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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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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鄂殷释放精神力,还没覆盖到房间的每个角落,就听到床边的军装外套中,传来细声细气的奶叫。

戎鄂殷松了口气。

“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戎鄂殷轻声唤到。

“咪唔。”001找不到着力点,在兜里扑腾了半天。

墨蓝色的口袋里才冒出两只小爪爪,口袋一鼓一鼓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乱踢。

毛茸茸的猫猫头,费劲的露出小半,小三角耳在毛毛里埋着,漂亮的异色瞳求助的看向戎鄂殷。

戎鄂殷戳戳小毛球的耳朵,略显无奈。

他大概猜到原因了,小家伙可定是熟悉了狭小黑暗的环境,所以昨天才会在研究院做出那样的举动,戎鄂殷把小东西捞出来。

“嗷唔?”001蹬蹬腿,乖乖的抱住戎鄂殷的手,蹭了蹭。

被放在床上后,戎鄂殷关了卧室的灯,001又挣扎着想往下爬。

还没从小被子里爬出来,001四只爪爪突然腾空,又回到了原地,盖上小被子。

戎鄂殷单手轻轻搭在小毛团身上,轻轻拍打着,像是哄小孩睡觉。“乖,不害怕。”

随着手上的动作逐渐减缓,戎鄂殷的呼吸趋于绵长。

001却不敢睡着,小毛团瞪着眼睛,浑身的毛炸开,身体僵硬,他在等着其他人的到来。

001到现在都记得,在他还小的时候,一时不察被丧尸在肚子上开了个洞,教授们在他的房间放了张床,那是他的房间第一次出现物件。

地上好凉,001无师自通的爬上床,但没过多久,就被再次返回的教授们从床上扯下来,暴打。后来,那张床依旧放在001的房间中,但他从来不敢上去。

001再次意识到,原来,除了几天一顿饭之外,床也是不能睡的。

装睡的戎鄂殷,感受到小毛团僵硬的身体,皱起眉头。

分出缕微弱的精神丝,进入001的精神领域,深蓝色的精神丝像是双温柔的大手,安抚着001紧张的情绪。手下紧绷的小东西,终于放松下来。

001只感觉意识突然变得沉重,接着眼皮开始不自觉的打架,不知什么时候陷入沉睡。

他做了一个梦……

001又化作了人型,不过猫耳猫尾还在。

他身处一座古堡,古堡矗立在悬崖上,崖下是波涛四起的海面,天色阴沉沉的,像是压在心上。

恐怖片般的场面,001却没感觉有什么不适,他自小被关在实验室。戎01世界中,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景色,这里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新奇的。

001趴在悬崖边,好奇的看着浪花,咸丝丝的水汽仿佛拍在脸上。

古堡内藏匿着的黑色巨龙,眯着双猩红的眼,从窗口看着外面傻乎乎的小家伙,不满的甩着尾巴,掀起阵阵灰尘。

接着巨大的黑龙逐渐缩小,挥动翅膀从窗口飞下,接近崖边的小东西。

001听到身边的风声还有鼻息声,好奇的转过头,对上双猩红的兽瞳。

黑龙有一人高,身上覆盖着光滑发亮的鳞片,背上长着双硕大的骨翼,四肢健硕,有着锐利的鹰爪,吻部偏长,头上的角线条流畅,长尾拖在身后,尾部有一道骨刺蔓延向下。

001惊叹的张开小嘴,露出里面粉色的舌头,漂亮的异色瞳微微放大。

黑龙收起骨翼,凶狠的呲着牙,想要吓唬小家伙。

001却眨眨眼,伸手摸上黑龙的角,眼中满是赞叹。入手的触觉微凉,滑腻,坚硬的龙角上,好像还有着暗色的花纹,在,001触碰到的瞬间,微微亮了亮。

001嘴角微微上扬,他其实嘴角边有两个很深的梨涡,浅笑时便能显现出来。

异色瞳发亮,001抱住龙的吻部,小脸贴上去蹭了蹭。

黑龙僵在原地,背后原本收起的骨翼,“唰”的一声再次打开,支棱在背后。大家伙浑身上下,写满了被人突然接近的不知所措。

“鹿!”001抱着黑龙高兴的叫唤着,这是戎鄂殷听他说的第一句话,只是内容不是那么美妙。

001记忆中,自己有在哪里看到过鹿这种动物,现在却只知道,它有两只角,具体长什么样早记不清了。“小鹿!”

