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酒店。
李秘书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贺总,白先生。”
“嗯,你回去休息吧。”贺煙将白嘉禾抱了下来?,放到了轮椅上,接过了李秘书手里的?外套穿上了,又拿过了房卡。
“辛苦你了,李秘书。”
白嘉禾朝着他点了点头。
“白先生您客气了。”
李秘书连忙摆手,这都是他分内的?事。
“我们上去吧。”
“好。”
贺煙推着白嘉禾进了酒店,李秘书接过了车钥匙,停车去了。
……
上楼刷卡进电梯,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白嘉禾捏着自己手心,垂眸一直看?着自己穿着的?外套,试图分辨出衣服上哪里的?药味最重?。
“叮——”
电梯门开了。
二十六楼到了。
贺要推着他走了出去。
“到了,我们住这一层。”
“你也没提前跟我说,就跟着我将就住一晚上吧。”
“……好。”
对于?白嘉禾现在来?说,住哪里都不重?要了。
刷卡进了房间。
贺煙将所有的?灯都打开了,推着他走了进去。
打算去卫生间换一下衣服。
却被?转过来?的?白嘉禾堵住了去路,脸色并不怎么好的?看?着他。
“贺贺。”
“怎么了?累了?”
贺煙蹲下来?看?着他,轻轻摸了摸他的?额头,以为他是不舒服了,想要自己把他抱到床上休息下。
“你把衣服脱了。”
“……脱了?现在……现在吗?”贺煙愣了下,打算脱外套的?手都停了下来?,眨着眼睛看?着他,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他家?宝贝儿这么开放了吗?
这是真的?想他了?
“嗯,现在。”
白嘉禾往后?退了退,看?着他,示意他可以站起来?脱衣服。
“……”
贺煙怎么看?,怎么感觉白嘉禾有些不太对劲,直到发觉白嘉禾的?嘴唇都被?自己咬破了的?时候,他知道自己可能露馅了。
无?奈的?露出了个苦笑,那?他还遮掩个什么劲儿。
“宝贝儿。”
“你先把衣服脱了,上衣。”
“宝贝儿你听我说,我没事的?,我真的?没事的?。”贺煙蹲了下来?,拉着白嘉禾的?手,跟他解释道。
他现在好的?差不多了,过两天就能回家?了的?。
“你把衣服给我脱了我看?看?,不信你。”白嘉禾将自己的?手从他手里抽了出来?。
并不打算信他的?鬼话。
没事的?话他怎么会还不回家?,没事的?话他怎么不敢跟他开视频,没事的?话他怕是早就回去了。
就喜欢用这种话搪塞他。
是不是如果他没听到电话里护士的?话,没看?到新?闻报道的?话,他打算一直瞒着他?一直不跟他说?
“真的?没事了,我都跟你说了的?,我后?天回家?的?。”贺煙看?着白嘉禾拒绝他靠近的?态度,可能是真的?生气了。
“脱衣服。”
白嘉禾拦着他,不让他靠近自己。
不脱他俩就在这耗着。
就非得?让他心疼让他哭是吧?
贺煙见他根本不松口,只好蹲了下来?,语气也越发的?软了起来?。
“那?我脱了你别生气好不好?你答应我不哭不生气,就一点点的?都好了的?。”
白嘉禾点了点头。
贺煙这才脱掉了外套,又将自己临时穿上的?长袖脱了下来?。
白嘉禾一直盯着他的?左胳膊看?过去,陡然见到了一道长长的?伤口,连结痂都还没有呢,还是红红的?。
白嘉禾眼睛一眨,泪就顺着眼角落了下来?,啪嗒啪嗒滴到了他的?衣服上。
都这样了还说自己没事。
得?多疼啊。
“不哭不哭,好不好?”
“你答应我不哭的?,不疼了真的?不疼了。”贺煙立马穿上了衣服,盖住了自己的?胳膊,手忙脚乱地给他擦眼泪。
“不哭不哭。”
“我错了我错了,下次不会了好不好?”
除了当初跟白嘉禾求婚的?时候,贺煙见他掉过泪,其?他时候就再?也没哭过了。
这一哭,惹得?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的?错我的?错。”
贺煙将他抱住了,轻轻拍着他的?背后?。
“好了好了,没事的?没事的?。”
白嘉禾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毫无?征兆的?,朝着他的?肩膀处狠狠地咬了下去。
“嘶——”
贺煙差点没绷住痛出了声?,随即闭上了嘴巴,肩膀一动不动让他咬着。
也是该发泄下。
咬他总比咬自己好的?。
“疼吗?”
白嘉禾哭的?鼻音很重?,平静的?问着他。
“不疼。”
贺煙使劲摇了摇头,疼也不疼。
生怕说一句疼又让他担心了。
毫无?防备的?,贺煙本来?就被?咬出了牙印的?肩膀又被?咬了一口。
是真的?生气了。
生气的?都忍不住咬自己,想给自己个教训了。
贺煙在心里叹了口气,还要忍着疼稳住身子,不被?他察觉。
“疼吗?”
