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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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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青染乖乖地躺在她怀里,听着蓝遇强劲有力的心跳,眼中却有些酸胀,“我的心声?我都不知道我的心声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蓝遇想:她的心里也乱七八糟的,可惜道,“现在我的指环没了,还不能听到你的心声,不过,青染,这些年,你过的好吗?”

她过的好吗?任青染的酸胀彻底化开,一滴泪落在蓝遇的肩头,“蓝遇,这些年,你过的好吗?”

蓝遇转过身去,替她擦干了眼角的泪,摇头道,“我过的不好,因为我很想你,每天晚上都会做梦,梦到我们一起作战,梦见惊沙掠海的最后一战。我一直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任青染抓着她睡衣的衣领,好像受伤的小动物一样,在她怀里抽噎着叠声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蓝遇的手指划过她的眉眼,落在她飘逸秀黑的长发上。她以为任青染在为没有去找她而道歉,感喟道,“对不起,往后的岁月,我们不再分开了好吗?”

任青染点了点头,旋即又摇了摇头。她不讲话,也不愿抬头,还在蓝遇的怀里小声抽泣。

蓝遇在心里一叹,任青染什么时候像个闷罐子一样了。

正在这时,楼下客厅里又传来了宫曲不大不小的通话声,但却是一字一句说的铿锵有力。蓝遇在房里就能将她谈话的内容听的一清二楚。

“雅冰,靳轶这孩子容易冲动,你务必要告诉他,万不可义气,可不要自己跑到惊沙掠海去。现在左莱对我们并没有实质性的攻击,海洋图腾也并不在左莱手里,我们还是先静观其变……还有溪悦这个孩子,我上次已经劝了她一次,可是她还是执意要去找卓越,你和江吟再劝劝她,星奕也是我儿子,越是这个时候,我们越要冷静。”

蓝遇抱着任青染的手一松,让她趁机从床上跳了下来,眼角的泪渍还未干,擦了擦,对蓝遇道,“快起床吧,早餐都凉了。”

蓝遇用下巴努了努那道声音,“你妈在跟谁打电话?”

任青染道,“应该是雅冰阿姨……”

蓝遇唔了一声,宫曲这些话听着倒没有问题,可问题就出在她的语气,好像首长在同自己的下属部署工作一样,毫无感情,毫无热度。

以前蓝遇就在想,宫曲把她一生的热情都用在了任知的身上,就连任星奕和任青染都没有这等待遇。在任知面前,那叫一个温柔体贴……那个女人绝对不是宫曲。

所以昨天晚上,她肯定撞邪了。

蓝遇道,“你妈果然有大将之风。”

在别人家里,尤其还是有父母在的情况下,懒床外加调戏人家女儿这种事,实在不方便。蓝遇也懂适可而止,只好换衣服下楼吃饭。

宫曲这边已经结束了通话,看见她们下了楼,还笑着招呼蓝遇,“下午你雅冰阿姨过来,正好你也有好多年没见她了……”

蓝遇喝了口中豆浆,呛到猛咳几声,她心道:不用见了吧,我们也不熟。想是这样想,但蓝遇还是顺从地点了点头,不禁为自己的未来担忧。

吃完早饭后,宫曲把任青染叫到了房里,不知道这母女要密聊什么,蓝遇觉得十有八九是跟她有关。

偷听偷窥这件事蓝遇从前没少做,但蓝遇也知,宫曲作风正派,不喜欢偷摸鬼祟之事,若是被发现了,有损她在宫曲心里的形象。

这样一想,她便放弃了。无事可做,便想到实验室看看那女子的情况。

经过一个晚上的调养,那女子气色红润,手上的指环定在银光氲氤中,不再一闪一闪地充电,应该是充满了。

嗯,一个晚上了,也该充满了。

蓝遇见一旁的电脑亮着,便凑了过去——她对电脑实在不懂行,以前都跟着任青染,不过现在这台电脑上的雷达还在跳跃,而跳跃的这个地点似乎不是惊沙掠海。

15号别墅这台电脑的GPS定位系统,比人类要高级,下到海洋30万米都可以搜索到,而且定位到哪里,只要没有海洋家族的电网阻拦,就可以从电脑中穿过去,其它的实体性阻拦物,例如石头、铜铁等,都可以遇佛杀佛,简直不要太好用。

现在,如果定位在惊沙掠海,雷达的光标会直接停在上面,这种跳跃说明雷达正在寻找某个精确的地点。

会是哪里呢?

奇怪的是,这台电脑从昨天苏颜离开后就没有人再动过,为何会自己开启了搜索功能。

难道是宫曲?

