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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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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早晨,拂冬进了屋子,一面从雕花衣橱中取出衣物,一面唤着顾汐,叫了几遍,顾汐也迟迟没有反应,拂冬以为顾汐又在赖床了。

冬日里的早晨,顾汐起床总是格外的困难,每每都要拂冬或念夏叫上几遍才肯起来,有时候一个没注意,便又躺下睡过去了。

拂冬放下手里给顾汐拿的衣物,走向架子床,掀开帐子,才发现顾汐面上通红,伸手在顾汐的额头上探了探,才发觉烫的不行。

连忙跑去了屋外,让念夏去夫人那里传消息。

顾汐当年差点就因为发热救不回来,因此顾家上上下下都怕她受凉发热。

昨日就不该心软答应顾汐让她在梅林里吃酒,至少也该找个屋子,也不至于吹着风。

林氏坐在桌前,吃着厨房送来的早膳,今日的鱼片粥味道甚是不错,引得林氏多吃了一小碗。

正当林氏快吃完时,念夏一路小跑进了屋,见念夏满脸焦急,忙道:“怎么了可是出什么事了?”

“夫人,小姐发热了。”

“发热了?好好地,怎么就发起热来了,来人啊,快,快去请大夫。”

林氏吩咐完便出了屋子,往顾汐的陶然斋快步走去。

常妈妈见林氏已经出了院子,赶紧拿了件斗篷追了上去给林氏披上。

林氏赶到顾汐床边时,顾汐醒了已经有一会儿了。

“娘,你怎么过来了?”

“你都发了热了,我还能不来吗?你给我躺下去,别冷着。”林氏把顾汐塞进了被褥,又给掖了掖被角。

没过一会儿,常给顾府看病的李大夫也来了。

李大夫正在医馆收拾东西准备开门呢,门外就传来砰砰砰的敲门声。

开了门一看,是顾家的小厮,这才知道顾家姑娘发了热,连忙拿了药箱,跟着那小厮走。

李大夫隔着帐子,给顾汐把脉,思索片刻,又详细的问了拂冬顾汐的情况,才道:“小姐应是受了凉,才导致的发热,待我开了方子,吃上几天,也就没什么事了。”

说完便跟着念夏去外间写方子去了。

那李大夫领着人去抓药了,林氏着人端了一碗白粥,佐了些酱黄瓜来,让顾汐先吃些再睡。

那白粥大概是刚从灶上拿下来,烫得很,顾汐只得小口小口吹着气吃。

林氏见她这副模样,便道:“早知你这般,昨日就不该答应让你出府。”

顾汐听了这话,生怕林氏之后不让她出府了,连忙放下手里的勺子说:“娘,我错了,我以后一定乖乖的。”

“你认错倒是快,把粥喝完,一会儿记得把药喝了。”说完,给顾汐掖了掖被角,就起身走了。

顾汐喝完粥没一会儿,拂冬便端着药进来了。

等那药凉了些,不烫嘴了,顾汐端起来便一口气喝完了,喝完苦得小脸都皱起来了,忙从拂冬手里拿过蜜饯扔进了嘴里。

等那蜜饯的甜味渐渐散出来,把嘴里浓重的苦味压下去,顾汐才觉得好受些。

喝完了药,顾汐便躺下睡了,没成想,这一觉起来,外边天都已经黑了。

嗓子有些干哑,睡了这么久,身上也是发软无力,喊了声念夏,没一会就传来脚步声。

“姑娘,你可醒了啊,你都睡了一天了。”

“给我倒杯水,现在什么时辰了?”

念夏到了杯水递给顾汐说:“都戌时了,天都黑了好久了。”

“我睡着的时候是不是有人来过啊?”顾汐把空了的杯子递给念夏。

“是呀,上午的时候,皇后娘娘派人来说想请您入宫说说话,夫人给回绝了,然后下午的时候,宫里就派了太医来。”念夏将被子放回桌上,“太医给您把脉的时候您还一直睡着呢。”

“太医来了?谁派来的?”

“不知道,不过后来那些名贵的药材和蜜饯是太子殿下赐的。”

“蜜饯?”

