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兵部尚书如果直接一纸调令强硬的让卓彦去,倒是落了下乘,其实真要说起来是无可厚非,更何况官职高一级压死人,但是细细考虑这背后的张进学肯定不会不插手,所以近两日小吏们都悄悄聊着闲话。
卓彦对于公务是兴致缺缺,但是对八卦传闻是格外的感兴趣,唯恐忽略能够打击到沈若鸿的消息。
身边收买的小吏在书房内说的仔细,原来这要让右侍郎木庆去往边关视察一番,公务是其次,倒是回来就能够名正言顺的升为左侍郎。
小吏们说起脸上是笑,语气则是掩饰不住的嫉妒,卓彦大笑拍着他们肩膀道辛苦了并且给了五两银子,他们一出去,卓彦大笑的脸上没了笑。
“呵,这可真是得来不费功夫!”
作?为兵部侍郎去边关,这一路定是花费都记载在兵部,别说一文钱不用自己掏,就这一路也是欣赏着风景就去了,到时候边关的那些将军还不得大肆争相献宝······
想想官再高的武将都与文官不可相提并论,去到好好玩乐一番,再弄些几百年的人参、各种稀罕的皮毛、高大的困骏马····那这张公子还不得更另眼相看啊。
卓彦想到这里,实?在是忍不住心里的火热,来回踱着步,拿起书桌上的扇子敲打着自己的手心,每日坐在这里也实?在是无聊又烦闷,中午都不能借午休去教坊司玩乐,想起在吏部的日子再比比当下,真是一把?辛酸泪。
没有张公子撑腰,这姓沈的又把?兵部弄的铁桶一只,要说破还规矩实在是没有那个胆子,所以这明里暗里的添堵,可谓是就能出一口恶气,至于这木庆的人选就不信没有办法。
哎,到底是自己的官职低,卓彦想到这里更是愤懑,身边所有人都笑脸相迎、巴结奉承才是他的目标。
不出木庆所料,这表面山是规规矩矩的上值下值,但是来的比以前差点到点是早多了,脸上的笑都不一样了,就像是捡了做金山还非得欲盖弥彰的装作?没事人一样。
沈若鸿见他对这和做派哉哉看不起眼,不由一乐,辛杨到是大大方方的笑,没错,他不仅被嘲讽了还被隐晦的警告了两句。
什么自己去就算侍从再多,路途山上的土匪也不会手软,若是平平安安的到就罢了,可是这谁能保证呢?
都说不打笑脸人,可是这满满的笑里是阴阳怪气的诅咒,还唯恐自己铁了心要去。
“卓兄啊,无需担心。谢谢。”
卓彦看着一点都没听出来越过自己而去的木庆,怔愣过后就是咬牙切齿,真都不是省油的灯,外表温煦单薄,本来真没有多么放在心里。
下值后三人在沈若鸿的花厅里忍不住笑,这真是咬着钩子龇牙咧嘴的吓退要抢的。
“你们不知道,这边关的大魏女子是皮肤粗糙堪比男子,但是可是有西域女子的贩卖者,那····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这个自然知道。”
三人眼神一对,自然是心照不宣。
同一时刻,百花楼里张进学定下的包厢里是热火朝天,女子们的巧笑嫣然和男人们的调笑声混杂在一起,帷帐遮掩住的内里却是只有寥寥几人。
三日一朝会,这天不用上朝,于是松散的睡到凌晨,蘑菇馅的小包子搭配上八宝粥,腌制好的萝卜干,脆爽带着点酸,正好和肉味中和,一点都不腻,胃口大开。
风溢雅心情极好的跟着多吃了些,然后两人吻别,沈若鸿乘坐马车去兵部,她则是先处理好府内之事就会去店铺和酒楼。
同样忙碌的两人记挂着对方,心里满满的甜蜜。
果然不出所料,正午张进学派人来递帖子,这日下值就离开,明明该到黄昏时间,一出来太阳还离落下老远。
中午的时候说实话都后背汗湿,办公室内的温度到底是因为第一层跟本一点风都没有,就这样他的办公室里区区十来人也算宽敞都这样。
将近六月的天气说雨就是雨,阴晴不定,一场雨之后气温越热,听闻户部和工部正在安排冰块的安置了。
官服又厚,官靴捂脚,这夏天可真是太难了,下面办公的难免心浮气躁的吱歪两句,就这样还是六部里最话少的。
一周前张柬之就早早的趁早朝还没开始直接找上毕尚书,其他五部都明里暗里的质询过。
状元楼里依稀还是当初第一次见识的模样,早已有等?候伺候的直接引进二楼的包间,这看来早已安排好,来者不善啊。
大堂内点评着最近出名的画作,总共三幅,可以清楚的认出其中一幅是出自长明哥之手,一幅是钟正会的大哥,还有一幅大气旷然,听是二皇子所做。
不愧是贤妃之子,听说贤妃当初就是靠一手字画得宠,二皇子可谓是得真传并且还更上一层楼。
他们都有各自的称号,许多头戴儒帽,身穿学生服在那里争论不休,这各有各的喜好,看起来一时半会是争论不出来谁是首名。
帷幕遮挡的里面尽管还能听见轻微声,但是比之外面安静数倍。
倒着茶水,两人谁也没看谁,沈若鸿的心里不停的刷着重重弹幕,艹啊,真是浑身不自在,但是也不妨碍为了利益装一装。
想想以前万万不会虚与委蛇,但是现在也可以浅笑如常的跟死对头坐在一起,可真可谓舍不得面子套不到狼。
一炷香的喝茶时间结束,沈若鸿直接开口,他心里知道这张进学就为了谁先开口死撑着不说话,就跟谁先开口谁就输了似的,但是他非常忙,又不想跟这样外表出众,内里却以利益为主,性格薄凉之人身处一个空间。
别说胃不舒服,做戏也有时间段不是。
张进学邪佞的脸庞抬起来,眼神锐利,忽的轻松一笑,好似错觉。
半刻钟后,两人前后出来一左一右的下楼离开。
坐在马车里,手拿着扇子使劲扇着,那身上的味道真是一整瓶香水倒上去似的,鼻子都熏坏了,其实自己心里知道夸张了,但是面对那混蛋哪眼哪眼够。
回府直接走到卧室,风溢雅看着他关门就是臭着脸,然后进去沐浴又换了身衣服才大喘气似的跟重新活过来一样。
看着小雅忍笑的模样,沈若鸿无奈也不由的笑出声。
“冷笑,浅笑,志在必得的笑,阴谋藏刀的笑····,反正我就没见过那混蛋跟个正常人似的就是那种会让人觉得温暖的笑。咦!太假了。”
“过来,我?给你擦擦下边。”她轻柔搓着,又好奇的问:“这波交易,你吃没吃亏?”
他直接小声道:“嘻嘻,我?把?同届所看重的都报了上去,大多不过就是从七品升到正六品,那混蛋还想跟我?讨价还价。我?直接跟他说,不然那就免谈。”
“他凝滞了两秒就点了头,所以才这么快回来呀。”
风溢雅点点头:“对呀,是他不坏好心,想让卓彦高升,掣肘兵部对你不利,这钉子扎的才深呢,偏偏还不能直接对卓彦动手。”
“正和我?意,他越是算盘打得精越好。”沈若鸿想着那名单半真半假,明面上礼部辛杨的人都是众多周知的心腹,但是吏部里的可不止是同届那么简单,就让他查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