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第三章 碧血书成白马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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僻静的山野,三人一狮僵持着。

郭傲白急道:“你做什么,快放开她!”

方振眉眉目温和,淡淡道:“恕在下失礼,但‘雨铃霖’于我非同一般,还请姑娘坦言相告。”

东方不败唇角缓缓勾起:“能够在瞬间封住我穴道的人,这世上可不多。”

他的表情立马换成泫然欲泣,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右手攀上对方的脖子,娇滴滴的语气道:“我这样的相貌,你也忍心对我如此粗鲁?”

方振眉依旧微笑着,从容不迫地动了动手腕。

东方不败脸色一变,身形一动,人已在丈外。

郭傲白不明白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雨铃霖突然向后退去,而方振眉依旧温文尔雅的站在原地。但就在那瞬间,他们之间已过三招,胜负分明。

方振眉一拱手,“在下无意伤害姑娘,若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姑娘绝无可能是雨铃霖,还请实言。”

东方不败抚摸着脸笑得肆意,“你如何断定我不是真的雨铃霖呢?”

郭傲白见好似换了一个人的雨铃霖,呐呐道:“雨姑娘?”

方振眉道:“敢问姑娘芳龄?”

东方不败掩嘴轻笑:“你这么贸然问我岂不失礼?”

方振眉笑道:“我观姑娘骨相应该不会超过二十五,可据我所知,雨铃霖早已仙逝。倘若姑娘知晓,我想定然不会再用这个名字的。”

东方不败:“……”

竟然给他用一个死人的名字,问题是用了就算了,竟然还有老熟人找上门。

他瞥了一眼装狮子的乔期,笑得意味深长,这其间的故事,他倒是很好奇。

“罢了,你既然知道我不是雨铃霖,那你又和她是什么关系?”

方振眉笑得无奈,“并无关系。”

东方不败道:“那你见过她?”

“素昧平生。”

“那还真是怪了,你竟然知道一个素昧平生的人早就死了,而我用她的名字你就立马找上门了,说你俩没关系,这可有待商榷啊。”

“不瞒姑娘,我之所以知道雨铃霖乃是因为她与一名江湖前辈有关。”

东方不败奇道:“不妨说来听听?”

方振眉看了一眼全程茫然的郭傲白,提议道:“此事说来话长,这里不是谈话的好地方,不如先送郭少侠回试剑山庄,我在慢慢详细说给你听?”

“可以。”

就这样,还是一头雾水的郭傲白被送回了试剑山庄。

寂静的街道上,只闻打更声。

方振眉和东方不败并行,后面跟着一只懒洋洋的白狮子。前者出声道:“不知姑娘可曾听过燕狂徒这个人?”

东方不败道:“名字这么狂妄,你说的这个前辈想必不是武林名宿就是邪道魔头了?”

“燕狂徒此人亦正亦邪,行事毫无顾忌,在四十年前乃是当之无愧的武林第一人。”

“而雨铃霖是他唯一的弟子。”

“那她是如何死的?”

方振眉叹道:“当年华山一役,白道同盟几乎出动了门派所有的高手,只为了除掉燕狂徒,他们重伤了他,雨霖铃为他挡了一剑,当场身亡。此后,燕狂徒抱着雨铃霖的尸身消失了十年。”

东方不败摸着自己的脸笑道:“或许当年雨铃霖根本没有死,毕竟,我跟她长得一模一样。”

“的确,我丝毫看不出你有易容的痕迹。”方振眉笑了笑,“但姑娘你已经告诉了我,你并不是雨铃霖。”

东方不败根本没有掩饰的打算,所以,即便他没有亲口承认自己的身份,但绝对不会是雨铃霖。

“你揭穿了我的身份,不过可惜,你想知道的我都无可奉告。”因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此举情非得已,只因我想向姑娘打听一个人。”

“谁?”东方不败随口一问,却没想到对方会给他一个意料之外的答案。

“阿乔。”方振眉沉吟道:“她应该有十八.九了,额上有和姑娘一样的莲花印记,目盲,我想知道她如今……可还安好?”