白嘉禾又问他。
“不……”贺煙刚要说不疼,想到刚刚,又改了口,小声?道,“有点疼,一点点。”
白嘉禾的?泪又跟不值钱一样,落了下来?,打湿了贺煙的?衣衫。
“那?刚刚还说什么不疼,骗子。”
白嘉禾直接推开了他,推着自己去了卫生间,不想让他看?着自己一直哭。
“……”
贺煙觉得?自己就不该说一句疼,就算让他再?咬自己一口也不能松口说疼。
“不疼的?不疼的?。”
“真的?不疼的?。”
“宝贝儿,你听我解释。”
“白白。”
“砰——”卫生间的?们门被?关上了,也从里面反锁了。
“……宝贝儿。”
留下了贺煙一个人,坐在客厅里,看?着自己被?咬出了血的?肩膀,还发着疼红着的?胳膊。
唉。
这下该怎么哄?
……
白嘉禾进了卫生间,眼泪流的?更凶了。
却是咬着牙,没有发出一点的?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
才打开了水龙头,给自己冲了冲脸。
擦干净了脸上的?水。
心情也平静了不少。
这才推着自己走了出去。
贺煙还坐在那?边的?沙发上,不过桌子上多了个小药箱,不知是让前台送来?的?,还是让李秘书送来?的?。
贺煙正?在艰难的?给自己抹药。
虽然他特别费力,也没法用给自己的?左胳膊去给右肩膀涂药。
嗯,就咬的?非常对称。
完全不给他自己涂药的?机会。
“抹……抹不了……”
贺煙一看?到白嘉禾出来?,就立马换了个表情,十分委屈的?看?着他。
想博取同情。
明?明?刚刚还死要面子的?。
现在也不管面子不面子的?,面子是什么?能把他的?宝贝儿哄好了吗?
白嘉禾轻轻叹了口气,推着自己过去了。
“给我。”
语气已经越发趋于?平静了。
“给你……”
贺煙快速地将手里的?药给他递了过去。
“这里这里。”还指了指自己的?肩膀,虽然没指对了地方。
“往我这边靠一点。”
“好。”
贺煙快速地靠了过去,脸也挨得?他特别近。
白嘉禾看?都没看?他一眼。
低着头给他上药。
“……”
贺煙也只是看?着他,看?着他低头时露出来?的?长睫毛,还有没擦干净的?水珠挂在睫毛上,他想帮他擦一下但是不敢动。
也不敢跟他说话,自己也没有说话。
客厅里整个安静极了。
灯光也有些昏暗。
贺煙就好受到自己的?肩膀一阵一阵的?疼,也不知道是不是白嘉禾用力了。
反正?就很疼。
觉得?以后?再?也不能隐瞒他了。
下次再?来?这么一遭,怕是能把自己胳膊给卸下来?了。
……
“好了,胳膊。”
白嘉禾给他将肩膀涂好了,让他换个位置。
他一说话,贺煙立马乖乖地照办了。
将自己的?胳膊挪了过去。
“李秘书说用这个药……”
贺煙还将李秘书特意嘱咐他的?几种推到了前面,让他好拿一点。
“……好。”
白嘉禾没有说别的?,拿着棉棒一点点的?沾着药,给他小心翼翼抹着药,手都些许的?颤抖,他疯狂地按捺着自己。
生怕又给他抹痛了。
贺煙动也没动。
直到白嘉禾给他全部涂完,他才发觉自己的?胳膊都快麻了。
他刚要动一动,缓解这麻木地感觉。
白嘉禾又转过了身:“好了,坐这别动。”
“……好。”贺煙又不动了。
胳膊就那?么支在那?里。
……
白嘉禾又拿了些纱布,帮他小心翼翼地缠好了,最后?拿剪刀剪了下来?,这才算是全都缠好了。
“好了。”
帮他把外套的?衣袖给放了下去。
然后?又把药箱里的?药一点点的?摆放好,给关上了,放在了一旁。
连他脱下来?扔在沙发上的?外套也帮他叠好了,做完了许多事情,就是不跟贺煙对视,也不跟他说话。
让贺煙一个人坐在那?里是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憋闷极了。
“白白……”
“好了,我要回去了。”
“别啊,回去干什么啊?来?都来?了,就陪我一会儿,我明?天跟着你回去好不好?”贺煙立马走了过去,拦住了他,不想让他离开。
感觉事情又大了不少。
越平静越让人害怕。
“不用了。”
看?到你没有什么大碍,我就可以回去了。
“我错了我错了好不好?”
“你别不理我好不好?”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没有下次了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很难过的一天……
心情特别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