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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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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龙褪去半数皮肉的龙尾,暴躁的拍打着地面,扬起阵阵灰尘。

入口处的人,没有贸然进入,而是探头探脑的,银灰色的头发在黑暗中,尤为显眼。

黑龙眨眨眼,身后的尾巴疑惑的停顿了一下,这人有些熟悉。

温瑾溯见到了黑龙,但之前只有一人高的黑龙,现在像座小山。

恐怕张张嘴,就能把温瑾溯整个吞进肚子里。黑龙脚下画着类似魔法阵的东西,发着紫光,不知起什么作用。

黑龙停止嘶吼,但仍然从喉咙中,不断的发出警告的声音。身后沿着骨刺化作白骨的尾巴,焦躁甩动,随着动作,还不停的有肉块往下掉。

龙角上暗淡的花纹,隐隐泛着红光,猩红的眼睛不见之前的清明。巨大的骨翼,突然遮住了那双恐怖的竖瞳,像是怕吓着温溯。

温溯将手中的烛台放在角落里,尝试着靠近黑龙。

黑龙的情况看上去很糟糕,身上的鳞片剥落许多,不断的往外冒着血,原本发亮的鳞片,蒙上了一层灰,和血迹混在一起,龙角和头部衔接的地方,往外渗着血。

“小鹿……”温瑾溯轻声叫着,走进紫色魔法阵内。

“吼!”黑龙突然打开翅膀,快速后退,并向温瑾溯嘶吼着,想赶他出去。

尖锐的獠牙近在眼前,温瑾溯却没害怕。嘴角的酒窝出现,他勾起嘴角,露出他来到星际后,第一个正真意义上的笑容。

接着抱住了黑龙的吻部,像两人第一次见面时那样。

因为黑龙变大,温瑾溯不得不用整条手臂,才能抱住他。

黑龙想要挣脱,却发现,那两条瘦弱纤细,仿佛碰一下就能折断的手臂,力道大的吓人。

温瑾溯抱住黑龙的吻部,导致他无法张嘴,也没办法再往后退,接着温瑾溯一只手,在黑龙的头部轻拍。“听话,该睡觉了。”

想了想又加上句,“搞破坏,是坏小孩。”

不知道是温瑾溯的话起了作用,还是其他原因,黑龙真的逐渐安静下来,温瑾溯脚下的魔法阵变得黯淡,黑龙再次缩小为一人高。

“乖。”温瑾溯摸摸黑龙还泛着红光的角,一只手抓起黑龙的两只前爪,把黑龙拎了起来。

动作一变,比温瑾溯还大只的黑龙,被温瑾溯像抱娃娃一样,抱在怀里。两只骨翼折叠起来贴在背上,尾巴因为太长,还拖在地上一截。

因为黑龙的体型比温瑾溯大的多,温瑾溯将他抱起后,视线被遮挡住,只能探着头,从旁边看路。

两人就维持着这样奇怪的姿势,一路走回,位于城堡顶端的房间。

温瑾溯把黑龙放在地上,忙里忙外的,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打湿,擦拭着黑龙身上的灰尘和血迹。

黑龙才从刚才诡异的情况中反应过来,小孩正吭哧吭哧的,帮自己清理着身上的脏污,这场面莫名有些眼熟。

黑龙的骨翼按在了温瑾溯的头上,猩红的眼睛看过来,摇了摇头。这小东西,自己都照顾不好,现在还上杆子的照顾上别人了。

温瑾溯光着上身,手里拿着湿衣服,呆愣愣的看着阻止他动作的黑龙,抽了抽鼻子。

突然发现黑龙身上的脏污都消失了,只剩下鳞片剥落后裸露的皮肉。

温瑾溯凑上去在伤口吹了吹,摸摸黑龙的骨翼。“吹吹,不疼。”动画片上是这么演的。

接着趁黑龙没反应过来,又把他抱起来放在床上,单手按住黑龙不让他乱动,一手给黑龙盖上被子。

温瑾溯自己像条鱼般,滑进被子里,躺在黑龙旁边。“小鹿乖,睡觉。”

说着就闭上了眼睛,一只手轻拍着黑龙。

黑龙假装合眼,等小孩睡着后,张开了双血红色的竖瞳,目光在温溯的身上逡巡。

也不知道这小胳膊小腿的,哪来的那么大力气,黑龙闭上眼,脑中都是,刚才自己被小不点儿抱着的场面,丢人!丢人至极!

