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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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宝贝》第一期播出时,张科技发了张全家人坐在电视机前的照片过来:“等着看。”

陆昼昨晚打游戏熬得太狠,这会儿才刚刚睡醒,看到信息双眼朦胧地去浴室冲了把脸,等到清醒多了,才?拿起手机回复他。

陆昼:“看完交800字观后感。”

消息刚发出去没多久,张科技又拍了张电视中他微微瞪着眼睛懵逼的表情过来,还配文道:“笑死我了,没见过你这样。”

陆昼点开仔细分辨了一?下,这应该是他被没收行李的时候,因为不敢置信而露出的表情。

没想到后期居然把这个也剪进去了。

他没太在意,回复张科技一?个滚,然后打开冰箱给?自己倒了杯牛奶。

他今天没工作,庄函树应该是被他气狠了,到现在也没联系他。

难得有这么休闲的一?天,陆昼自然是哪也不去。

他边喝牛奶边打开电视,没看自己的综艺,而是随便找了个音乐节目,调高?音量开始播放。

好巧不巧,电视上?放的正好是NK5的歌。

节奏感十分强烈,很?适合提提精神。

陆昼面无表情地盯着屏幕,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在听,一?口一口喝着牛奶,直到杯子见底,他才?把台换成了动物世界。

看动物都比看这家伙有趣。

陆昼觉得嘴里的奶味太重了,又吃了个橘子盖一?盖。

在他看澳大利亚的袋鼠时,张科技大概已经看完了第一期,果?然给他发了一?大段观后感。

陆昼看完:“还差456个字。”

张科技:“你来真的???”

陆昼:“我生日礼物你要送什么。”

张科技回复:“再见,我去写观后感。”

陆昼笑了笑,他的生日还有好几个月呢。

收起手机,他到窗台边站了一?会儿。

盯着楼下的绿化看了很?久,庄函树的电话在此时打了进来。

庄函树的心情似乎不错:“第一期播了,效果?还不错。你看微博了吗,前排的热搜你占了好几个。”

陆昼答道:“没看。”

庄函树笑着说:“没关系,你只需要知道以后你的粉丝都会喊你大舅了。”

陆昼:“……”

庄函树又道:“昨天那个采访我已经让他们删了,太可恶了,乱问问题还放到网上?。”

陆昼:“这种事?还少吗,小树,你该长大了。”

庄函树:“哦哦。今天是怕你被记者?媒体追着跑才?没给你安排工作。专辑发布的日子已经定下来了,就在明天。MV正在后期,制作完我会发给?你看,如果?不用返修就直接上?线。”

陆昼:“行。”

他对庄函树的工作能力很?信任。

庄函树说:“后天记得来公司报道。”

陆昼懒洋洋道:“能不能不去啊,你让制作人他们来我家吧。”

庄函树:“美得你,你之前不是还说不让闲杂人等去你家吗。”

陆昼:“那以后你也别来了。”

庄函树:“略略略,挂了。”

说完他就干脆利落地挂了陆昼的电话,让陆昼十分伤心。

陆昼叹口气,正要把手机扔回沙发上?时,铃声再度响起,他看也不看地接起来:“是不是意识到挂我电话的错误了,特地再打个电话来道歉啊?”

那头没有声音,陆昼还奇怪道:“你哑巴了?”

电话那头停了几秒,颇有质感的嗓音突然从手机里传来。

“陆昼。”

陆昼吓得差点把手机扔出几米远。

他咽了咽口水,把手机移开一?点,看到上面的备注果然显示着江困亭三?个字。

缓过神,他装作受宠若惊的模样:“江总居然亲自打电话给?我,三?生有幸,喜不自胜。”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瞬,随后是江困亭那被电流声变得格外温暖的声音响起:“有时间吗?”

陆昼冷笑一?声,酷酷地道:“没有。”

江困亭问:“为什么?”