方振眉没听到回答,只见东方不败正盯着那只白狮子。这时他才细细打量着这只大猫,浑身纯白如雪,色泽光滑,四肢强健,配上一双金瞳,好似雪地里最坚硬的晶石。

白狮子瞄了他一眼,就假装自己听不懂的样子玩自己的爪子。

“阿乔。”东方不败呢喃道,“听着怪耳熟的,许是哪里听过,不过记不大清了。”

方振眉坦言道:“在下师从萧秋水,虽只待了短短一年,却也不敢或忘。师父曾收养过一个小姑娘,名叫阿乔,可是当年萧家剑庐出事,那位小姑娘自此杳无音讯。师父一生有过很多遗憾,其一便是希望在有生之年能够找到阿乔,看到她平安。”

他找了两年却始终一无所获,也因为如此,所以他才会在雨铃霖现身的时候,当机立断,如实相告,希望能得到一丝线索。

听到阿乔这个名字的时候,乔期就有种即视感,在听到方振眉原来是萧秋水的弟子时才恍然大悟。

这不就是他上上个世界用的七秀萝莉壳子的化名嘛。

原来这里和萧秋水是同一个世界!

东方不败不知道燕狂徒,也没听过萧秋水,他只有些猜测,雨铃霖和阿乔应该都是乔期了。

既然对方能把他变成女人,那想要同时拥有几个身份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只是不知,乔期和那些人有何纠葛。

乔期自然不会说自己差点被嫁人,不过那个世界过去了那么久,与他也没什么干系,熟人什么的若真的遇到,对方恐怕也认不出他来。

“燕狂徒人呢?”东方不败突然问道。

“不知道。有人说他已经死了,也有人说他只是归隐山林不再过问江湖事。总之,没人再见过他。”

东方不败道:“我无法告诉你他在哪,我只能说他还活着,活得很好。”

“多谢。”方振眉笑道:“先前多有得罪,还望姑娘海涵。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姑娘?”

月色下,方振眉一身白衣,恍若要乘风而去,看得东方不败眉头一皱。

随即,东方不败露出笑,“你可叫我东方白。”

方振眉的声音温润如细雨:“恕在下唐突,东方姑娘既不知雨铃霖,又为何会同她长得一样,又冒用她的名字?”

东方不败但笑不语。

这时候,乔期存在感终于凸显出来了。东方不败朝他招了招手,随后便坐了上去,对方振眉道:“我知道你有多想问,但我现在没心情说故事,后会有期。”

白狮子抖了抖,迈开步伐,不消一会就带着人离开了方振眉的视线。

方振眉低喃道:“虽然没见到人,不过知道阿乔平安,师父也能欣慰吧。只是,师父又去了哪里……”

自从他离开后师父便不知所踪,不过这世上能伤到萧秋水的,恐怕除了唐姑娘也没人有那个能耐了吧。

……

“我也没想到这次会碰到故人的弟子。”

乔期变回燕云盾太的体型,面对东方不败好奇的视线,他只粗粗提了几句这个世界发生的事。

东方不败一副歆羡的口吻道:“穿梭世界,长生不老,所有凡夫俗子想要得到的东西你都可以轻易得到,这样的幸运天下能有几人?”

乔期淡淡道:“你想要?”

空气突然安静,最后谁也没有再说话。两人住在试剑山庄半月有余,其间郭傲白来过几次,东方不败不想应付他,便避而不见,整天出去逛这个新奇的世界。

乔期则整日窝在房内,不知在干嘛。送饭的下人倒是尽心尽责,一日不曾落下。

“我好像忘了什么?”乔期歪了歪头,在屋顶上抬头看,今日的月亮特别的圆。

当看到方振眉抱着东方不败回来的时候,乔期才想起来他忘了什么。

阴极仙丹与冰心诀的内力产生了融合,所以每在月圆之夜这具身体都会异常的冰冷。这些时日一直给东方不败用着他倒是忘了这个事。

因为现在使用这具身体的人是东方不败,所以原本没什么大碍的愣是快将他变成了冰人。

葵花宝典的武功阴损至极,练成之后体质也偏阴,这不仅帮不到东方不败缓解冰冷,反而更糟糕了。

等乔期下来的时候,东方不败躺在床上,露出来的皮肤都沾上了薄薄的冰霜。

“这是老毛病了,我给她服下师祖特意调制的药就好了。”

声音突然出现在身后,方振眉回身,脸上露出些许惊讶的神情,退开一步道:“东方姑娘怎会有这种怪病?全身冰凉,体内似乎有一股寒冰内力在侵蚀她的身体。”

