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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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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明向山川大地洒下一把光,苍茫世间遍布星星点点,无数生命诞生。

从天上望去,星光璀璨,众生平等。

若有人说,为了这抹光需要掐灭那抹光,似乎是极为不妥的。

还?有人说,若是这抹光的出现,势必要灭去另一抹光亮,又该如何选择呢?

祝久辞顽强地亮着自己身上的光芒,努力将家人护佑在自己小小的炽热之中,世界如他所愿,家人平安喜乐。

可他忽然发现,身边的一抹微光似乎要灭了。

星星慌了,歌谣是骗人的。一闪一闪没有亮晶晶,满天没有小星星。

星光太过炽热,一出现就能抹煞对方,身边微茫的光亮岌岌可危。

牵着的手轻轻动了动,祝久辞低头看去,梁昭歌亮着一双凤眸静静看着他。

也不知看了多久。

祝久辞蹙眉,“怎么醒了?”明明才睡着。

梁昭歌躲闪开眼神,身子往衾被里?藏,“被小公爷发现了。”

祝久辞哑然,这人生病了怎么越发孩子气。

他伸手把衾被拉下去,昭歌本来就咳嗽,若是再被衾被盖住口鼻,岂不又是要加重病情。

“刚才没睡着吗?”

梁昭歌侧过身,双手揪住祝久辞衣袖,脸埋进去,“睡着了,又醒了。”

祝久辞把那人不安分的手放回衾被,盖好绸单拍拍那人瘦肩,“时辰不早了,快睡吧。是烛火太亮了吗?”

祝久辞起身去吹烛,又被梁昭歌猛然拉住。

“小公爷别走。”

“我去熄烛。”

“不要,不亮。”

祝久辞无奈,只好坐下。

梁昭歌牵住他的手灵巧地捧到怀里?,衾被一翻盖得严严实?实?,连祝久辞本人也拉不出来。

手臂触到温热,逐渐变得滚烫,抓着手的指尖却依旧冰凉。

“昭歌冷吗?”

梁昭歌摇头。

祝久辞微微俯下身,被那人抱着手臂着实?难以坐直身子,“听话,睡觉。”

梁昭歌点点头,乖乖闭上眼。不过数一二?三的功夫,又悄悄睁开,被祝久辞当场抓包。

“睡不着吗?”

“看看小公爷还在不在?”

祝久辞笑出声,轻轻晃一晃被那人紧紧抱住的手臂,“我又不是壁虎。”

黑夜笼罩,京城沉睡。

时间一点一点流淌,手臂触到的温热却渐渐灭下去,愈来愈凉。

祝久辞有些担忧,想给他再加一床锦被,那人忽然道:“小公爷,我想沐浴。”

半夜三更沐浴确非常人之?举,但毕竟这里?是国公府,美人有这个意愿,自然能轻而易举满足。

仆从们井然有序地扛着浴桶进屋,一担担烫水也接连搬进屋中。

虽是半夜,仆从们的手脚却十分利落,毕竟中途加班赏银是不会少的。

慢悠悠等着热气浸满房间,祝久辞才允许梁昭歌起身。

轻轻环着那人绕过屏风,扶着他靠近浴桶,祝久辞只觉怀中人与上次比似乎又瘦了。

赤足入水,烫水击打桶壁,激起不小水花,梁昭歌坐下去,慢慢闭上眼,水面又恢复平静。

许是热气氤氲的缘故,梁昭歌苍白的脸上总算又有了一些血色。

祝久辞搬来高度适当的矮凳坐在浴桶旁,双手趴在桶沿,盯着梁昭歌的容貌看。

美人眼睫轻闭,星星点点的水珠挂在眼睫边缘,轻轻一晃便要落出去。

顺着高挺的鼻梁往下看去,唇珠点降,惊艳如宫廷画。

那人轻轻靠着桶壁,瘦削的肩膀半掩在水面之下,薄水轻晃,有水妖故意勾引那人似的。

被勾引者无动于衷,静静坐于水中,唯独胸膛微微起伏,水面渐渐平静。

美人睁眼了。

看着祝久辞不说话。

祝久辞知道这是要提无理要求的眼神,他起身唤来仆从。

加水。

美人满足,美人闭眼。

美人再睁眼,再加水。

几个回合,祝久辞忍不住叫停。

“昭歌烫不烫?”

