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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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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

众人:……

梁好运眼底闪过一丝意外,佯装恍然大悟,笑开了,“你说得对。”后退两步,收起大刀。

村长看着张跃民的表情堪称一言难尽。

村民不敢再无视他,他周围的村民不约而同地后退几步,转瞬间,包括张跃民在内的四位来自林张村的人自成一圈。

四人都一副笑眯眯很好说话的样子,仿佛已经做好接收梁家家产的准备。

钱多银嗷嚎一嗓子,往地上一坐,哭天抢地,“我的亲娘啊,你咋走的这么早啊,留下你苦命的儿媳妇——”

“闭嘴!”梁好运脑壳痛。

钱多银吓得打个嗝。

梁好运睨着梁守义说:“我对你们家的破铜烂铁不感兴趣,该我的立刻给我,我马上走人!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你——你做梦!”梁守义指着梁好运鼻子大吼,“我看谁敢动我的东西!”

“这都啥时候了你还犟?”

梁守义两口子不孝顺亲娘,还把亲侄女嫁给一短命的病秧子,不少人都有微词。可这毕竟不是自己家的事,梁好运本人没意见,他们权当不知道。

现在知道梁好运被坑,梁守义一家三口即将蹲大狱,早就看不惯他们一家做派的人懒得再忍,“你们一进去还能管住谁。”

“就是,就是,守义,我要是你,欠人家好运的赶紧还给人家。你现在不给,公安来了你还是得给。”

梁好运忽然想到一点,“大嫂子不说我都没想到,回头公安来了,我就说他们抢我的钱。我的好堂姐,你这样的法盲肯定也不知道,抢/劫的罪名有多重吧?”

“有多重?”有人好奇地问。

梁好运:“十年起步!”

众人倒抽一口气。

钱多银“呸”地一声,“吓唬谁?”

“我吃饱了撑的吓唬你?抢/劫是情节恶劣,有关部门定罪是按情节定的,可不是按照金额大小。”梁好运提醒她。

梁好佳:“你说公安就信?”

“人证物证齐全。”梁好运指着她自己,“我是人证,钱是物证。钱在哪儿?”

有人笑道:“能在哪儿,肯定在你大娘枕头下面的被子里缝着。”

“你放屁!”钱多银试图用怒吼阻止她说下去。

那人不过随口一说,没料到猜中了,“好运,快去拿。”

“谁敢!”钱多银挡在堂屋门口。

梁好运摇了摇头:“我不拿,别回头诬赖我偷她的钱。我等公安找出来还我。”

梁好佳的脸色变了变,有惊讶更多的是失望。

村长眼角余光注意到这点,不敢相信这个整天大爷长大爷短喊他的姑娘心肠这么歹毒,真打算诬赖好运。

顶着朝阳,村长莫名觉得浑身发冷,体寒且虚,握紧拳头才稳住了心神:“守义,该好运的就赶紧给她。真等着公安出手,就是罪加一等。你平时那么精明一人,别在这个节骨眼上犯糊涂。”

梁守义瞧着梁好运信心满满的样子,心底虚得很,也不想放血又割肉,“彩礼可以,其他的她别想!”

胖大婶开口:“现在不是你想不想的事。你娘那事咱先放一放,就说好运上学这事,你和老钱就是主犯。凭这事你们俩都得进去蹲几天。公安局是啥地方?你们犯了事,还能由着你处理完家里这些东西,再把你抓进去?现在不光要把好运的东西还给她,还得求她别追究。她追究到底,闹到市长那里,你们可就得,就得——”

村长接道:“立典型,从严处置!”

“村长你也向着这个杂种?”钱多银大叫。

村长耳朵疼,“好运是你们家老二的亲闺女。你这么骂,是连守义和好佳都骂进去了。我没向着她,也不是吓唬你们。你没看过报纸,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现在这个态度就是抗拒!你们家好佳虽说学习差,也在市里呆了几年,也算见多识广,你问问她是不是这个理?”