“对呀,太子殿下赐的东西里有好多蜜饯,闻起来就甜丝丝的,一定很好吃。”

顾汐是万没有想到,自己不过受了凉罢了,便有这么多的人想来探望自己,恍惚间,顾汐还以为自己人缘有多好呢,回过神一想,才记起来这些人都是冲着未来太子妃来的。

不过还好,那一堆拜帖中还是有来探望顾汐这个人的。

苏静妍在家中听着丫鬟说顾汐回家第二日就病了,当下就想跑去顾府探望顾汐,但想着顾汐还在病中,还是养病要紧,便将探望的事先暂时搁下了。

几日后,想着顾汐应该好些了,苏静妍这往顾府才递了拜帖。

顾汐正歪在美人塌上看话本呢,就听见念夏说:“姑娘,苏小姐来看你了。”

话音未落,苏静妍就进了屋。

“你可好些了?”苏静妍问到。

“好啊,那么多的药喝进去,总得有些用处,不然我不是白喝那么多苦药了。”顾汐笑着答道。

“我生怕你是因为我邀你去山上赏梅,你才病的,都不敢来你府上。”苏静妍说。

“不过就是着了凉,哪有那么多事儿,不过是我娘心疼我,担心罢了。”

两个小姐妹一起歪在美人塌上,说了半天的闲话,直到了申时,见着时辰不早了,苏静妍才起身离开。

临走前,顾汐还特意让念夏给苏静妍拿了些太子赐的蜜饯走。

*****

这般又过了几日,顾汐身子也好的差不多了。宫里皇后娘娘来了旨意,让顾汐进宫说说话。

顾汐便收拾齐整进了宫,还特地戴上了之前皇后娘娘赏赐的珠花。

进了皇后的景阳宫,没想到太子也在,顾汐忙行了礼。

皇后笑着说:“都是一家人,不用这么多礼,快起来快起来,赐座。”

宫女拿了一个绣凳上来,顾汐谢了恩便坐下了。

“前些日子想宣你进宫来说说话,没曾想你病了,如今可是大好了?”皇后说到。

“谢娘娘记挂,臣女已经大好了。”顾汐答道。

“自己的身子,自己要放在心上,要时时记着,可不能想着还年轻就胡来。”皇后叮嘱到。

“是,臣女记住了。”顾汐应下。

“本宫眼光果然是好,这珠花当时看着,就觉得你戴起来一定好看。”皇后注意到顾汐发间的珠花乃是之前自己赏赐的。

“还要谢娘娘的赏赐,这珠花臣女也很是喜欢。”顾汐笑着对皇后说。

薛昀突然说:“那蜜饯味道可好?”

薛昀这猛地一问,倒是让顾汐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待回过神来,便答道:“好,臣女那几日日日喝苦药,全靠殿下的蜜饯,不然大约是要被苦死了。”

“嗯。”薛昀淡淡的应了一声。应完便不再说话了。

皇后与两人说了一会儿话,来了人禀报宫务,便嘱咐薛昀陪顾汐去外边走走。

两人缓步走在宫里的小道上,顾汐不认得宫里的路,便只能跟着薛昀的步子走。

也不知薛昀怎么走的,没一会儿,就到了一处满是大树与各色山石盆景的地方。

顾汐猜着,这儿应该就是御花园了。虽已是冬日,可园中还是有不少大树依然苍翠,不见多少冬日的萧条。

顾汐见太子一直走着不停,也不知他想走到哪儿去,便是有些累了,也只能尽力跟上他的步子。

又在这御花园中转转悠悠好一会儿,薛昀领着顾汐走进一座楼阁。

待进了楼阁,薛昀与顾汐落了座,顾汐四处打量,才发现着居然是一座书斋,里面摆放着不少的书籍。

宫人给两人上了茶水,顾汐才问起太子:“为何要到这儿来?”

“你不觉得外边冷吗?”薛昀喝了一口手中的茶水,回到。

“……”。

薛昀也不再管她,自顾自去架子上寻了一本书,坐在椅子上看了起来。

见薛昀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顾汐便大着胆子也去架子上寻了一本书,名叫《大周风土人情志》,是作者写得一本游记。

在现代时,唐随便没怎么旅游过,因为没钱,如今在这大周朝,顾汐也依然没怎么出过门,因为不允许。

虽然大周朝并没有女子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风俗,可是顾汐最多去京城附近的山上拜佛赏景,再远便不可能了。

说起来顾汐倒是挺羡慕苏静妍的,她小时在边城长大,后来从边城一路来到京城,这中间一定看过很多风景,见过很多事,如今又长住京城,这一番的经历,便是在这整个大周朝的女子中都少有的。

也不知这辈子有没有可能去大周别的地方看看。不过想来应该是不可能的了,若是嫁了个普通人,兴许还有些机会,可她将来要嫁的人,应该是没有什么机会的了。

“诶。”顾汐长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薛昀很是疑惑。

顾汐没想到自己一个没忍住便叹出了声音,只能答到:“只是看到一本游记,想要去看看这大周,可想想应是没有机会的,便忍不住叹了口气。”

“你想看看大周?”薛昀有些惊讶。

“是啊,我知道大周很大,有很多城镇,有很多百姓,有很多风景,我都想去看看,可连我脚下的京城,我都没看全过。”

薛昀看着顾汐,觉得她好像和他脑中想象的不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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