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盒被路零夺了回去,郁琛也就算了。
他是没有多饱,但也没有多饿。
路零觉得他还挺乐观的,膝盖都被淋成这样了,他居然还能笑着说,“路零,你说我是不是很明智?”
路零疑惑,“?”
郁琛仍旧是笑,“就是让你给我在纱布外面裹一层塑料啊。要是没有这层塑料,你说我可怎么办哟。”
“......”
最终,郁琛还是挺大度的,并没有对张宇生气。
不过不生气归不生气,最后郁琛还是计较了一番。
他让张宇签订了不平等条约——承包郁琛两个星期的零食,且无论价位无论次数,只要郁琛提出想吃,张宇就必须在下课的时间去买给他。
见证人就是路零和李为。
最后,损失惨重的张宇还要把郁琛的餐盘带回食堂。
张宇和李为走后,路零和郁琛等了好久,校医老师才姗姗来迟。查看了郁琛的脚踝,只是软组织受伤,没有伤及骨头,休养一到两周便可自愈。
然后不由分说地开了瓶口服消炎药给郁琛。
价格昂贵。
尽管路零觉得买这药实在没什么必要,但郁琛这个冤大头好像对此感到很新奇,接过药品的时候还很开心?
人傻钱多?
既然他愿意花这冤枉钱,路零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回教室,郁琛是被路零搀着回去的。尽管郁琛竭力央求以背的方式回去,但是路零绝口不同意。
造成的后果就是耳边一直传来某人严词的控诉,控诉他铁石心肠,冷血无情。
当然,这些都被路零一一屏蔽了。
任他在耳旁絮絮叨叨个不停,路零自岿然不予理会。
晚六点半,打铃声响起。
是半个小时的晚读时间。
今天的晚读内容轮到了英语,而英语的晚读形式一向是听听力。
听力是路零最不敢面对的一项。因为他的英语听力极烂,是那种排全班倒数的水平。
不擅长的东西往往使人畏惧,而越畏惧越做不好。
路零就是这样。
其实路零的英语口语发音很标准自然,背记单词的速度也很快,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的听力就是不好。
明明查看听力原文,没一个单词是他不认识的,但听的时候就是没听出来。
再者,如果试题对话的速度一快,他还没能看完选项,再碰上是长对话,那......凉凉。八成得错一半。
一叠A4大小的纸从前排一直传发到最后一排。
上面印满了密密麻麻的英文,路零从拿到手的那一刻就开始胸闷气短,非常紧张。
老实说,就连他自己都搞不明白,只是普通的练习,为什么那么紧张害怕。
如临大敌般,心很慌。路零几乎是争分夺秒地扫起了选项。
如果选项的单词没有陌生词,而他又恰巧都略览了一遍,那出来的打分还勉强能看,满分三十分里能得到二十四分左右,大概错四道题是他目前所能达到的最高水准。
不过这是比较少见的。
如果没能达成以上条件,听力一开始放,路零就会很心虚,瘆得慌,结果就是惨不忍睹,能错出一半的题。
所以,路零一拿到纸张,就开始抓紧时间扫描。
相反,旁边的郁琛倒是悠闲自得,手里转着圆珠笔慢慢地看着,一派轻松。
英语老师开始播放听力,踩着高跟鞋在教室里绕圈,偶尔会随机停在某处看看学生的答题情况。
这对路零来说简直是灾难。
不过幸好他坐在里面,外侧有郁琛挡着,没受担惊受怕的影响。
英语听力一听起来,时间就会过得很快,在你还没反应过来的刹那,它就结束了。
最后一题听完,英语老师走到教室前端,声音高亮,“停笔了,题纸从后面往前传,不许互相商讨涂改,马上给我传上来。一分钟内没到我手上,我就不要了。”
在英语老师走到教室前端之前,张宇和李为就转了过来,纷纷悄声问郁琛:
“琛哥,最后三个选项选什么?”
“琛哥琛哥,你快把你的借我对对。”
郁琛大手一挥,像扔不要了的破纸一样给了他们。
路零瞥了他一眼,把自己的题纸递给了前桌张宇。
晚读结束就是晚自习。
“自己自习吧。”英语老师丢下这么一句话就抱着一叠纸就走了。
张宇去办公室找小溪溪默写公式去了。
临走前特别的悲壮地说,“你们千万要以我为鉴,别把公式写错,否则,像我这样天天要去办公室报道,凄惨呐凄惨。”
路零:“......”截止目前,除了这位仁兄,七班还真没有公式都能写错的人。
郁琛翻开作业本,说话不紧不慢,“弱智才会干出这样的事,就那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公式,还能写错?我用脚指头想想都不会错。”
“就是,你见过班上哪一个去过默公式的?”李为跟着说。
张宇语噎,看看郁琛,再看看李为,心里拔凉拔凉,这就是他的好朋友?
啧,一个比一个会挖苦。
不经意转眼看到唯一一个没有嘲讽他的路零,平和安静。
张宇颇感欣慰,这个世界还是有好人的。冷哼了一声,便拿着一张白纸和一只笔去办公室了。
要是郁琛知道他心里对路零的评价,只会嘲笑他:呵呵,天真。这世界上就没有比路零更难搞的人了好吗!