陆昼:“我很?红啊,多的是活动和节目邀约。”

江困亭似乎笑了一?下,声音轻而温柔:“我让庄经纪人别给你安排工作,他没告诉你么。”

陆昼一愣,然后在心里暗骂庄函树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清了清嗓,他继续道:“就算没工作,我也很?忙。”

“难道江总不忙吗,有时间在这和我闲聊,不如想想怎么哄好自己的小宠物吧。”陆昼觉得刚吃下的橘子已经有酸味反上来了。

江困亭笑道:“嗯,的确该好好想想。”

陆昼道:“你想吧,我挂了。”

“陆昼。”江困亭又叫了他的名字。

陆昼要挂电话的手鬼使神差地顿住。

他抿了抿唇,没有开口。

江困亭轻声道:“你往楼下看看。”

陆昼心说我已经看了很?久了,但?还是顺着他的指引,往楼下的方向看去。

原本无人的地方多出了一?个挺拔颀长的身影,那人穿着黑色的风衣,里面搭着一?件白色衬衫,脚下踩着亮的反光的皮鞋,比他那天在直播里看到的还要清冷高贵。

江困亭一?手拿着手机放在耳边,一?手握着行李箱,微微仰起头,修长的脖颈从高领中露出,从下巴开始,形成一?道极为优美的弧度。

天空不知何时应景地下起了小雪,细微的,雪白的,落在他的发间和肩膀,他像是在银河中走过,满身细碎的星。

陆昼看着他,他也透过那扇落地窗,凝视着后面的人。

那一刻,陆昼莫名觉得他应该是个披荆斩棘而来的王子,站在城堡下仰望阁楼上的心上?人。

良久,陆昼回过神,为自己方才的那个想法感到羞耻。

什么王子与心上?人,幼稚还娘们唧唧。

他暗暗嫌弃着。

通话还未结束,陆昼止住思绪,收回眼神,匆忙地说了声“等我”,随即挂了电话,回卧室找了件外套披上,下楼开门。

他打着伞出来时,江困亭仍站在原地。

陆昼脚步略微一?顿,在他抬眼看过来的瞬间,又逐渐加快。

陆昼最后站定在他的跟前,开口说话,声音穿过冰冷的空气,好像也带了些许冷意:“不知道的还以为江总失恋了呢,跑我这儿玩雪?”

江困亭看着他,声线低沉,却带着笑意:“想见你,所以来了。”

陆昼被他那笑晃了眼,张了张嘴,嘲讽的话卡在喉咙,半天才吐出几个字:“你想干嘛?”

江困亭答非所问:“雪下大了。”

陆昼抬头看了一?下,确实下的有点大了。

可他装作听不懂江困亭话的样子,非要等大片的雪落在他的身上了,才?不情不愿地上前一?小步。

陆昼举着手,将伞檐盖过江困亭的头顶,冷冷说道:“现在可以说了么。”

江困亭微微垂着眼,看着他被冻红的鼻尖,道:“你很?冷吗?”

陆昼出来时随手从衣柜里扯了件外套,没看清是什么,出来才发现有些薄,但?总不能掉头回去换衣服。

他敷衍地点点头:“是啊,所以你快点说完,我快点回家。”

江困亭道:“既然冷的话,那就进去说吧。”

陆昼下意识想拒绝,可转念一想自己凭啥要陪着江困亭挨冻,便点头同意了。

江困亭舒展眉头,顺手接过陆昼手里的伞,和他并肩同行。

刚进门,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陆昼脱了外套随手搭在一边儿,在沙发上?坐下。

电视里还播放着动物世界,浑厚磁性的男声正在讲解鳄鱼的习性。

江困亭进屋后礼貌地没有观察四周,将行李箱放在玄关处,扫开落在身上?的细雪,才?踏了进来。

陆昼没有待客的理念,所以在江困亭坐下后,连杯水也没给他倒。

他双腿随意地交叠着,抱着胸摆出一副训人的姿态:“说吧,我听着。”

江困亭看了他几秒,垂眸:“很?抱歉,因为那天手机没电了,所以没能及时回复你的消息。”

陆昼点点头:“没事啊,江总贵人多忘事?,我能理解。”

江困亭没把他的话当真,知道他心里指定还是不高?兴。

可自己不擅表达,更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只能又重复了一?句抱歉。

这回陆昼没再说没事?,抿着唇,叫人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江困亭问:“怎么不回我消息。”

陆昼:“没看见。”

江困亭笑着说:“我还以为你是故意的。”

陆昼被说中了,眼底闪过一?瞬心虚,但?很?快又理直气壮起来:“你晾我那么久,我怎么知道你什么时候回了我。”

江困亭看着他,忽而笑了:“别生气了。”

陆昼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炸起来:“谁生气了!”

