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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狡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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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蒞臨,葉家蓬蓽生輝,無比榮幸。不知世子有何差遣?”老太君上前問道。

南宮凜淡淡說道,“聽聞葉婉柔毀容了,我來確認一下她是否失去了參與朝凰書院考核的資格。畢竟是江州第一美人,影響不小。”

這都是借口。葉婉柔能不能參加考核,他根本不在意。冷尋一直監視著葉府,程家上門提親,消息立即傳回了雲笙水榭。

南宮凜稍稍一推斷就知道葉家這次扛不住程家的壓力,他要是不出現,李靜淳絕對會被許配給程元傑。

不等老太君回復,南宮凜又說道,“不過,沒想到我一來,就看見我賜牌了的人被逼婚。程家真是好大的膽子,你們不知道我賜給李靜淳三枚牙雕竹牌嗎?”

“這……”程夫人遲疑了一下,斟酌著語氣說道,“朝凰書院考核還沒有開始,我們程家向李靜淳提親,也沒有違反規矩。”

聽這語氣,對上南宮凜,已經弱了三分。

南宮凜扯了扯唇角,“確實沒有違反規矩,但是打了我的臉。”

“世子言重了。何出此言?”程夫人驚訝問道。他這句話說的可太重了,這世上誰嫌命短敢打他的臉?

南宮凜眉峰輕挑,“整個江南,本世子親自賜牌的人,只有李靜淳一個,而且還賜了她三塊。但是你們卻逼婚李靜淳,讓她沒辦法參加朝凰書院考核。本世子送出去的竹牌,也就是白送了。嘖,你們當本世子的竹牌,是送的玩的?”

程夫人心裏一驚。她已經聽出來南宮凜要插手了,正不知道如何作答,程元傑就忿忿不平說道:

“你送你的竹牌,我們提我們的親,各不相幹。怎麽的?難道你送了竹牌的人,就必須參加朝凰書院考核,就不能成親了?”

程夫人連忙橫了程元傑一眼,示意他閉嘴。在江州他可以橫著走,但是這個南宮凜可是天下第一得罪不起。

南宮凜的目光掃了程元傑一眼,冰冷刺骨,讓他不自覺後退了一步。明明南宮凜一句話都沒說,但就是有種迫人的殺氣。

壓根不屑跟他說話,南宮凜轉而看向老太君,“李靜淳是我來江南以後見過的最優秀的千金,她的前景不可限量,本世子在江南,朗朗乾坤,輪不到宵小作亂。”

言外之意就是李靜淳必須要參加朝凰書院的考核,葉家不用擔心程家動手。如果程家敢對葉家動手,弄掉葉淩宏的官職,或者在其他方面施壓,南宮凜不會坐視不理。

老太君吃了一顆定心丸。。

早知道世子這麽看好李靜淳,她也就不會答應婚約了。實在是壓根沒想到南宮凜竟然會為李靜淳出頭。

於理不合。

不過倒也說得過去。他選中的人,現在卻被人逼婚,沒辦法繼續參加考核,堂堂靖安世子白賜了竹牌,確實有打臉的嫌疑。

這件事他不插手正常,插手也勉強說得過去,最終還是看他的態度。

而靖安世子的態度,很明顯。

“承蒙程夫人厚愛,看中了慕兮。但是慕兮一心參加書院考核,老身也無比支持她的決定,所以,這門婚事,我們葉家不能答應。還請程夫人見諒。”老太君將婚書遞還給程夫人。

幸虧南宮凜來得及時,差點就簽字了。

程夫人臉色變了又變,被區區一個葉府這麽拒絕,令她惱羞成怒,覺得葉家實在不識擡舉,但是南宮凜在旁邊,卻也不敢多說,皮笑肉不笑說道,“很好,葉家還真是令我刮目相看。日後路還長,葉家就等著吧。元傑,我們走。”

程元傑心有不甘,但事已至此,也只能跟著程夫人離開。臨走之前,他們母子倆的眼神都很不善。雖然明面上不能直接動葉淩宏,但是想必從今天開始,都會想盡辦法刁難葉家。

“謝世子照拂。如果不是有世子親臨,今天還真是……”老太君嘆了一口氣。這就是弱者的悲哀。程家太強,他們逼婚,葉家根本拒絕不了。

李靜淳掩在袖袍之下的拳頭,此時此刻才輕輕松開,恍然發覺掌心一陣刺痛,剛才太過緊張竟然渾然不覺。

……

南宮凜離開,老太君讓李靜淳相送。他解決完了這起婚事就走,被他當做借口的確定葉婉柔是否有資格參加朝凰書院提都懶得提,老太君也識趣沒有多說。

兩人從明禮堂走出來,穿行在繁復曲折的回形長廊,兩邊的水池裏怪石嶙峋,水清如冽。一襲紅衣,一襲白衫,兩抹身影倒映在水中,顯得格外登對。

“今日謝世子大恩,慕兮不會忘記和世子的約定。必當,奪得江南魁首。是因為和世子的約定,也是為了我自己。”李靜淳望著南宮凜,誠摯致謝。

約定?她覺得他是為了那個約定才來幫她?

可如果不是,他又是為了什麽一聽說程家逼婚的消息,就來到這裏。

南宮凜沒有說話,兩人皆是無言。

一路走到了葉府大門口,看見南宮凜離開的背影,李靜淳突然問道,“世子,如果我要對江州程家動手,請世子,指點一二。”

這話一出,跟在他倆身後的冷尋和宛秋都是一楞。

南宮凜轉過身,一襲紅衣飄然,一個回眸清冷而深邃,俊美的令周圍的一切瞬間失色。

“十年前,聖上下旨在江南修建景華行宮,主持之人就是程元傑的父親,如今官至工部侍郎的程啟明。”南宮凜淡然說道。

李靜淳抿唇一笑,盈盈一拜,“謝世子指點迷津。恭送世子。”

南宮凜看見她的笑顏,回轉過身上了馬車,面無表情的臉上卻是勾起一抹微微上揚的弧度。

這個聰明又狡猾的小女人。

宛秋驚訝說道,“小姐,您要對付程家?”

“那是當然。程家逼婚,欺我至此,祖母明明已經跟他們說過,我要參加朝凰書院考核,他們卻一意孤行,以大伯的烏紗帽逼祖母答應,這哪是結親,分明是結仇。”李靜淳冷冷一笑,“如果我沒記錯,程家今年也有閨秀要參加朝凰書院的考核。程夫人還真是打的好算盤,一箭雙雕。”

宛秋擔憂道,“可是……葉家都得罪不起程家,小姐您又能做什麽呢?”

“所以我問了一下靖安世子。世子不是已經指點我了嗎?咱們就從景華行宮入手。”李靜淳莞爾一笑。

從程家逼婚開始,這筆仇就結下了。李靜淳剛才仔細回憶了一下,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前世靖安世子來江南主持朝凰書院選秀,在他在江南期間,發生了兩件跟他有關的大事。

第一件就是景華行宮貪腐案。大約在數個月後,靖安世子就查出了當年主持景華行宮修建的工部侍郎程啟明,貪汙官銀,謀殺平民,構陷忠良的大案。

李靜淳前世那段時間剛剛遭遇火災毀容,對這件事沒有印象,但後來她成為皇甫晟的王妃,看過這一方面的卷宗。

那個時候皇甫晟還不是太子,封為睿親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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