奖励?
林月昭露出大大的笑容,“奖励你几句夸奖好不好?我都不对别人说的那种!”
别人大概也不会听她的夸奖。
阿城为两人倒了百利甜,拿着酒杯,抵在唇畔,笑着摇头,“不好。”
他不只想要口头表扬,他还贪心地想要更多。
“那……”她四处看着,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奖励你一朵小红花?”
小红花?
阿城很想要,但还是犹豫了,“我的院子里有很多的花。”
“不是那种真花,就是小贴纸!”林月昭比划了一下,可惜没有小红旗和小红花的贴纸。
“不要。”
她像是泄了气的气球,现在的阿城好像没有那么好骗了,难道是打牌打着打着智商上来了?
“那你想要什么?”林月昭喝了口酒杯里白色的液体,唔,还挺甜。
阿城执起酒杯,和她干了个杯,一饮而尽,目光中仿佛有点期待,“我不知道。”但我期待你给我的东西。
“我不知道我想要什么东西,但是你可以说说你有什么宝贝。”
林月昭哪有什么宝贝,最值钱的大概就是阿城之前打扑克输了给她的褚谕城的车钥匙,只不过她一直没敢开出门。
除此以外就是四哥送的手链了,不过那手链她还不想给阿城,毕竟他也不会喜欢。
想到手链……有了!
“呐,我想到了一个礼物,送给你,怎么样!”林月昭看着某人右手光秃秃的手腕,压制住笑容。不如,就送给他一个手表!
“哦?”他摸了摸下巴,兴趣十足,“说来听听。”
也许他不喜欢呢。
“这个可不能给你说了,这是一个惊喜,你要先闭上眼睛!”林月昭起身,走到他的身边,伸手捂住他的眼睛,忍着笑,“在我说‘睁眼’之前你可不能睁开眼睛,不然惊喜就没有了哦!”
一双柔软微凉的小手覆盖在了他的眼眸上,那双手不自觉地就让他平静下来,好像一个真丝眼罩遮盖住了光。
他勾起笑容,似乎对她的游戏很感兴趣,她一定很认真地准备了很久,“好。”
林月昭慢慢地伸走自己的手,开始在屋子里寻找圆珠笔,边找还边回头看:“不许睁眼睛!”
“知道了,我没睁开。”
他坐在那里,等了很久,听到她的脚步声才放松下来,当听不到她脚步声的时候又会有些紧张,害怕她突然逃走。
就在他等得不耐烦的时候,林月昭回来了,按住他的右手,抓过来,搭在了木桌上。
“不许睁眼睛,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不能睁眼睛。”她有些孩子气地说。
阿城倒也配合,宽大的手掌被她按住,那种触感很奇妙,她好像是拿了什么东西在他的手腕上画,很痒,他真想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然后这样按在桌子上。
“诶呀别动啊!”林月昭拍了一下他不安分的爪子,又将他的手按在了桌子上,扯了扯他的胳膊,“过来点,够不到了。”
他解开了西服的扣子,然后肘部全都撑在了木桌上,无奈地笑着,感受着手腕处痒痒的感觉,“你在干什么,给我纹身吗?”
“纹身能没有感觉?”林月昭马上就要画好了。
“那在干什么?”
“嘘,说了,给你一个惊喜……”林月昭抬起笔尖,最后看了看自己的杰作,然后自己都忍不住笑了,不知道他看到会是什么反应,“好了,倒数三个数,你就可以睁开眼睛啦!”
“三……二……一……”
两个人一齐数着。
他慢慢地睁开眼睛,又重获光明,眼前的林月昭笑得像是一朵在风中摇曳的百合花,还带着露水的那种,纯洁、可爱。
若是不说,他真希望他的礼物就是她。
“哈哈哈!”林月昭捂将遮住他右手腕的手移开。
他右手的手腕上,出现了一个蓝色圆珠笔画的手表。
那个手表看起来还是皮带的,很简略,一个大大的圆形表盘,两根简单的带子,带子上面画了几个孔。
而表盘的图案画着一个向日葵开心大笑的表情,乱七八糟地写了几个罗马数字,只不过那些数字都不在正常刻度的位置,一看就很随意。
表带上写了很小的一行字:今天阿城童鞋表现优异,值得表扬!
值得表扬。
阿城看到这个丑丑的儿童画后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送给你的表,喜欢吗!”林月昭眨了眨眼睛,“看到你左手上已经有一个了,我就画在你的右手上了,这样对称,多好!”