江困亭不说话,唇角却扬了起来。

系统提示音响起来。

【江困亭好感+2】

陆昼心里更加燥,舌尖舔过后槽牙,他缓缓道:“你什么意思。”

江困亭:“我在向你认错。”

“……”

陆昼想喝水,但?发现面前的桌上?根本没有。

他站起来走向冰箱,打开门一股冷气直冲脑门儿,让他心里的烦躁消减了不少,也清醒多了。

他冷着脸扭过头:“喝什么?”

江困亭想说白开水就行,但?话到嘴边,想法却变了:“咖啡,谢谢。”

陆昼皱眉,想起庄函树喝了他冲的咖啡,嫌弃的模样不像作假。

他犹豫了片刻:“你不是不喜欢喝咖啡吗?”

江困亭对他的话有些诧异:“你怎么知道。”

陆昼随口扯谎:“你外甥告诉我的。”

江困亭说:“他骗你的。”

陆昼:“……”

要不是他知道真相,真的要信了江困亭的话。

既然江困亭不承认,那陆昼也装作不知道,转身去给他冲咖啡。

原来陆昼让江困亭进来,是想冷着他的,却不知怎么的变成?了现在这样。

江困亭优雅地端起杯子,送至唇边喝了一?口。

陆昼已经很克制自己不去看他,冲咖啡时也冷静了下来,为了找话题随口问道:“什么味道。”

“甜味。”江困亭答道。

就算陆昼没喝过自己冲的咖啡,也知道咖啡不可能是甜的。

他笑了一?声,意味不明。

江困亭放下杯子,看了他一?眼。

他的眼眸仿佛有魔力,明明不带多余的情绪,却如琉璃般通透水润,仿佛可以看透人心。

陆昼被看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江困亭风尘仆仆不像是精心打扮过的模样,反倒像是刚下飞机就来了这里。

陆昼猜他肯定是看到了那条采访,出于某种说不清的心理,才?急着来见自己一?面。

他吸了吸鼻子,一?时说不清心里的感觉。

看着江困亭将那杯浓到发黑的咖啡喝完,陆昼说:“你怎么来的。”

江困亭:“打车。”

陆昼哦了一?声:“我送你回去?”

江困亭轻轻摇头:“不用了。”他侧过头,好像有点难过:“你在催我走么?”

陆昼扯扯嘴角:“江总想多了。”

江困亭笑了笑,从沙发上?站起来,道:“下次有机会的话,你再送我吧。”

陆昼心说哪还有下次机会,表面却点了点头。

江困亭拖着行李箱出了门,陆昼本来在目送他,却见他突然转过身。

陆昼双手环着胸,用口型问:“干嘛。”

江困亭道:“我答应了阮禹,如果?他的团拿了奖的话,我就去给?他们撑场子。”

陆昼认识阮禹,他是NK5的经纪人,也和江困亭是朋友。

所以江困亭是在和自己解释,他并不是因为答应了傅易燃才?去的国外?

陆昼心里微微松动,但?他偏爱逞强,不露出一点声色:“噢,知道了。”

“所以,别再为不相干的人生我的气。”江困亭平静道:“然后去外面散播我们的谣言。”

陆昼:“……”

陆昼:“我散播什么谣言了我?”