所有人都转向梁好佳。

梁好佳怯怯地轻微点一下头。

“还不快去!”村长道。

钱多银骂骂咧咧进屋,又骂骂咧咧出来,冲着梁好运抬起手。

梁好运抡起大刀:“我劝你不要拿钱砸我。否则我不要这笔钱,也要把你们家烧了,弄死你们一家三口。反正我在这世上也没什么亲人。”

钱多银的手僵在半空中。

村长走过去,接过那个鼓鼓囊囊的手绢,转手交给梁好运,“数一数。要是齐了,好运,看在大爷的面子上——”

“我为什么要给你面子?”梁好运可不想听他说什么“要不就算了”之类的鬼话,“你们这些人哪个不知道梁守义和钱多银办的事缺德,你们说过什么?但凡有一个人劝过,我这些钱就全给他!”

村长的嘴巴动了动,“这,这不是你们梁家的事吗。我们不好插手。”

“以前不好插手,现在就好插手?”梁好运问。

村长老脸通红,败下阵来。

梁好运的视线掠过胖大婶,胖大婶的喉咙滚了滚,往后退两步。

“你们也不劝劝?”梁好运看向其他人。

其他人尬笑。

梁好运冷哼一声,“你们该庆幸没有跟他们一家三口合起伙来欺负我。否则,我把整个吕梁村全点了,大家一块死!”

众人神色大变,皆吓得浑身发虚。

张跃民干咳一声,打破满院寂静,“好运,咱们走吧。回去拜了堂,可能还得去市里做笔录。”

“对,对,吉时不能耽搁。”村长连忙劝说,“好运,你的嫁妆呢?我叫人给你抬出来。”

梁好运:“我身上连一分钱也没有,拿什么置办嫁妆?”

“没嫁妆?”村长万分惊诧,问钱多银,“棉被总该有四条吧?还有那洗脸盆,暖水瓶——”

张跃民开口:“村长,别问了,当初说定婚事的时候,这家人说东西由我们家置办,他们什么也不出。”

吕梁村众人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他们村最穷的人家,指望嫁闺女给儿子娶媳妇,还给闺女准备几床被子。这个梁守义就一个闺女,还在城里上班,家里日子宽裕,张家又给那么多彩礼,他居然连个搪瓷缸子也没置办。

真是丧尽了天良啊!

张跃民朝梁好运走去,他身后身材高大的青年扶他一把,“慢点。”

“没事。”张跃民把手递给梁好运。

梁好运没想到这人能这么帮她,很给面子的把手递过去。

高大的青年扶着俩人上车,另一个身材消瘦的青年牵着马,高大的青年和一个四十来岁的汉子转向村长,郑重道:“告辞!”

五人乘坐两辆马车无声无息的出了吕梁村。

没有鞭炮齐鸣,也没有锣鼓开道,根本不像是来接亲的。想他堂堂一村长居然没有发现不对劲,误以为人家对梁守义的狮子大开口,要一千块钱彩礼不满。

村长愁容满面的蹲下来,叹了一口气。

吕梁村一众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先开口。

常言道,家丑不可外扬。

对于一村之长来说,梁守义家的事就是吕梁村的家丑。现在不光外扬,还涉及到人命,村长忍不住担心村里的小伙子大姑娘的婚事,时间却容不得他愁下去,“梁守义,趁着公安还没来,你告诉我,你娘究竟怎么死的?”

张跃民惊呼:“你奶奶真是喝农药死的?”

“死人不会说话,尸体会说话,我再恨他们也不敢拿这种事开玩笑。”梁好运道。

来接梁好运的四人中,年龄最大的那位是张跃民的远房堂叔张忠武,在与他们并行的马车上,听到这话就问:“你以前怎么没报警?”

