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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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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太阳西斜,暮色缓缓降临,迷雾森林出口处,不时有冒险者从里面走出来,或洋溢着丰收的笑?容,或沉浸在失去同伴的悲伤中。

出了迷雾森林,素不相识的冒险者队伍们各自选择了要?去的小镇,休整一晚,再行出发。

格林小镇,某条繁华的街道?上,突然飘来阵阵烤肉的香气,这香气中不止有熟肉的芬芳,更有一种从未闻到过的味道,说不清道?不明,但就是莫名让人咽了咽口水,原本劳累一天察觉不到饿的肚子,也咕噜噜叫了起来。

“什么味道这么香?”街道?上的行人全都发出同样的疑问。

“好像是那边吹过来的,走,过去看看,”同伴伸长脖子往远望,随手指了个逆风的方向。

微风徐徐把香味带来,逆风而行,冒险者们看到了一个长方形铁架子,有人穿着围裙站在架子后,手握大把长签翻转撒着什么。不时有阵阵烟气从上面飘起,原来香气就是从这里传出的。

又是一把料粉撒上,乔安娜看着修斯克把抓在手里的签子摊平在烤架箱上,看着穿在签子上的肉丁‘滋滋’冒出油来,料粉撒在上面,粘在油上又被火一烤,瞬间入味。

一把肉串烤熟,乔安娜满意点头:“修斯克叔叔学的很好,那以后烤串就由你来负责,赫尔年纪最?小就负责收银给客人下单,莱伊负责给客人摆餐具和收拾桌子,曼尔和麦克斯负责串签,并根据莱伊下的单子给修斯克大叔送来生肉串。”

晚上本来没打算用这么多人,但是修斯克和麦克斯离开家,不放心莱伊自己在家于是把她带来,本来是想着在旁边帮忙打打下手做做杂物,但乔安娜不想白用小孩,索性给五个人都按小时工费结算,分工也都明确清晰。

原本只是收银的曼尔和赫尔对于改变工作内容也没有意见。他们的想法里,上午的收银工作是正常工作,晚上的工作是小时工,只要按小时能结算,不管老板安排什么,都听得。更何况乔安娜老板的安排很合理,赫尔仍旧是收银,只是曼尔变为了串串,串串的时候是坐着的,倒也没什么不适。

把刚刚烤好的那一大把肉串给每个人都分了几串,乔安娜咬下属于自己的那一份,神色划过一丝满意:肉嫩不腥不柴,熟度正好,味道也很正。

没想到修斯克大叔,竟然有几分做烧烤师傅的天赋。乔安娜一开始是想把这个活计交给麦克斯的,但想到如果是教给有魔法天赋的麦克斯,那这肉串到时候就是经过烹饪技艺传授而带了buff的,这和乔安娜只想卖一些普通肉串的想法相悖,于是才找来了LV1的修斯克大叔,没想到歪打正着了。

要?知道,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像修斯克这样,看过乔安娜示范一遍就掌握好肉串的火候和翻转时间的,多少人第一次不是外糊内生,就是烤成黑块。所以修斯克大叔于烧烤这行,是有天分的,倒也方便了乔安娜不用再找别人。

“好吃!”

“真好吃!”

“太好吃了吧!”

“我也这么觉得!”

闻了半天香味,终于吃到肉串的四个小孩,吃完之后,分别发出真诚的赞美。只有修斯克自认是个大人,不能像小孩子那样情绪外露,但眉宇间看得出对自己拷出来的肉串,还是非常满意的。

乔安娜又交代了修斯克几句关于边烤肉边吆喝的事情,然后趁着此时还没生意上门,抓紧时间把赫尔和莱伊带去紧急岗前培训去了。

“肉串~好吃的肉串~走过路过您千万不要?错过咯,好吃的肉串~”按照乔安娜老板刚刚说的指示,修斯克边烤肉边大声吆喝起来,时不时就目光期许的看向?往来驻足行人,似乎想努力看出到底谁才是烧烤摊的第一单食客。

修斯克这两年久卧病榻,生生把原本的暴脾气养成了平心静气,这会儿吆喝了几嗓子,倒是找回了从前的几许恣意气势,不禁更是大声了几分。

围观的人群里,终于有人受不了香气和吆喝的双重?诱惑,凑了过来:“老哥,你这……肉串,怎么卖?”

凑近来看,这肉串原来就是烤肉。只是把肉切成丁后串在签字上,再上炭火熏烤,又撒上那不知名料粉后,就显出了和平时所吃盐巴烤肉完全不同的勾人香气。

修斯克吆喝了半天,见多了人们围观,总算听到有人问,赶紧回他:“猪肉串2铜币一串,牛肉串3铜币一串,羊肉串4铜币一串,客官要?吃哪种吃多少?”

