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炭炭炭炭炭治郎不见了!!!怎么办啊荣耀——”
很明显,善逸的反应要比我大的多,在我愣到墙前的下一秒,他整个人就哆哆嗦嗦的糊到我身上了。
是物理意义上的那个“糊”,我觉得他此刻直接变身成了粘稠的软体动物,牢牢吸附在我的后背,还伴随着高频率的颤抖,导致我也不得不像个电动牙刷一样跟着他抖,原本浮上来的一点不安也被他抖没了。
“……总之你先下来。”我吊着死鱼眼把他从我后背撕下来,顺便呼噜了一把他一脑袋金毛:
“手感不错——咳咳,炭治郎现在应该是安全的,房间会变幻这点似乎和那个小孩子有关,他可能得到了操纵房间的东西……”
我停顿了一下,这怎么越来越有组团打副本的既视感呢?还是分工明确那种,我这边dps带刺客去踩踩坑,那边残血队友触发重要npc,是不是过一会儿就要清小怪了?
“我们先走一走,看看能不能碰到炭治郎刚才的那个房间,遇不到炭治郎遇到鬼也行啊——这次我们两个注意别被分开就好了。”
————
堆满了手稿的房间,角落处蜷缩着一个小女孩儿。
哥哥……哥哥……
名叫照子的幼女双手环膝,瘦小的后背紧贴着墙角,背后靠着实体和双手环膝都仅仅能给她带来很少的安心感,在这栋存在好几个吃人怪物的房子里,照子只能做到躲在阴暗的角落,用厚厚的纸张把自己埋起来——
“踏”
她和哥哥们一起被吃人的怪兽掳走,但是为了争夺“食物”的分配,怪物们大打出手,混乱中滚落到其它房间的照子听到“嘭”的一声,耳边就安静了下来,没有怪物们撕打的声音,也没有了被一同抓到的哥哥,她突兀的出现在了别的房间里。
“踏踏”
哥哥们怎么样了,照子好害怕,照子不敢动,连呼吸都轻轻的,她躲在这里会被发现吗,她一动不动会不会被追来的怪物抓住?但是她离开这里会不会也遇到怪物?
“踏踏踏”
怪物说大哥是稀血,稀血是什么?大哥的腿受伤了,好痛的样子,正一哥和大哥在一起吗?那位全身是伤口的先生想要保护他们的,但是那位先生伤的好严重,他现在怎么样了?
“踏——”
瑟瑟发抖缩在纸堆里的小女孩儿控制不住自己的恐惧,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眼泪顺着脸颊把纸张都打湿了一片,黏黏糊糊的贴在身上一点都不好受,但是她不敢伸手把湿答答的纸张撕下去,她一动都不敢动。
从刚才开始就能听到轻轻的脚步声,惊恐中的小女孩儿觉得是隔壁的声音,但是听着又像外面廊道中出现的,直到它停下来,照子才恐惧到屏住了呼吸。
——这是在自己面前停下的脚步!
虚虚盖住小女孩儿的纸张被一把掀开,薄薄的保护层顷刻之间荡然无存,这一瞬间的恐惧到达了巅峰,一声惊恐的尖叫划破了整栋宅阺。
————
“唔啊啊啊啊啊——”
“……善逸桑,你叫的这么大声会被怪物发现的。”
“但但但但是啊,正一我和你说,我刚刚听到了尖叫声啊!好可怕啊!!!”
“……啊,是这样吗。”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啊!我是真的听到了啊!!!如果荣耀在的话他肯定会相信我的——哇啊啊啊啊啊啊荣耀你在哪里啊?!!我这么弱可打不过鬼啊!!!”
“……抱歉,善逸桑,但是我看你……那个,出汗、呼吸,还有颤抖都有点严重……”
正一感受了一下拉住自己的手,汗津津又冰凉,还伴随着高频率的抖动,没错,此刻哆哆嗦嗦领着自己在这栋鬼宅中穿行的善逸桑他——
真是恐惧到令他也感觉到不安了。
他与哥哥妹妹一起被抓到这里,得幸于吃人的怪物内部起了争端,在打斗中将他们兄妹三人都忽视并且分散了,大哥和妹妹还不清楚会在什么地方,有没有被抓到有没有逃出去,他则是在一次房间的变换中幸运(也说不上是不是幸运)的遇到了善逸桑。
虽然说善逸桑胆小到令他都有些意外,但是相比较独自一人在这恐怖的房子中行走,能够有一个人拉住他的手说“我保护你”,最起码令他在精神紧绷的恐惧中稍微轻松了一点……只有一点。
因为善逸桑他啊,比他都要恐惧这个地方!
“没没没事的正一,”善逸桑一边哗啦啦的掉眼泪一边用颤抖的声音安慰他:“我们去找我的同伴,虽然我很弱但是他们还是很强的,我们只是因为意外分散来了而已,两个人呢我们能找到的几率还是很大的,只要我们现在注意保持安静!”
但是善逸桑,我们现在一点都不安静吧?不如说我们现在的音量是非常非常大的吧?
