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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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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琛那突如其来的高声一句可谓是清脆嘹亮,不仅响彻整间音乐教室不说,还有点余音绕梁的效果。

直接穿破众人合唱的声音。

因他这一声,老师的钢琴弹奏停了下来,全班的目光齐齐望向同一个地方。

“你说什么?”音乐老师问。

“报告老师,我要举报路零假唱。”郁琛正经着脸一词一句地说,那气度,很是凛然正气。

唯独那微微带笑的眼角泄露了他的恶趣味。

他说完这句,音乐室内先是寂静了几秒,接着爆发一阵哄堂大笑。

“我丢,还能有这操作?”张宇窃窃地同李为说。

“我怀疑琛哥在搞事情。”李为神神秘秘地捂着嘴。

郁琛为了听他的声音凑近他的时候,路零太过专注,没有注意到旁边的动静。当郁琛突然举手说着那样多少有着玩笑意味的话时,路零整个人都静止了。

突然被视线集中包围的路零紧拽着衣袖,外表强装镇定,内心十分慌张无措。

他后悔了,他不应该和郁琛这个人牵扯上的,郁琛这个人胆大妄为,经常做出令人措手不及的事情,行事毫无章法。最重要的是,和他呆在一起,太心惊肉跳了。

就譬如现在。

年岁已过三十的音乐老师料想也是初次碰到这种音乐课上举报假唱的特殊情况,她怔愣了片刻。

实在是不知道该拿这种情况如何是好。

她看了一眼那位长相玉白明媚的举报者,黑眸中带着明显的笑意,嘴角的弧度时隐时现,一看便知是出于有趣而为之。

......有搅乱课堂秩序之嫌。

这假唱一事,如果要追究,看着反倒是在助长这破坏课堂纪律的嫌疑者的嚣张气焰,如果不追究呢,又有失教师颜面。再者,追究的话,该如何示以惩戒呢?

总之处理起来非常麻烦。

“哪位是路零?”音乐老师不识人。

先于众同学的视线转移提醒,郁琛看了一眼路零,然后笑盈盈地说,“老师,是我同桌。”

“......”音乐老师心想,可真是传说中的亲同桌,下起黑手来毫不手软。

她看了一眼郁琛旁边的路零,梳着规整的发型,前不过眼,侧不遮耳,就是前面的头发留得浓密,遮盖了额头,再加上一副边框很粗的镜框,深深掩住了大半张脸。

饶是看不清面目,但是从那白皙的下颌,嫣红的嘴唇和高挺的鼻梁以一个三十来岁走过大江南北阅人无数的中年女人的经验来看,不难看出这同样是一个长相不俗的男孩子。

人对美丽和年轻的事物都是怜惜和喜爱的。

这种冷不丁坑害好友的小闹剧,音乐老师现下只觉好玩。

“路零同学,你来说说你认不认可郁琛同学对你的举报。”音乐老师问。

毕竟要给被举报者一个申辩的机会,假唱一事,是真是假,得要听听本人回应。

路零一边慌乱中一边暗自埋罪郁琛中,突然听到音乐老师的提问,忙回,“老师,我没假唱。”

回答别人问题时看着别人的眼睛是一种礼貌。路零说完一句话立马垂眸别开了视线。

“小骗子,我明明听了没听到你的声音。”郁琛笑了笑,嘴唇翕动,以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悄声说。

“我出声了,就,就是,......”就是声音小了点。

路零欲言又止。

“就是什么?”郁琛顺势问,没得到回答,他点点头,自顾恍然大悟,附耳说,“我知道了,就是想单独唱给我听是不是?”

他的尾音上扬,薄荷音色压低是别样的温柔缱绻,路零呼吸一滞,一半是被他的话惊的,一半是被前所未有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所缭绕的。

“你......”说什么奇奇怪怪的话呢!

路零轻呼,侧身弹开,震惊地看着他,被他的厚颜无耻波及得久久无法言语。

郁琛朝他龇牙咧嘴的笑,似乎是很为他的惊慌反应而感到洋洋得意。

“......你猜琛哥悄悄凑到路零耳边说了什么?”张宇又同李为窃窃私语。

“不知道,但我打赌,肯定不是什么人话,不然你看路零,都不说话了,肯定是说了一些让路零承认自己假唱的威胁的话。毕竟,琛哥这种高位者通常都比较要面子。”李为偷瞄了一眼郁琛悄声说,生怕被听到。

“不是吧?”张宇犹疑,“看着不像啊......而且路零本来就不怎么说话。和他前后桌了那么久,他和我们说过的话屈指可数。”

“......”李为听到后半句先是一噎,然后果断忽视之,只听前半句,“你傻呀,哪有威胁人会表现出来的,更何况是在这种众目睽睽的情况。那肯定是要用最善意的表情说着最狠的话,那才是明智之举。”

“好像有点道理。”张宇被说服。

“......”听到两人不吝以最深的恶意揣测自己的郁琛无言。

他淡淡出声,“全都听到了好吗?”

