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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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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小施正要?入睡的时候,梁氏来了。

她心情本就有些复杂,听了梁氏接下来的话,更是直接懵在原地。

“我?嫁给申长更?”太过惊讶,以至于在长辈面前连长更大哥的称呼都忘了。

“没错。”梁氏笑得甚是慈蔼,“还得问问你的意思,你若是同意……”

冬小施连忙摇头:“别说了梁婶,我不同意。”

梁氏剩下的话就这么卡在了喉咙里。说实在的,在她的预料中,不同意的该是长更才对,万没料到长更那边留了余地,冬小施这边却拒绝得彻底。

“这、这是为何?你对长更有啥意见不成??我看素日里你俩处得也?挺好的。”

冬小施对申长更当然没意见,但她对申家人有意见,意见还很大!

梁氏冷不丁要?把她和申长更凑成?对,再结合上午陶氏说的那些话,真由不得冬小施不多想——给自家儿子结好亲、聘员外家闺女,轮到侄子?头上,随便捉个人就凑合了?

当然,冬小施不是看不起自己的意思,但说实话,她刚穿过来那副埋汰样,到现在都在她脑子?里刻着挥之不去,相信申长更也一样。在这样的前?提下?,不留阴影就不错了,还让他娶自己为妻,能更难为人一点吗?

冬小施也不希望将来和另一半亲热时,对方闭上眼,脑子?里浮现的是自己最?丑最?不堪的样貌。

再者说,申长更一直拿她当妹子待,梁氏来见自己之前?肯定没问过他的意见,若问过,也?不会多余走这一遭了。

所以在冬小施看来,梁氏擅自做的这个决定,纯粹就是拿自己当工具人来作践申长更。

申长更值得更好的,而眼下的她还不够好。何况她毕竟不是土生土长的大周人,虽然极力融入这里的生活,但想都没想过嫁人的事,这对她而言还很遥远,不到官府给的最?后期限,应该都不会考虑这个问题。

“梁婶,我俩处得好,不代表他就要娶我、我就要嫁给她。我对他好,是因为他对我更好,还有救命之恩……总之我和长更大哥不合适,你另给他找个好姑娘吧。要?是碍于那道士的话,可以往远了找,没准儿就有那不在意的。”

梁氏有些失望——她看出来了,冬小施是真的没这个想法。

奇了怪了!这丫头都这样了,自家不嫌弃她,她倒拿上乔了。

梁氏原本还想把申长更的态度告诉她,既如此也懒怠说了。还说出来干啥?自讨没趣。

梁氏离开后,冬小施失眠了。

同样彻夜难眠的,还有西屋的申长更。

翌日一早,冬小施去灶房洗漱的时候,总算见到了申长昀的庐山真面。

申家的人都不丑,即便是庸庸碌碌的申长荣和偷奸耍滑的申长贵,长得也?还算端正。申长昀五官上更偏梁氏些,比两个国字脸的哥哥多了份清秀,穿着书院发的大袖长衫,再加上读书人那份特有的气质,确实称得上出类拔萃。

不过在冬小施看来,还是申长更要更养眼些。虽然一个是英俊伟丈夫,一个是青松文书生,并不是同一类型,也?不适合放在一起比较,但谁让冬小施偏心眼呢?

经过这番比较,冬小施愈发?坚定的认为,申长昀都能结好亲,没道理?申长更要被“凑合”!

申长昀洗漱完正要出灶房,发?现灶房门被来人堵得严严实?实?,料到对方应该就是堂哥捡来的那位,点了点头,便收回视线站到一旁。

冬小施本要给他让路的,见状也不客气,径自去了缸边舀水。

端着盆再转身,申长昀已经不在了。

吃过早饭申长更才回来,原是一大早上山砍柴去了。

冬小施想和他聊聊昨晚的事,又一想,她都拒绝梁氏了,事情没成,自然翻篇,再说出来不过徒惹尴尬。她是没什么,过去就过去了,就怕申长更碍于一些有的没的规矩礼教,从今后和她生分。

还是算了。

-

冬小施发现申长更有些奇怪,如今不用制作蚊香了,他也?才从山里回来不久,按说两人见面的机会应该挺多才对,可实际情况却是冬小施已经两天没见过他人影了。

早上,她起来,他已经上山砍柴,晚上,她睡下,他才回来。

若说这些都是巧合,无意在灶房撞上,他一瞬间避开的眼神,就是明显有情况了。他显然也意识到了,很快又将视线调回与她对视,无奈冬小施疑心已起。

翌日,冬小施起了个大早,打听到申长更在哪座山砍柴,改变了放羊路线,在半山腰将他堵了个正着。

“你怎地……”申长更用一根木棍担着整整四担柴,拧眉看着她被露水打湿的布鞋,“这条山路不好走,也?不适宜放羊,你还是……”

“咱们聊聊。”冬小施盯着他的双眼,用的并不是疑问的语气。

申长更将柴卸下,找了块平整的石头让冬小施坐,旁边还有空着的地方,他自己却并不落座。

冬小施心里有点小憋闷,自己什么都没说他就不自在上了,若是说了……

可有了问题就得及时解决才行,若任由心结盘亘在那,彼此倒真要?生分了。

别人倒也?罢了,但这是申长更,她不想随缘冷处理?。

“梁婶找我说了那事,你知道吧?”

