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温柔阿城不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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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洇说这话的时候,是忍着气,咬牙切齿地对林月昭说的。

林月昭,蒜你狠!

所有人都上了你的当!你可真是棒棒!

“拿吧。”林月昭本来打算靠烤蒜赚钱的,但看来没有人会买她的蒜了,自己留着没什么用。

“啊?”

本以为林月昭会故作高傲跟她各种讲条件,没想到林月昭直接将剩下的半桶蒜和辣椒推到了她这边,让她自己拿?

听到林月昭的话,褚洇愣怔了几秒,她是认真的?

“你、你看上我的什么食材了?”褚洇一脸防备地盯着林月昭,“我就算给你也不会给你那么多的!”

最多给你几只小龙虾!

若不是知道附近有镜头,林月昭简直想翻个白眼。

她对他们的海鲜一点都提不起兴趣。

“你不要我就拿走了。”

闻言,褚洇猛然跳起来,将那半桶大蒜和辣椒抱到了自己和褚温的中间,气鼓鼓地说:“谁说我不要!我要啊!我当然要的!”

褚洇转头对褚温说:“快点,多拿点,她让咱们拿了。”

得到命令的褚温来不及考虑林月昭在给她们下什么套,将林月昭半桶的大蒜和辣椒倒出来好多,就给林月昭的桶里留了个底。

“可以了,”褚温将林月昭的塑料桶递给大姐,一挥手,豪迈地说:“可以还回去了。”

褚洇低头,看了眼桶里的大蒜就剩十几个了,她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小声对自己的妹妹说:“你怎么就给留这么点了?”

“姐啊,你给她留那么多她也用不完啊!谁用不是用!这十几头大蒜够她烤了!”

褚洇没办法,但妹妹说的也在理,林月昭好像根本没想参加比赛。她将那个桶推给林月昭,“给你吧。”

闭着眼睛都知道,两个贪心的姐妹肯定将桶里的大蒜就给她留几个,林月昭一点没计较。

还没等褚洇坐下来,林月昭就听到褚洇一声能穿破黑夜的尖叫传了过来——

“啊!你¥@#&*烫到我的脸了!!”褚洇捂着自己半边的脸,痛声尖叫。

正在往油锅里面倒小龙虾的褚温傻了,有些心虚,“我……我又不是故意的!”小龙虾上面有水,倒入油锅的时候热油飞溅出来了。褚温带了塑料手套,油却溅到了旁边姐姐的脸上。

听到这边有嘉宾出意外了,导演组人员马上都围了过来,看看嘉宾受伤成什么情况,需不需要联系保险赔付。

“送医院吧。”导演看到褚洇左侧脸上被烫得一片红色的小泡,感觉事态有些严重,如果是其他部位这点烫伤不算什么,但这些人都是要靠脸吃饭的。

毁容了他们也要承担责任。不过看这样子,多少都会留下痕迹。

“拿药啊!”褚洇都不敢拿镜子看自己的脸了,暴躁地喊:“没有人知道怎么急救处理吗?”

群众演员中总有凑热闹不嫌事大的大妈,对着褚洇的脸评头论足,“烫成这样估计是要毁容了,还能怎么急救?”

还有群众演员赶紧拿出手机开始录小视频准备发网络。

导演有些歉意,“医药箱没准备烫伤药……”本来以为助理生火、处理好食材,就不会出什么意外的。

“我毁容了,也会把你们名声搞臭!”褚洇恶狠狠地说:“我回去告诉我堂兄!”

所谓的堂兄,最重要的两个堂兄,一个是寒良哥,打官司稳赢。另一个是谕城哥,娱乐圈一把手。

这个时候,林月昭起身,拿出了一个小小的圆盒,递到了褚洇的面前。

“我带了烫伤药,你可以试试。”

“你那东西,靠谱吗?”褚温刚开口讽刺,就被褚洇大声制止。

“你闭嘴吧!你把热油溅到我脸上不帮我想办法,还在这说风凉话!”褚洇十分生气,第一次和褚温发生这样的矛盾,旁边的褚清也看着,却一句话都不说。

“这是三哥给我的烫伤药,信得过你就用,不信就别用。”林月昭对褚洇淡淡地说。

她没有害人之心,虽然褚洇和她不好,但是看到褚洇将要陷入绝境,她还是不能冷眼旁观。做这事,便当成给三哥积德吧。

听到是专业人士褚墨之的烫伤药,褚洇赶紧就接过来了。

她打开药膏,抹在了脸上,火辣辣的伤口好了许多,连谢谢都没来得及说,医院派来的车也来接褚洇了,褚洇和褚温都上了救护车离开了。

现场一时间有些混乱,受伤的人走了,那其他的人呢?

