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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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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一过去,之后便是要入了腊月了。

离着腊八还有十几日,顾汐便接到了林氏交给她的任务——主持今年的腊八施粥。

顾家祖上便是武将出身,直至如今,也依然有子辈在大周边疆保家卫国,顾家满门也不知这许多年为保家卫国这番大业付出了多少条性命。

当年发现了顾鸿卓在读书这一方面有些天赋,顾老太太便做主让他专心念书,不走武将这一条路,只学些本事作强身健体与自保之用。

为私,老太太想要保下小儿子这一命,为着公是想要为顾家留下一个后。

当年顾家老太爷在战场上牺牲了之后,顾家便开始每年都开设粥棚,也是想为战死沙场的顾家祖辈与顾家子孙积些福泽。

顾汐坐在自己的院子里算了算,腊八之前要准备施粥之事。腊八之后便要开始帮着林氏准备年事,如此一算,这一个冬日,却是没得着什么清闲。

既是担下了腊八施粥的担子,顾汐便也不再偷闲,每日里都在忙着这一事。

因着腊八施粥一事是顾家与京城的普华寺一起做的,这其中便还有许多与普华寺之间的沟通之事,顾汐怕中间出了差错,便禀了林氏,带了人出了府往城外的普华寺去,打算与寺中负责此事的禅师直接详谈。

得了林氏的准允,顾汐便命人套了马车,带上人往外走去,走到府门外,便遇见了才从街上回来的顾潮。

顾汐见着顾潮,便停下脚步,朝着自家哥哥行了一礼,才道:“哥哥怎么从外边回来了,我以为你在书房念书呢。”

顾潮答道:“我去街上买了些书和墨回来,你这样子是要出门?”

“是啊,娘让我负责腊八施粥的事儿,我正打算去普华寺一趟呢。”顾汐扯了扯手里的帏帽。

顾潮皱着眉看了看顾汐带着的人,一脸嫌弃道:“你出门怎么也不多带些人。”

顾汐转身看了看身后的护卫,六个身强体壮的护卫,人很少吗?

“哥哥,我又不是没有自保的能力,而且今日去的是寺庙,带那么多人不好。”顾汐对自家哥哥很是无奈。

“就你,当年你学的那些拳脚功夫,如今还能使出多少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平日在家根本不会练功。”顾潮对自己妹妹的惫懒还是十分了解的。

顾家一直照顾着一些因为伤病从战场退下来,并且无人照料的将士,他们虽然退下了战场,但一身的本领还在。

顾老太太为着强身健体与防身的目的,请了一位顾家照顾着的将士李师傅来教授顾潮与顾汐二人。那位李师傅教了顾家兄妹二人不少防身的功夫,还教了两人一套五禽戏用来强身健体。

这些年,顾潮倒是一直有在继续练着李师傅教授的防身功夫与五禽戏,不过顾潮这么多年一直没有遇到过要用上防身功夫的时候,所以能耐如何,谁也不知道。

而顾汐就懒多了,那防身的功夫早就不知道被忘到哪里去了,可五禽戏倒是一直有在练着,不过自从入了冬之后,人也愈发的惫懒起来,还忙着各种事情,便也先停了一段时间。

“反正今日我也没什么事,便陪你去普华寺走一趟吧。”顾潮还是觉得带的人少了些,既然顾汐不愿带太多人,那就自己亲自走一趟吧。

明开听了自家少爷的吩咐,便叫人去马房牵了一匹马来。

顾汐原本不想耽误哥哥念书,可既然都去牵马了,便也不反对了。

普华寺建在城外一座山上,整座寺庙都藏身于山中,依山而建,山与寺融为了一体。

一行人到了山脚,便将马车与马匹交于了车夫,几人走着往山腰的普华寺中去。

待到了普华寺,顾汐便让知客僧直接带她去见了负责此次腊八施粥的禅师,也不管顾潮了,这么大一个人,总是不会丢了的。

顾汐跟着知客僧去见了那位禅师,并且就腊八施粥一事进行了亲切友好的交流。

聊完了正事,顾汐辞别禅师,本打算直接就回去了的,可一看天色尚早,也就不着急往回赶了,在寺里闲逛了起来。

普华寺香客众多,一是因为释慧禅师名声远扬,二便是因为这寺庙的景儿实在是好看。

顾汐看着这寺院中的景儿,不得不感叹,造这座寺庙的人实在是太厉害了,这山与寺融为了一体,山原本是好看的,寺原本是好看的,融在一起,便是好看的不得了。

顾汐觉得自己是没有词能来形容了,好看二字,便是最好的概括。

念夏见今日难得来了普华寺,便想去为自家小姐拜拜菩萨,见自家小姐看景儿看入了迷,也不打扰她,只偷偷扯了扯拂冬的衣袖,低声对她说:“我去拜拜菩萨,你陪着小姐,我马上就回来。”说完便转身跑了。

等顾汐从景儿里回过神来,就发现身边只剩一个拂冬了,便问:“怎么只剩下你一个人了,念夏呢?”