阿城看着那个幼稚的假表,心情愉悦了不少。
“喜欢。”
他很喜欢她的礼物。
至少这是她亲手做的,送给他的。而且这个礼物,别人也抢不走。
阿城很喜欢。他很高兴。
“林月昭,你对我真好。”他伸手,温柔地抚摸了下林月昭的发丝。
而这句话让林月昭的笑容有些僵硬。
怎么感觉……怪怪的。
好像把她当成妈妈或者老师了。
可是他眼中的那种贪恋的目光是藏不住的。
林月昭决定装傻,微笑,起身将自己的发丝从他的掌心中抽离,“你喜欢就好,我们继续打牌吧。”
他拿起酒瓶,给林月昭又倒满了白色的酒液,开始了第二局。
林月昭又喝了一杯白色的液体,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感觉有点烫?
我滴妈呀,阿城不会是在这里面下了什么东西吧?
可是她看对面的阿城依旧一杯接一杯地喝着,好像什么反应都没有。
“等等,”林月昭放下手中的牌,“我有些不舒服,去洗手间洗个脸。”
阿城放下手中的牌,关切道:“要我陪你吗?”
“不用,我马上就回来。”她摸了摸裤袋里的手机,还好,她拿了手机。
她走到洗手池前面,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双颊有些潮.红,这太不正常了,绝对要赶快离开这里。
她给大哥发了个微信,叫大哥来二哥的家门口接她,她身体有些不舒服。然后发了定位过去,几秒钟之后,大哥回复她马上到。
她将冷水泼在脸上,企图让自己清醒一点,但是依旧觉得有点晕。
她尽力地撑在洗手池前,大口喘气,像是一条被抛上岸的鱼,浑身发软。
索性接了一洗脸盆的冷水,然后把脑袋伸进去浸泡,故意呛了下水,总算清醒了不少。
“啧啧,林月昭。”身后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林月昭险些跌倒在了地上。
褚谕城双手环胸,倚靠在门上,冷眼看着她,那眼神中有几分不屑,“来我家发疯了?”
来自杀了?
这语气,这神情,一听便不是阿城。
林月昭尽力保持镇定,心想这人格切换得也太快了,阿城怎么这么一会儿就把她丢下了,她还不知道是不是阿城的酒里面有问题,不过也好,褚谕城对她绝对没有兴趣。
“二哥不想见我,我马上就走。”她伸手抹了把脸上的水,扶着墙壁,慢慢地走。
褚谕城站在那里没动,但是眼神却一直跟着她,“以后别让我看见你进我家。”
林月昭没吭声,有本事你别让你那个人格出来啊。
这一切发生的也太突然了,刚刚还是座上宾,现在就被赶走了。
喝酒喝多了的林月昭行动迟缓,总感觉阿城是要害她。
走到楼梯的时候,大厅里的大狗对着楼上的林月昭一顿犬吠,她看着楼梯有些头晕目眩的,紧紧地抓着不敢走。
楼下沙发上坐着的梁梓茹冷眼看着这一切,也不去控制住大白,看起来林月昭好像有点不正常,不过这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这个时候,褚谕城走了过来,催促道:“怎么,还不走?等我抱你下去呢?”装的这么虚弱,给谁看呢?
梁梓茹看到褚谕城过来,赶紧站了起来,“褚先生……”
出乎意料,褚谕城这次回应她了,并且看上去他好像和面前这个叫林月昭的女人生气了。
“以后看紧点,不要让什么人都进来。”褚谕城的一句话,让梁梓茹感觉到自己好像是女主人,要看家,防止林月昭这种人插脚。
“好的褚先生。”刚刚因为被冷落还在生闷气的梁梓茹马上脸上就有了光采。
白色的大狗在楼下跳来跳去,对着弱小的林月昭露出了尖牙,好像在威胁她,你敢下来我就敢咬你!让你再来我家!
喝醉了酒的时候大概感觉世界都是眩晕的,林月昭看着这么多级台阶根本就不敢走。
她扶着台阶,像是攀岩一样,伸出试探的脚脚,不多时,又尖叫了一声收了回来。
“至于吗?”褚谕城看着林月昭夸张的动作,完全不知道她是怎么回事,“怎么?还等着我抱你下去?还是踹你下去?”
梁梓茹掩住唇,险些笑出声。
褚谕城向来毒舌,说话不留情面,看来对谁都这样。
正在这个时候,门铃响了。
褚谕城皱眉,“去开门。”
梁梓茹不情愿地起身开门,不知道谁来了。
“你找……”
门刚一打开,褚寒良就走进来,连鞋都没有还,大步走进了客厅,那气势好像是来救火的。
“昭昭?”褚寒良看到了紧紧地抓着楼梯扶手,脸色通红的林月昭,不禁十分着急,三步两步就跨上了台阶,他摸了摸林月昭饿额头,“生病了?”
