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子里空间不大,小狗在那嘤嘤嘤,大狗探着脑袋。
对方长得好,一通可怜委屈话,配上黑漆漆的一双眼,很难不心软。
弈司看他几秒,抬手顺了把头发毛:
“好大儿,乖。”
“……”
就欠和贱这个东西,大家半斤八两势均力敌。
白天直播继续,虽然节目好像有那么点跑题,但有人看就行。
再来原本要培养成好人的妖魔鬼怪们也都挺好人的。
吃喝不愁,顺道玩狗。
荒地上一片汪汪汪。
弈司和小黑的革命友谊很快建立起来,谢禅觉得自己好似一个外人。
谢老狗:能不能把那玩意儿偷摸丢了?
“都是犬科,你怎么这么冷淡。”
014抱着小黑往他怀里放,小狗瑟缩又害怕,却仍讨好地蹭着他手,谢禅视线低垂看半晌。
它还很小,甚至走路都有点踉跄不稳。
谢禅不知道该怎么说,大概看到它就像看到自己不堪的过去。
灰头土脸又无知没用。
不一样的是他那会儿没人抱。
谢禅拿手指逗弄他下巴,低念了一句:“一身黑挺走运啊你。”
他声音不响,弈司也没听到,他看着谢禅有些空泛的眼睛,接过小黑问了一句:
“想什么呢。”
小狗显然更喜欢014一点,碰到熟悉气味欢腾着蹭上去就往他手上脸上舔。区别对待跟双标给得明明白白。
弈司并没嫌弃,反倒玩得乐呵。
谢禅默了默:
“在想狗肉怎么吃比较好。”
“……虎毒不食子,你这狼怎么回事。”
“因为失宠所以心狠手辣。”
“……”
下午天又开始阴沉。
谢禅说不上是自己的原因还是契约带来的影响,有点乏。困恹恹了一下午。
两人离得不远,014摸着狗崽子逗它玩,小黑左扑右抱,画面温馨。谢禅背靠一块石头坐着看。心里难得柔软。
谢禅的视线在弈司身上顿了很久。这个所谓的系统似乎比齐白笙更能影响他。
这很好,也有点可怕。
入夜时一副要下雨又不下雨的样子。
前一晚搭的东西还在,谢禅又出去带回来些食材,方便起见大家依旧聚在一起。
白天拍摄很顺利,摄像大哥晚上拿了几个镜头,就算圆满结束这一天。
剩下时间给他们自由放松。
因为那两张接吻照节目收视率高,观看人数直飙,大家都开心,拿来了些酒起兴。
谢禅弈司坐在一起。
014侧头看过去:
“你好像没什么精神?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的有人因为一条狗不开心一整天吧。”
谢禅撑着侧脸,撩唇笑看他:
“少阴阳怪气的。”
“行了。不理崽了,来哄哄崽他爹。”
“晚了,哄不好了。”
他们说着打趣话,也不知道几分真假。
直播看似停了,但只要田洋洋在,就没有完全停。
几人围坐一起倒了酒。
谢禅原本有点犹豫,但还是没推,一块儿喝了。
他的手机朝上放在桌上,忽而屏幕亮了一下。
那张打啵的熟悉照片实在有点吸睛。除了弈司,身旁的一二三四们也都瞥见,微妙地在他们身上扫了一个来回。
细枝末节见真知。
真心话大冒险算个屁,游戏真假难辨,对于那些玩得开的兄弟来说,亲完嗨完依旧毫无瓜葛。
但这个壁纸一换,那是真的有点问题。
谢禅有点晕乎,手撑额头,垂着眼睫没注意周围视线。
节目组拿来的酒几乎能当饮料,也没多少度数。谢禅自认为没那么容易醉,但他现在的情况就像已经喝上头。
弈司侧眼看见了一愣。
“才半杯,你醉了?”
“没有。”
他想,自己可能是有点累,这什么阴间酒量,不合理。
“一般醉了的都说自己没有。”
谢禅一瞥,坦荡笑回:
“行那我醉了,酒后乱性安排一下吗。”
“……”
014决定结束对话,他起身倒水,随后看似不小心碰到了手机,屏幕一亮,田洋洋眼睛也一亮。
弈司的屏幕是临时换的,换的是另一张接吻照。
模模糊糊不明显但对于cp女孩来说,光一个轮廓就能看出来里面藏巨糖。
洋洋姐差点就地起飞。
田洋洋兢兢业业当一个传播员,给大家送去新鲜一手材料,有糖大家一起磕。
照片传上去没多久又是满城沸沸扬扬。
“呜呜呜呜呜呜情侣壁纸,妈妈是真的。”
“一开手机都是对方亲自己的照片,我流泪流出一个大海洋,这俩也太会了。”
“想下楼去跑两圈,当年是我眼瞎磕什么齐白笙,我谢哥就该跟他的小助手锁到天荒地老,钥匙我直接扔出银河系。”
“等下这个照片里角落模糊的是谢禅吗,他咋了,是头疼吗为什么拿手撑着头?”