善逸“咕咚”的咽下一口口水:
“说太多话的话,就会被鬼啊,会被鬼发现的吧?!所所以我还是尽力想保持安静的!是吧?!!”
“……可是,善逸桑,两个人在这栋屋子里被我们找到的可能性,没有四个怪物先发现我们的可能性大吧。”
“啊啊啊正一不要说这么丧气的话啊!我们要相信可以遇到荣耀或者炭治郎的!不这样想也没办法啊!我这么弱……你怎么了?”
一直耷拉着脑袋表情很心累的小男孩儿突然脸色大变,一副惊恐到不敢呼吸的模样盯着他的身后,善逸的冷汗瞬间就冒了出来,不会吧不能这么倒霉吧?这么想着,他僵硬的一卡一卡的将脖子扭过去——
拖着长长舌头的鬼伏在地上,正四肢着地的慢慢爬过来,青灰色的皮肤就像老树皮一样皱皱巴巴,长舌头的鬼咧了咧嘴,垂涎三尺的冲着他们流口水:
“是小孩子,口感看起来很好。”
————
“猪突猛进!猪突猛进!!猪突猛进!!!”
上身赤·裸,腰间挂着两把如同锯齿一般许多豁口的刀,顶着个野猪脑袋的人影在这狭窄多弯的廊道里横冲直撞,撞到墙壁上也不停下来,而是硬生生借着撞击的力道拐个弯继续飞奔。
嘴平伊之助感觉异常烦躁,毕竟在这个偌大的宅子里他已经被困了三天,三天里他若干次追到那只身上有奇怪东西(鼓)的鬼,但是无一例外,他都会在“嘭”的一声后被丢到什么别的房间去,再一次重复他横冲直撞的寻找过程。
该死,他可不擅长在这么狭窄的建筑里前进啊!总是会撞到东西的!之前还撞到过两个颜色过于鲜艳的障碍物,他在“嘭”的一声后,保持着冲刺被扔到了另一个房间,房间里就是这两个一黄一红的东西挡住了他的前进路线……不过伊之助大人把他们撞飞了!哈哈哈哈——
前面又是拐角,伊之助压低身子,速度不减的冲过去,身边的景物在视网膜的成像里极速后退,就在拐弯的一瞬间,一直巨大的、青灰色的手掌突然挡住了他所有的视线。
“!”
他猛地弯腰后撤,几个弹跳撤出一段距离,野猪头套上无基质的蓝眼睛直勾勾盯着那只手。
“啊哈哈哈……躲开了呢,真是个精神的人类啊。”手的主人缓缓把自己从狭窄的拐角处挪出来,从粗壮宽大,肌肉虬结的手臂,到身形宽阔,宛如一座肉山的体格,这只鬼旁边那个拎着刀的男人都不像是他的对手。
……啊,他没看错。伊之助歪了歪他套着野猪头套的脑袋,T形的拐角处,另一个弯路走出来一个穿着奇怪衣服的男人,看上去就束缚紧绷的衣服,脖子上居然还系着一根绳子(领带)?这是什么奇怪的装扮?
“嗯……你是鬼。”他用看猪肉的目光扫了一下那只膀大腰圆的鬼物,完全一副不把鬼当回事的样子,就算这只鬼刚刚还为了把自己从狭窄的通道里□□捏碎了半堵墙。
他又转过头来看了一眼伊之助。
“你是……猪,猪头人?这里有没有哥布林?”
伊之助:“哈?”
“算了,猪头人好像也不吃人?也只有鬼吃人吧。”服装奇怪的男人又嘟囔了一句,“糟了,那边分过去的注意太少,崴脚了,高跟鞋真是煎熬。”
被忽视个彻底的鬼愤怒了,他抬起厚重的巴掌,带着呼呼的风声就对着男人扇了过去:
“——你看起来也很精神啊!有被我拍成肉酱的价值!”
巨大的巴掌如同泰山压顶一般盖下,伴随着宛如千钧的力道,这只鬼光看体型就力气巨大,相比之下·体型丝毫不占优反而弱势多的男人更像灵活类型——他怎么一点躲的意思都没有!硬碰硬的话他真的会被拍成肉酱的!
“喂!你——”你还不快躲开!会死的!
这句提醒并没有说出来,因为被下定论为“灵活”“会被一巴掌拍死”“不是力量型”的这个男人,他面无表情的抬手劈了一刀。
嘴平伊之助:“……”
一刀,就一刀,整个肉山一样的鬼就被一分为二,砸在地上蠕动着——即使是他也会寻找脖子这种脆弱的地方攻击啊!直接硬碰硬的去砍最厚重的地方,这家伙不怕刀卡在里面拔不出来吗?!!
事实证明人家真不怕,人家就要硬碰硬的磕最硬的茬子,而且还真就磕成功了。
“回到地底下去吧。”男人轻松的甩了甩刀,语气厌恶的说。
————
另一边,牵着小女孩儿的手的露娜站稳了身子。
“……大姐姐?”照子疑惑的抬头询问穿着洋装的女子,“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面无表情的撑着洋伞站直身子。
“就是走路没太注意崴了个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