张跃民:“她以前也不知道。好运跟我见了面,爷爷承诺给梁家一千块钱彩礼,那两口高兴疯了,半夜里说出来,好运才知道这些事。对吧?好运。”

“不全是。”强行掰开嘴巴,尸体上可能有痕迹,公安应该能查出来,梁好运不敢再扯谎,“我一直以为奶奶怕拖累我才喝的农药。早些天才知道奶奶是那两口子气的,农药也是他们给她的。”

张忠武:“这还不是他们害死的?瞧着人模狗样,心可真黑!可是你这么聪明,不该啊。”

张跃民也好奇,就梁好运刚刚表现出来的狠劲,按理说她大爷大娘不该把她欺负成那样。

驾车的张跃华笑道:“叔,这个问题你得问跃民。”

张忠武瞬间明白过来,指着对面的张跃民:“今天这出是你小子的主意?你可够损的。难怪去的时候不要太多人,说什么梁家什么都没准备,一辆车就够了。路上还交代我们无论听到看到什么都别开口。你这病,我看就是心眼多闹的。少操些闲心,指不定两天就——”

“车,车,警车!”

帮张跃民驾车的青年突然大声惊呼。

几人顺着他的手指看去,一辆警车直奔吕良村而去。

张忠武道:“走快点,否则今天就没时间了。”

马车跑起来,张跃民颠的趴在车边大吐特吐,恨不得吐出胆汁来,他们才到林张村。

梁好运看到他的脸色跟白纸似的,一阵风就能要了他的命,心中不落忍。

想她梁好运这辈子也是捡来的,纵然丢了也不亏。要是视而不见,害得张跃民丢了性命,她往后余生也过不踏实。

梁好运犹豫三秒,一手扶着张跃民的胳膊,一手放在他身后轻轻抚摸,温暖的白光从她手心里飘出来,如一团空气似的钻到张跃民体内。张跃民的整个身体暖洋洋的,胃不难受,气也顺了,像是吃了十全大补丸、起死回生还魂丹。

张跃民不敢置信地转向梁好运。

“跃民,怎么样?”张忠武跳过来就问。

张跃民他堂哥张跃华跟着问:“要不要去医院?”

张跃民张了张口,梁好运不由得紧张起来,冷风拂过,张跃民呛得咳嗽了一声。

张跃华忙喊:“去医院!”

“我没事,这边风大,难受。”张跃民连忙说。

张跃华却不放心,“真没事?”

张跃民:“不光没事,我可能是被梁家那些人气的,吐出来反而舒服了。”

张忠武打量他一番,瞧着眼睛有神,确实比之前好多了,不由地看向张跃华,难不成冲喜真有用。

张跃华瞪他一眼,多少年的老封建你也信!

“那你俩上车,咱们走慢点,反正都到村口了。”张跃华扶着俩人上去。

梁好运坐到张跃民对面,第一次认认真真打量起她这个新婚丈夫。

张跃民还是一副浅笑晏晏的模样,仿佛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又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她之前怎么就没看出来,只觉得这人乐观脾气好。

殊不知张跃民也在打量她,这么神奇的女子,怎么会放任她奶奶去死呢。她在梁家说的话是真的吗。她同他说的那些话——钱都给他,她只要自由,有可能吗。

“啪啪啪……”

鞭炮声惊醒了张跃民,也惊醒了梁好运。

梁好运这才注意到他们已经从村西头走到村头东。

八十年代的农村遍寻不到楼房,一半泥瓦房一半青砖大瓦房。大概是砖太贵,家家户户的院子要么是土墙,要么是篱笆墙,要么下面夯土上面篱笆。

张家的院子便是一米多高的夯土上插满了柳条编的篱笆。

鞭炮惊醒了院里院外的人,院外的人拿起唢呐,敲锣打鼓,院里的老少爷们一股脑儿全跑出来,“新媳妇来了,新媳妇来了……”

随后又跑出来一位身形微胖的中年女人,手里还拎着一个布袋子,“都过来,都过来,吃糖,吃糖……”

堵在板车四周恨不得把梁好运盯出花来的人们立即抛下她,齐齐跟着那个女人往东跑去。

张忠武冲梁好运道:“刚才那个就是我婆娘,你以后该喊婶子。你自己能下来吧?跃民,我扶你下来,都该等久了。”

梁好运跳下木板车,就去扶张跃民。

张忠武对她的表现很满意,是个眼里有活的好姑娘,“叔,我们回来了。”朝院里大喊。

“顺不顺利?”

