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给早苗的黑色信封里一共装着两张邀请函。一张是宝石拍卖会的邀请函,而另一张则是给她的私人邀请。
“他不会真的是看上我了吧……”少女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的妆容,满脸都是忧心之色。
雪白的小肥啾在桌子和镜子间上下跳跃,听到自家主人的小声嘀咕,肥啾扑腾着小翅膀飞到少女的右肩上:“啾啾!”
收起手中的眼线笔,少女最后照了一次镜子。对自己的妆容感到满意,早苗转而把视线落在了停在她右肩上的小肥啾:“啾啾会保护我的吧?”
“啾!”小鸟用它短小的翅膀拍了拍自己挺起的小胸脯,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
“啾啾真可靠。”
带上自己的匣兵器,早苗起身赴宴。她的火焰虽然纯度很高,但遗憾的是火焰量并不大。而啾啾体型小、行动灵活,能最大限度地帮助早苗扩散雾之火焰的范围,从而得到更大范围的幻术效果。
A图谋的东西她大概也能猜到。
既然A之前去过意大利,那么听说了一些关于火焰的风声也是可以理解的。问题就在于,他愿意出多少来交换这份情报呢?
早苗暗自估算着捞多少泄露多少才不至于被里包恩一顿胖揍,完全没有注意到不远不近看着她离去的太宰治。
赌.局早苗见过不少,但是亲身上赌.桌她还真的是第一次。要说原因,幻术师在赌.桌上是无敌的存在,能和幻术师做赌.局的只能是幻术师,毫无悬念可言的赌.局没有半点意思。
“你要和我赌?”在她说话的间隙,啾啾染着靛色火焰的尾羽划过房间里每一个角落。在A看不到的地方,整个房间逐渐被雾属性的火焰浸透包裹,成为了被樱见早苗支配的空间。
A毫无所察,他拍了拍手。两个侍应生分别推着一个透明的玻璃展柜出现。他向早苗笑问:“不知道这个作为今天的赌.注,够不够资格?”
在拍卖会上被匿名买家以最高价格买走的祖母绿静静地躺在展柜里。
可以,就服你这白给的阔气。早苗笑弯了眼:“那我的赌注是什么呢?”她的视线落到了另一个玻璃展柜上,里面躺着一个和侍应生脖颈上相同的项圈。
“只需要你,戴上这个。”
“这上面有什么机关?炸.弹?还是毒素?”少女试图拨弄侍应生脖颈间的同款项圈。
“知道这颗祖母绿是从哪来的吗?”A答非所问。
早苗疑惑地回望他:“不是说原产地哥伦比亚吗?”
“哥伦比亚的确盛产祖母绿。”在A的示意下,推着项圈玻璃展柜的侍应生将玻璃柜打开,取出其中的项圈交给了A。他接过项圈在食指上转了一圈,随后将项圈抛掷在了赌.桌上:“但今天的这颗,是出自于我的异能力【宝石王的失常】。这是能将部下的寿命变为同等价值的宝石的异能力,需要我为你展示一遍吗?”
介绍异能力的同时,A紧盯着樱见早苗的面部表情。
少女蹙起秀气好看的细眉,看上去有些嫌恶:“真恶心。”
有那么一种人,越是被嫌恶越是兴奋,这类人通常都被称之为——变.态。
美人连生气起来都是好看的。A并没有因为少女言语上的冒犯感到生气,他嘴角的弧度又向上了两分:“赌吗?”
异能力的情报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套到了手上,早苗心情愉悦地微笑:“赌。”到了这一步,她当然已经想通了A在图谋什么。指环上的火焰骤然窜高,一直停靠在早苗肩膀上的啾啾扑棱着翅膀飞到了少女手边啄食火焰。
“很简单的一个小游戏。”
两个人相继就坐,侍应生拿起一副扑克牌动作熟练地洗牌。
“这里是一副完整的扑克牌,他会先翻开第一张牌,你我只需要猜下一张牌比上一张牌大还是比上一张牌小。猜对了就继续,猜错了就换边,一个完全靠运气的游戏,怎么样,很公平吧?”
早苗笑眯眯地回应:“嗯,很公平。”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太宰治未婚妻的身份影响了A对她的感官,他总觉得少女这副游刃有余的样子多少有点太宰治的影子。
“第一张,红桃3,大还是小?”
“送分题了,大。”
侍应生翻开一张方片7划给了早苗。
大概是少女今天的运气不错,牌堆即将见底的时候,樱见早苗手边的牌和A手边的牌相差无几。但是——总感觉有哪里不对。
A算着自己手上和樱见早苗手上的牌,总觉得牌数与他计算的出现了一点偏差。
“大。”樱见早苗对着黑桃Q仍然报大。
这张牌要错。A的视线跟着侍应生翻开的牌走,牌面翻开到一半的时候,已经能清楚地看清结果了。那是一张红桃K。
这不可能!忍住了发作的冲动,A不动声色地翻阅起自己手中的牌。红桃K他分明就拿到了!这是哪来的一张红桃K?
