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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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去看傅易燃的表情,陆昼大步离开。

坐上车,还处在懵逼状态的小新小心翼翼地从后视镜里观察陆昼的表情,小声问道:“昼、昼哥,你生气了吗?”

陆昼分辨半天才听出蚊子般的声音是从小新口中发出的,从窗外挪开眼,看向他,表情很淡:“没有。”

为傅易燃这种人生气是不可能的,陆昼才不会因此浪费感情。

小新呆呆地点头:“噢噢。”

他不敢多说话,让司机赶紧上路。

到达摄影棚,陆昼和任明旭他们挨个打了声招呼,便投入到工作当中。

要拍的东西太多,就连陆昼自己都记不清换了几套衣服,说了几句台词。

拍完海报和赞助商的广告,离开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婉拒了他们一道去吃夜宵的邀请,陆昼坐上了回家的车。

夜色微沉,城市的上空看不见一颗星星,只有道路两旁的路灯散发着光亮。

周遭安静下来,陆昼揉揉眉角,放松些时,才想起自己这几天似乎都没和江困亭有过什么交流。

粗略算算前段时间加起来的好感,似乎还不够他撑到今天的。

如果生命即将结束,系统会提前发出警告,就像他第一天绑定系统时那样。

难道出故障了?

陆昼皱起眉,把系统叫出来:“好感度不够,为什么我还活着?”

系统答道:“我这里检测到宿主的生命余额足够呢。”

“怎么会。”如果按照他计算的,他昨天就应该收到警告了,而不是今天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

系统:“我们续命系统很严谨的,绝对不会出现漏洞。”

陆昼冷静道:“那也不可能。”

他清楚地记得江困亭给他加的每一点好感,肯定不会记错。

“啊,除非是宿主您没有听到,不然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系统说,“如果是在您睡觉时加的,那您应该不知道。”

“也许吧。”

陆昼舒展眉头,没有纠结太久,能活着难道不好么。

问清楚自己到底还有几天后,他松了口气。

还有六天,暂时不用着急。

他靠在座上,有些疲惫地想,自己是不是应该再主动一点。

总不能每次都到了生死关头再去想办法,总有不小心失误的时候。

要是能提前攒够十年的生命,他觉得这就差不多够了。

陆昼闭上眼睛小憩一会儿,再睁开眼时已经决定了。

他得主动出击。

MV的拍摄时间定在两天后,陆昼和庄函树说,要让江困亭到场旁观。

庄函树以为陆昼疯了:“你在乡下呆傻了吗?”

陆昼哼了一声:“瞧不起乡下人?”

庄函树:“……你是么你,别扯其他的,江总这么忙,绝对不会答应你。”

“你不去问问怎么知道。”陆昼有点不耐烦了。

“我提前知道了。”

庄函树才不觉得江困亭能放下工作来看陆昼。

陆昼感觉自己的腿已经按捺不住要踹人了:“你再好好想想。”

庄函树吸口气,忙不迭答应道:“行,行,但我可不保证结果。”

他也不知道陆昼抽的哪门子疯,但没办法,只能陪着一起疯,不然工作什么的另说,小命保不保得住才要紧。

庄函树当然没这资格直接问江困亭,所以先问了问他身边的秘书陈橙。

陈橙有些诧异:“陆昼想让江总到场?”

庄函树一脸苦恼地点了下头:“是啊。”

陈橙沉吟片刻,说道:“那恐怕不行,今天下午江总有个飞往M国的航班。”

庄函树:“很重要的工作吗?”

陈橙很轻地笑了一下:“不算,只是答应了人,去参加一个颁奖典礼。”

庄函树叹口气,说道:“行,那我回去和陆昼说说。”

陈橙:“需要我转告江总么?”

庄函树想了想:“不用了。”

他回去把江困亭来不了的事情告知了陆昼。

陆昼正在打游戏,闻言手下动作没停,问道:“他答应了谁啊,比我还重要?”

庄函树说:“你说这话脸不红吗,反正我脸红了。”

陆昼嗤笑一声:“不来就不来,我自己拍。”

庄函树:“……”

本来就是如此。

三天的拍摄,陆昼不仅得穿着单薄的衣服暴露在寒风中,还得入几次水。

冬天的水冰冷刺骨,摸一摸都浑身战栗,但为了到时候拍出来的效果,陆昼没有一点犹豫地下去了。

在水里拍了五分钟左右,陆昼出水后,小新立即把备好的毯子披在他的肩上。

他拿起来随意擦了擦淌水的头发,走至导演身旁,仔细观看刚才拍的画面。

和导演用英语交流了一会儿,化妆师给他补完妆,他把盖在身上的毯子摘下来,递给小新,又重入了一遍水。

就这样一次又一次地入水又出水,陆昼终于拍出自己满意的画面,转战下一个场景。

庄函树把事先煮好装在保温杯里的姜汤递给他:“辛苦了。”

陆昼接过,拧开喝了一口,说:“还行。”

把保温杯递还给庄函树时,陆昼突然想起不久前他也曾用保温杯装过咖啡。

他转头问:“江困亭还我杯子没?”

