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岁的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仰头去看房顶的那个人,或许那个就是青年所说的同伴,就是造成这次危机的罪魁祸首。
那人看起来很普通,至少中原中也觉得普通。或许因为他见过的怪人太多,那个人看起来也就不那么怪了。
“就是他,他就是那个人,他是死神。”青年说:“他是死魂咒灵的母体,他是恶魔使者。”
那人的穿着打扮很像中原中也的首领森鸥外,但给中原中也带来的感觉却是另一个极端,他丝毫感受不到亲切,他只觉得邪恶,好像灭世一样的邪恶。
“是他。”
一旁的五条悟也这么说。
“你认识他?”青年不懂:“一般说来人类是看不到死神的,你又是怎么认识他的?”
“我在未来看到他的。”五条悟笑道。
“未来?六年后的世界吗?”中原中也不知道六年后的未来发生了什么,但他希望那是一个美好的未来。
青年同样听不懂,他只是茫然地摇头,他说:“这种怪物吸收了死神的力量,所以它们不同于死神亦不同于咒灵,咒术师、死神,都无能为力。”
“你的异能也无法化解他们的攻击?”中原中也问太宰治,其实太宰治就是个bug,对于所有异能者来说。当然,相比于太宰治,中原中也就是个破坏者——对于整个世界。
“不能。”太宰治在微笑,他的双侧唇角都是微微勾起的,但只有中原中也知道太宰治此时内心的复杂……那是一种对自己能力的谴责,和对未来无法掌控的无力。
“你的异能是化解异能?”青年一边询问太宰治,一边变了形态,他此时身穿一袭黑色大袍,手握一柄怪状长刀,看起来有些像武士,身上散发着“死者”的阴沉。
三位咒术师亦提起战斗攻势,只听虎杖悠仁说:“那你能化解我们的咒术吗?”
“中也先生的异能是破坏,你能化解。”伏黑惠想起22岁的中原中也说起过此事,再想想之前徒手撕碎死魂咒灵的中原中也,或许他们也并不是全无胜算。
“但是那个16岁的你说,如果你不及时阻止这小家伙,他就会死。”五条悟也道。
“是啊~所以我们才是搭档,我们是双黑。”太宰治摸枪笑道:“横滨最强悍的主人和最疯狂的狗。”
中原中也一脚踹开太宰治,他抬起两只手,那细长精致的手指正被黑色手套裹着,亦封印了他不为人知的力量。
“别废话了,动手吧。”中原中也说着冲向最前面,他一直以保护横滨为己任,此刻也毫无动摇。但面对这样未知的敌人,他忽然觉得自己并不无敌,他能做的仅仅只有尽可能保护在场的所有人,他为自己背负了责任。
一旁的太宰治则配合中原中也,他在想策略,他在想怎么叫中原中也不要受伤,他忽然明白那青年死神说他渴望活着是什么意思了,这大概就是他内心深处所向往的东西,他内心一直居住着永生。
但还是太难了,他们没遇到过这样变异的东西,太宰治的“人间失格”对付不了阴间的东西,中原中也的重力也不是无敌。
“……废物。”
中原中也用重力压倒怪物,他身上也已被撕扯出大片伤痕,只有死神能治好。
“之后还要麻烦你治疗一下了~”
太宰治击退一只死魂咒灵,稍作喘息,对青年说。
中原中也冷哼一声后退一步,而此时青年的刀已然被那“母体”快速扇回,这人奋力接住自己的刀,抬手扶住冲的最猛的中原中也,看起来异常绝望。但中原中也却与之相反,好像他从来不会绝望,好像他本人即是希望。
“用那个吧。”
中原中也仰头笑出了声,他将自己的手掌抬起,毫不犹豫地摘了手套。
“未来,绝不能上演两次。”
五条悟推推眼睛上的遮挡物,说。
“你们都不要再动,保护好自己就行。”太宰治低头浅笑:“擦亮眼睛静静看着就好,叫你们看看什么是真正的天堂。”
中原中也的笑声在这无光的夜色中显得有些鬼魅,正如他的外表一样,充满神秘的美感。不再认人的双瞳溢出幽血,好像沾染了迷失的月色,四散阴冷的光。
凝结重力所召唤的能量已然撕碎了数只死魂咒灵,房顶的那位死神“母体”从一开始便盯着中原中也来看,好像看到了什么最稀罕的东西。
但有的时候,越是珍贵就越不容存在。
那死神“母体”毅然自房顶跳下,他跳至中原中也面前,他近距离看着中原中也血红的力量,他眯眼感叹:“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他是人。”
太宰治盯紧中原中也,骄傲而又笃定地说。
22岁的中原中也——
未来是什么?中原中也不知道,他现在22岁,没有未来的太宰治回来告诉他日后会发生什么。而他自己也从未想过未来的事,不是逃避,是不好奇。
对于他这种人来说,活着就很美好了,他全身上下都是别人送予的东西,都是遗物吧……他从来不是在为自己而活,他亦代替别人活着。
能看到太阳、能品品红酒,瞧,这世界多美好。
“喂,死神,他说的未来是什么意思?”太宰治斜眼问。
刚刚这废墟之中出现的巨型怪物说:“你们真的以为……你们能改变未来?”