乔安娜用烹饪技艺处理出来的肉丁,一斤肉可以制作40串肉。三种肉串的原材料分别是20铜币一斤的赤牙猪肉、30铜币一斤的裂蹄牛肉和40铜币一斤的塔布羊肉。乔安娜不想多纠结定价,于是直接定价为原材料的十分之一零售价。

第一个想要尝试的食客听到价格,第一反应是这么便宜?再一看肉串上面几块肉丁其实不够塞牙缝,又觉得小贵;但因为离得近了,炭烤出来的香气窜入鼻腔,让人实在无法说出‘我不买’这样的违心话。

于是他只好从心道?:“每样一串!”

刚被老板姐姐紧急培训完放出来的赫尔,赶忙走上前几步,接过客人递来的9枚铜币,同时打开了手中的小本子。

这个本子是乔安娜给他的,里面已经提前划好了5*20的表格,横排是‘餐桌’、‘猪肉串2铜币’、‘牛肉串3铜币’、‘羊肉串4铜币’、‘总价铜币’,数列是空白待填格。

赫尔在本子上写下三个1,又在最后一栏填入9,这一单就算完成了。

不过经过岗前培训的他并没有像以往上午收银时的默不作声,而是小声跟食客说:“客人可以先到一旁入座,等一会儿肉串考好后,我们会给你端过去。”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摊前就这三个人,食客倒也听清了。顺着看过去,这才注意到,在烤架旁边不远处,沿着商铺门前,摆起了一排桌椅板凳。

这些都是乔安娜中午出门采购的时候才想到要买的。要?知道烧烤就是烤出来趁热吃才香,而且还是和朋友坐在一起吃最?香,于是乔安娜就又买了十六套桌椅,加上原本就有的4套,凑了二十套,在杂货铺门前摆了两排。

杂货铺当然没有能摆十套桌椅那么长的门脸,于是乔安娜就跟亨利爷爷商量着,把他家门前那片空地也租了下来。

肉铺的生意是起早的,到了晚上基本没人,亨利爷爷索性休息。乔安娜把烧烤摊支起来的时候,肉铺已经歇业,亨利爷爷干脆不收乔安娜的租金,只指着她依诺送来的肉串说;“这个就当?做是租金了。”

两排桌椅顺利被摆在街道?边上,为傍晚的格林小镇街道?上,增添了一抹别致风景。

食客也不想干站在烧烤架旁,因为闻着烤肉的香气,他会觉得等待是一种折磨。于是顺着赫尔的手指方向,坐了过去。

见客人很好沟通,内向?的赫尔松了口气,放下了一直绷紧着的肩膀。,在本子上的餐桌号那列,写了个数字‘1’,代表着这是1号桌客人的订单。

正在烤肉的修斯克看见他小脸绷着又松开,不禁失笑,逗他:“小赫尔帮叔叔吆喝两声?”

赫尔深吸口气,想要学着修斯克刚刚的音量,但用力过猛,最?后说出来的音调还不如刚刚跟客人指座位,只是气弱的音节:“肉串……”

修斯克本来只想逗逗他,让他不要?这么紧张,但见小孩这么乖巧听话的样子,修斯克有些不忍心在逗他,但笑?意还是憋不住的露出来些许。

修斯克吆喝:“肉串~好吃的肉串~”

修斯克换词:“猪肉串~牛肉串~羊肉串嘞~”

他喊了没几句,就听旁边一道?还嫩的声音努力大声:“肉串~猪肉串牛肉串羊肉串~”

修斯克惊奇的侧头一下,然后怕把小孩看害羞,于是继续低头烤串,边教他新的吆喝词。

小赫尔从来没有这样大声讲过话,更别说吆喝,几声之后顿感新奇,就这样跟修斯克你一句我一句的吆喝上了。

两个人一大一小,一老一少,你来我往,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从而发现了香气的来源地。

“猪肉串才2铜币一个?给我来5串。”

“好嘞,您请入坐稍等。”

“我们这么多人一起来吃,要?这么多牛肉串,就不能给抹个零?”

“抱歉客人,咱们这是小本经营,实在抱歉。”

“羊肉串为什么这么贵?”