庄函树一脸迷惑:“什么杯子。”

陆昼面无表情道:“没什么。”

下一个场景搭在室内,他也不用再吹冷风,拍摄内容也轻松很多。

中途休息时,陆昼拿出手机,打开微信。

手指在那个空白头像上徘徊,但始终没有点进去。

休息时间在他的犹豫中飞快流逝,他只能放下手机,回去继续工作。

拍摄一直持续到七点,结束时陆昼已经精疲力竭,恨不得让庄函树背着他回去。

到家后洗了个澡,陆昼躺在床上,想起回来时庄函树说他微博很久没营业了。

想了想,陆昼发了条微博,附上今天别人给他拍的一张照片。

微博发出去没多久就有了数不清的点赞和评论。

因为是在MV拍摄时拍下的照片,有不少粉丝都在询问是不是新专辑要上了。

他的新专即将上线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尤其是在他还去参加了亲子综艺后,他的粉丝几乎都知道了。

陆昼没打算回复,只随意翻了翻评论,看见上面居然还有问江困亭的。

他挑了挑眉,江困亭什么时候知名度也这么高了。

那个网友在问江困亭有没有女朋友。

陆昼想一想,回想了一下,没听说江困亭有正经女朋友。

不正经的说不定有很多。

陆昼轻哼一声,掠过这条评论。

又看了几页,他感到眼睛有些酸,便退出了微博。

在临睡前,他想,要不要给江困亭发个信息,问问他在做什么。

陆昼翻了个身,点开江困亭的头像,开始编辑内容。

“睡了没?”

不行,M国现在是白天。

“在干什么?”

有些尴尬,也不行。

陆昼删删减减,想了十几个开场白,最后手一滑,发了个没用过的表情包出去。

表情包是庄函树发给他的,一个熊猫头双手合十,表情略嚣张,底下的字却是“爸爸在吗”。

当时陆昼觉得有趣便收藏了,但一直没用过。

发出去的一瞬间他愣了一下,本想撤回,可又想到既然都发了,不如就等江困亭回复好了。

他也想知道江困亭怎么回。

抱着这种隐隐的期待,陆昼等啊等,等到撑不住睡着时,江困亭也没有回他。

直到早上醒来,江困亭依然没回。

陆昼盯着屏幕看了半晌,面无表情地收起了手机。

第二天依旧拍摄MV,但因为重头都在昨天,所以今天的工作量大大减轻。

陆昼一旦投入到工作里便十分认真,拼命的劲儿令庄函树都感慨和平时简直不是一个人。

他的手机由小新保管着,他好几次问小新有没有收到消息,小新都摇头说没有。

说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感觉,他好像也并不生气。

陆昼仔细想了想,才分辨出这种陌生的情绪应该是担忧。

他安慰自己,或许是因为江困亭正忙着没看到消息。

听到导演喊了一声卡,陆昼才中回过神来。

刚才他已经拍完了最后一幕,MV至此已经拍摄完成了。

他垂着眼从场中走出来,场外的小新跑上前,把他的手机递过去:“昼哥,有一条消息。”

他抬起眼,慢吞吞地问:“谁的?”

小新:“张科技,邀请您去他家吃饭。”

刚说完,他便看见陆昼眼底亮起的光瞬间熄灭,还琢磨是不是自己说错什么话了。

陆昼淡淡道:“知道了。”

他接过手机,看了眼张科技发来的消息。

张科技:“晚上来我家吃饭啊,我妈说好久没见你了,做了很多好吃的,一定要我把你拉来。”

陆昼:“刚结束拍摄,可能得和导演他们吃饭。”

张科技显示正在输入中,还没等他发出来,陆昼的下一条紧接其后:“但我一定会来,等我。”

张科技笑了,把输入的“没关系”删掉,回了个好。

小新观察陆昼的表情,小心地问:“昼哥,您是不是在等很重要的人回你啊?”

陆昼抬头看他一眼,嘀咕道:“也没有多重要。”

小新抿嘴,心道才不是这样呢。

晚上的饭局定在了醉风居,导演和其他制作人们先去了,

陆昼卸了妆,又换了身衣服,才坐上前往醉风居的车。

醉风居私密性很好,很多明星导演都会来这里,装修偏中国风,很是雅致。

陆昼打算在这里待一会儿就找借口离开,然后去张科技家。

席上,陆昼朝那位远道而来的外国导演敬酒,又说了几句感谢的话。

导演对陆昼赞不绝口,还说以后有机会一定还要再合作。

陆昼说当然当然,然后一饮而尽。

庄函树在旁边低声提醒:“意思意思就行了,别喝太多。”

陆昼抬手擦擦嘴角,回道:“还用你说。”

庄函树笑了一下,说道:“等会儿我让司机送你去,省得你喝了酒还开车。”

陆昼漫不经心地点点头。

离开的时候很顺利,陆昼从通道往外走,到了地下停车场。

小新也跟着一块儿来了,他坐在副驾驶,要看着陆昼到了才行。

当陆昼的助理也有段时间了,他虽然还是很拘谨,但没有一开始那么紧张,和陆昼说话也自如多了。

小新系好安全带,看陆昼坐在后排什么也不做,怕他无聊,便聊八卦地说起一件事:“对啦昼哥,咱们公司刚才上热搜了。”

陆昼果然抬起眼:“什么热搜。”

小新道:“NK5在国外拿了大奖,据说您去年也拿过,因为都是咱公司的,所以上热搜了。”

NK5,就是傅易燃所在的那个男团。

陆昼略微想了下去年自己在国外拿的奖,大概知道了是哪个。

他打开微博,果然看到高挂在热搜榜首的“星悦NK5”,点了进去。

第一条就是官方直播,刚好显示的正是他们正在颁奖的画面。

他点开,NK5中站在最中间的正是傅易燃,他手捧着奖杯,和队员们一起对着台下鞠躬。

镜头扫过他们每一个人的脸,然后随着他们的离场,镜头转到下方的坐席,最后停留在某个人的身上。

亮如白昼的追光打在男人的身上,仿若一缕月辉,将之衬得越发矜雅高贵。

他似乎是从前方的大幕中看到自己的脸,便抬目朝镜头的方向看过来,唇角微微弯起,笑容轻浅,摄人心魂。

主持人正在用英语说着什么,陆昼完全听不见了。

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原来江困亭答应了傅易燃,要陪他去拿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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