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烧饭之后,陶氏仍不死心,还想着把全家的脏衣裳都扔给冬小施洗。
冬小施也没说什么,端着大木盆跟着严氏到小河边认路。
河沿有点陡,洗衣的地方仅有几块垫脚的砖石,冬小施平衡不好,晃晃荡荡怎么也蹲不下身,终于在严氏的协助下蹲身成功,又差点一头栽进河里。这回别说严氏,冬小施自己都无语了。
申家人也是彻底拿她没辙了,于是放羊便成了她的主业。
可放羊也不是什么轻巧活计,每天爬山下山,来回还要走那么远的路,外加四只叛逆羊的折磨,晚上躺在床上,感觉整个人都要报废了。
作为一个八百米都跑不下来的渣渣,冬小施哪里受过这样的罪,心里叫苦不迭,唯一欣慰的就是这样折腾大概减肥会快些。
这天冬小施又牵羊来到了山上,考虑到总逮着一块草皮啃不好,遂换了个位置。她挑得都是比较偏的地方,不过偏也有偏的好处,这次就有了意外发现——她竟然发现了一大片野生芦荟!
这些野生芦荟叶片很厚,一看就知含汁量很多,比起一般芦荟来也要高得多,平均都长到她腰窝了。高的芦荟不是没听说过,比如南非的大树芦荟,株高基本都在三十米左右,但若论实际所见,也就某年旅游时在214国道上见过的漫山遍野的野生芦荟,那株高就和她面前这些差不多。
冬小施摸了摸自己干绷绷紧巴巴的脸,眼珠子转了起来。
其实脸变成这样也怪她,如果刚醒那会儿就去看大夫,说不定不会留疤。但又不能全怪她,寄人篱下,哪好意思再让人给请大夫啊。尤其请大夫还不是为了救命,仅仅是为了治脸。
她自称脑子摔坏之后,申长更也有问过她要不要去医馆看看,冬小施深怕露馅,哪里敢去?而且就她这些天看到的情况来说,庄户人家很少有请大夫的习惯,小病基本靠扛,实在扛不过去才会就医,当然也有没钱就医在家等死的,这在冬小施看来是很匪夷所思的事,但却是这里的常态。
对于寻常人家来说最费钱的两件事,一是读书,二是生病。申家全占了,所以尽管劳动力不少,日子过得却并不宽松。但在青田村尚算不上太差,因为有申长更这个顶梁柱在。
他肩上已然扛着这么重的担子,冬小施不想让他再破费,良心上过不去,也没那个脸。
说到申长更,他走了也有三四日了,该回来了吧……
“你做啥呢?”
女孩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冬小施回头,笑了笑,“甜妞,你来啦。”
甜妞是她新交到的朋友,里正家的大孙女,十五六岁,和原身差不多大的年纪,不过在冬小施看来还是个小妹妹。
除了年纪,两人还有个共同点——甜妞外号叫胖妞,因为她脸圆身子也圆,整个人圆滚滚的像个圆柱体。只是她这种程度的胖和冬小施站一起,顿时就小巫见大巫了。
冬小施在山上放羊也有几日了,基本没见到什么人,就算无意撞见,别人也都是绕道走,从来没有主动接近她跟她说话的,甜妞是第一个。
她也是来放羊的,一开始在距离冬小施不远不近的地方放,放着放着,距离越缩越短,然后就变成两人一起放了。
“你还没告诉我呢,你弄那个做啥?扎刺刺的,羊又不吃。”
这东西到处都是,牲口不喜吃,也没什么用,不小心还会扎到人,可烦人了,甜妞不解冬小施怎会对这个感兴趣。
冬小施手里拿着尖锐的石块,边割芦荟边回答她:“这个啊,这个东西很好的,补水保湿、消炎杀菌,还能促进伤口愈合。”
甜妞对此表示怀疑,因为从来没听家里人说起过,“直接嚼吗?”
冬小施笑着摇头:“那可不行,最好是做成……”
可以做纯露、可以做凝胶,但是古代不比现代,条件太过局限,既没有蒸馏器,也没有AVC凝胶粉末,更没有高分子聚水物,基本就只能用原生态的。
但芦荟中除了含有丰富的天然维生素、矿物元素以及氨基酸外,它汁液中还含有芦荟甙、树脂等半抗原,与表皮直接接触的话容易引起接触性皮炎。有过过敏史的人更容易对芦荟过敏,不是过敏体质的人有的也会对芦荟过敏,越是纯天然风险越大,因此是不能直接往脸上涂的。如果一定要涂,也要先进行皮试,确保不会过敏再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