牌局见底,侍应生清点牌数。一副扑克有54张牌,除去最先翻开的一张红桃3,还剩53张牌。
“我有27张。”少女笑意盈盈,“看样子是我险胜了,真是不好意思。”她起身微微鞠躬,优雅又矜持,步履轻快地走到了门边:“那颗祖母绿你就自己留着吧,我没什么兴趣了。就这样,夜安。”
她伸手开门,还没触摸到门把手。侍应生就突然暴起,一把将她反扣在墙上。
“知道在赌桌上出千会有什么后果吗?”A拿捏着项圈走近,他眼神阴暗地盯着少女的背部。雾白色的长发因为侍应生粗.暴的对待而显得有些凌乱,他伸手拨开少女的长发露出了少女白皙的脖颈。
“在赌桌上出千是要剁手指的。”
少女的背影瑟缩,显然是被他吓到了。
A满意地替她戴上项圈:“本来这个项圈是需要你自愿才会生效的。可你答应了赌.局,既然你输了,那我的异能力就可以生效了。”
项圈的锁扣“咔哒”一声,严丝合缝地扣在少女的颈间。
“你!”
“尽管去找人告状吧。”A示意侍应生放开少女,“不管是太宰治还是彭格列。”
面对少女的怒目而视,A不为所动。
“呀,有人在叫我吗?”黑发的少年笑着推开了门,裸露在绷带之外的一只眼里翻滚着昏黄的环境光,“是在叫我吧?”
没有预料到太宰治会出现在这里,房间里的几个人皆是一愣。但早苗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她小跑到少年身边光明正大地告状:“他害我!”
太宰治低头看了一眼少女葱白如玉的手指,和他预想中的一样,少女十指葱葱、未着一饰。他伸手揽住少女的肩膀,将她带进了自己的怀里,做出一副保护者的姿态。
少年脸上的笑意逐渐转换为平和的无波澜,他问:“你对我的小姐出手,是在向我宣战吗?”
站在A身旁的侍应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还没在A手下混的时候曾见过太宰治的手段,审讯室里滔天的血.腥味仿佛又钻入了他的嗅觉。即使是樱见早苗已经被A拿捏住命脉的现在,他也依旧不认为A去挑衅太宰治是正确的。
但A显然不是这样想的。
“太宰大人不好奇吗?您的未婚妻,会变成什么样的宝石。”他还在挑衅。
“比起这个,我更希望你解开她的桎梏。”太宰治食指点了点少女颈间的项圈,眉眼间十分的不悦。
“太宰大人说笑了。你会放过自己已经得手了的猎物吗?”
“鬣狗偷走了狮子的食物,也叫做猎物吗?”
两个人针锋相对,一旁的侍应生大气也不敢喘一口。早苗反而显得比较轻松。
看着太宰治维护樱见早苗的样子,A突然松口:“要解开这个项圈,也不是没有办法。”他不怀好意的目光上下审视着太宰治。
这样的目光早苗和太宰治都很熟。
贪婪又觊觎的眼神。
“樱见小姐输了和我的赌.局需要戴上项圈,如果太宰大人能在赌.桌上赢我,那自然也能取下樱见小姐脖颈上的项圈。只是如果太宰大人输了,那……”他意有所指。
房间里的灯光昏暗,只有赌.桌上方的一盏炽灯照的晃眼。
闻言,早苗的反应比太宰治本人还激烈。她瞪圆了一双杏眼,她伸出胳膊拦在太宰治身前大声斥道:“你居然还觊觎他!”
“别急着生气,樱见小姐。”A将座位拉开,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赌?还是不赌?”他直勾勾地盯着未置一词的太宰治,眼底的兴奋有些难以抑制。
太宰治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侧的少女,如果他没猜错,少女脖颈间的项圈根本就是幻术制造出来的假象,她没有被套住。本以为A对樱见早苗这么热切是为了火焰,原来是为了她本人。
如果要博得樱见早苗的信任,这是个不错的时机。既然A把机会送到了他面前,他当然不会拒绝。
太宰治松开了揽在少女肩头的手转而在她头上轻轻地拍了一下。早苗双手捂着被触碰过地方呆呆地看着少年就坐,黑色的西装外套被他随手搭在椅背上。少年内里雪白的衬衫反射出昏黄灯光晕染后的朦胧暧昧。
“怎么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