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契约情人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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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谢非言与沈辞镜的同居生活开始了。

二人是契约情人,这件事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并且不约而同地想要将自己从“契约情人”的位置转正,所以对于他们之间的关系,二人都经营得十分用心,表现得默契又亲密。

这一切落在在外人眼里,就是经典的天雷勾动地火的案例,是只存在于小说电视剧里的一见钟情许三生,让人咋舌的同时又心生羡慕,忍不住放个眼睛在这里,看这两人能走到什么地步。

而对于某些人来说,沈辞镜的选择和谢非言的出现则叫他们恼怒非常。

这还要从沈辞镜这一世的身世说起。

这是一个浮夸的小说设定的世界,所以在这个浮夸的世界里,自然也有五个浮夸的“掌握国家经济命脉”的家族。

沈家、季家、白家、祁家、项家,此排名不分先后。

这五大家族如同五颗巨树般,在这国家扎根,枝节纵横交错,在撑起了一个国家的同时也桎梏了这个国家。

之后,随着时代的发展,新技术爆炸式涌现,电子技术疯狂迭代,这五大家族已经有点儿跟不上时代的步伐了,而其中最先落下的就是沈家,原因也非常简单直白,沈家人才凋零,唯一能成为中兴之主的沈父突遭车祸而亡,沈母当场昏迷,送入医院三小时后抢救无效而亡。

到了这时,沈家嫡支只剩下十五岁的沈辞镜一人,旁支则虎视眈眈,一边向养老院的沈爷爷献殷勤,糊弄沈爷爷,试图通过沈爷爷这个长辈给沈辞镜施压,一边又给沈辞镜身边不断插探子,想要把沈辞镜养成废人,便于日后的股份与权力转移。

至此,沈辞镜身边危机四伏,如同抱金过市的小儿,除了身边的管家和寥寥几个沈家的老人外,他无人可信,无人可用。

前些天,沈辞镜的最后一位直系血亲沈爷爷,彻底被旁支的人蛊惑,想着沈辞镜这会儿势单力薄,要给沈辞镜定下个有权有势的未婚妻帮助他才好,但沈爷爷不知道的是,旁支递来的那些未婚妻的名单,个个都是面上光。

——所以,这就是这份契约的由来吗?

谢非言若有所思。

这一世的沈辞镜,该如何破局才好?

如果易地而处,谢非言自然有无数办法,而其中最好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把沈家的全副身家捐给国家,全力帮助国家□□除恶,扫空资本主义的邪恶势力。这样一来,别说沈辞镜自身安全得到了保障,旁支也会因希望落空而气到吐血,就连针对周冽风手脚不断的季家乃至于其它的“家族”,也会在谢非言之后的匿名举报下被顺藤摸瓜,一个接一个地落马,最后只能在监狱里跟狱友叙述他们曾经的辉煌。

这无疑是最符合谢非言心意的办法,毕竟——都什么年代了还想当人上人?美得你们,去监狱老实呆着吧!

不过,这资产到底不属于谢非言,而如今的谢非言也才与沈辞镜相识没多久,不方便提出这样的惊人建议。

所以……他要怎么做才好?

霸总小娇妻今日也在非常称职地为自己对象发出忧虑。

然而被担忧的人心里并没有思考这个问题。

关于沈家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还有沈家日后的动向,沈辞镜早已经考虑和安排好了一切,所以在与谢非言签下契约后,沈辞镜脑袋里需要考虑的就只剩下了一件事:怎么跟比自己年龄大的人谈恋爱。

沈辞镜上网搜了搜,答案乱七八糟,千奇百怪,甚至到了后来,沈辞镜连各种姿势的年下的本子都搜出来了一堆,就是没搜到正经的、有用的、切实可行的关于谈恋爱的答案与经验。

——一群光说不干的弱鸡!

