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也塞牙缝,江雪青今天算是体会到了。
顺风顺水了一辈子,就算死后跟着系统去各个世界里收集能量,江雪青也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她哪里想得到,有朝一日,会被自己曾经的‘主顾’找上门来要售后!
看着周行墨那张俊脸,虽然她非常想冲上去啐他一口,并大声地说:服务既出,恕不售后。
但,掰算了一下渡劫期到元婴期的巨大实力差距,她缩起了自己那无处安放的小手。
她虚了吗?
不!这叫好女不跟恶男斗,为维护修□□的和平稳定,奉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
“你怎么不说话?”
见她安静如鸡沉默良久,周行墨用剑柄挑起她的下巴,冷漠地看着她。
如果眼神能杀人,江雪青觉得自己早就被他冻死了。
她怯怯地开口:“说……什么?”
剑尊手中的剑柄顺着她的下巴,滑到了喉咙处,“说什么?你觉得呢,嗯?”
他变了!
上个世界,他只是个五百多岁的面瘫老男孩,一个人呆在后山专心练剑,无心世事,她随便一撩,就能让他面红耳赤。现在,老男孩年轻了两百多岁,沟(wei)通(xie)能力也突飞猛进,不好随便糊弄了。
她与周行墨上个世界的孽缘,归结起来三句话可以说完。
一,纯情长老俏徒弟,欲守剑心证大道,她的勾引太难防;
二,天雷勾地火,爱情价更高,老房子着火上演《修仙爱情故事》;
三,拔X无情,绝然分手,我爱的不是你,而是你的怨愤值。
江雪青泣涕如雨,一双凤眼被泪水浸透如朦胧烟雨,“你看我还有机会吗?你保证不带我去爬山吧?我怕。”
“什么爬山?”剑尊疑惑地微微皱眉,握着剑一动不动,“不如,你先解释一下,图我的脸好看而已是什么意思?”
该来的,总会来的。
江雪青长叹一声,小心地伸过一只手,抓着碎星辰就想把它给挪开,“这个一时半会说不清楚,要不咱们坐下再聊?”
剑柄刚挪开一寸,马上又挪了回来,抵在江雪青脖子上的力度,也比刚刚重了几分。
“我觉得现在挺好的。”
“哈哈站着好,有益身心健康。”江雪青颤颤巍巍地放下手,不敢再惹怒他老人家。
“你应该猜到了,我当初会这么说,就是为了能让你彻底死心。”她抹了把眼泪,开始自己的精彩表演。
“那乌虚猊兽你也看到了,如果没有人舍身自爆,根本没有办法解决它。为了修真界的安定,我决定站出来。”
“那时我与你刚结为道侣,如果我直接告诉你我要自爆,你肯定拦着不让我去。就算你同意让我去了,你也会跟着我一起送死,可我哪舍得你死呀!于是,我就只好说了一些伤你心的话,好让你彻底死心。”
“谁告诉你,我会跟你一起去死的?”周行墨一双深邃的眼睛瞥了她一眼,手里的剑却丝毫没有放下的意思。
“啊哈哈,是我自作多情了。”江雪青尴尬一笑,要不是强大的自制力在这,她恐怕早就暴起,把他这样那样一番了。
“那没有灵石,也不懂温柔小意?”
“我这不是随便找个理由,想让你死心嘛。两个人真心相爱就足够了,灵石这些俗物,不要也罢!”
“只懂练剑的臭剑修?”
“谁敢说剑修不好的,我跟他急!有个剑修道侣太有安全感了,走出去往那一站,倍有面子又拉风,就一个字,帅!”
沉默了一会,江雪青感觉抵在自己脖子上的剑柄终于松开了,可还没等她舒口气,一声清脆的剑鸣后,冰冷的剑锋又贴上了她的脖子。
“那你再解释一下,你与你师弟心意相通,想结为道侣又是怎么回事?”周行墨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仿佛在说:我看你怎么瞎编。
“说要与师弟结为道侣……这你难道看不出来吗?”江雪青灵光一闪,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
她目光哀婉地扫向周行墨,眼角一滴清泪慢慢滑落,“能够再次相见,你不知道我有多激动。可我知道,我那些话伤了你的心,你是不会原谅我的。”
“我之所以这么说,就是想看看你的反应,看你对我是否还有几分真情。不过现在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罢了,就当做是场梦,梦醒了以后,虽然很感动,但人总是要向前看的。”
周行墨闻言,收剑入鞘。他上前两步,微凉的指腹附上江雪青的脸庞,将她眼角的泪痕一一抹去,“这么说来,你心里一直有我,倒是我对你有些无情了。”
江雪青轻轻摇头,小脸猫儿似的乖巧地贴在他的手掌上蹭了蹭,“我知道你在气头上,正生我的气呢。怪我没跟你说清楚,擅自做主,伤了你的心。”
感受到手掌处的柔软、温热,周行墨嘴角微微扬起,“还有最后一件事。”
“你说。”
剑尊大人双眼含笑地看向她,“夸我,不能有重复的。”
嘎?夸他?这人什么毛病呀?