一节安静的晚自习结束,中间有十分钟的休息时间。
往常,这个时间,郁琛都会和张宇李为两个人去操场跑跑步。
但是现在,郁琛脚崴了,自然是跑不了了。
张宇还没回来,大概是被留出了。
李为双手合十,朝着他的座位进行了深深的哀悼。
然后转身对郁琛说,“琛哥,你这情况,还出去吗?”
奈何郁琛不安分,腿都不方便活动,还想着要出去。
是以,当郁琛说他想去操场的时候,路零是用极其诧异的目光看着他,“你是疯了吗?”
郁琛满不在乎,“都在教室坐了一个多小时了,你难道不想出去透透气吗?”
“完全不想。”路零吐字。
“欸别这样嘛,”郁琛龇牙咧嘴地笑,“就当是陪我这个病人嘛。”
路零没好气,口气极其冷淡,“知道自己是病人还瞎折腾,安静呆着能憋死你吗......”
郁琛被冻得搓了搓胳膊,“我这是在严格贯彻劳逸结合。”
“......就你这情况,等蹦到楼梯口就打铃了。”路零说。
郁琛沉思了几秒,慎重地说,“这确实是个问题,毕竟我行动太不方便了。”
旋即,画风一转,“要不你背我?”
“......”路零垂目,凉凉的眼神朝郁琛瞥去,“不用自己走路,被背上瘾了是吧?”
路零这个样子和这个轻飘飘的语气,郁琛就特别怕,慌忙认怂,“没有没有,开个玩笑。”
当然了,路零不为所动,郁琛没能达成出去透气的愿望。
观战的李为见郁琛闷闷不乐的样子,小声提议,“琛哥,要不我背你出去?”
郁琛匪夷所思地斜睨了他一眼,“是谁给你的自信和勇气?哥可不是随随便便的人。”
“???”李为一头雾水。想他语文阅读理解还算不错的,怎么琛哥这句话他就理解不了了呢?
“你不是想出去吗?”李为悻悻地说,“我可以背你出去。”
郁琛不说话,用怪异的眼光盯着他。
李为被他盯得头皮发麻,忙伸出手止住,“等等,我现在有点蒙,谁能告诉我这是个什么情况?”
郁琛出声,指了指自己,“我看起来像是那么随便的人?”
李为疑惑地摇了摇头。
“那不就好了,”郁琛往后一靠,背贴在背椅上,长腿往外一伸,“哥可不是随便来个人都可以让他背的。那得哥愿意才行。”
这下,李为听懂了,“......”嘿哟,这是被嫌弃了呗。
他不甘心地问,“为什么路零可以?”
“啊这个嘛,”郁琛想了想,懒洋洋地靠着,“没什么特别的理由。Emmm......可能是他身上干净的气质吧,就觉得没关系。”
李为当即辩驳,“我也很干净好吧。男生中像我这种天天洗澡的可不多见。”
“......”
有些人永远搞不清重点。
无意偷听的路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因为太无语。
“我说的是气质,气质懂吗?”郁琛无奈地扶额。
“哦气质啊?”李为看了一眼路零,低眉垂眼,安静地在写作业,气质清冷,确实如天山雪莲一样很干净纯洁。
然后讪讪地转身,“好吧,你说的都对。”
只是,转过身去,他兀自嘀咕了一句:“怎么以前没发现路零貌似长的还挺好看的?”
等李为转过去后,路零低头垂眸看了一眼某人伸到他座位底下的腿。
“你的大长腿要是无处安放,就直接剁掉好了。”他淡淡地瞥了一眼某人。
郁琛悻悻地笑,“腿长没处放,借我点地,不至于这么小气吧?”
然后他又举手说,“当然,作为等价交换,你也可以把腿伸到我这,我保证无怨言。”
“......”路零恹恹地合了合眼睫,“我谢谢您嘞。”
郁琛没脸没皮,装作听不懂路零是在暗讽他,“不客气不客气。”
“......”
郁琛的厚颜无耻,真是一次次地在刷新。
见他一点也没有要把腿收回去的打算,路零直接用鞋后跟撞了撞郁琛的鞋前跟。以行动表示:快滚。
没胆子硬来,郁琛悻悻地收回脚。
这时,张宇火急火燎地回来了,带来了惊天爆炸性的消息。
不过,这个惊天爆炸性是他自封的。
反复强调了这绝对是一个□□级别的爆炸性新闻后,他才终于说,“你们知道一班那个原本第一的尉迟霖为什么会突然降到班级后二十吗?”
郁琛和路零反应平平。没半点八卦的期待。
郁琛就不说了,懒洋洋,提不起半点劲儿的懒散模样。
至于路零,态度就跟冷淡了,除了眼睛是看着他的,面部完全没有表情。
只有同样八卦的李为十分好奇,急切追问,“为什么?快说啊你,别吊人胃口。快讲快讲,好奇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