中气十足的声音从院里传出来。

梁好运不由地看向张跃民。

“这就是我爷爷。”张跃民撑着她的胳膊到门口,从屋里走来一位老人,老人头发花白,精神却很好,不看他那头白发,说他五十五也没人怀疑。

老人看到张跃民的脸色,脚步一顿,“这是咋了?”

张跃民:“车颠的。”

老人猛然转向张跃华,“走的时候我——”

“爷,不怪大哥,梁家出了点事,回头我再跟你说。几点了?”张跃民一问这话,老人想到他特意请阴阳先生算的时间。

老人抬起手腕,梁好运看到一块手表,银白色表面,黑色表带,不像此时国内该有的东西。难不成还是舶来品。

梁好运压下心里的好奇,随张跃民进院,梁好运心惊,坐北朝南八间青砖大瓦房,东西两侧还有三间泥瓦房,这个张家,可真是大户人家。

梁守义家在吕梁村是数一数二的人家,也不过只有三间瓦房和三间偏房。难怪张家能拿出一千块钱作为彩礼。

“时间快到了,你们赶紧进屋。”老人放下手腕,就问张跃华,“你满仓爷呢?”

“来了,来了。”

一股浓浓的旱烟味儿从梁好运身边飘过,跟前多了一个老头,老头瞧着六十多岁,手里还拿着一杆老烟枪,烟枪上面挂着一个沾满了烟油的烟袋,烟袋上面绣的字已被污渍脏的看不真切。

只见那老头咂一口烟袋嘴,吐出来就转过身,“这就是跃民那媳妇?这闺女长得,真俊。瞧瞧这要身高有身高,要长相有长相,小嘴巴大眼睛——”

“赶紧开始!”张爷爷后退一步,眉头紧锁的吼他。

老头儿张满仓,也就是林张村的老支书朝墙上磕磕他的烟袋锅子,“急啥玩意,人都进家了,还能跑了不成。”挥起他的老烟枪,“跃华,去你爷堂屋收拾一下,忠武呢?准备鞭炮。跃民,领着你媳妇过来。老哥,赶紧去堂屋坐好。”

张爷爷恐怕错了吉时,大步朝从东边数第三间屋里去。

常言道,没吃过猪肉也该见过猪跑。

梁好运还真没见过农村娶媳妇,只能傻愣愣跟上张跃民。

张跃民大概看出梁好运对眼前的一切都很陌生,小声安慰:“等会儿跪下给爷磕个头就算礼成,我们家没那么多规矩。”

“不用拜堂?”梁好运小声问。

张跃民:“不用。”

老支书进来,身后跟着张跃华,张跃华身后还跟着俩人,一对四十出头的男女。瞧长相跟张跃华有几分相像,可能是他父母。

老支书让他们靠边站,指着张爷爷面前的空地对梁好运说:“你俩,过来这边。”

梁好运扶着张跃民过去,听到老支书的唱词就老老实实跪下去。张爷爷下意识去扶张跃民,像是怕他跪下起不来一样。

张跃民冲他爷爷笑笑,张爷爷瞧着他精气神不错,松开他,高兴道:“好,好。”快速从兜里掏出两个红包塞她和张跃民手中。

梁好运眼角余光就看到张跃华身边的女子突然上前半步像是要说些什么,又被张跃华使劲拽回去。

看来这个家,也不是她打听到的那么和睦啊。

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梁好运装没看见,一切听张跃民的。张跃民带她回屋,她就跟张跃民去东边新房。

