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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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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这个地方,形形色色的人都有,纯粹喝酒解乏的人占大多数,但也有一些是来调情解欲的。但不管是哪一种,不要太过分,蓝遇都不管,只要给酒钱,来者便是客。

极少的客人是冲着蓝遇来的——

蓝遇评价自己,只有四个字:狂傲不羁。

长得清秀,但称不上美艳,至少在任青染那样的大美女面前,她实在不太出众。但男人看女人的眼光,也不止是美艳。

就有那么一些客人,独独喜欢蓝遇这种不好驯养,口味极重的女人。

蓝遇一早就知道自己的性取向有些问题,对男人是完全提不起兴趣来,反倒是像任青染这种小家碧玉的女子能引起她十足的兴趣。

在这酒吧混迹了几年,也有不少男子向她示爱,但蓝遇都回绝了,追得猛了,就一巴掌直接抡过去。这一部分男子现如今几乎都绝了,十里八乡都知道青蓝酒吧的遇姐对男人不感兴趣,追了也是浪费时间,还有可能累及生命。

饶是如此,她只要每晚一出现在酒吧里,还会有两三只眼睛紧紧追随着她,习以为常。让那些臭男人看上一眼,也不会少块肉,她的酒钱没少就好。

蓝遇等着闲闲给她写地址的空档间,就一直觉得有一道不近不远、不凌不软的目光一直在追踪着她。

蓝遇本没有徐意,直到那一道目光从屋顶的霓虹灯上折射出了一道蓝色的弱芒时,她才旋了下首,在这酒吧里寻找这道光束的源头。

却也奇怪,并没有任何人在刻意看她,今晚的客人都喝得微醉,目光迷离,不会有人有那样挠心的目光。

而且还是蓝光。

“遇姐,地址。”闲闲写好递给了她。

蓝遇点了支香烟,优雅地坐在吧台前,两条穿着牛仔裤的细腿交叠在一起,脚尖微微晃动,“那天那个变异人有没有再出现?”

大标晃着摇酒器,涩涩地跟着一并摇头,“没有,”他胆小,不禁吓,“遇姐,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

如果他的老板整天跟一群怪物在一起,大标不知道自己几时会被吓死。或者……他其实很想问,“遇姐,你是人吗?”但又怕挨拳头,只好选择变相地询问。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大标真的很担心蓝遇也不是人。

蓝遇吞了几口烟雾,她的唇型故意摆了个‘O’的形状,吞出来的烟雾就像九连环一样,一圈套着一圈。

蓝遇道,“做好你的份内事就行……”

大标撇了撇唇,心道:跟没回答一样。

蓝遇目光一斜间,看见前排的一桌客人站起了身,将自己的鸭舌帽向下压了压,神色肃色地转身,朝着大门走去。

她的眉头皱了下,目光一路追着那人到了大门口,刚想要收回来时,那人微微向她转了下眸,露了一角刀锋般的眸光,蓝遇浑身一个战栗,他却快速拉开门走了出去。

闲闲收拾了那桌客人的残肴,端着盘子走回吧台时,也奇怪道,“这人在酒吧里还戴着鸭舌帽,莫不是见不得人?”

大标兴致盎然地猜测道,“该不会是某位明星吧?”

闲闲白他一眼,“哪有这么多明星啊,干活吧你。”

蓝遇重重地按熄了烟蒂,从吧台上跳下来,不动声色地也走了出酒吧。身后大标问她,“遇姐,你今晚还回来吗?”

“不回来。”今晚一定有一场好戏,恐怕也容不得她回来了。

奔出了酒吧,左右一望,果然在拐角处有一个男子的身影。他行径并不鬼祟,也不畏缩,站在那里笔直得像一尊雕像,目光一直盯在蓝遇的身上,像鼠标一样跟她移动。

蓝遇脑子里出现了一个人名:薛清介言。

他今天的打扮虽然与昨日不同,但他的身形和他的神色让蓝遇一眼就认了出来。似乎这是一种经年的呼唤,就像一部终曲人散的电影,只要闪过一个片段,她就可以准确无误地叫出名字来。