申长更身形僵了一瞬,而后点了点头。

果然是因为这个。

自己只是觉得梁氏的提议荒唐,申长更呢?觉得荒唐之余,大概是被伤到了,那毕竟是他的伯娘啊。

“你放心,我已经拒绝了。”

申长更垂眼站着,没甚表情,背在身后的双手却在闻言后慢慢收紧。

“我觉得梁婶也就是开个玩笑,怎么可能真让你娶我呢?你是她侄子?,她肯定会给你找个盘靓条顺的姑娘……”

冬小施尽量表现的无所谓,却还不是免不了有些扎心——承认自己既不盘靓也?不条顺,实?在是说不出的郁闷。

“不是因为这个。”申长更飞快打断,看了她一眼,又将视线移去了别处,“就是,想整理下?心情。”

按王兴所说,申长更从小大大就是个不会撒谎的性子,所以他这么说,冬小施也就这么信。

松了口气的同时,不免又琢磨上了:不是因为她,又要?整理心情……难道是为了申长昀要?娶郭员外闺女的事?

也?对,他再没有攀比之心,被当做家人的人分出三六九等对待,心里肯定是难受的。心里一乱,可不就要整理?如此避着人倒也?说得过去,反正只要不是冲着她来的就好。

冬小施也为申长更抱不平。生活中大大小小随处可见的不公,申长更不计较也?就罢了,人生大事上还这样算计他,这哪里是亲人?分明是有仇!

仇……如醍醐灌顶般,耳边再次响起陶氏的话。

“还不是怕长更有了好岳家撑腰,以后就不听使唤了!亲生的终归是不一样的……”

“绑着申长更不就是为了让他给家里赚钱……”

“爹的病根本就没有瞧上去那么严重,我亲眼看……”

冬小施原本还在犹豫,撇过头,见肩披晨光却一身萧索站在那的申长更,心里就像被麦芒戳了一下?,有种轻微的闷疼转瞬即逝,快得她抓不住。

她也没多想,决定还是依从本心。即便对申长更来说会很残酷,但残酷本身就存在,不是蒙着眼睛堵着耳朵就可以当做鸟语花香的。

申长更必须从这个坑里跳出来。

“我能问你一件事吗?就,你大伯,他是真的瘫痪了?”

申长更不知她为何突然转了话题,不过既然她问,他便如实?答:“腰以下?全无反应,早些年看了不少大夫,县城、临县都跑过……”

后来大伯就认命了,整日躺在东屋,除了偶尔在家人的帮助下出来晒晒太阳,几?乎再不见外人。

冬小施屈指轻敲下巴。

那么多大夫诊断过的,按说不会误诊,何况又不是瘫个一年半载,申启仁在床上整整躺了十七年啊,且不说正常人谁能装到这个地步,就问他图什么呢?

“我听梁婶说,申大叔常年都不能断药,抓的那些药都是治什么的?”

“防止血滞不通、气血不足,还有就是当年……那事之后,大伯落了梦魇和心绞痛的毛病,一断药就复发?。”申长更一直关注着她的神情变幻,隐约意识到什么,“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冬小施也不再兜圈子?,把陶氏和严氏的对话,一字不落,全部复述给了申长更。

太阳越升越高,申长更逆光而站,整张脸陷入斑驳晦暗的光影中,冬小施看不清,却不难猜测他此刻的心情。

“除了这个,我并没有确凿的证据。也?许、也?许是假的也?说不定,你二嫂那张嘴,你也?是知道的。”

申长更仍旧是沉默,沉默到冬小施开始后悔起自己的莽撞,他才微摇了摇头:“不……”

只说了一个字,就停下?了。

冬小施不明白这个简而短的“不”字意味着什么。是拒绝相信他的大伯和伯娘会算计他,还是否认她刚刚那句找补的话?

如果是后者,那是不是意味着……他早有怀疑。

申长更没有给她答案,担起柴,说了句下山吧,便当先?走在了前?面。

“如果你心中有那么一丝丝怀疑,不妨就去查查,暗地里查。假的自然最好,若是真的……”冬小施站在原地,深吸一口气,“其实我觉着,你上门亲事毁得也?很蹊跷。”

山间小道上,两人隔着十几?步路的距离,静静站立。

沉寂良久,申长更终于点了下?头:“嗯。”

申长更应下?的第二天就进山了,冬小施还是从陶氏嘴里听到的消息。

这次进山,申长更不仅事先?没通知她,就连归来的日期也?没有告诉她。

当一件事已成习惯,突然中断,总会有一种空虚和失落感。冬小施不知道别人是不是这样,至少她是。

而在这些情绪之外,她更多的还是忧心。

申长更早不进山晚不进山,偏偏在她说了那番话之后,即便不是因为受了刺激,心里苦闷总是有的。在这种情况下,若遇到什么猛兽攻击……

冬小施不敢再往下?想,心却始终悬着。

一连悬了七八天,申长更终于回来了。

命悬一线,浑身是血,他是被人抬回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就要回老家啦。春节期间,因为有些乱七八糟的麻烦事要处理,没法做到准时更新,可能要跟大家请一下假ヘ(__ヘ)。春节结束,恢复日更,不坑?(ˊ〇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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