第二天,戎鄂殷不出意外的起晚了。

少年银白色的睫毛轻颤,温瑾溯睁开眼,平时他起来的时候身边都是没人的,今天是个例外。

哥哥还稳稳当当的躺在床上,只是唇色略显苍白,眼下泛着青。

温瑾溯歪歪头,乖乖的起床换上艾德送来的衣服。

艾德虽然是家用机器人,但只负责一些杂事,似乎并没有烹饪功能,这些天在家,两人的伙食,都是戎鄂殷负责的。

不知道戎鄂殷为什么突然赖床,温瑾溯决定给哥哥做早饭。

厨房里,温瑾溯两手抓着只鸡蛋,绷着张小脸,眼中却充满疑惑。

他按照艾德播放的视频里所教的样子,把鸡蛋往碗边一磕,还没来得及用手向两边扒开,鸡蛋就被他捏碎了。

艾德在厨房满地乱跑,主人昨晚精神力暴动,一时半会儿肯定是起不来的,但是小主人要炸厨房了,怎么办?

等戎鄂殷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时,家里弥漫着股,说不上来的奇怪味道。

戎鄂殷手指抵住太阳穴,脑子昏沉沉的,大概明白,自己的症状又发作了,不知道昨晚有没有发生什么。

精神力□□,并没有它的名字听上去那么凶猛,除去兽型方面的变化外,其余则体现在身体上。

每次病发都会带来患者的感觉障碍,开始是肌肉麻痹、萎缩,

也许是从手指开始,也许是从脚趾,逐渐无法走路,无法动弹。

随着发病次数的增加,这种情况会逐渐扩展到全身,直到翻身、呼吸、说话都难以完成,再迎来死亡。

而且,目前并没有治愈的方案,只能靠药物尽量延缓。

所以,院长才会总催着戎鄂殷休假,精神力使用的越频繁,发病次数就会越多。上战场驾驶机甲,没有哪一个,是用不到精神力的。

戎鄂殷慢慢活动着麻木的手指、小臂。给院长发去申请,家里延缓精神力暴动的药物,已经用完了。

温瑾溯每天吃饭时都能看见的萝卜花,不过是戎鄂殷对这些症状做的一些无用功,抱着也许多用用,就会有转机的想法做的。

戎鄂殷慢条斯理的换上衣服,随意抓了两把头发,下楼往厨房走。

“这……”戎鄂殷喉结上下滑动,扫视着厨房。倒没有浓烟滚滚,但场面的场面的冲击力,并不比厨房着了小。

变型的锅碗瓢盆、调料罐,还有不少被捏碎的鸡蛋残骸,以及脸上沾着面粉,表情冷漠,猫耳却可怜巴巴趴在头上的温瑾溯,和他脚边,呼吸灯都暗淡到仿佛失去梦想的艾德。

温瑾溯不安的搓着沾满面粉的小手,他是见过戎鄂殷做饭的,艾德也帮他搜索了不少菜谱。

可这些东西到了他手上,就是不一样,他控制不好自己的力度,温瑾溯的手指控制不住的开始颤抖,他又给哥哥添麻烦了。

“怎么弄成这样,还嫌自己不够白?”戎鄂殷却笑了,温暖的大手轻轻的蹭掉温瑾溯脸上沾着的面粉,“跟艾德去换身衣服。”

“一会儿出来就能吃早饭了。”戎鄂殷说着话,轻推着温溯的肩膀。

温瑾溯听话的跟艾德去了衣帽间。

戎鄂殷垂下那双多情的丹凤眼,嘴角微微向下,开始收拾残局。

小孩的力气大的有些诡异,而且他并不会控制,还有发生变化的发色眸色,戎鄂殷想起第一天院长说的,温溯的兽型不像是自然变化,更像是药物催化。

什么药物会在注射了这么久之后,才发挥作用。

戎鄂殷手下的动作没停,思维不断的发散,根据资料上显示,温瑾溯是在战争发生前一周,突然出现在贫民窟的,之前的时间没有人见过他。

那名人贩子他也找到了,人贩子拐走他只是一时起意,之前并没有见过温瑾溯。

之前的温瑾溯在哪里,又遭遇了什么,根本无迹可寻。

鸡蛋饼在新拿出来的平底锅里煎的金黄,戎鄂殷单手握着锅柄,手腕微动,鸡蛋饼被抛起翻了个面,却没有全落回锅中,他的手腕已经不像以前那样灵活了。

戎鄂殷看上去不大在意,拿起筷子把跑出来一点的蛋饼扒拉回去,接着想温瑾溯的事。

小孩腰侧的编码也很可疑,戎鄂殷手下的动作微滞,脑中突然浮现出套病号服,戎鄂殷皱起眉,他并没有见过这身衣服……

有了大概的方向后,戎鄂殷马上给叶副官下了任务。

饭桌上,温瑾溯看上去闷闷不乐的,猫耳还是蔫耷耷的趴在头顶。

温瑾溯苦巴巴的把鸡蛋饼往嘴里塞,昨天他已经给哥哥看了收益,为什么今天还是没有萝卜花,是他挣得钱不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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