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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饭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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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从?祠堂出来回到祝久辞的小院消磨一段时光,赶在午膳的时候去前堂与国公?爷国公?夫人一起进膳。

国公?府的伙食是按人数计算的,梁昭歌进府后只消往膳房报一位人数即可。

可坏就坏在膳房的伙计们对于饭量的认知只有性别?的差别?。得知国公?府来了一位新人且性别?男,后厨的大娘们毫不客气地按照将士的规格增了一位。

于是乎,国公?府二十年?来第?一次剩饭了。

祝久辞:“!”

暴雨将至!

生灵涂炭!

桂花糕啊桂花糕,你怎么看着?那么圆润呢?

江米条啊江米条,你为何一点都?不可爱了呢?

祝久辞含泪吞下一口饭,眼睁睁看着?阿念又往他碗里盛一勺。

嘭。

祝久辞倒在桌上,“孩儿真的吃不下了。”

国公?夫人笑着?夹起一个糯米糍放到祝久辞碗里,“最后一个噢!”

“娘亲啊……”

“吃。”

祝久辞:“……”

面?前的糯米糍扭着?白胖胖的身子狞笑着?向他走来,忽然被夹走了,祝久辞欣喜抬眼,见梁昭歌执着?玉筷。

国公?爷拦住道:“琴先生雅量,不必强求。”

娘亲:“但也不能浪费粮食。”

国公?爷:“给小久吃吧。”

梁昭歌举着?筷子一时有些踌躇,向二老看一眼,伸手将糯米糍喂进了祝久辞嘴里。

祝久辞:“?”

这是怎样的人间疾苦!

*

午膳后祝久辞撑得走不动,慢慢悠悠扶着?腰走到大榕树下,歇息片刻后干脆倚着?树干坐下去,眯着?眼睛晒起太阳。

梁昭歌叫不动他,只好独自回到西苑抱着?古琴取了笔墨回来。

祝久辞见梁昭歌在石桌那里摆弄古琴,登时来了兴趣,攀着?树干站起来,一屁股坐到石桌前。

“今天开始学?”

梁昭歌看一眼祝久辞的肚子,摇摇头。

古琴摆在一侧,梁昭歌取纸笔开始默写琴谱。

祝久辞支起下巴,一手拨弄琴弦,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梁昭歌聊天。

“昭歌,你看到前面?那块巨石了吗?”

梁昭歌停下笔,顺着?祝久辞的目光看过去。

院中?静卧一块展臂长宽的巨石,表面?被粗如胳膊的藤条束缚。

“何以绑藤条?”

祝久辞道:“前些日子被娘亲一刀斩开,本想?就此弃了,可惜似乎压着?什么地眼,恐坏了风水,只好暂时用藤条绑起来继续用。”

梁昭歌笑起来,微风拂过纸面?哗啦啦响,他伸手压住纸张,水袖散在石桌上。

“是小公?爷惹得国公?夫人恼怒?”

“冤枉!有人欺负我?,娘亲气不过就一刀劈了巨石寻他报仇。”

梁昭歌停笔看过来,“京中?还有人敢欺负小公?爷?”

祝久辞哼哼两?声瞥他一眼,心道属你欺负得最狠。

指尖划过琴弦,三两?音冒出。琴音音质极佳,便是随手拨弄也清悦入耳。

祝久辞觉出这琴音的金贵,暗戳戳收了爪子。

“小公?爷随意。”梁昭歌低着?头执笔道。

祝久辞复又把爪子拍上去,“等我?练好了……”

“如何?”

“昭歌你看天上。”

梁昭歌抬起头,湛蓝的天空飞过几只风筝,筝尾连着?彩带,卷曲悠扬,飘散天际。

空气中?还弥散着?暴雨之后的潮气,五彩的风筝破空而过,一往无前,无所畏惧。

京城的桃花谢了,春天已然过去,可若风筝还在,春便依旧还在。

“二位,仰头瞧什么呢?”

祝久辞看过去,石桌对面?坐了一人,怀中?抱了一沓红纸。

“姜城子!”

“见过小公?爷,见过琴先生。”姜城子拱手。

梁昭歌回礼之后复又拿起毛笔,静静默背琴谱。

“什么风把您吹来了?”祝久辞伸手去拿他手中?的红纸,被后者躲了过去。

开光嘴笑眯眯把祝久辞搬到一旁,自己露着?一颗歪牙冲梁昭歌道:

“公?子可方便告知生辰八字?在下不才倒是能帮着?算一算。”

祝久辞起身捂住姜城子的嘴,“没有没有,别?听他瞎说?!”

“老子这可是磕过袈裟的嘴,小公?爷别?乱摸。”开光嘴一边挣扎一边把毛笔和红纸推给梁昭歌。

趁着?二人纠缠的功夫,梁昭歌笑着?放下毛笔,将红纸递给姜城子,顺手把站着?那人拉回来,拿出手绢擦他的手。

“呵呀,呵呀。”开光嘴屡着?不存在的胡子,“妙哉妙哉!”

祝久辞探过身去,姜城子已然将红纸折起,收入怀中?。

“算出什么来了?”

“天机不可泄露啊,小公?爷。”

祝久辞伸爪子去抢,被梁昭歌一把捞回来。

“嚯哟!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琴先生吧?小公?爷怎么坐人怀里去了?”萧岑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扇着?折扇夸张道。

祝久辞挣脱出来,红着?脸道:“你们今儿怎么了,全都?扎堆来?”

