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称呼,简单的称呼。
有人开玩笑?一样地?这么?叫他,有人真情实感地?这么?叫他,镝木晖有时候会?在意,有时候不会?在意。
他的心狠狠一跳,少见地?乱了平稳的节拍。
镝木晖冷静极了,他说话没有一丝感情,带着一丝令人恐惧的杀意。
“你谁啊?”眼前的人有着熟悉的外表。不管是狐狸一样的眼睛,还是他现在的感觉,都说明眼前的人或许就是夏油杰。
但不对。他的直觉告诉他:不对。
“夏油杰”头上的缝合线过于显眼了,它明晃晃地?告诉他——“夏油杰”有问题。
“嗯?”夏油杰轻笑?一声,心里起了一点?坏心思。
“我是——”夏油杰看着镝木晖的表情,坏心思瞬间消失。他咽下了刚刚想要说出来的“夏油杰”三个字。
他敢打包票,假如他有胆量说那个名字,在他把名字完全说出来前,镝木晖就会?事先让他闭嘴——用暴力的方式。
真是的,他可不愿轻易就和一个不确定实力上限的人打啊。
他手里还握着那个黑色的圆球,镝木晖的突然出现让他腾不出来时间与空间去处理?它。
“夏油杰”说:“我当然不是‘夏油杰’。”
镝木晖表情不变,他走?向“夏油杰”,步伐缓慢,每一步都沉在人心底。可怖的压力顿时充斥这一片空间,光是停留在这里就会?让人窒息。
镝木晖就那样走?到“夏油杰”面前,夏油杰倒也有一个好心态,面对这样的镝木晖,他脸上的表情也没怎么?变。
直到两个人快完全贴上了,镝木晖才停下脚步。
“你是谁?”镝木晖压着声音问,他怕自己不压着一点?的话就会?控制不住地?攻击上去。
“我的名字吗……”“夏油杰”倒也淡定,像是完全不担心镝木晖对他做什么?。
“……已经忘记啦,我有过太多名字了,根本已经忘了自己叫什么?了。”“夏油杰”说出了不知是真是假的话。
“或许,你可以叫我另一个名字?我们上次见面时的名字”“夏油杰”笑?弯了眼,他吐出一个在咒术界近乎禁忌的名字。
“加茂宪伦。”
加茂宪伦是何人?他是一百五十年前最邪恶的咒术师,他利用能够和咒灵孕育孩子的女性,诞生了九个特殊的咒胎。他创造出的这九个咒胎,被称为九相图。
曾经短暂的记忆在镝木晖脑中闪过,“加茂宪伦”这个名字留给他的印象单单是一个有些许有趣,又过于无?趣的存在。
他只不过是些许逗弄,就看这加茂宪伦在自己面前上演一出表演——什么?叫刚正不阿?什么?又叫不着痕迹的谄媚和夸赞?加茂宪伦完美的将两者融为一体,在用小手段让自己放下对他的在意的同时,又让他显得高风节气未有不堪行为。加茂宪伦在他印象中是一个很圆滑的人。
“果然是你啊。”镝木晖轻飘飘地?从“夏油杰”头上的缝合线上略过,也没说要不要用“加茂宪伦”称呼对方。这个缝合线,他在加茂宪伦的额头上见过同款。
所?以目前是什么?情况?“多个名字”、曾经的加茂宪伦,现在的夏油杰,是灵魂占据了身体?又是如何实施的?
不管如何,现在能排除掉是他人伪装夏油杰外表的可能性——近距离接触后,他就能感知到熟悉的属于夏油杰的独特气息了。
“给我从他的身体里滚出来。”镝木晖的话语中没有半点?感情。这不是商量,是通知,是对方不采取合他心意的行动,就会?采取措施的命令。
“夏油杰”仔细观察镝木晖的表情,得出一个结论——夏油杰,对镝木晖来说果然是特殊的。
既然这样的话,事情会?更好处理?吧?
本以为这样近乎于分割空间的帐能阻止镝木晖找到自己,没想到这么?快就被闯入了。原本设想的话,他设定了一定代价,又融合了自己长时间以来曾收集的其他东西?所?铸造的这个空间,不该有人能进入才对。
狱门疆处理?五条悟的情报需要花些时间,在这段时间内狱门疆待在原地?无?法移动,他就只能守在这里。
镝木晖来得太快了,要是再?晚一些的话,他在狱门疆处理?好五条悟后,便?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了。
或者镝木晖来得再?早一点?,狱门疆能将两人一起关进去?“夏油杰”不确定狱门疆能否同时关多个人,他不敢冒险,只能将重点?先放在五条悟这里。
怎么?就刚好这个时间来了?“夏油杰”心中微恼。不管如何现在他要做的是拖时间,不能让五条悟的封印被打断。
镝木晖这里的情况不允许他在身份上绕圈子,他干脆利落地?回答道:“这一点?当然可以,但现在不行。”
在镝木晖愈发险恶的眼神中,他连忙补充上一句话:“我出不来,出来的话夏油杰的身体会?有损伤。”
镝木晖勉强接受这个说法,他冷眼看“夏油杰”继续说话。
“夏油杰”将手伸向自己的头部。
“啵。”
一声轻响。
就像是打开了塞住瓶子的木塞发出的清脆声音。
夏油杰是一个有些方面像狐狸,偶尔会?有老妈子的一点?特质,某些时候又有些许佛性流露的人类。
他的穿搭、发型,自镝木晖见到他起,就几乎没有变化。
但他认识的夏油杰,额头上从未有过缝合线。
他知道夏油杰已死,更知道面前的并?非是夏油杰,但他只是知道而已,无?法察觉其中到底是什么?情况。
而现在,他知道是什么?原因了。
青年的脑袋如同罐子一般,额头上缝合线往上的部分被加茂宪伦轻易地?打开,白色的粘稠液体从开口处流出,罐盖一样的上半部分头部内侧光滑平整,其中同样沾染液体。
假如不看外部的头发,完全可以把“罐盖”当成一个普通的盖子。
罐盖打开后,便?露出一个大脑。
它牢牢占据本属于另一个大脑的位置,上面的脑沟让它看起来完全像是一个很普通的脑子——假如忽视上面的牙齿的话。
液体顺着那张熟悉的脸滑落,怪异与荒诞结合,天旋地?转,这片空间一时间都寂静无?声。
这家伙……把夏油杰的身体拿来寄生了啊。
到这一刻,真正清晰地?了解到事情真相的这一刻,镝木晖冷静得脑中什么?也没有。
——“夏油杰”的脸偏向一侧,他怔然摸上裸露的大脑,火辣辣的痛感告诉他发生了什么?。
我……被打了?