江困亭没说话,但?陆昼已经读懂了他的眼神,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等江困亭走后,他还没能缓过来。

但?那股郁结于心的闷气,却莫名散了。

*

新专已经预热了很?久,粉丝们翘首以盼,庄函树也早已和两大音乐平台商量好了同步上线。

主打歌《回溯》会率先发布,然后再陆续发布剩余的歌曲。

《回溯》这首歌陆昼只花了一?晚上?写好曲和词,但?他却很满意,制作时也倾注了很?多心血。

不出所料,当《回溯》在酷云音乐和软猫音乐平台上线后,立即引爆全网。

韩辰星之所以选择提早发布新专,就是为了抢先一?步占据市场,再加上?他的风格突变后和陆昼相撞,很?容易形成饱和。

但?陆昼的实力毋庸置疑,韩辰星在《回溯》上?线一小时后掉榜。

他用成绩再度证明成功并不是偶然。

陆昼没上?网,所以不太知道情况,但?庄函树很?贴心地每隔两小时给他汇报情况,所以他被迫知道了。

对这些数据不太敏感,陆昼只需要明白大家喜欢他的歌就行了。

也微微松了口气。

登上微博,动态的最后一条还是今天团队帮他发的宣传,他想了想,决定自己发一?条,感谢大家的支持。

还没想好说些什么,他便看见关注里那个ID为“love嘻嘻”的账号,十分钟前转发了自己那条宣传动态。

还配文“好听”。

陆昼抓抓头发,想象着江困亭亲口说这话的样子,莫名有点心痒。

他在底下点了个赞。

等江困亭喝完水再拿起手机的时候,他的微博已经被点赞和私信淹没了。

扫了眼网友们的留言,他才?知道原来是因为陆昼点赞了自己。

也正是因为这样,粉丝们才发现陆昼居然和一?个看起来就是小号的账号互关了,便纷纷涌了进来,询问他到底是谁。

他往下滑动,看到热评第一。

【我先猜,资料是男的,难道是昼昼的圈外男友?】

江困亭眼眸微闪,没有管,直接关了手机。

他身体不太舒服,转发了微博便去睡觉了。

陆昼随手点进来时,也看到了这条热评。

他沉默片刻,删删减减,最终啥也没回复。

第二天庄函树来接陆昼去公司的时候,看见他眼底的乌青,吓了一?跳,问:“你半夜上?隔壁偷东西去了?”

陆昼上车后就靠在真皮靠垫上起不来了:“我家隔壁没人住。”

庄函树:“那你干什么去了。”

陆昼:“没干什么。”

总不能说是因为一条评论失眠了吧。

庄函树见状便没再问:“今天去公司没什么事?,就是讨论一下数据,然后晚上?有庆功宴。”

陆昼兴趣恹恹地点点头。

车子安稳地行驶,厢内安静了十几分钟,庄函树正在看娱乐新闻,然后一脸兴奋地把平板塞到他面前:“快看,韩辰星被人骂了。”

陆昼顿时来劲了,睁开眼看平板上的内容。

【韩辰星节目现场耍大牌,拒绝参与游戏,还要求节目组当场为他修改游戏规则,是不是真的以为自己很?红啊?】

微博文字后面附了多张照片,还有一?则视频。

陆昼大致看完,把平板还给?庄函树:“大惊小怪。”

庄函树接过,嘀咕道:“看他倒霉,我就开心。”

陆昼没法评价他的心态,打了个呵欠:“底下评论说什么,挑几条念念。”

庄函树滑下去,扫了一?眼。

【有一?说一,真的会有人喜欢HCX这样的吗?】

【笑死我了,不喜欢我家星星,难道喜欢你吗?】

【韩辰星脑残粉出现了233】

【耍大牌太恶心了,真不想看见他,全节目组都在等他一?个人,他不会感到羞愧吗??】

【纯路人,这点韩辰星完全不如陆昼,建议大家去看看《亲爱的宝贝》,陆昼被没收行李的表情可爱死了】

【难以想象,有人居然会用可爱来形容我家大舅】

【我家大舅是什么玩意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毕竟以前是走奶狗人设的,某些时候真的太可爱了(只要大舅不开口,世界一?切美好)】

【星不如昼,只会捡漏;绝美大舅,一?枝独秀!】

庄函树看完评论:“……”

他觉得陆昼听完这些可能不会太高兴,便没有念。

陆昼则直接睡了过去,直到下车才被庄函树喊醒。

会议室里,陆昼听他们商量的过程,一?手支着额头,几乎快要睡着了。

好在会议很快结束,大家一?起前往举办庆功宴的地方。

仍旧是上次来过的醉风居,但?这次都是自己人,所以吃得比较自在。

吃到中途,大家都聊起了天,陆昼则低下头玩手机,没有参与其中。

恍惚间听见有人提了一?句江困亭的名字,他抬起头,没看见江困亭。

看来是听错了。

陆昼正欲继续,又听见另外一?位制作人道:“江总今天没来公司?”

