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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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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家方才还在说,马上是你的万寿节了,你也是越长大越小孩了,竟然让那些七八岁、十来岁的毛孩子一道陪你过寿宴,怎么,宫里的皇子还不够你养了不成?”

熙和帝不知看没看出其中猫腻,干脆说道:“母后,朕并非单单为了热闹。”

他眯起眼睛:“有时候,有些人闹得实在太难看了些,朕也当给个敲打。”

自从他在朝堂夸过晏清之后,朝里朝外暗中向次子示好之人不知有多少。

好在晏清一视同仁、原封不动地把好处全退回去了。

不然……

太后见熙和帝表情,就知道他心中恐怕有了嫌隙。

不得已,她只好抬出杀手锏:“皇帝啊,你可不能欺负晏清没娘。”

这话说得实在重了些,熙和帝满头雾水,又听太后说:“明音那孩子走时,可是抓着我的手让我照顾晏清的。不仅我不能辜负她,你也不能!”

这话语气极重,身边的人都深深垂下头,不敢细听。

熙和帝却怔住了。

良久,他眼前浮现了许夫人临死前那哀婉诚恳的泣诉请求,叹了口气:“罢了!”

心中把接下来几个试探次子的计划逐一取消。

先这样吧。

“依我看,”太后又喂了一颗定心丸给熙和帝:“晏清对妻子极为爱重体贴,必不会是忘恩负义之人。”

熙和帝想起薛晏清提起虞莞时斩钉截铁的模样:“他确实爱重妻子。”连他这个皇父都敢暗中顶撞。

“毕竟是我给晏清挑的媳妇。”一提起这个,太后就喜滋滋,自己神来一笔竟真成了一桩好姻缘。

熙和帝也顺着赞道:“不仅是母后挑的,她更是母后的……”

“陈娘娘到——”一声通禀打破母子间的闲话。

陈贵妃听了一半的壁角就被眼尖的侍卫发现,不得已令其通报了。

她一边入殿,一边在心头揣摩着皇帝没说完的那句话。

“虞莞不仅是太后挑的孙媳妇,又是太后的……”

太后的什么?

深宫多年的经验早把她的直觉打磨得准确无比,陈贵妃几乎立刻料定这其中必有隐情。

内侍的高声通报制止了熙和帝与太后的交谈,两人对视一眼,又同时看向陈贵妃的身影缓缓而来。

虽说熙和帝未立皇后,陈贵妃却是后宫中位份最高的人,膝下又有已成家的皇长子。除了礼制和吃穿用度不能越矩外,宫中几乎把她默认为中宫看待。

别的不说,主理六宫之权就是落在她手中。

这一点,连皇帝与太后也是默许的。

身处尊位多年,陈贵妃早已磨砺出了贵人的端庄派头。她规行矩步行至两人面前,缓缓下拜见礼,仪态与礼数叫人挑不出一点错处:“臣妾参见皇上、太后。”

熙和帝挥手喊她起来,太后笑问道:“这什么日子,怎么想来到康宁宫了?”

陈贵妃答:“今儿不是大日子,圣上的寿诞可不是大日子?臣妾是特意前来向您通报万寿节之事的,不巧遇见了陛下也在此处。”

“你说吧。”熙和帝道。

陈贵妃依次叙过了万寿节当天的流程、位次、开销等等事项。皇帝与太后听了都了点头,没什么大问题。

然后,她把拟好的节目单子呈上:“还请陛下与太后掌掌眼,可有什么不妥?”

太后好奇接过,一眼扫去,目光聚集在一排小字上:“这西域伶乐是个什么东西?西域蛮荒之地,竟还有伶人舞乐?”

“听说是特意筛了西域的胡姬与乐师编排的舞乐。教坊司的人说,这一出与从前的舞乐相比有很大不同。”

她这么一说,勾起了太后兴致:“到时候哀家可要好好瞧瞧。”

熙和帝却问:“这诵经班怎可排在最前面?岂不是被后来的节目比下去了,你去让教坊司的人改成压轴出场,这才配得上同和大师的身份。”

陈贵妃点头称是,看来皇帝对佛教的看重比她想得还深。

那么这次柳家……可要好好出力才行。

柳锦台这几日确实出了不少力,却吃力不讨好,碰了一鼻子的灰。

柳舒圆的人从好不容易宫中递来消息,让他帮大殿下筹备万寿节的贺礼。

“要与佛法有关、越珍贵越稀有的越好。”那张条子上如是写道。

女儿一张嘴,属下跑断腿。

他是詹事府首脑,掌握着一个官署的前程。手下自然有人乐意为他奔忙。

这些人走遍了京畿附近的寺庙,不仅没搜罗到什么珍宝,还因为态度功利,吃了不少佛子的闭门羹。

柳锦台听着属下灰头土脸的汇报,目光沉凝。

女儿在宫中景况不佳,万寿节是最好的破局机会——

“再去搜!京畿找不到,就去五台山给我找!”他甩了甩袖子,对属下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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