张宇和李为立马坐直。

“人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所以现在的我也不是刚才的我。”李为一本正经地撇清刚才的对话。

张宇很佩服地看了一眼李为,跟着说,“俺也一样。”

郁琛:“......”怕不是当他是好蒙骗的?

被抹除存在感好久的音乐老师咳了咳,吸引注意力,“既然路零同学说了自己没有假唱,那就没有假唱,我相信路零同学。”

路零气质清冷安静,透着乖巧,而郁琛从刚才开始就保持着嬉皮笑脸极其不严肃,所以音乐老师更站在路零这边。

“老师,你这是在包庇罪犯。”郁琛很遗憾地摆手。

“......”正松了一口气的路零没有看郁琛,没有焦距地看着谱纸,声音很轻,轻到只有郁琛可以听到,语气很淡,淡到没有丝毫情绪起伏。

“郁琛。”他轻淡地喊了他的名字。

没再说任何话,虚无缥缈,就像是要决心斩断某些关系。

郁琛心下一慌,不好,玩脱了......

他忙收敛笑意,诚挚地向音乐老师道歉,“老师对不起,我想我是耳朵不好使没听到,路零同学没有假唱,是我在造谣,他是无辜的。”

“说好的要面子呢?”张宇看李为的眼神里充满了你果然不可信的意思。

李为呃了一声,“......没可能啊,一定是哪里出错了。”

这边郁琛突然的认错撤诉,音乐老师纳闷他一百八十度的态度转弯,不过对于他说的话倒是乐见其成,所以没再说什么,挥挥手表示这事过去后,就继续将双手放在了琴键上,“好了同学们,小插曲已过,我们继续。”

齐声哼唱的声音又响起。

郁琛看了看旁边一个眼神也没分给他的路零,后悔地拍了拍自己的嘴,叫你欠,叫你欠,又把路零给惹生气了。

“路零?”他先是小声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路零连眼皮也没掀一下,完全一副充耳不闻的样子。

看来这是生气惨了呀。郁琛懊悔,他真的才是要惨了,路零本来就不爱搭理他,现在一怪罪就更加不可能搭理他了。

“路零,我回去就给你跪下,你让我跪多久我就跪多久,你理理我好不好?”郁琛耷拉眉眼,装可怜地哀求,想起上次惹路零生气他跑到他宿舍一跪路零就原谅他的事,希望这次还能用同一招勾起路零的心软。

郁琛扮起可怜来很得要点,任谁看了都心生不忍,可谓是绝杀。奈何路零根本不看他,所以使用出来的效果大打折扣。

“你这个人怎么总是动不动就跪下?原来你的膝盖这么廉价的吗?”心中存着对郁琛的怨气,路零说出的话极其冷漠,寒冷。

“冤枉啊,”郁琛压低声音大呼,“我只给你跪过,真的!千真万确!”

“......”是真是假,他完全不关心。

路零无动于衷,暗自反思,上次原谅郁琛原谅得太容易,以至于郁琛根本没受到任何教训,所以才会有现在这个局面。

他长教训了,以后原谅一个人不能太轻易,那样会让原谅变得同收获季的蔬果一样廉价无比,而被原谅的一方也不会放在心上。

音乐课下课,郁琛一路缠着路零,姿态放得很低,语气更是愈加轻柔。

“路零,你就饶过我吧。”

“路零,真的,我有病,我罪该万死,你打我骂我都可以,摆脱理理我好嘛......”

“路零,你再不和我说话,我就,我就摔你面前给你看!”

“好吧,你赢了......现在起你是我老大,是我领导,你说一我不说二,你让我上刀山我绝不下火海,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就求你宽恕我的罪恶吧......”

软言软语求饶的,低三下四自黑的,佯装微怒威胁的,心如死灰任人宰割的,各招各式都用上了。

结果就是......没有结果。

别说结果了,连开花的迹象的没有。

郁琛唉声叹气,“生活不易,我要作死,死有余辜哇。”

兰许因为陆渝找他聊游戏被绊住了脚,和陆渝两个人,离郁琛和路零几步之摇,不远不近地跟着。

看着往日高高在上的郁琛各种讨好路零,痛心疾首,“不,我不相信,我看到的一定是假象,是幻觉!”不然向来矜贵傲然的琛哥怎么会露出那样的神情。

“一定是错觉,一定是错觉,......”兰许碎碎念,好像这样就能催眠自己。

陆渝看了一眼兰许,抬手掐了掐他的脸颊肉。

兰许吃痛,瞪大了眼睛怒视他,“你掐我什么?!想打架吗?!”处于剧烈冲击中的兰许脾气很不好,把火发到陆渝身上。

“会痛就不是梦。”陆渝笑笑,左手拇指和食指摩挲了摩挲,轻笑出声,“手感不错。”

“???”单纯富二代兰许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回了句,“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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