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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第 8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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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温渐寒,南高已经将作息从夏令时调成了冬令时。作息调整,其中之一的变化就是大课间项目由课间操变成了跑圈。

按班级绕着操场慢跑两圈,南高的操场一圈足足四百米,两圈下来,也就是跑了个八百米。

“下节什么课?”跑圈过后又爬了两层楼梯的张宇气喘吁吁地转过来问。

“不知道,”路零从来不记课表,这个记是那种纸笔的记录。他都是早上到教室的时候去前面看一眼课表凭着记忆大致存储一天的课程安排。刚才跑操时,路零不小心灌了几口冷风入喉,这会儿嗓子发涩发干有些不舒服,身体一有点不适,思维也跟着转动不起来,他戳了戳旁边郁琛的胳膊,“下节什么课?”

“嗯?”不知道在想写什么的郁琛懵懵地回头,牙齿咬着下唇,两边脸颊软乎乎地鼓着,眼睛黑溜溜的,可爱得像只毛绒绒的栗鼠。

“下节什么课?”路零心下一动,攥着手,控制住想揉他脸的冲动。

“噢噢,”郁琛明白过来,大长腿一伸,踢了踢前桌李为的座椅椅脚。

李为感受到琛哥的召唤,转了过来,想到可以为琛哥效劳还有些荣幸有嘉的兴奋感,“怎么了琛哥?呼唤我什么事?”

“就问问你下节什么课。”郁琛漫不经心地说。

李为哦了一声,转回去看了看张宇贴在课桌上的课表,“啊下节课是体育课。”

郁琛了然地嗯了一声,回头转述给路零,“下节课是体育课。”

路零点点头,又转述给张宇。

听着这句话绕了个圈传到自己同桌那的李为一脸懵逼,“......”

“原来是你在问啊,......你不是贴着课表吗?自己不会看啊?”李为颇为不解地问张宇。

“太累了,懒得看。”张宇回答。

“......”李为无语了一会儿,“就瞥一眼的功夫好吧。”

路零喝了口水继续静静地复习知识点,郁琛也低头回到了方才那副凝神思索状。

良久,旁边突然拍了一下桌子,茅塞顿开般,“啊我想到了。”

路零被这突然的一声给吓了一跳,转而惊尤未定地看向郁琛,“你干什么?”

“没事没事。”郁琛回以神神秘秘的一笑。

路零:“......”莫名其妙的。

大概是跑操跑累了,体育课前五分钟大家才施施然动身前往集合地点。

南高的体育课,考虑到物理上的差距,男生和女生是分开上的,不过虽然是分项目分开上课,但体育老师却是同一个。

排球场和篮球场毗邻,中间就差一个铁丝网。

所以,通常的安排是女生打排球,男生打篮球,老师完成一些排球的指导教学后就回到体育办公室里呆着了,偶尔出来看一眼有没有在运动。

有时体育老师忙着准备省级市级比赛的事情,没有功夫教新的内容,那么这节体育课就会变成无比轻松的自由活动课,聊天散步也可,打打羽毛球也可,想干嘛干嘛。

相当的自由。

“这节体育课自由活动。”男体委从体育办回来。

几乎同时,排球场那边传来一阵欢呼雀跃声,想必是女生那边也收到这个消息了。

男生这边和女生那边的反应不同,男生的体育课就是给他们打篮球的时间,本来就极为松散随性,和自由活动课其实没差,因而反应不那么热烈。

自由活动,集合的队伍解散,人员各自散开。

“走,我们去拿篮球去。”张宇勾肩搭背上李为,一如往常一样承担起拿球的任务。

“等会儿你俩,”郁琛叫住他们,“去拿几个排球,今天不玩篮球了,玩点别的。”

“?琛哥你要打排球?”李为惊惑道。

郁琛答非所问地回,“记得挑那种气最足,打人身上很疼,能让人疼得哇哇叫的球。”

听完,张宇和李为更疑惑了,同时也更惊恐了,什么叫能让人疼得哇哇叫?总感觉琛哥揣着一肚子坏水。

不过两人怂得也不敢多问,带着满脑子疑问去了器材室,借了一篓子排球。

气充得非常足,轻轻一垫就能蹦老高的那种。

拉着路零到大树底下歇着的郁琛从网兜里挑了一颗排球,拍了拍,感觉到它的硬实,笑了笑,俨然非常满意。

“你......要打排球?”路零不确定地问。

“不打。”郁琛回答。

“那你......这是?”路零看了眼一网兜的排球,完全摸不着头脑。

“这当然是拿来砸人的了。”郁琛一手持着排球垫了垫,嬉笑着搂上路零的肩膀,往一处带去,“走,哥带你欢快地砸人泄愤去。”

“???”

接着,路零被带着朝一处篮球架下去。

“喂,”隔着几步远,郁琛就非常不客气地叫了一声,引得那些人回头后,他又以一种很拽很狂妄的语气挑衅,“对抗游戏敢不敢来?”

那五六个人,除了王南和魏森,其他几个看起来都很脸生,大概是别班新来的借读生。

路零还是不明所以,只是神情很好地保持着冷漠,不露丝毫疑惑。

“谁不敢来了,来就来,谁怕谁,”王南抱着一颗篮球回应,“什么游戏?”