首先要先有个未来,其次才能去改变吧?
“你不是这个世界的死神,对吧?”太宰治又问。
“……”中原中也张开嘴巴转头去看青年,青年濒死的模样实在像鬼。
不,他本就是鬼。
中原中也震惊之时,忽见青年抬眼看他,这位死神很温柔,但满眼沧桑:“我也曾经热血过,像你们一样。我只想你们好好活着,永远如此活泼。”
“哈?”中原中也听不明白,这死神到底什么意思?
“我求你们杀的就是他。”青年重新扭头去看对面的大怪物:“他就是我说的那个死神‘母体’,只要杀掉他,这些怪物就都会失去死神的力量。但……这很危险,或许你们也会死,你们愿意吗?”
“你是不是找揍?!”中原中也爆发力量道:“来都来了,箭在弦上,你居然还在问我们愿不愿意?!”
“现在走还来得及。”青年说。
“那迟早不也要面对的吗?”中原中也决绝地向前走出一步,他将手套摘掉,好像抱了必死的决心,不计后果,不念结局。
“……”青年闭上眼,他深深吸气,犹如丝毫不意外,也不想再劝些什么。
“其实你说这样的话,只不过想叫自己的内心好过一点而已。”太宰治冷哼一声,他那覆盖在纱布下的眼睛好像都在凝视死亡:“你是在自我安慰罢了。”
“……”
“你很了解我们。”太宰转头盯紧青年继续道:“你以前认识我和中也,对不对?”
青年挺直腰板,难得站得不那么颓:“不,我不认识。”
“你认识那三个咒术师吧?”
虽然青年否认了太宰治的话,但太宰治清楚得很,他知道答案。
“我只想要个很好的未来。”
青年说。
中原中也深知自己用重力根本无法干掉这么多怪物,他也知道太宰治的异能无法化解死魂咒灵的力量,对于那个死神“母体”就更不管用了。
“他很强!”青年对中原中也仰头喊道:“他现在身上拥有死神的力量还身负诅咒,他是永生的,他是不可摧毁的。”
“不会有那种东西存在的。”
中原中也说着笑起,声音像唱歌亦如唱戏,这是他开启“污浊”的序歌,他终将陷入黑暗。
“你以为你这回会成功吗?”
那死神“母体”问。
但中原中也根本没有意识再回答他了。
中原中也的五官、七窍皆化为力量,粘稠的血液将他的脸颊覆盖,他出于本能地厮杀一切,他要用自己的力量碾碎这世间万物。
不愧是被忌惮的力量,好像天地为之震动。
“看到了吗?那是我的狗。”太宰治好像在为这青年介绍,但其实更多则是炫耀罢。
青年只是“呵”的笑了一声,随后说:“你可以阻止他。”
“嗯。”
“但你不能化解咒术师的咒术,也不能化解死神的力量。”
“嗯。”
“一直引以为傲的异能毫无用武之地的处境……你心里是何感受?”
青年问。
太宰治“砰砰”几声开了数枪,击退一只怪物后方才说:“想杀戮。”
此时的中原中也正与那死神“母体”缠斗,中原中也出于本能,他见到活动之物便想疯狂毁坏。而那死神“母体”亦厉害得很,与普通的死魂咒灵根本不在一条水平线。
这中原中也已然被血所染,太宰治看着,默默攥紧了拳:“我去帮忙。”
“等等!”
青年将太宰治拦下,只见他沉默片刻盯紧太宰治问:“我给你死神的力量,你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