沈辞镜在愤愤中明白了沙雕网友们单身狗且小学鸡的本质。

丢掉手机后,毫无恋爱经验的沈辞镜十分抓瞎,对着隔壁房间出出进进的谢非言怦然心动,心痒难耐,却又无从下手。

而还没等小学鸡沈辞镜把自己的勾引计划,不,转正计划,不,恋爱计划想出个章程来,沈辞镜就遭遇了人生一大考验——开学了。

十六岁的沈辞镜,还是个高二的学生,就读于圣德私立学校,学习按部就班,没有因为头脑甩开同龄人太远而试图跳级什么的。毕竟作为这个世界的“五大家族”的继承人,沈辞镜来上学只是为了人脉和收小弟,让继承人专注学习连连跳级,对他们来说才是得不偿失。

但这也就代表着,高中学子要有高中学子的样子,该上学时就要上学,于是,沈辞镜与谢非言相处了还没半个月,就不得不去上学了。

到了学校后,沈辞镜满心满眼想的也还是谢非言,因此上课时候也就有点儿神思不属。

一旁的狗腿子们看出了沈辞镜这飘忽的思绪,于是学校刚一下课,他们就围了过来,热情地要来为老大分忧。

沈辞镜瞥了这群人一眼,本不欲开口,但念着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的道理,便又耐心问道:“你们平时怎么谈恋爱的?如果你们要跟比你年纪大的人谈恋爱,有没有什么要注意的事?”

“哦——!”

一众狗腿子顿时起哄。

还有傻蛋脱口而出:“我还以为别人是胡说的,原来大哥你真的跟你年纪大的人订婚了啊?!”

沈辞镜:“……”

“哇!老大你脸红了!你竟然脸红了?!!”

沈辞镜杀气腾腾地敲过这群傻蛋狗腿子的脑瓜后,严肃按着他们把话题转回正事。

于是,有自认恋爱达人的狗腿子提出建议:“买买买!只要你礼物送的多,不怕你女朋友不喜欢你!”

“老大订婚的是个男人啊!”

“男人也一样!男人难道不喜欢买车买鞋买球吗?谁能给我买限量版X牌球鞋,我也可以跟男人谈恋爱啊!”

沈辞镜:“……”

沈辞镜想了想谢非言,觉得这个提议实在不靠谱。

想靠买买买来讨好那个人,绝对是想太多。

沈辞镜知道,谢非言绝不是一个注重物质的人,无论是天价鱼子酱还是平价路边摊,甚至是路边不值一钱的野菜,对谢非言来说都没有太大区别,因为谢非言想要的从来不是这些。

——不过买买买的提议也可以提上日程。

谢非言不在乎自己生活水平如何,但沈辞镜在乎。

沈辞镜只要一想到谢非言以前竟然过得那样苦,就心疼得厉害,恨不得打个金屋把谢非言藏起来,免受外界风雨之苦。

所以现在……

“行。”

买买买是吧,写进小本子,记上日程。

管家爷爷挑衣服的目光虽好,但沈辞镜还是想看谢非言穿上自己挑的衣服。

第一个提议就此被顺利采纳,各狗腿子们都高兴起来,越发摩拳擦掌,踌躇满志。

于是第二个提议很快被提出。

“大哥我跟你说——人,食色性也!所以大哥你看,像你这么好看的人,想要跟谁谈恋爱,完全可以走色.诱路线嘛!你只要把衣服一脱一钩手,男人女人都——唔咳!”

沈辞镜毫不犹豫把这家伙一巴掌拍进课桌。

总之,直到这一天的课程结束后,沈辞镜也没从这群不靠谱的家伙口中得到什么有用建议。

他愁云惨雾地回了家,刚进门就听到管家告诉他模特已经到了。

“模特?什么模特?”沈辞镜这会儿还有点茫然。

管家爷爷提醒道:“少爷您忘了吗?您的美术老师要求您这个月交上两幅人体素描,您便约了一个人体模特在今日上门,现在人已经来了。”

沈辞镜这才想起这回事,一边点头一边往楼上走:“那行,就让他在小客厅……”

沈辞镜话语蓦然一顿。

电光石火间,他想到了什么,心脏砰砰狂跳起来,涩声道:“让他……让他改天来……”

管家爷爷忧虑道:“但是少爷,您的美术作业……”

“我会画,但不用他。”

“不用?少爷你的意思是……?”