“羊肉串的原材料是塔布羊肉,其成本就是猪肉串的两倍。”

一开始是修斯克给提问客人回答,后来渐渐的,从吆喝声里练了胆子的赫尔也试着回应客人问题。有些客人见他是小孩子,大多会不好意思再说什么,偶尔也有就想刁难人坐那里不点问东问西的,赫尔就按照乔安娜培训时说的那样,等到下一桌客人来的时候,顺势去另一桌给新客人下单。

小本子上原本空白的区域一行行被填写,一页页被填满,没一会儿,20桌就坐齐了。

一开始,大家被香气吸引而来,有一丝期待但也没报太大期望,只想着一个烤肉能有多好吃?他们又不是没吃过。

然而真香虽迟但到,肉串上桌没一分钟,座位区那边就响起了客人的召唤声。

“8号桌子再要?10串猪肉。”

“12号桌加20串牛肉。”

“20号桌的客人再各打包10串。”

餐桌上,乐于尝鲜又被征服了味蕾的,大多数是途径的冒险者,他们腰包充裕,又都是结伴而行,每一桌落座,都是满座。

他们常年奔波,吃惯了外面的食物,也吃过不少闻着香吃着也就那样的新鲜食物,但这家烧烤摊子明显不在此列。

“这是烤肉?”

“这真的是烤肉?”

“烤肉有这么好吃?”

冒险者们面面相觑,最?后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意犹未尽:“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烤肉了!”

没有之一。

肉质鲜嫩,外层酥而不脆,内里软嫩,又被不知名的料粉包裹着,是极其特别从未品尝过的味道,却不会让人觉得难以下咽,反而吃了一串后又想再吃一串,然后一串一串根本停不下来。

等到终于能停下来的时候,他们才发现,肚皮是鼓起来了,口腹之欲也满足了,但腰包却是瘪了不少。

这样一顿聚餐,他们一行十人竟然花了足足9枚银币,简直是超标准消费了。但包括团长在内的所有人都没有异议,因为实在是太好吃了,大家都觉得花的值!

“这是什么味道这么香?”

“那边好像新开了一家店,咱们去尝尝?”

“座这么满,生意这么好,一定很好吃!”

赫尔认真的在本子上记录着,又翻过了一页,正要给新来的客人安排座位,却发现那边座位全满,连拼桌都没地方。

岗前培训里可没说这样该怎么办呀!赫尔懵住了。

其实这也不怪乔安娜,一是时间紧急,她没来得及说太多,二是她也没想到,烧烤摊开业第一天,生意就能如此火爆。

正当赫尔僵住不知道是该劝客人外带影响口感,还是该劝客人打道?回府影响心情的时候,乔安娜终于从后厨忙完出来了。

乔安娜走过来rua了把小孩的脑袋:“怎么了?”

赫尔小声但快速的把事情一说。

乔安娜听完,知道这事是自己欠考虑,赫尔只是雇工她没说他就不敢私自做主。但现在不是宽慰小孩揽责的时候,而是先问客人:“您是堂食还是打包?”

客人讶异:“你这里可以打包么?那太好了,我看大家都坐过去吃,还以为不能打包呢。”

有些高级一点贵一点的餐馆是不允许外带的,刚刚他过来的时候,见到大家都被服务员安排坐过去,还以为只能堂食,于是就没提打包的事。

修斯克现下已经管不得小老板过没过来了,他正沉浸在烧烤的快乐中,把50串猪肉串在架子上摊平,撒料,翻转,出炉,再喊莱伊:“猪肉串好了一批。”

这是修斯克自己总结出来的烤肉方法。客人太多,点单太多,你烤一串我烤两串,根本分不过来,耽误时间,还容易出错,他索性就一架只烤一种肉串,出炉后让莱伊和赫尔按照点单顺序给各桌依次上去。让客人先吃着不要?急躁。

打包的客人走了,乔安娜趁空给赫尔说:“刚刚时间紧急我还没来得及跟你细说。如果满座了,你先问客人打不打包,如果客人不想打包,你就问他能不能等待,并多观察下哪桌客人快要走了,大概多久走,一并告知想要等待的客人。”

“如果客人不想等待,你可以再询问一遍要?不要?打包。你都说清楚后,把选择权交给顾客,如果客人离开也不是你的错,只是我这里地方小,还容纳不下那么多人的原因。”

乔安娜一开口就把责任全揽在了自己身上,让小孩安了心,别多想。

其实不是她不想多摆几张桌子,只是地盘大小摆在这里。加之又只有修斯克大叔一个人在这烤串,就算她有本事扩张地盘,多摆桌椅,修斯克一个人的力量也不可能顾得过来、供应得上那么多桌。

人要量力而行,又不是刚来异世身无分文的时候,既然雇了人,乔安娜就不想再多忙碌。既然雇的人不够,乔安娜就暂时不把摊子铺大。

烟雾缭绕,炊烟袅袅,烟气弥漫,渐渐漫过‘乔安杂货铺’的牌匾,升上空中,又消散。

等到最后一串肉串卖出,时间才是晚上七点。这对于烧烤这一摊来说,绝对是早收工了。

但乔安娜对这个收工时间很满意,笑?容满面的送走几个意犹未尽的客人,还有来晚了遗憾没尝到一串的客人。

等到几个人收拾好餐具和桌椅,乔安娜制止了麦克斯要去清理烧烤架的动作:“这个放着我来吧,你去忙别的。”