梁昭歌抬眸,眼中酝酿出委屈,“不烫。”

祝久辞:“……”

伸手入水,嘶!吾的爪子!

美人盯着他跳脚,眼神说,看,不烫吧。

罢了,水温之?事随他去吧。

世界寂静,祝久辞被热气熏得昏昏沉沉,困意四涌。

水声轻响,祝久辞睁开眼,浴中美人从水中抬起手,盯着自己白皙的手腕发呆。

祝久辞眼中闪过画面,心?中一紧。

细弱的手腕落水,又激起一阵水花。浴水平静下去,祝久辞仍盯着清澈的水面看,水下隐隐约约,身姿妖娆,纤腰易折。

常人哪有这般纤腰,还?不是病痛折磨!

祝久辞忽然惊觉,自他认识梁昭歌以来,这人小病大病就从来没有断过。上巳节脚伤半月,前些日子又从榕树跌落,如今发现身子还?有几十年旧病。

祝久辞觉得对某人的健康安全意识教育需要提上日程了。

月色朦胧,水汽氤氲,美人浴水,软弱可欺,正是大肆教育的好时机。

“昭歌。”

美人抬眸看向他,“小公爷?”

祝久辞面容严肃,伸手入水,抓住那人手腕,“白日里昭歌要做什么?”

祝久辞几乎不敢回想那个画面,梁昭歌跪在一地碎瓷片上,手中的锋利距离手腕不过寸尺之?间。

“没有……”美人垂眸。

祝久辞握紧手中的细腻,滚烫的热水冲撞在手背,手心?触摸的地方却仍是冰凉。

“小公爷误会了。”

祝久辞一怔,手上松了劲,那人灵巧地翻腕出去,反手一抓,轻松夺取了主动权。

梁昭歌探身向前,湿气喷到祝久辞面上。

“加水。”美人说。

祝久辞恼怒,“不加——昭歌先说清楚。”

哗啦一声响,美人忽然欺身上前,祝久辞只觉双肩被滚烫的双手制住,忽而眼前天旋地转,失了重心?,扑通一声落进桶中。

滚烫的热水瞬间裹挟全身一直奔涌到脖颈,疯狂地淹向口鼻,腰间忽然被一双手托起,他远离了令人窒息的水面。

他跪在美人身上。

“昭歌!”

美人闻声环住他,“小公爷暖和,那便不加水了。”

祝久辞气结。

浴桶甚大,祝久辞被那人凌空托在水中踩不到实处,几次尝试,莫不是踩到那人脚背小腿,又跪到他大腿上。

美人抬手,胡噜脑袋。

“小公爷安静。”

祝久辞炸毛,激起一阵水花。

美人摸背,继续顺毛。

“昭歌与小公爷说实?话。”

祝久辞安静了。

梁昭歌单手环住他,另一只手仍稳稳托在腰间。温煦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昭歌并非伤身,只是有老方子言放血可临时救急。我见小公爷匆忙跑出去,还?以为……只好临时放血,想出去追小公爷。”

祝久辞讶异看向他,梁昭歌眼神清明,真诚无比。

这人,真是。

难以想象当时虚弱得一步都不能走的人,是如何一步步挪到茶案旁,将滚烫的药灌摔得粉碎。

只为,跑出去追他。

祝久辞:“我还?能撇下你不管?”

“昭歌不敢赌。”

作者有话要说:某人:抱住!软乎乎!不想放手。

2000yearslater

某化石:抱住!软乎乎!我就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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