群众演员有人问:“还拍不拍了?”

导演想了想,一咬牙,“拍完吧,来,大家都摆好动作,选出一个最后的赢家,就结束。”不然,今晚这个没头没尾的拍摄就算是白拍。

大家都回到自己的位置,导演让群众演员一会儿分散开来排队,主要去丁香那里排队买烧烤,夸赞好吃,然后选出了今晚的最佳“烤”主:丁香。

大概是因为身边的两个位置都空着了,镜头便再也没往林月昭这边照过,林月昭一个人坐在角落里,愣愣地看着炉子上已经发黑的大蒜,哎,又被冷落了。

褚洇走了,没有对手了,好像节目都失去了什么刺激感。大家都追着大明星丁香去了,就算内定赢家也是内定丁香,和其他人没什么关系。

果然,她来不来好像差别不是很大。

正自怨自艾之时,一只手拿起了林月昭烤架上摆着的一串糊糊的大蒜……

林月昭瞪大眼睛,看着那人什么都没说,直接将黑乎乎的大蒜塞进了嘴里。

这你也吃得下口?

她抬头,震惊地看着面前这个穿着灰色西服,戴着墨镜的男子,正在一口一个地吃下那串黑乎乎的大蒜,脸上的神情却无半分异常,好像在吃美味的羊肉串。

虽然对方没说,但是林月昭忍不住了。难道你没有味觉吗?吃不出来苦吗?

“先生,那些烤糊了的大蒜,可能致癌,你还是不要吃了。”林月昭看着对方已经吃完了一串,小声劝道。

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

那人没将她的话放在心上,伸手去拿另一串烤架上又黑又干瘪的大蒜,声音有些熟悉,“你做的,毒药我也喜欢吃。”

什么?

你愿意吃毒药也不能死在我的摊前面啊!

“那我就要被抓起来了!先生!”林月昭扑过去,去夺那人手里的大蒜,撕扯间,恍然看到那人右手腕处蓝色圆珠笔涂画的痕迹。

那是……

她大着胆子,一下按住对方的手腕,撸起对方的袖子——

遒劲有力的手腕上,有一个蓝色的,歪歪斜斜的太阳花手表的图案。

那图案,林月昭用脚都能画出来一个一样的图案!这么丑的,没有别人画的,就是她的真迹了!

只不过,这个图案,看起来有微微的凸起……

她伸手,用力地搓了搓他手腕上的那些蓝色痕迹,没有半点的模糊。

他纹在身上了?!

当奖章了?!

“阿城?!”林月昭震惊地抬眸,看着这个戴着墨镜耍酷的男子。

男子没说话,但唇畔是翘起的,可见他心中的高兴。

他慢慢地点了点头,肯定了她的猜想。

“为什么要纹在身上?”

阿城收回自己的手臂,声音中似乎有些闷闷不乐,“他把我的奖励洗掉了,我就纹上了。”这是我的东西,他不应该夺走。

原来,阿城这般注重他的奖励,还当真了。

“那你怎么来这里了?”林月昭的心跳忽然快了起来,不知道是紧张他,还是害怕。

阿城坐在她对面,伸手拿了个铁签,掰开两瓣蒜,一个辣椒,串在上面,放在铁架上烤。

“来看看你。”

看看你你过得好不好,如果你好,我就放心了。

林月昭抱着膝盖,看火上炙烤着的辣椒和大蒜,习惯性问道:“你是来打扑克的吗?”