沈辞镜没有回答,急急上楼,匆匆吩咐:“我今天要专心画画,你们谁都不要来画室,明白吗?”

管家爷爷愕然看着自己养大的小少爷匆匆离去的背影,总感觉自己好像明白了什么。

“年轻人啊……”

管家爷爷感慨地擦了擦眼睛。

楼上。

三楼的次卧里,谢非言正在搜集这个世界的信息,规划日后的职业发展,而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

笃笃笃——

“谁?”谢非言停笔。

“是我。”沈辞镜的声音从门外闷闷响起。

谢非言惊讶开门,发现门外的沈辞镜脸上有些微红,年轻的脸上带着跃跃欲试。

“阿斐,我要交两张人体素描,你可以来给我当人体模特吗?”沈辞镜开门见山。

谢非言有些惊讶:“我?”

谢非言笑了笑,随口应下:“好啊。”

沈辞镜眼睛一亮,露出开心的笑意。

不常笑的人,他的笑容往往更为动人,更具感染力,就像是沈辞镜。

谢非言看着这样高兴的沈辞镜,忍不住也露出笑来。

可这样的笑在沈辞镜关上画室的门后就僵住了。

“阿斐,你坐在那里,衣服脱了可以放在沙发上,室温你想要多少度?26度可以吗?”

谢非言:“……”

脱衣服?

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谢非言努力回想沈辞镜刚刚的话,终于从中找到了关键词——

人体模特。

不是“模特”!是“人体模特”!

这一刻,看着在画架边上开心忙碌,整理画具排颜料的沈辞镜,谢非言几乎想要掉头就走。

“嗯?阿斐,你怎么还不脱?”画架后,沈辞镜看着迟迟不动的谢非言,奇怪发问。

谢非言迎着沈辞镜正直纯粹、毫无杂念的眼睛,觉得这一幕真是该死地熟悉!

他喉结滚动,手慢慢放在自己的衬衣扣子上,面上再度升起热度,迟迟没有解开扣子。

沈辞镜见谢非言这样慢吞吞的动作,明白了谢非言的意思,心里忍不住遗憾叹气。

“阿斐是后悔了吗?”沈辞镜心里的小算盘落空,有些小失望,但他又不忍心叫谢非言这样害羞为难,于是善解人意道,“没关系,阿斐不要为难,我找别人也是一样的。”

谢非言沉默瞬间:“……别人?”

沈辞镜道:“是啊,刚刚我约的模特其实来过了。”沈辞镜实话实说,“但我突然想到阿斐的身材是我见过的最好的,想要画阿斐,所以叫他走了……不过现在再叫他回来应该也来得及。”

沈辞镜说着,掏出手机就要联系那人体模特。

但下一刻,沈辞镜手上一空。

他抬头,看到谢非言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他面前,冷着脸抽开他的手机,抛到一边的沙发上。

“?”

沈辞镜脸上露出疑惑。

谢非言瞪他:“我可以!”

“……什么?”沈辞镜呆呆看他,心跳蓦然加速,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需要别人!”谢非言闭了闭眼,压下脸上的热度,“画我,我可以。”

沈辞镜心尖又开始发痒了。

这样的痒意蔓延到了他的指尖,蔓延到了他的口腔。

沈辞镜用舌尖轻轻抵住牙,压下这样过于雀跃的痒意后,迟疑开口:“但是阿斐你不是——”

他的目光落在谢非言紧扣的衬衣上。

“……”

谢非言垂下眼,深吸一口气,强行让自己进入工作状态,冷静地解开自己的衣扣,脱下衣服,露出赤.裸胸膛。

他的动作一丝不苟,神色平静冷漠,像是公事公办。

但只有谢非言自己才知道,他解开衣扣的指尖是怎样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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