“江总不是在国外吗,没来很正常。”

那位制作人摇头,道:“不是这么回事?,我听陈秘书说他前天突然回国了,但?她也不知道江总为什么没来,听说电话都打不通。”

江困亭一?向风雨无阻,绝对不会无故缺席,所以他们才会问起这件事。

陆昼已经放下了手机,仔细听他们的对话,继而微微皱起了眉。

一?人道:“江总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正在此时,系统说话了:“任务来啦!江困亭感冒生病无人照顾,宿主去给他温暖,即可解锁一?条关于江困亭的个人信息!”

陆昼愣了一?下:“江困亭生病了?”

系统答道:“是的哦。”

陆昼抿抿唇,从座位上?站起来,坐在他旁边的庄函树扭头道:“卫生间?”

陆昼敷衍地点点头:“车钥匙给?我。”

庄函树被他们灌太多酒,已经有点晕了:“你要去把车开到卫生间去吗?”

陆昼没耐心和醉汉解释,直接伸手:“快点。”

庄函树嘟嘟囔囔地把钥匙给?了他,借着便被其他人拉着去继续喝酒,完全没想起来要问陆昼去哪里。

陆昼大步出了包间,去往地下停车库。

他记得江困亭家的住址,是上次完成?任务解锁的奖励,没想到是在这种情况下派上了用场。

醉风居距离汀韵区有些远,开车也要一?个小时,幸好晚间车辆不多,他一?路上畅通无阻。

中途陆昼还全副武装下了车,去药店买了几盒感冒灵。

既然是送温暖,那当然要送全套,只可惜来不及准备,不然陆昼肯定把医生一?道儿塞进车里。

汀韵区是A市有名的富人区,地点极佳,寸土寸金,住在这里的也基本都是数得上?名的豪门,所以安保也特别严密。

陆昼的车不出所料地被拦在小区外,他降下车窗,顺带也摘了架在鼻梁上?的墨镜,极其潇洒道:“保安叔叔,我朋友在里面,可以进去吗?”

保安大爷看着他的脸,即使周遭光线微弱,但?他还是认出眼前这个五官精致的男人是广告里的明星,就连他孙女也特别喜欢。

人们对于明星总要比一?般人有好感,这名大爷也不例外,尤其是那一声叔叔喊得他极为舒心,于是他大手一?挥开了闸。

陆昼礼貌道谢:“谢谢叔叔,您真帅。”

保安大爷笑得露出了金牙。

陆昼开着车穿过一?大片花圃,很?快就找到汀韵区8-26,拎着感冒灵下了车。

站在外面摁了很?久门铃,都没见有人来给他开开门。

他疑惑地看了眼门牌号,确定自己并没有走错,这就是江困亭家。

陆昼询问系统:“江困亭不会不在里面吧?”

系统:“我也不知道呢。不过这里检测到任务已经完成?,可以解锁一?条关于江困亭的信息,宿主需不需要现在查看?”

陆昼道:“查看吧。”

【江困亭门锁密码,04290728】

“居然是这个。”陆昼稍稍一?愣,随即将目光移到大门的密码锁上?。

开,还是不开。

陆昼十分纠结。

首先他不确定江困亭在不在里面,要是贸然进去,这不就是非法入室。他才?不干这种事?。

可万一?是江困亭病的太严重,没听见门铃声的话,他就应该进去看看。

陆昼站在原地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开锁。

毕竟来都来了,总得送完温暖再走。

陆昼输入密码,见门锁顺利打开,便侧身走了进去。

室内一?片漆黑,唯独窗外流泄进来的月光照亮方寸天地。

陆昼摸到开关,亮起的灯光瞬间将这里照得恍如白日。

他还来不及多观察一?会儿,听见不远处传来一声猫咪的叫声,便抬目看了过去。

那是一只卧在沙发上?的橘猫,此时正用它那双漆黑圆润的大眼睛,紧紧地盯着陆昼的方向,好像有些警惕这个突然进来的陌生人。

陆昼认出这是江困亭曾给他看过的猫,笑着走上前,摸了把它毛茸茸的小脑袋:“肥猫,你主人在家吗?”