激将法一激就中,郁琛几不可查地撇了撇嘴,没意思。

“躲避球会不会?”他简单地阐述了一下,“就分为攻守两方,守方在圈内躲避来自圈外攻方的袭击球,如果将攻方的球用手接下了,可以瞬间转换为攻方去攻击圈外的人。被砸中的人淘汰,直到一方被清零结束。”

然后他数了数对方的人数,“刚好两边人数都是六人,不用拉人了。”

“不过,就这样玩没什么意思,我们稍微变动一下规则,我们每五分钟置换一次攻守身份,并且没有淘汰机制,被砸中了就被砸中了,还是留在场上继续游戏,”郁琛忽而勾唇一笑,极具挑衅,“敢玩吗?”

“有什么不敢的!”王南梗着脖子道。

郁琛眉目轻挑,瞥了一眼脚下的地面,半场的篮球架周边刚好用白线圈出了一个方格,“就在这里玩好了,我看这挺合适的。”

“行啊。”那边佯装着无所谓道。

听了半天依旧不明就里的路零拽着郁琛的衣袖将他拉到一边。

“我不想和他们玩。”路零直视着他的双眼说出内心的想法。

郁琛温和地嗯了一声,“我知道。但这不是在和他们玩。”

“?我不明白。”路零露出不解的眼神。

“乖乖,”郁琛唤了他一声,用很包容很温柔的眼神诉说,“你以前所受的那些委屈那些难过就在今天都发泄掉吧,那些不美好的过往种种全都砸回他们身上,与它们彻底告别,以后你就可以活得自在轻快了。”

“告别吗。”路零低声喃喃,心底的柔软被触动,他从来没想过的,从来没想过有个人会对他说出这样一番让他宽慰无比感动不已的话。

垂眸沉默了良久,他才轻嗯了一声以作回应。

按照规则,五分钟需要置换一次攻守双方,所以必须有人打表,兰许拉来了体育委员看着时间吹哨。

开始前,郁琛将兰许几人聚了起来,发话,“你们就记住一个准则,有球就传给路零和我,让我们两个人来砸。”

虽然也不懂为什么但看郁琛一脸正经的众人没有多问地齐齐点了点头,不就是当助攻嘛,懂。

一声哨响,游戏开始。

第一局,路零他们是攻方,球的主动权在他们手上很有优势,再加上几人都比较灵活矫健,传递或砸出的球就没有被抢断过。

当王南第无数次被砸中的时候,他已经分不清这球是来源于郁琛还是路零了,因为他已经被砸懵了。

这球就好像长眼睛了似的,只管往他一个人身上招架。

被砸中胳膊,被砸中后背,被砸中小腿,就这么被砸着被砸着,王南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郁琛要找他玩这个游戏了。

他心想着,整我是吧?等着瞧。等到下一局,看我不砸回来。

然而想想也就是想想,换了攻守掌握了球后依然没有什么变化。

也不知道这两人的反应神经是怎么长的,每次大力飞速灌出去的球总是能被他们灵敏地躲开,甚至于好几次还被徒手接住抢断砸了回来!王南气急却毫无办法。

又一轮置换,路零又成了攻方拿到了球。

这个躲避球的游戏很耗费体力和集中力,路零的额头已经蒙起了一层汗,额发微微被打湿,脸上涌起强烈运动后的红热,身体有些累,但心情很愉悦。

那一个个经由郁琛传过来再经由他亲手掷出的球砸到那人身上的时候,就好像真的将过往砸了回去,心灵陡然轻松了起来。

真的就如郁琛所说的那样,他看着那些他曾经很在意,表面装着无所谓其实内心很深受影响的不美好一点点地在烟消云散,在告别。

路零想,大概是有魔力吧。

叮铃铃,不知不觉下课铃响。

路零第一次觉得原来时间可以过得这么快。

郁琛将放置在树下的两个水杯拿过来,将其中一个递给路零,路零接过,像沙漠里干涸了许久的旅人急渴地灌了半杯水入肚。

喝完水的路零拧紧瓶盖,随性地用袖口一擦嘴角,努力平复着气息,使自己剧烈起伏的胸膛平静下来,一双隐匿于镜片之下也能隐约窥探到其风华的精致眼眸沾着星光般亮晶晶地看着人。

“我很开心。”他微喘着气,头发衣服有些凌乱,他没有去整理,而是笑得很畅快肆意。

不经常笑的人笑起来是极具杀伤力的,因为那笑很纯真,很珍贵,很难得。

郁琛看着路零脸上终于绽放出的比烟花还绚烂的纯净笑容,也跟着弯了弯唇角,莞尔温和地笑了出来。

中午吃完饭回宿舍的路上,就郁琛和路零两人。

“我这么快答应你,会不会显得我太好追?”空无一人的小道上,路零突然问。

郁琛倏地听到,不敢相信地怀疑自己的耳朵,直到路零又复述了一遍,他忙惊喜又激动地回答,“不会啊,完全不会!如,如果你觉得太快了话,即便你答应了,我也可以补追的!就边交往边追你,该给你享受的待遇绝对一份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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