“有可能醉了?”
“dbq我又开始脑了。”
田洋洋后知后觉看了评论抬起眼,谢禅在他对面,确实看起来不太对。
大家正嗨,举杯碰酒。
谢禅刚打算合个群把剩下半杯解决了,弈司伸手一拦,夺了过去。
“不能喝就别喝了。”
顾寻欢起哄道:“那你来喝呗。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就你一个饮料不合适吧。”
弈司也不知道跟这小纨绔之间哪里生出来敌意,很是豪爽地替谢禅挡酒,一口闷了。
照理说系统应该是不能喝酒的,但他都敢亲宿主了。没在怕了。
谢禅饶有兴致看着,边上手机一溜消息,他拿起来一划,满屏幕的私消息以及@。
谢禅草草一扫,挑眉看了眼弈司。
“情侣壁纸?”
014:“配合你啊,营业效果不错,要不要夸夸我。”
谢禅顿了顿,表情微不可查地冷下来。
也是,只是营业。
田洋洋:“谢哥,你是不是不舒服?”
对面女声问得有些突然,谢禅半掀眼皮,肉眼可见的情绪低落,阴沉样子叫人有点害怕。
他手指搭在额头,温度高得异常。
“可能有点烧,我进去睡一觉。”
谢禅起身的时候脚步忽地踉跄了一下,弈司皱眉去揽。
“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
谢禅声音发哑,呼吸微沉,额头是虚汗。他抚开弈司的手,回了帐篷。
可能有点酒精作祟的意思,但还不至于严重成这样。
弈司望着他的背影,说不上心里什么感觉。
那些雪突然变得像冰渣子,硌得慌。
谢禅走后没多久弈司跟着离开,田洋洋不知所措,最后回复评论:
“谢哥病了。他小助手陪他去了。”
短短一句话,能浮想联翩出一篇八百字小作文。
阴沉沉的天挑着这个时候开始下雨,倾盆瓢泼,像是积蓄CD之后放大,在场的滋哇儿叫嚷着散了,各自回了各自帐子。
谢禅在离开之后没什么好转的意思,浑身滚烫,头昏脑涨。
他想不通,好好的怎么就突然烧起来。
弈司进来的时候谢禅正侧着头摆弄脖子上那个环,汗顺着脖颈线条往下滑,勾出了喉结曲线。
“咔哒”一声,东西开了。
“你……”
谢禅抬头,思路还算清晰:
“周正楠给的,托人作假动了手脚,可以摘下来。”他顿顿,“放心我控制得住,现在不会伤人。”
“不是,这个我不在意。”
“那你在意什么。”谢禅大汗淋漓,忽而笑了笑:
“你是不是喜欢小狗耳朵,我也有,要看吗。”
大概在这个时候,谢禅迟钝地反应过来了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弈司皱着眉过去试他温度。
“走吧你得去医院了。”
“不用。”谢禅回,他拽过弈司的手腕,用绝对的力量把人压制在了地上,“我觉得我没生病。”
“我看你病得不轻。”
谢禅俯下额头在他身上一靠,黑发里忽而立起的纯白色尖耳蹭在弈司下巴,擦出一片痒:
“我只是不太正常。”
014跟着脑袋发懵,酒精开始起作用了。
他垂眼,那对狼耳看着手感颇好,叫他有点忍不住想揉一下。
谢禅很配合地往前凑着,弈司没把持住,手掌贴着狼毛,轻轻捏了捏。
狭小空间里,气氛焦灼又微妙。
低沉声音带着挑弄意味从一旁传过来:
“摸了耳朵你得负责。”
“……怎么负责?”
谢禅犬齿尖锐,露出几分靠近他脖颈。
“?等等!你冷静点。”
弈司伸手用拇指抵住尖牙轻轻推了推。然而稍一用力,划出了一道口子。
温热猩红沾在谢禅唇角,血腥味像是一剂催化,那些深埋已久的欲望翻涌起巨浪,他低喘靠在他耳边。
“冷静不了,我很难受。”
弈司灵台倏地清明,从酒精的昏沉里醒了醒神。
“……你该不会是。”
瓢泼大雨在外,雷声轰鸣。
谢禅声音喑哑:“第二阶段。”
这感觉很陌生,跟发疯时候完全不一样,但情.潮汹涌的难耐不亚于那时候的痛苦。
014对上他那双晦涩的眼,愣怔半晌。
弈司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实操和理论是两回事。
嘴上老司机碰上真刀实枪有点无措。
弈司用有些昏沉脑子沉思了一会儿,醉醺醺地想。
现在走好像不太道德。
他硬得起来了吗。
接下来要怎么办。
我要干他的话是不是应该叫他躺下来。
他最后认真且通情达理地询问:
“你那个……可以了?我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