似乎是对肥猫这个名字极度不满,它迅速地从陆昼的手下跳开,站在地上,冲着他喵喵叫了几声。

陆昼看了眼一侧的楼梯,对它扬了扬手里的感冒灵:“你给?我见证啊,我是来送温暖的,不是来抢劫的。”

也不管对方究竟听不听得懂,他直起腰,走上了楼梯。

二楼有几个房间,但?只有一?扇紧闭的房门,陆昼直觉江困亭应该在里面。

拧开门把手,没有上?锁,他直接推门而入。

透过落地窗射进来的冷白月光,他看见床上?躺着一?个人。

陆昼没有停,大步朝床边走去。

江困亭躺在床上?,蹙起的眉宇下是紧闭的双眼,脸色略微苍白,额上?覆着一?层薄汗,双手交叠放着,即使是生病也依然好看。

陆昼探了下他额头的体温,确实烫的吓人。

他蹲在床边,皱着眉,心想是不是要把江困亭叫醒。

这个念头刚浮出来就被他否决。

他仔细回忆了一?下该怎么照顾病人,然后发现自己活了二十几年,依旧缺乏这方面的知识。

似乎应该先给?病人降温吧?

陆昼拿出手机搜索一下,心里有了点数。

他下楼在偌大的大厅旁找到了厨房,从冰箱里取了点冰块出来,然后又拿块毛巾包裹住冰块,简易的降温袋制作完成?。

陆昼回到江困亭房间,把自制降温袋搁在他额头上,就算大功告成?。

橘猫从他进厨房开始就一直跟着,现在也和他一?起进了房间,动作轻快地跳上?床尾趴着,眼睛仍然盯着陆昼。

陆昼还挺喜欢这肥猫,但?现在无暇撸猫,还是照顾可怜兮兮的江困亭比较要紧。

他坐在冰凉的地上,盯着江困亭的侧脸看了许久,不知不觉便出了神。

娱乐圈里也有不少神颜帅哥,陆昼却没有再见到过第二个江困亭。

他那种与生俱来的清贵,大概怎样包装都没办法学到半分的吧。

陆昼看着他眼下纤长的睫羽,便忍不住想起那天他站在自己跟前的模样。

当落在他眼尾的细雪慢慢融化时,仿佛连眼底的冰冷也随之消融。

不可否认的是,陆昼的气早在看他时就已经消了。

兴许是开车太累,又或者?此时的气氛太过安逸,陆昼不知何时趴在床边睡着了。

江困亭醒来时,包裹的冰块早就浸入了毛巾里,额头一片湿意。

他缓慢地睁开眼,清晨的阳光透过缝隙撒照进来,室内的光线仍旧昏暗。

他动了动手指,想将额头上的东西取下来,却碰到一个温暖的物体。

江困亭原以为是猫,直到他侧过头,才?发现趴在他床边的是个人。

浅棕色的头发,头顶还有一?个可爱的旋儿,依稀可见埋在臂弯中的侧脸,以及高挺的鼻梁。

他稍稍一?愣,意识到这是谁后,呼吸也慢慢地放轻了。

江困亭抬手揉揉眉角,想不通在自己睡着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没有出声,保持着原来的姿势,静静地看着他,神情莫测。

他不知道陆昼来了多久,亦或是在他的床边睡了多久,此时唯一的念头,就是不要打扰到他。

江困亭想了想,把自己的被子盖在陆昼的身上,顺便还把正要去踩陆昼头发的橘猫从床尾给捞了过来。

陆昼没有睡得太沉,这毕竟不是自己家,更何况睡的姿势也不大舒服,所以当感觉到外界的变化时,他便醒了过来。

一?睁眼就看到了江困亭,他已经醒了,端坐在床头,怀里还抱一只猫,嘴角含笑地看着自己。

陆昼瞬间清醒,直起身,被子从身上?滑落。

他舔了舔唇:“你、你醒了啊?”