他高兴坏了,在实验室时,001透过窄小的换气口,见过只小麻雀,后来换气口被堵上,001除去人类再没见过什么活物。

对001来说,动物远比人类来的让他人安心。

“乖。”001想夸夸这只“小鹿”,只可惜他的词汇有限,更没有人夸过他,到现在为止听的最多的,就是戎鄂殷刚才对他说的乖。

黑龙本来是想吓唬吓唬小家伙,让他自己退出精神空间,没想到001一点也不怕。

001还想摸摸“小鹿”的角,又怕惹得厌烦,翡翠绿的眸子少见的灵动。

001偷偷的看了眼黑龙,发现对方好像没注意自己的动作。便伸出手偷摸一把,飞快的收回,又偷摸一下,来回几次,玩的高兴。

黑龙只能作罢,猩红的眼中满是无奈和包容,用吻部顶起小孩,放到自己背上。

001身上穿的衣服类似病号服,看上去并不保暖,黑龙打算把他带回城堡。

天空的乌云逐渐散去,露出圆月和微弱的星光,不知什么时候崖下的海水恢复了平静,银色的鱼群现出身形。

黑龙飞的不快,风还是吹乱了001的发丝,银灰色的长发在夜空中划出道亮线。

001眯起眼,抱着黑龙修长的脖颈,手下是冰凉的鳞片。他好像离天空很近,身体变得轻盈,这是他从未有过的体验。

黑龙趴在城堡顶部房间的窗户上,放下身上的001,接着也挤进来。

城堡中累积的灰尘和蜘蛛网尽数消失,吊灯亮起,驱散了城堡中的阴森感。

两人所在的房间中,凭空出现了雕花大床,还有欧式家具,厚重的天鹅绒窗帘,在黑龙进入后,自动拉上。

地面上铺着厚实的毯子,还堆积着大量宝石,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房顶满布精美的壁画,像是一家人曾经生活的画面。

宝石在月光的照射下,折射出不同的光芒,美不胜收,001想低下头去看,却被黑龙叼着衣领放到床上。

瘦弱的少年陷入床榻中,一时间直不起身。

黑龙更是霸道的给他盖上被子,然后用头把少年轻轻压住,不让他感觉难受,又让他难以起身。

似乎在以强硬的态度告诉他,“太晚了,小孩子该睡觉了。”

001眨眨眼,好像对龙角情有独钟,一手握住黑龙的角,像刚才戎鄂殷哄他睡觉的时候,另一只手轻拍着黑龙的脑袋,缓缓合眼。

黑龙感受着头上挠痒痒般的动作,心里吐槽道,小没良心的还学会现学现卖了,用自己哄他的方式,哄别人。

但又诚实的合上眼,长时间的战斗,让他的精神力在体内横冲直撞。

戎鄂殷知道自己的状态不是很好,大概用不了几个月,兽型就会化成累累白骨。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少年的轻拍下,他纷乱的精神力像是被轻柔的梳理开,黑龙的骨翼和尾巴逐渐放松下来,和少年一起陷入沉睡。

精神空间中迎来了久违的寂静,城堡前花园中,枯萎的白玫瑰缓缓盛开,在月光的照耀下,仿佛有精灵在其中跳舞,粗壮的古树伸展枝条。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溜进来,照射在戎鄂殷刚毅的下巴上,戎鄂殷猛地睁开眼,看向身边。

入眼是在阳光下泛着银光的长发,001粉扑扑的小脸埋在被子里,银白色的睫毛在眼下留下小片阴影,三角形的耳朵还顶在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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