然后看向褚谕城,目光中带着责备,好像在说,你怎么不照顾她,她是你妹妹。
褚谕城后退一步,“大哥这样看我干什么,我又没对她干什么坏事。”要做也是阿城做的,不过阿城虽然冷血,但也不至于对女人用强的吧?
“大哥,我害怕。”她紧紧地抓着楼梯扶手不肯放开,总感觉一放开就会从云朵上掉下去。
“怕什么?”褚寒良轻轻抱住林月昭的腰,用鼻尖蹭了蹭她的额头,“不用怕,我抱你下去,来,抓着我。”
梁梓茹坐在沙发上看着发生的这一幕,如果没认错,这个英俊且带着成熟荷尔蒙的男人,是褚谕城的哥哥,褚寒良。
听很多女艺人提起过亿良事务所的合伙人之一,褚寒良,脸好身材好情商高说话有分寸,而且还很少和女人有绯闻,很多圈内的女艺人都想着能作为他的女伴参加一次慈善晚会。
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见面的时候,才会发现他到底有多帅。
他的衣品、打扮,从上到下给人的感觉就是很稳重。
而且哄林月昭的时候简直就像温柔地在哄小孩。
我的天啊!
梁梓茹对着这个男人看呆了。
她虽然和褚谕城保持着这种情人关系,但是脱离娱乐圈,她真正想找的那种人,就是褚寒良这种温柔体贴年龄大一些的男人啊!
把她当成宝贝疼爱,哪里像和褚谕城在一起,还要时时看着他的脸色。
褚寒良哄了林月昭好久,连哄带骗才让她放开手,放开手的那一瞬间大概是喝多了,林月昭就尖叫了一声,然后紧紧地抱住了褚寒良的脖子,小声地低泣,好像被人从悬崖上推下去了的恐惧。
“不要……不要丢下我……我害怕。”
他抱紧了林月昭,从楼梯上慢慢走了下来,“没事了,我们已经到地面了。”
“嗯……”她抱着他的脖子还不肯松开,好像还在怀疑他的话。
“大哥的话你也不信了?”他向外走,在关门离开的时候轻轻吻了吻她的头顶,“那你信得过谁。”
梁梓茹看呆了。
“褚先生,她是……”
她刚刚听见林月昭管褚寒良叫大哥。而且两人那么亲昵,难道褚寒良已经有女朋友了吗……
现在小萝莉和大叔都流行叫“大哥”吗?
褚谕城转身,“那些都和你无关,你只需要管好门,以后别让乱七八糟的女人都进来了。”
“好的。”
褚寒良那么温柔的男人一走,梁梓茹就要胆战心惊地面对褚谕城的臭脸。
真倒霉。
褚谕城走到洗手间,嫌弃地将林月昭用过的水放掉。
他瞧见了自己右手腕上画着的一个歪歪扭扭的涂鸦……
他的瞳孔放大,赶紧脱下外套,挽起来袖子,仔细看那涂鸦。
操了!谁敢在他的胳膊上画画?!想死了?
阿城?
阿城不是左撇子,不可能左手拿笔画在右手腕上。
褚谕城看着镜子,这房子里除了他、梁梓茹、林月昭和狗,就再无其他生物了。
梁梓茹没那个胆子。
林……林月昭!
褚谕城气得七窍生烟,一圈将镜子砸得粉碎。
林月昭!给你一万个胆,你他妈敢往我手上画画?
他狠狠地拿起肥皂用力地搓洗着右手腕的手表,“就这破烂东西,也敢往我手上画?”
褚谕城的手表,哪个不是几百万的?
哪个不是机械表?
她这画的七拧八歪,而且还幼稚地画个太阳花,你糊弄幼儿园小孩儿呢?
褚谕城真好奇,阿城和林月昭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林月昭喝成那样,而自己的身上还有林月昭的涂鸦。
洗了好久,褚谕城都没洗掉,最后找出了一块搓澡布,下狠心地蘸着肥皂在右手处用力地搓,直到右手腕上都搓血痧了,他才洗掉那些痕迹。
褚谕城将那澡巾扔在了水中,看着已经破皮出血痧的右手,“林月昭,你再敢往我身上画画,我就把你……”
说到这里,褚谕城突然不知道说什么了。
把她的资源撤掉?
她好像本来也没什么资源。
把她的车砸了?
她也没有车。
把她赶出家门?
他也没有那能耐。
他气馁了。忽然发现林月昭这种一无所有的人,他还真的没什么可以威胁的。
“我就把你手剁了。”
脑海里另一个声音响起:“你敢动她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