我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被镝木晖打肿的那部分脑子没有变化,但并?不是什么?都没有发生。疼痛并?不强烈,却令“夏油杰”感受到久违的屈辱。
他有多久没受过这样的伤了?他惯是是用别人的身体进行布局,像这样直击属于自己一部分的攻击可以说是许久未有了吧。
镝木晖的攻击上还附有咒力!它们顺着脑子往下流动,直要将脑子整个包住。
“夏油杰”又是一阵疼痛——这个家伙想要借此?把自己直接剥离出来!
镝木晖收回拳头,他盯着露出来的脑子,冷声道:“好了,来说说吧,离不开这具身体的理?由?是什么?,脑花?”
镝木晖恶意地?用具有调侃性的称呼叫对方。
脑花配不上夏油杰的身体,他也不想用“加茂宪伦”来叫脑花——对原本的加茂宪伦来说,这该有多侮辱人啊?
镝木晖想法稍微歪了一下。
本想用出更大力度的,担心会?伤到夏油杰的身体便?稍微克制了一下。对方的本体又某种保护机制,他直冲脑子的力量和咒力一般不会?只让对方露出略痛的表情。
这家伙有点?东西?……
“脑花……?”它在脑中不断回想这两个字,无?名怒火在心头燃起,被挑衅感让它刚刚被打的头一阵阵发疼。
相比怒火,心中产生更多的是惊骇:对方能对自己的本体造成伤害,即便?伤害被弱化了,事情却真实发生了。
最关键的东西?是镝木晖独特的咒力!刚接触的时候它还没感觉,从夏油杰记忆中获取的记忆中也没有察觉到多少异常。
然而还在努力撬动它脑子、想要切断它和夏油杰身体联系的咒力,因和它的距离加近,它便?更清晰地?察觉到其中特殊点?。
它强压内心的情感波动:现在还不行,不能撕破脸皮。
它硬生生地?将这口恶气咽下去,就要将“罐盖”放回去。
“别合上。”镝木晖简简单单的三个字飞来,脑花的动作顿时停住。
镝木晖想要如何?它不着痕迹地?往他那边看一眼。
眼神对上了。
镝木晖那漂亮的琥珀色眼睛里,一片沉沉,像压抑着风暴未发,只待一个时机就爆出惊天啸浪将它毁个粉身碎骨。
镝木晖想怎样?他想得很简单——他不想脑花顶着夏油杰的脸来面对他。
他现在看去那个丑陋的脑子的话,还能克制住自己的冲动。一旦脑花以夏油杰的形象来和他说话,他怕自己会?将不伤害夏油杰身体的念头抛之脑后,忍不住去攻击脑花。
真恶心啊。寄生虫一样的东西?,活在这世上借着他人的身躯、他人的名义干出不堪入目的行为。
镝木晖平静地?想。
换个场景换个对象的话,他或许还会?觉得对方的能力有趣,想要见识一下更多的有关内容。
但即便?是他,心中同样有特殊的存在。
他们在他这里与其他东西?不一样。他们是特别的,在他心中已经完全和其他东西?划开了一个分明的界限。
夏油杰就是被划进来的那一个,更是即便?在划进来的角色中,都格外独特的那一个。
究其原因……或许是夏油杰的“大义”吧。
脑花随镝木晖的意,没有将“罐盖”放回去。它维持着那样累人滑稽的动作,对镝木晖说明自己无?法离开身体的原因。
现在还不能激怒镝木晖。
镝木晖自始至终都听?着脑花说明原因,冷静的样子完全看不出他刚刚才毫无?征兆地?打了对方一拳。
“所?以我暂时离不开这具身体,强制离开的话会?让这具身体在物理?意义上的‘崩溃’。”脑花以这一句话作为刚刚说明的结尾。
“然后呢?”
“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想说的话吗?”镝木晖原以为脑花会?在这个基础上加点?其他的内容,来让他不对脑花下手。
但目前就这些东西?了吗?这样的话他可是会?采取强制的手段来限制脑花的活动——直到能够做到不伤害夏油杰身体的同时将脑花排除。
脑花自然不会?没有想到这一点?。
他放出了自己有所?倚仗镝木晖不会?对自己产生过多威胁的信息:“我知道可以复活人的方法。”
作者有话要说:脑花迟早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