江雪青嘴角抽了抽,奈何老板提了要求,怎么着还是要满足他的。
她把脑子里能想到的所有夸人的词都搜刮了一遍,拧巴拧巴勉强凑成一句能听的话:“你玉树临风,英俊潇洒,面如冠玉,鬓若刀裁,目似寒星点点,一眼便是万年。你器宇轩昂,风度翩翩,手握碎星辰,仗剑走天涯,所到之处恶尽除,侠之大者为国为民,这就是剑修!”
一口气拍完一大段马屁,最后半句话最为关键,即夸赞了他以往行侠仗义的经历,表现出她还记得他的那些帅气往事,又认同了他剑修的身份,给与他身份认同感,妙呀!
她面带潮红,双眼含怯地看着他,“亲爱的,不知这些如何呀?”
赶紧说满意吧,她已经词穷了,再来一次她也想不出新花样了!
在她满怀期望的眼神中,剑尊大人那带着细微茧子的右手捏着她的下巴慢慢抬起,他向前一步慢慢靠近,他的呼吸灼热,他的唇近在咫尺。
就在江雪青想着,他是不是要一口亲上来的时候,她听到了一声嗤笑。
“你这张嘴真会说,原来你以前就是这么哄骗我的,我当初怎么没看出来呢?”
嗯?!
地铁老人看手机.jpg
合着我说了这么多,口水都快说干了,你老人家从头到尾一个字都没信呢?摔!
“看你的表情,你很气愤?”剑尊大人微凉的指腹捏着她的耳垂,就跟捏橡皮泥一样,反复揉搓,她感动吗?她一点都不敢动啊!
“没有没有,就是站得有些久,脚抽筋了。”
他看着她轻啧一声,“真矫情。”
江雪青咬牙保持微笑,忍!必须忍下来!
“行了,在这耽误挺久了,我们该走了。”剑尊大人手伸进袖子里掏了掏,然后拿去一样江雪青十分眼熟的东西。
等等,这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这男人心比针尖还小!
手握捆仙锁,剑尊大人微微一笑,眼底的寒芒如冰雪消融瞬间退尽,“魔界的地宫十分危险,一不小心就会踏错,我不放心你,所以得寸步不离地跟在你身边。”
说完,捆仙锁缠上了江雪青的双手,把她捆得死死的,捆仙锁的另一头,握在周行墨的手中。
这绝对是报复!
她愤愤不平地他一眼,正巧周行墨看了过来,把她脸部帕金森般扭曲的变脸过程看了个全。
生怕气不死她,剑尊大人摸摸下巴,像是认真思考了会,非常客观地给出了评价,“嗯,这个表情比刚刚真实多了。行了,走吧。”
说完,他提步向前,朝着不远处的巨型迷宫走去,江雪青的手腕上传来一阵拉力,她一个踉跄,连忙跟上。
走进了,越发能体会到这座迷宫体积之大,站在石墙面前向上看,迷宫高不见顶。
跟随着周行墨走进迷宫,两人走了一段路之后,遇到了第一堵石墙。
周行墨蹙眉拔剑,裹挟着凌冽剑气的一剑挥出,却只在石墙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
江雪青凑上前看了一眼,连连称奇,“这石墙是什么材质的,师父你用了六层实力一剑下去,竟然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如果我们走不出去的话,不会困死在这吧?”
周行墨收剑,一边转身走向下一个通道,一边向她解释说:“传闻,历代魔尊所居的天魔宫地下,隐藏着一座巨大的地宫,这座地宫四通八达,可直达妖界,如果能走出去,便脱离了魔界的范围。”
江雪青若有所思,她沉默了一会,发出了灵魂的拷问,“所以我们打通天魔宫的地底,是为了通过地宫逃出去。那为什么刚刚在上面,我们不从正门突破出去呢?”
周行墨停下脚步转身,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她,“天魔宫是魔尊的老巢,正门外守卫众多,且密密麻麻布置了不少奇异法阵,稍不小心就容易深陷其中不得出。想要硬闯出去,无异于痴人说梦。”
“这地宫虽说是魔界所有,但整座地宫布置有一座神奇大阵,所有人的修为都被控制在化神期之下,地宫中所有机关法阵,就算他魔尊过来了,照样受到限制。”
江雪青悟了。
简单来说,正面刚,魔尊他能无限补兵,还有各种陷阱辅助,他们处于劣势很难逃走。走地宫虽然难点,但魔尊跟他们一样难受,只要找到出路,就能无伤通关。
这么看来,还是选地宫更好啊,江雪青感觉自己又有干劲了!
可惜,这股干劲在他们俩第五次路过那面刻有白痕的石墙时,彻底熄灭。
“又是这面石墙,师父,咱们兜兜转转走回原地已经五次了!”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爱的魔力转圈圈吗?
周行墨不太自然地瞟了一眼石墙上的刻印,脸上闪过一丝的尴尬,“迷阵并非为师的强项。”
她算是看明白了,周行墨就是个路痴,你别再狡辩了!
江雪青生无可恋,脸上没有丝毫气色,她真傻,真的。她只知道周行墨可能会找他算账,却并未想到,周行墨他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拉着她跳进了地宫里。
苍天啊,他们不会真的被困死在这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