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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风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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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宛秋和茗畫圍了上來,也都是淚眼汪汪。

她們是李靜淳的心腹,知道李靜淳今晚要做什麽。為了避免誤傷,今晚東閣裏殿沒人伺候,丫鬟奴婢們都在外院,也是最先跑出來的。

要不是李靜淳交代,宛秋和茗畫是一定要沖進去救她的。但是她們在外面忐忑不安的等,一直看不見李靜淳出來,快要擔心死了。

“我沒事,不要擔心,沒事了。”李靜淳沖著她們揚起一抹安慰的笑容,看見大家都沒事,她也放心了。

前世那個害了她一輩子的劫,今生,她過了。

避免了失去娘親的命運,避免了毀容,讓葉婉柔自食惡果。以後她還要改變更多的事,保護身邊的人和自己,手刃前世今生的仇人。

所以,要更加的小心謹慎,一步步走下去。

這一夜,註定不會平靜。

當夜,李靜淳自然沒辦法回到雨柔苑,重新回到了新修葺好的瀟湘苑,正好準備入睡,就發現床幔前多了一個人影子。

是他。

“我還以為你言而無信,一走了之。”李靜淳撩起床幔,素凈的容顏未施粉黛,但卻明眸皓齒,素有傾國傾城之貌,笑吟吟將素手伸到他的面前,“銀票。”

鬼面人看著她,聲音嘶啞帶著些許笑意,“銀票是我的,為什麽給你。”

“餵,說好了我要三分之一!”李靜淳瞪著他,靈動的眼眸格外明亮。

鬼面人扯了扯唇角,“我有答應過你嗎?”

“你當然……”李靜淳話剛說了一個開頭,突然醒悟過來,他沒答應,他當時直接就問多少銀子,確實從頭到尾沒答應給她三分之一。

這家夥真是太狡猾了!

“你這腹黑的性格,怎麽跟靖安世子那家夥一樣。”李靜淳被他噎了個正著,嘟囔了一句腹誹,憂愁的擺擺手,“算了,銀子我不要了。”

銀子在他手中,她可沒那麽大本事去搶。

雖然是聲音極低的嘟囔,但是鬼面人的聽力遠勝常人,聽的清清楚楚。

“你討厭南宮凜?”鬼面人問道。

李靜淳立即擺手,“當然不會。要不是靖安世子,我弟弟的病就沒辦法治了,世間罕見的千古奇藥,他二話不說就送了,要不是他,我上哪去找這樣的奇藥。我也要謝謝你。幸虧有你那封信,不然以他那麽高冷的性格,根本就不會理我。”

其實那封信裏什麽字都沒有寫,一片空白。

“你幫了我一個大忙,今天幫你多賺點銀子也是應該的。”李靜淳想通了這一點,也就不糾結銀子了,笑瞇瞇說道,“對了,你來找我什麽事嗎?”

鬼面人聽見李靜淳的話,唇線上挑,“回答我一個問題。三分之一,給你。”

“你問!”李靜淳立即來精神了。她確實很需要一筆銀子,做一些以後的安排。

有錢能使鬼推磨,沒錢,寸步難行。

鬼面人望向李靜淳,聲音嘶啞,“你為什麽不怕我?”

李靜淳也望向他,他戴著一張漆黑的猙獰鬼面,將整張臉遮擋的嚴嚴實實,只露出一雙深邃的寒眸。

這張鬼面做的格外可怖,就像是地獄爬出來的鬼王,如果大半夜冷不丁看見這張面具,還以為撞鬼了。

這麽猙獰醜陋的面具,誰都不想看第二眼。這也是鬼面人的目的。

前世李靜淳第一次看見這張鬼臉,就直接嚇暈過去了,可見殺傷力之強。

可是今生李靜淳第一次看見他的時候,竟然沒有像一般的閨秀尖叫嚇暈,第二次見他就敢拽著他的衣角不放,第三次見他就能為了銀子和他“狼狽為奸”討價還價。

他還是第一次看見這樣根本不怕他的女子。

李靜淳的眼眸清澈沒有絲毫雜質,就這麽一眨不眨的看著他猙獰的面具,當然不怕他了。

前世自己毀容之後,那張臉比這張鬼面更嚇人,她也看習慣了。

前世無意拿到那枚梅花令之後,她就常常回想起那夜僅僅有著一次交際的鬼面人,暗自揣測他的身份來歷,為什麽會有一枚梅花令。

尤其是這枚珍貴無比的梅花令,後來成為她挽救全家的指望,更是讓她對素未謀面的鬼面人充滿了深深的感激。

如果前世她沒有那麽笨讓自己的梅花令被葉婉柔騙走,說不定就能借此挽救滿門抄斬的悲劇。

一枚梅花令,讓他們在上輩子就冥冥之中有了牽連,今生雖然沒有梅花令,但這個人的出現,也讓她抓住了一次改變弟弟命運的機會。

她對他,雖然一無所知,卻有種莫名的善意。

“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臉,是人心。你又沒有傷害我,一點都不可怕。”李靜淳唇線微微勾起一抹上揚的弧度,望著鬼面人用一種安慰的口說道,“不要自卑你的長相,放心,在我心中,你比咱們大乾王朝第一英俊的靖安世子還好看。”

鬼面人哭笑不得。她這是在誇他吧?誇他吧?

她就這麽坦然的看著他,目光中沒有絲毫閃躲懼怕。這小女人,還真是,與常人不同。

鬼面人隨手一揮,一張面額一千的銀票輕飄飄落在了李靜淳的手中,轉身便走。

“謝謝。”李靜淳拿起銀票,臉上的笑意更燦爛幾分了,看見鬼面人轉身就消失的身影,忍不住喊道,“餵,等等別走啊,我還沒問你,上次我感染風寒的時候,你就來過對吧?”

鬼面人背著她沒有回應,但沒有反駁就是默認。李靜淳想到第二天賽神醫說的那些話,所以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而且他三番五次來葉府,這裏有什麽東西,能夠吸引這樣的天外高人?

等李靜淳回過神的時候,眼前已經沒有了他的身影,窗臺開著,鬼面人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走這麽快,我還沒問他叫什麽名字呢。”李靜淳喃喃自語,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銀票,唇線彎起,“銀錢的問題總算是有了頭緒,可以準備下一步計劃了。”

……

次日清晨,李靜淳剛起床,正要去紅楓苑探視娘親,葵姑就過來說老太君有請。

聽聞葉婉柔還在昏迷中,大夫判斷她的臉已經救不回來了。昨夜慈壽堂、大房都是一夜未眠,今兒清早,老太君就親自主持審案,邀請她前去。

到了慈壽堂,大房二房兩位夫人一左一右伺候在老太君兩邊,堂下密密麻麻跪了一地的丫鬟侍衛,全部都忐忑不安臉色蒼白,不過看起來還沒有動刑。

看見李靜淳,老太君說道,“如今四房的代表都聚齊了,公審也可以開始了。慕兮,你的身體怎麽樣?”

“勞祖母關心,沒什麽大礙,就是被煙熏的有些難受,休息一晚已經恢復了大半。不知道柔姐姐她如今怎樣……”李靜淳穿著一身素凈的白裙,輕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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