解了下渴。
白景云默了默,又担心问道:“王爷可知此次刺杀你的是何人?”
“还有哪些?”一句疑问说得如同反问。李宜安想起李宜修,轻垂眉眼,不甚在乎地用拇指划过杯沿。
“我来是看看你怎么样了,顺便来给你报个平安。”李宜安随口道,语气里并没有死里逃生的危机感。
“多谢王爷关心。那地方我经常采药,是以侥幸逃脱。如今看到王爷也平安,我就放心了。王爷如今住在何处,可有打算?”
“我在苏府。”
苏府?安州之内只有一个苏府,白景云扫了眼李宜安浑身上下,不像被苏府救了的样子。
“我被苏府小姐救了,所以暂时住在那儿。”李宜安想起苏明月,撑着脑袋道,“她挺好的,而且好玩儿,长得也挺好看。”人嘛,姑且算又笨又聪明吧,他心里想着。
想了一夜,他想通了,不就是个苏承国。
他连他爹都不怕,苏承国怕什么。他就该怎样就怎样!
李宜安笑,发现白景云吃惊的眼神,皱眉,怎么了?
白景云温温展笑,有些调侃,“我好像是第一次是听见王爷夸女子好看。”
李宜安似乎才想起,他不是很喜欢女人。
他虽心里有些想法,但大概是第一次,向人开口言有些别扭。干脆随便地应承唔了声,当没听见。
可隔了会儿,他心里又觉得不甘,“等你见到了你就知道了。”
他认为好看的人,那肯定是好看的。
白景云诧异地瞧了眼李宜安,第二次了。
他一时竟然有些好奇,是什么样的女子让李宜安如此称道。
李宜安不想谈苏明月了,忽然正经道:“白景云,我找你其实还有一事。”
白景云听完李宜安说起苏府的跟踪之人,猜测道:“会不会是皇上暗自派来保护你的?”
李宜安摇了摇头。他本是因为烧了摘星楼才被罚徐州历练的,他父皇派给他的人早被他甩掉了。
若他所料不错,那群人估计连他遇刺都还不知晓,发现他不见了,以为他先去了徐州,正往徐州赶。
如今又冒出可疑之人,说明此趟暗处潜伏的人实在多。虽说发现他的人不是杀他的人值得一时庆幸,但细思下去,此人既不救他也不杀他,心思恐怕不是一般的深。
他最讨厌这种人了!
以为躲在暗处,就能把他当棋子一样摆来摆去?
想让他入棋局,先把自己的血洒成楚汉界限没准他会考虑。
“好,我去寄。”白景云郑重点头。
李宜安颔首,尽快把苏将军请回来,他也好在苏府恢复点身份。如今做什么都受限,也是当真不自在。
白景云沉默了下,抬头又问:“王爷可还有其他我能做的?”
李宜安思索须臾,“我听说,有人脑袋磕坏了会失去记忆?”
“确有这种说法。王爷怎么会忽然问起此事?”
“三年前你救我时,我脑袋也磕坏了,我在想我是不是失忆了?”李宜安想起初见苏明月的时候,怀疑是不是他对苏明月似曾相识了,毕竟,这种感觉……他出现过不止一次了。
白景云听起李宜安提起三年前,蓦地一愣,“王爷怎么会如此问?三年前王爷只是不小心从马上摔下来,将脑袋磕破了皮,并不是很严重。”
李宜安点了点头,也不是很在意。既然不是失忆,那就是……
脸色无端有些发红。
李宜安跟白景云交代完事情,回到苏府没多久,李温霞竟然派人找他。
李温霞身边的孙嬷嬷来叫他时,他正在房间喝水。
李温霞只简单问了些关于出身的问题。
李宜安对答如流,谎称自己从小被卖给了戏班子,逃出来被苏明月所救。
一番说辞不仅解释了自己为什么会些手脚功夫,还对上了苏明月之前说的他可怜无比。
可最后,李温霞只道:“既然明月喜欢你,我便不追究你话中真假。不过姑娘,这里是苏府,你可一定要守规矩。明月若出了什么事,你如今身为她的人,也是逃不掉的!”
李宜安沉默点头。李温霞眼里和话里都满是警告意味,是他大意了,以为苏家人都是一群大傻子,随便糊弄几句就成。
送走李宜安,孙嬷嬷不解,“夫人不是怀疑她,怎么放她走了?”
就连她都认为李宜安浑身气质不像一个卑微戏子,更不用说她若是戏子,脸上还会有这样好的颜色,比一般人家养在闺中的小姐们都要甚是许多分。
“我那也是自己胡思乱想。再观察几天吧,以免冤枉了人。”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李宜安似曾相识,那双眼睛好像在哪里见过,可又实在想不起来。
孙嬷嬷知晓这是夫人心善,点头,只派人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