进了新房,梁好运就看到他们的新房也是一间卧室和一间厅堂。与张爷爷那边不同的是,老人的卧室在西边,他们的卧室在最东边。

梁好运在卧室里跟张跃民聊天,老人在他堂屋里也听不清楚。梁好运不得不承认,这房子盖的,用心了,讲究。

“你在这边等我一会儿,我去跟爷爷说一声。”张跃民道。

梁好运:“我家的事?”

“是的。”张跃民指着门,“你从里面关上,谁来都别开。”

梁好运不懂,为什么不能放人进来,也没问,“你去吧。没人能欺负我。”

张跃民腼腆的笑了笑,带上门。

“你怎么出来了?”

梁好运认出这个声音——张跃华。

“跟爷爷说梁家的事。爷爷呢?”

“啥事?”

梁好运移到窗户边,看到张爷爷从隔壁出来。

张跃民也没进去,靠着墙先同他说,梁好运的堂姐顶替她上中专。此言一出,忙碌的众人纷纷围上来,七嘴八舌的问,怎么顶替的,怎么还有这种事等等。

张跃华同他们解释。张跃民继续跟他爷说,梁好运的奶奶摔断胯骨不能走,梁守义两口子嫌她不能干活还得人伺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买了一瓶农药给老人,老人受不了他们整天谩骂,就喝药死了。

老支书的老烟枪“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不敢置信的骂:“这他娘的还是不是人?”

“这就是我为什么不让你们去的原因。到了那儿你们肯定忍不住揍他们。到时候咱们有理也成无理。”张跃民缓口气,又继续说:“我们回来的路上看到隔壁镇派出所的公安正往吕梁村去,咱们赶紧吃饭,饭后他们就得来找我媳妇。”

老支书不禁问:“跟她又没关系,找她干啥?”

“顶替上学的事,也得找她了解了解情况。”张爷爷开口。

老支书恍然大悟:“我差点忘了。”再次挥起他的老烟枪朝大门外走去,扯开嗓子喊,“来的客,来的客,静一静,静一静,大伙儿都知道跃民他没娘,是他爷爷奶奶和大爷大娘带大的,跃华他姥姥家的人,还有他奶奶娘家人,咱们坐正堂。其他亲戚随便坐。咱们村的老少爷们别着急,先紧着客人。今天酒席多,咱们一茬就能完。小孩别进去,都出来,我单给你们开两桌,剩下的糖果瓜子花生都归你们……”

乱糟糟的大院瞬间变得井然有序,梁好运眼瞅着人少了一半,露出了被众人挡住的临时灶台,两口大锅,长长的门板,以及门板上放的各色菜肴。

老支书到大门外继续喊:“外面还有没有客?吹唢呐的,用唢呐给我喊一声。忠武,再去借几张小桌子,咱们就在院里吃。”

房门被敲响,梁好运顾不得看热闹,连忙打开门。

张跃民端着一个大盆,胳膊晃晃悠悠,随时能掉下来。

梁好运慌得接过去,发现他手里还有两双筷子和两双勺子,“这是……?”

“爷爷让灶上给咱们做的鸡蛋疙瘩汤。”张跃民不由得想到前些日子梁好运同他说的话——他俩暂时做假夫妻,找个合适的机会去民政局把婚离了,再给他讨一房媳妇。张跃民指着饭盆,“你介不介意?”

末世前的梁好运介意,经历了末世,坐在丧尸身上面对满地的丧尸脑浆都能该吃吃该喝喝,自然不介意跟大活人吃一盆饭,“介意啥啊。”

张跃民松了口气,又想到她的神奇,如死灰一般的心生出些许活下去的念头,希望她能留下来,“那你我还离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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