蓝遇昨晚从江瑜祈的嘴里听到对薛清介言不算多的回忆,那些经历就像是夜晚的树林中,驳杂其中的几颗点光,无论如何,零零碎碎拼揍不起来。

那日他们将薛清介言打晕,带走了那女子,如今他再来这酒吧,应该是来和她秋后算账才对。

而现在,他却有意将她引了出来,分明是不想惊动里面的客人,还为她的酒吧生意考虑,蓝遇可不可以说,她还是挺感动的。

无厘头的对视了一会儿,薛清介言没有要走过来的意思,蓝遇只好走了过去。脚步咚咚地踩着地面,她摆出了遇姐的一惯姿势: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微微歪着脑袋,让自己看上去就一副不太好惹的痞痞样子。

岂知,薛清介言从鸭舌帽中抬起了头,满眼的温柔。

蓝遇站到他面前时,一条腿直立时,另一条腿弓着,脚尖还有节奏地点着柏油地,不客气地问道,“是不是想打架?”

薛清介言嘴角抽了下,驴唇不对马嘴地皱眉问她,“你没死?”

蓝遇,“你才死了,怎么说话的……”

嘴上逞强,但心里为他这句话又感动了一把。他居然没有开口先问她那女子的下落,而是在关心她的死活。他们当年的交情或许比江瑜祈讲的还要深厚。

只是时不与她,不知道还能不能全都记起来。

薛清介言情深语浅道,“没死就好。”

蓝遇的姿势再把持不住,肩膀垮了下来。

她诚恳地问他,“任知,是不是你绑架的?”

薛清介言张了张嘴,惊讶道,“任首领被人绑架了?”

蓝遇像被塞了一颗鸡蛋,噎得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不知道该说是任青染相信她相信的对,还是该说她相信薛清介言相信的对。

目光一低,看到他手臂上有一道很深的刀疤,长度不足十厘米,而增生出来的新肉,却像条蚯蚓一样吸附在手臂内侧正中间的位置,这应该是刀子挑断了手筋时所留下的。

此时根埋在心底的记忆被触碰一角,她只得叹了口气,“你十年前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宫阿姨一直以为是你绑架了任叔叔?”

薛清介言低了低头,好像在拼命回忆,最后清亮的眼睛抬了起来,“我什么都没做。”

六个字,蓝遇知道再问不出其它,她也不指望薛清介言能像苏颜那样和她对酒攀谈,更不可能像江瑜祈那样像倒豆子一样把这些年来的经历都倒出来。

蓝遇猜测,匹夫无罪,怀譬其罪,谁让他以前是烨均魂的走狗呢。

再问无意,蓝遇换了另一个话题,“你是为了那个女子而来?”

薛清介言瞳色一深,重重点了下头。

蓝遇环着手臂,思忖道,“现在宫阿姨对你有成见,如果冒然带你去见她,恐怕她也不会相信你的话,”一想到宫曲,蓝遇就头疼,“她现在在任家别墅,很安全,你且放心,等我,等我慢慢跟宫阿姨解释,让她相信不是你绑架了任叔叔,我再带你去见你她。”

薛清介言刚要提言,蓝遇对他抬了下手,“如果你敢冲动,自己跑到任家别墅去,就别怪我以后再也不帮你了。”

薛清介言一介高级的海洋战士,对着蓝遇竟然没有脾气,眉宇间纠结了许多,不太甘愿地点了点头。但,薛清介言说到做到,他既答应下来,便不会违约。

蓝遇刚想说‘孺子可教’时,便见他身后出现了两个黑衣男子,齐肩的长发,还带着两只圆圈的耳环。

走过路过者笔笔皆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还好,蓝遇管不着。可这两个人从一出现就满身的戾气,眼中迸发出不善的信号。

直到这两个人同时举起了左手,蓝遇抓着薛清介言的手臂,动作迅敏地将他拽了过来。同时,两道银色的光束不偏不移打在了他刚才站立的空气中。

蓝遇掏出了水果刀,双手一拉,将折叠的刀尖拉了出来,她一扔一握,横在了手中,“来杀你的?”

薛清介言,“可能是。”

他探出身去,左手也击出了一道蓝色的光束,待那两个人闪躲时,他果断地抓起了蓝遇的手,低沉道,“跑——”

“跑?”蓝遇震惊之余,就这样被薛清介言抓起来一路开跑。

过了这条小路,前面就是熙攘的繁华地带,人多的地方他们不能动手。但身后的两个人就像是狗皮膏药一样,追的很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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