蓝遇本能地按下了‘enter’键,本是想停止雷达继续搜索。她的初衷相当务实,怕费电。居家过日子,能省还是得省。

只是她不按还好,这一按下去,从电脑中迸发出了一团光晕,笼罩在了蓝遇的身上。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可是为时已晚,身体嗖地一下就被电脑吸了进去。

蓝遇想到的是;按下‘enter’键,等于开启了定位系统的功能。多年不用,她把这个给忘了。蓝遇就这样被吸进了雷达搜索的地方,而这里是哪里她一时间又想不出来。但她确定,这是海洋中的某个地方。

蓝遇大叫不妙:上次有个卓越,至少还能将她带出去。这次谁能好心将她带出去啊啊啊啊!

没有指环,没有人,她要被困在这里了。

“有人在吗?”蓝遇试图喊了一声,但周围只有几棵海藻在浮动,哪里有人的影子。蓝遇在心里默默祈祷:但愿一会儿任青染找不到她,能发现她进入了电脑里,赶来救她。

不由得又悲摧了一把:越来越退步了,她遇姐也有不歹的一天,还得靠她的小青染来救。等回去了,她一定要问问青染,她的指环在哪里。多年不用,估计也成了一块普通的指环,如何再让她的指环发光,也是个问题。

往地上一坐,她耷拉着脑袋,忽闻有微弱的轰鸣声,像汽船的笛声。蓝遇抬头看了眼海洋上空,水波并不大,不像是有船只经过的样子。

那这汽笛声从何而来?

正想着,第二声又响了起来,听起来距离跟上次差不多,蓝遇更加肯定,不是船声。

她蹑手蹑脚地站了起来,寻着耳边那声音的来源一步步靠去。可走到一半时,那声音居然不响了。

她在周围探了探,全是海藻,密密麻麻的像草丛一样,什么都看不到。

她捧着嘴,小声地喊道,“谁在哪里?”

那声音好像配合她一样,又响了起来。蓝遇耳朵一竖,这次听清楚了,她眼睛也似雷达般一下子锁定了那个方位,三两步走了过去。

声音的方位是在一丛海藻下面,她小心翼翼地扒开了海藻,再定睛一看,原来有一只小鲸鱼躲在了海藻丛里。

那小家伙还很小,身体也就1米多长,因为这里是深海,海藻的颜色也比较深,正好和这小家伙的颜色差不多,不细看还真是看不出来,被海藻完全遮挡住了。

她打了个响指,“我终于知道这里是哪儿了,原来是鲸滩。”海下三十万米,一般海洋生物都下不到这么深,除非有首领指环的招唤。

在鲸滩,鲸王是最高的首领,但是因为几十年前,左莱争抢海洋图腾,和鲸王大战了一场,后来双双沉睡。现在左莱是醒了,不知道鲸王奥克醒了没有?

就像人类所认知的那样,鲸落是海洋最美也是最悲壮的景观,一只鲸死后,可供海洋生物生存十年。但奥克不同,他不会死去,只会永远沉睡,精魂永伴。

所以奥克沉睡后,这鲸滩中就出现一只巨大的鲸,落在鲸滩中,像一艘大船。但蓝遇知道,这也是人工仿造的,里面貌似很冷,是用来放置奥克的。因为鲸滩实验室电网的关系,就连左莱都进不来这里。

只要实验室不破坏,鲸滩就永远安全。

而蓝遇现在所处的位置,应该是在鲸滩的里面,已经越过了电网——奥克同海洋星族的关系十分笃厚,这鲸滩的电脑系统程序早在奥克沉睡前就告知了上一代的星族首领,如果自己有不测,望他帮忙照看鲸滩。

谁知烨均魂后势强大,宫曲和任知作为海洋战士和星族首领,应奋勇杀敌,死而后己,名垂千古,而他们为保三大家族的后人,不得不提议退出海洋,在陆地上谋求生存。要知道做为海洋战士,能做出这个决定,放弃海洋的生存权,是难之又难的事,根本有损海洋战士的赫名,还会被海洋家族后世所诟病。

饶是如此,宫曲还是和任知商榷,退出海洋,希望海洋家族能有一个安稳的生存环境。

海洋星族既答应了奥克,就势必会保鲸滩,这样看来,蓝遇模糊的记忆中,能通过电脑穿过来的地方应该是鲸滩,而不是海洋星族的实验室。任知将15号别墅的电脑系统与鲸滩连在了一起,方便他们随时回来。

蓝遇随着那只小鲸鱼左拐右拐,在幽径密通,寒流清绕中穿行。好在惊沙掠海一战没有损坏鲸滩的格局,蓝遇在小鲸鱼的带路下,找到了记忆中冷僻之处的鲸落。

鲸滩的海洋战士惯懒散,大多不站岗,能偷懒就偷懒。大大小小的几次海洋战役,鲸滩是海洋中唯一的幸存之地,至今无人敢来侵犯。

鲸滩的电网强大是一个方面,但蓝遇知道,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鲸滩一旦沦陷,整个海洋将面临灭顶之灾,海洋生物将全部覆灭,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即便像烨均魂和左莱这样的恶人,也绝不会端了自己的老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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