就在他们说话的一会功夫,东方不败身体上的冰霜已经逐渐蔓延到整张床,冰霜攀爬下地板,向外延伸而去。

方振眉将他拉到一边,提醒道:“别碰,这冰非同寻常,若功力不够,很有可能会被冻住。”

乔期把药瓶给他,“那就麻烦你了。”

方振眉接过药瓶,一撩袍角,走了过去。

他看似走得寻常,却是将内力转移到两只脚上,形成了气罩,冰霜一碰到立即碎成了屑沫。

他又用同样的方式给雨铃霖服下药丸,可是等了半晌,冰霜蔓延的速度虽有所减缓,但仍然没有褪去。

“东方姑娘这病多久了?可还有其他救治的法子?”

乔期转身往外跑去,“等着,别让其他人进来!”

“你去哪——”

乔期没有回应方振眉的话,他跑出试剑山庄后,寻了个偏僻的巷子换上了花哥的儒风校服和妆容,便返回试剑山庄。

“什么人?”

却不想被人拦住了去路。

两个试剑山庄弟子到了换班的时候,刚到大门口就看到一位气质温润的黑衣青年想要进入庄内。两人对视一眼,还是伸手将人拦了下来。

一人问道:“请问公子有何贵干?”

顶着花哥壳子的乔期淡淡道:“十万火急之事,是方振眉叫我来的。”

“白衣方振眉?不知方大侠有什么要紧事,容我等先去禀报。”

“等不及了,你们莫要拦我。”

两人不过一眨眼,眼前的人便消失了,他们下意识扭头,便看到那青年身形飘忽即逝,转眼人就不见了。

“你去禀报庄主,我去看看。”

乔期长驱直入,如入无人之境。

等他到的时候,半个房间都是冰,东方不败脸色煞白,躺在床上不省人事,方振眉则站在一旁。在房门被推开的一刹那,他下意识侧身挡在雨铃霖床前。

见到来人是一陌生的黑衣青年,不由疑惑道:“公子是……”

乔期言简意赅:“救人。”

他用六阳神火鉴的功力驱逐了东方不败体内的寒气。

半个时辰后,东方不败的脸色恢复了红润。

方振眉瞧了瞧雨铃霖的脸色,见她没事这才问起来:“公子和雨姑娘是旧识?”

乔期道:“受人之托。她已无恙,只不过体质问题,每月月圆之夜便会发作,唯有至阳至纯的内力进行疏导才能免于危险。”

方振眉叹道:“难道没有根治之法吗?”

“她体质如此,无药可治。”

“对了,公子是小七叫来的吧,他人呢?”

“……他去喂狮子了。”

方振眉微笑:“是嘛,雨姑娘那只狮子也的确特别。”

“人已经救回来了,我也该告辞了。”

还不等方振眉挽留,门外司徒十二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客从远方来,试剑山庄招待不周,不如移驾花厅,好让老夫赔个不是。”

乔期道:“庄主言重了,在下还有事就不耽搁了。刚才闯进来实属无奈,还望庄主海涵。”

司徒十二朗声一笑,“公子救人心切,老夫自然体谅,又怎会怪罪?”

乔期微笑拱手道别,换回盾太的体型后才回了房间。

等人都散去,东方不败才清醒过来。

“我的身体是怎么回事?”

“当初为了保这具尸身不腐,燕狂徒曾给她服了一粒阴极无极仙丹,你现在用着这具身体,所以每个月都会被体内的冰寒之气所折磨,只要有至阳至纯的内力疏通,自然性命无虞。”

东方不败神色有些不快,“就没有什么办法除去这个问题?”

“自然有。”乔期淡淡道,“你可以修习‘六阳神火鉴’,这种内力至阳至纯,与你体内的冰寒之气相生相克。只不过女子的身体本就偏阴,能修炼此法的女子无不万里挑一,而且练成此功后女子便不能有子嗣……我忘了,你本是男子,应该不会介意这个才对。”

东方不败一愣,“……孩子。”

“还有,你若是想解决这个问题就不要再用葵花宝典里的招式,你现在的身体拥有将近百年的内力,积蓄起内力来很容易,你若是再练葵花宝典,只怕这身体会给你废掉。”

东方不败神情怔愣,片刻后才保证道:“我不会再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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