江困亭应道:“嗯。”

“我听说你病了,所以……”陆昼顿住,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包括他是怎么找到他的家,怎么进的门……要是真问起来,他一?个字都回答不出。

然而江困亭并不如他想象中一般开口询问,而是道:“饿了吗?”

陆昼一怔:“啊?”

他还没搞懂事?情的发展方向。

江困亭把猫放下,下了床,拾起掉落在地上的被子,侧头对他道:“喝粥可以么?”

陆昼:“……可以。”

陆昼说完,就见江困亭极轻地笑了一?下:“好,那你在这睡会儿吧。”

说着江困亭便要出去,陆昼突然叫住他,有些迟疑道:“你……不是还病着吗?”

江困亭顿了顿,低垂着眼,却不难看出其中的温和:“我好多了。”

陆昼干巴巴道:“那行吧。”

江困亭颔首,出去后还顺带上?了门,独留下陆昼和橘猫大眼瞪小眼。

陆昼抓了抓头发。

……明明自己才?是来送温暖的那个。

他脸色深沉地坐了许久,似乎终于想通了,才?拎起猫和感冒灵,也下楼去了。

江困亭已然换了身衣服,白色的简约家居服再加上?围裙,陆昼记得上?次看到他这模样还是在录节目的时候。

就算陆昼总觉得自己特帅,也不得不承认此时的江困亭实在赏心悦目。

和他平日的西装革履不同,现在的他仿佛卸下冰冷淡漠的外壳,只留下了温柔的一?面。

江困亭正在淘米,陆昼不大自然地往他那儿看了一?眼,说道:“需要我帮忙吗?”

话刚出口就后悔了。

谁让江困亭曾经嫌弃过他碍手碍脚,他记仇得很?。

陆昼抿抿唇,正想说些什么给?自己找个台阶,江困亭开口道:“嗯,你帮我把袖子挽上去一点。”

陆昼:“……”

他就是客气客气。

犹豫一?下,看在江困亭是在带病下厨的份上,他勉为其难上前几步,僵硬地伸出手,把江困亭滑至腕处的袖子往上?一?提。

江困亭的手很?好看,白皙,骨节分明,每一根手指都恰到好处的纤长。

陆昼第一?次做这种事?,手指擦到他的皮肤,收回手时感觉自己的指尖在微微发烫。

【江困亭好感+2】

“谢谢。”江困亭轻声道。

陆昼:“……客气。”

他像木头似的杵在原地,沉默片刻,问道:“你在家都自己做饭么。”

江困亭答道:“不是。之前出国前给?保姆放假了,没让她提前回来。”

陆昼点头。

难怪没人发现他生病了。

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江困亭笑着道:“我没什么事?,睡一晚上?就能好很?多。”

陆昼不置可否。

他在这里帮不上?什么忙,便转身出去了。

从角落里将趴着的橘猫抓起来,小东西脾气差得很?,每次都从他身上跳走,接着再冲他不满地叫上几声。

陆昼觉得好笑,蹲下身对它道:“小肥猫,你主人都不对我这么凶,你凭什么凶我。”

橘猫没理他,舔两下爪子,从桌缝底下刺溜一?下钻走了。

刚好江困亭从厨房出来,看见他蹲在那儿,眯着眼笑道:“过来吧。”

陆昼闻言,若无其事地起身,走向餐桌边坐下,随口问道:“你家猫叫什么名字?”

江困亭往他面前放置碗勺的动作一?滞,然后才道:“小太阳。”

陆昼嘀咕道:“哪有猫叫这名字的。”

江困亭没说话,只垂着眼,藏住其中如晨雾般朦胧的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铁子们,留言发红包了,给我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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