他笑了,看着林月昭,“你说对了。我今天一定要赢了你。”

打扑克是次要,后来我发现,只不过是喜欢和你在一起的感觉。

让我很放松。

林月昭。

“你赢不了我,”林月昭接过来扑克,开始洗牌,“我都打了很多年了,你才刚学。不过嘛,这种事情也不用着急,慢慢来。”

阿城看着林月昭,唇畔带着微笑。

慢慢来。

只希望我有足够时间,还可以慢慢来。

刚洗好牌,阿城拿过烤架上的那串辣椒和大蒜,忍着烫,将蒜剥了最外面那层略微糊的皮,里面的蒜香就出来了,大蒜没有烤黑,而是微微发黄,没有那么多水分了而已。

那串冒着热气的大蒜怼到了她的面前,“尝尝。”语气一如既往的霸道。

林月昭虽然烤蒜,但是她不喜欢吃大蒜,她看着那串大蒜,还未来得及开口说“我不吃”,冒着热气的大蒜就被塞到了她的齿间。

大蒜还很烫,林月昭只是小小地咬了一口,表示我吃过了,他才拿走那串大蒜。

阿城很自然地拿过来那串大蒜,慢条斯理地吃到了剩下的部分。好像根本没看见林月昭已经咬过了。

这……

真的好吗?

会不会被摄像机录到?

导演和群众演员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散了,只不过还没有清场,海滩上,除了星星一般的小彩灯,就是两个人,一个烤炉。

大海在不远处呼啸,温柔的浪花在沙滩上冲刷,洗掉一切的痕迹。

天地静谧,这种感觉很微妙。她真想躺在这样的海滩上睡过去,可是又害怕广袤大海随时会吞噬掉她。

“他们都走了?是不是很晚了?”林月昭有些慌了,又和组织分离了。

她刚起身,被他扯住胳膊。

他的手劲没有之前那么大了,像是温柔了些。

只有阿城自己知道,是因为褚谕城吃了抑制药剂,他现在随时感觉昏昏欲睡,他都要打不起精神来了,浑身没有力气。

“我让助理和导演说了,你不用担心。”

阿城蹲坐在烤炉旁,抬头看着林月昭,“如果你还愿意和我打扑克,我们就打一局吧。我会送你回去。”

天已经黑透了,而海滩上其他人都走了只剩下两个人,在这种地方打扑克,多少有些不安全。

她看着他,他戴着墨镜,她看不到他那双眸子,不知道他到底想要表达什么样的情绪。

“好……”想到千里迢迢跑过来打扑克,她难以拒绝,刚应下来,便看到远处手插在口袋里,走过来的褚寒良,“大哥?”

阿城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就感觉脑袋嗡地一声,像是被人狠狠敲了一下。

还未等他侧过头去看,林月昭就像是一只兔子一样跑过去了。

跑向了褚寒良。

他看着她的身影一点点模糊在视线中,困意更浓了。

若是之前有支撑他清醒的信念,现在他忽然感觉自己好像那种信念,不那么强了。

站起身时,阿城勉强支撑住身子,慢慢走向林月昭和褚寒良。

见到昭昭,担心的褚寒良便一把将她抱住,然后脱下自己身上的风衣,自然地裹住了林月昭,“昭昭,这么晚了还不回酒店?”

晚间出于习惯,他会查看林月昭的定位。

她的位置已然从之前的酒店变成了几十里之外的海边。

这么晚林月昭在海边,褚寒良多少有些担心,马上跟着定位找过来了,却看到了自己的二弟和昭昭在一起。

两人在说什么,在做什么,都让人生疑。

阿城看着褚寒良抱着林月昭,像是一个猎人在看守着自己的猎物,一丝一毫都不会让别人夺走。

“大哥,我刚刚要和二哥一起打牌的。”林月昭小声和褚寒良解释。

蓦然间,听到林月昭提起了他,好像林月昭突然想起了还有他这个人的存在。

和其他男人在一起的时候,还能记起来他,阿城觉得自己,值了。

他笑着,努力保持自己身姿挺拔,走到褚寒良的面前。

“大哥,”阿城向褚谕城的哥哥温和地打了招呼,他的手搭在褚寒良的肩膀上,拍了拍,好似临终托孤,语气有些严肃,但却还带着玩世不恭的笑,“以后帮我跟她打牌。”明明很不舍,却要假装无所谓,放得下。

他的话若是放在平时绝对不会引起人注意,但是在这种苍茫夜色、广袤天地中说这话,听着就有些奇怪,好像他要去做什么,一时间回不来似的。

褚寒良和林月昭一脸疑惑,看向已经走远的褚谕城。

他说:“让着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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