“念夏方才同我说,她去拜拜菩萨。”拂冬回到。

“拜菩萨?”顾汐有些好奇。

两人怕走开了念夏找不着人了,便一直没离开。过了没多久,念夏便急急忙忙的跑了回来。

见着念夏回来了,顾汐便忍不住打趣起她来:“念夏你方才去拜菩萨了,可是去找菩萨求姻缘?”

念夏傻傻笑了两声,才张嘴出了个音儿,却又闭上了嘴,只道:“说出来就不灵了,菩萨不帮我了怎么办,不能说。”

顾汐被自家丫鬟可爱的不行,不禁笑了出来:“好好好,那我不问了。”

逗完念夏,便也往着寺院门口的方向走去了,只是等走到了门口,却不见顾潮的身影,等在那儿的护卫说了,顾汐才知道,方才顾潮呆着无事,便一个人进寺院里四处看看去了,也不让护卫们跟着。

顾汐想着,一会儿人就该看完回来了,就这么个寺院,总也不至于寻不到路。且这冬日里,虽说手上拿着手炉,身上穿着斗篷,可这风吹到脸上,还是让人觉着凉飕飕的,便留了明开和一个护卫在这儿等着顾潮,自己带着余下的人下了山,去马车里坐着了。

顾汐坐在马车里,手捧着暖手炉,茶都喝了两盏了,还是没有等到顾潮,想着不会真的丢了吧。

想了想觉得还是不妥,在山脚下干等着也不是个事儿,顾汐便下了马车,让护卫们都去寻人。

护卫们得了小姐的令,便立刻往山上去了,只是山道才走到一半,便见到自家少爷的身边是一位姑娘,而这姑娘却是自家小姐的好友苏小姐,两人身后是方才留在山上的明开和侍卫,还有一个小丫鬟。

几个得了令来寻人的护卫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情况,只不过少爷没丢,回来了就是好事儿,别的都不重要。

一行人便往山脚走去,几个护卫都是挂着笑走在后面,走在前面的顾潮和苏静妍脸上却是看不出什么神色。只有在顾潮身后的明开一脸纠结的看着走在前面的两人。

顾汐在山脚下等得焦急,一直站在马车外朝上山下山的路张望,还是拂冬与念夏两人劝了好几次,才肯进马车等。

就算是坐在马车里,顾汐也掀了帘子扒在床边往外看,见到不远处走来一群人,走在前面的人仔细一认,认出是顾潮,便开心的往马车外边跑。

顾汐下了马车,往顾潮那边而去,却越看越不对,自家哥哥身边有一位姑娘,而那位姑娘却是自己的好友苏静妍,也不知两个人怎么走在一起了。

待走近了,顾汐才一脸疑惑的问道:“哥哥,静妍姐姐,你们俩怎么一起下来了?”

苏静妍答到:“我今日来普华寺看景儿,结果方才在上面寻不到路了,所幸遇到了顾少爷,帮了我一把。”

“原来是这样,我说哥哥怎么不见了,原来是去英雄救美去了,害得妹妹我白担心一场。”顾汐狭促道。

顾潮面上依然是没什么表情,只是眼中划过一丝没人见到的懊悔。

苏静妍拿手指戳了顾汐的额头一下,笑着说到:“莫要乱说话,好了,我要回去了,改日我去你府上寻你说话。”

转过身朝顾潮行了个礼道:“今日多谢顾少爷。”说完,苏静妍便和自己的丫鬟骑上不远处的两匹马扬长而去。

见苏静妍走了,顾汐边往马车走边对顾潮说:“哥哥,你今日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您真的丢了呢。”

“今日是哥哥的不是,哥哥给你赔罪可好?”顾潮回道。

“好啊好啊,那哥哥要怎么给我赔罪呢?”顾汐的兴致顿时来了。

“既是赔罪,哪有我来定的道理,自是妹妹说了算。”顾潮笑了笑答到。

顾汐低着头盘算起要让顾潮怎么赔罪,才能让自己最开心,也没再理顾潮。

顾潮骑在马上,朝着方才苏静妍离开的方向深深的忘了一眼。

顾潮身后的明开看着自家少爷看向苏小姐离开的方向,满脸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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