“串门不行?”萧岑白他一眼,接着?恭恭敬敬冲梁昭歌道,“久闻琴先生大名,在下萧岑,仰慕已久,可否借一步说?话?”

梁昭歌看祝久辞一眼,起身跟着?萧岑离开。

祝久辞看着?他们消失在视野里,眉头一皱冲着?姜城子道:“你们整什么幺蛾子?”

“嗐。”姜城子拿起萧岑落下的折扇,“萧岑这小子好面?儿,怕自己地位不保。”

“他有什么地位?”

“嘶,贼三儿啊!”

萧岑家中?排行老三,京城美男榜排行第?三,以是跟三结缘,给自己起了个诨号做贼三儿。

这小子着?实聪明,虽然占尽了榜上有名的风光,却巧妙躲过了全京城少女的鲜花攻击。

对此祝久辞只能道一句高?明。纵使?萧岑这张脸再帅,但京中?少女们一面?对他那贼三儿名号,着?实提不起兴趣来,于是放他一马,逐一去祸害美男榜上的其余人等。

“那昭歌与萧岑的地位又有什么关系?”

“小公?爷甭管了,他脑子里能有什么好货,无非拉拉家常。”开光嘴放下折扇,话音一转,“瞧着?小公?爷有心事。”

祝久辞:“……是有点。”

祝久辞探身在姜城子耳边道几句,姜城子脸色大变,把人推开。

“这这可不行啊!咱几个小辈儿无权无势无官位,上哪给你弄去?”

祝久辞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不是还有曲小将军嘛。”

祝久辞萧岑之流是京中?不学无术招摇撞骗的纨绔公?子爷,除了祝久辞头顶一个小爵爷身份,他们都?是身上无官无位,说?白了就是无业游民。

但曲小将军可不一样,那可是北虢国正儿八经的二品将军。

虽然加了个小字,也不过是谦称,要真往详细里计较,论官职曲小将军与萧岑祝久辞父母算是一辈儿。

“够损的啊。”姜城子摸摸下巴。

“曲小将军整日泡在校场里,也该出来体验体验人世百态啦。”

心事了结,祝久辞冲着?姜城子伸手,“拿出来我?看看。”

“不给。”

“我?就看一眼生辰,破不了天机。这不还是你说?的,要讨得美人欢心记得人家生辰云云。”

姜城子把他手扇开,“自己问去。从?别?人口中?套出来算什么好汉!”

晚间。

祝久辞早早去膳房报了伙食,只吃半碗清粥便歇下了。

躺下不过一盏茶的时间,迷迷糊糊中?被窝里钻进一个人。

“?”

“昭歌害怕。”

祝久辞侧着?耳朵听听窗外声音,似乎也没有下雨。

梁昭歌抓住他衣袖,委委屈屈道:“西苑里没人。”

祝久辞一听,面?上有些挂不住了,白日里他吃得太撑,早把昨夜答应给梁昭歌派仆从?杂役的事忘在九霄云外。

祝久辞摸摸他脑袋,“点上烛火?”

梁昭歌伸手把人拢住,脸埋在衣襟里,“不点。”

夜深人静,窗外偶尔有几声布谷啼鸣。

“昭歌。”

“小公?爷?”

“很害怕吗?”

梁昭歌点头。

祝久辞皱眉,思绪飘至远处,心中?的念头愈发加深。

也不知,曲小将军能否办成。

“小公?爷有心事?”

“没、没有。”

祝久辞侧躺过去,在黑暗中?寻找梁昭歌的眉眼。

黑夜幽深,唯独那人的凤眸隐隐透着?光亮。忽而眼前覆上一双冰凉的手,视野被遮住。

“小公?爷别?看了。”

祝久辞把他的手拉开,自己闭上眼睛。

“对了,白日里萧岑找你说?什么去了?”

“萧世子让我?少吃点。”

祝久辞睁开眼:“???”

三个时辰前。

梁昭歌跟着?萧岑走到花坛后面?,树枝隐隐绰绰挡住二人身形。

树丛并不繁密,隐约能从?间隙看到远处祝久辞坐在石桌前贴着?姜城子的耳朵在说?着?什么。

梁昭歌蹙眉。

“梁公?子?”

梁昭歌回过神?歉意道:“萧世子请讲。”

“梁兄哇!”萧岑一把抓住他衣袖,隔着?云袖拍拍他手背,一脸老父亲模样道,“我?观你身姿亭亭玉立宽肩窄腰,是为京城第?一美男子,可一定要听我?一句劝啊。”

树影之后,祝久辞抓着?姜城子的手。

梁昭歌眼眸一颤。

“男人!”萧岑的声音把他拽回来。

梁昭歌定下目光,只见萧岑又把他袖子拽起来,“成了家是一定会胖的。你一定要坚持住啊!万一从?美男榜上掉下去,那我?就不是万年?老三了!”

梁昭歌:“……”

“萧某在这里谢过梁公?子,您一定龙马精神?,青春常驻。”

*

“少吃?那怎么行!”祝久辞愤然不平,果然萧岑脑子里没什么好货。

“不听他的?”梁昭歌笑着?道。

“不听不听,萧岑成日没安好心。”

正说?着?,他的手被梁昭歌抓住,那人附上耳边,温热的气息喷进耳廓,带着?丝丝麻意。

“小公?爷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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