烧烤架虽然炭火已熄,但温度犹然在铁板壁上,如果一个不小心,还是会烫伤。乔安娜怕麦克斯伤到自己,索性自己来弄。

‘水球术’、‘漂浮术’、‘水球术’,一套技能丢下来,烧烤箱子温度下降,漂浮在空中,猛然翻转,把带着余温的炭火倒在地上,又被聚在一堆,送至门边台阶下,以备明天使用。

所有事情都忙完,收了工,乔安娜给大家记了三个小时的工。虽然晚上这顿是五点上工,但大家都是提前一会儿来的,来了就被乔安娜抓来充壮丁串肉串,那些时间,乔安娜也给大家算上了。

既然都说是小时工了,费用乔安娜自然是当场结清,让原本以为要像其他店铺打工那样,赶上一个半月、压半个月才能拿到工资的曼尔赫尔两兄弟,愣了许久。

乔安娜:“愣着干什么?快拿着呀?这是今晚的工资,上午的工资还是按照一开始说好的,一个月一给。”

曼尔兄弟不像麦克斯一家,没有工资,还有菜园子卖菜拿收入,又不用负担父亲医药费,自然生活无忧。

所以乔安娜先把晚上小时工费用解给他,好让他和赫尔能吃点好吃的补补身体。

只拿小时工费,曼尔就很开心了。他是未成年,又没有特别壮实的力气,能找到的工作大多不长,自从上一份工结束后,他和赫尔已经一个星期没有吃过荤腥了,今天的肉串品尝,算是唯一一次。

不过乔安娜没有搞特殊待遇,麦克斯一家同样也拿到了小时工费,虽然他们一家坚持不要?,但乔安娜没有同意:“你们上午的工钱已经在抵解毒丹的费用了,晚上这是小时工,你们得收下。”

说完,见几人还想再说什么,但乔安娜已经又累又困了,也懒得再争辩,直接把钱一塞,空间技能一发动,给人送出了杂货铺大门外。

大门被一阵风吹的‘砰’的一声关上,门栓落下的声音随之响起,被关在门外的五个人相互看了片刻,他们都是普通人,这还是第一次感受到魔法的存在,还是挺奇特的体验……

终于送走五个人,不用你来我往的扯皮,乔安娜简单洗漱一番,洗去身上的烧烤气味,就钻进被窝了。

同一时间,主城一座宅院大门打开,内里有管家模样的人出来相迎接:“少爷,您可算回来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身后传来的女声打断:“尼尼你回来了,可把母亲想坏了,快让我看看,受伤没,瘦了,憔悴了,怎么出门几天……”

尼撒纳从马车里出来,就被自己的母亲抓着嘘寒问暖,有些暖又有些无?奈:“母亲您别着急,我没瘦,只是今天穿了件黑色的衣服;坐了好几天马车,憔悴一点也正常,休息一晚上就能恢复……”

尼撒纳一一解释着母亲的话,但知子莫若母,他的母亲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那你受伤没有?”

这明明是她第一个问题,但儿子把后面的都回应了,却没回答这个问题,她的心揪了起来,儿子难道真的受伤了?

尼撒纳挠了挠头:“受伤倒是没有,就是中了次毒。”

接着,尼撒纳把在迷雾森林中了赤魂果剧毒,又机缘巧合之下买到了新问世药剂后,把毒给解了。当?然,为了保护面子,他将自己身中剧毒仍然坚持去买鲜肉包子吃的行为隐瞒了下来,只把买到解毒丹,当?做机缘巧合讲给母亲听。

饶是如此,这也够他的母亲脸色变来变去的了:“赤魂果剧毒?这么大的消息,你都没跟家里说!还有那还什么解毒丹,听都没听说过,靠谱么?不行,我得让治疗师来给你检查一下,外面来路不明的药剂,不知道可不可信……”

母亲连串的话,说的尼撒纳无缝插话,只得拉着母亲往屋里走,好让人歇口气。好在她母亲沉浸在担忧中,说话的时候,竟是不挣扎的顺着儿子力度,往屋内走去。

一旁被无视的管家习以为常,听到夫人和少爷说的话,没有跟着一起去,而是转而去请了治疗师来。

一个合格的管家,就是先主人之忧而忧,对于小少爷的身体状况,管家也很是担心。

等到尼撒纳已经耳朵快听出茧子的时候,治疗师终于姗姗来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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