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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第 7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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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陆锦然?就来见殷衡了。

他这段时间都很忙,所以?见的他的时候,公主还挺吃惊的。

他还带来一个消息,路德维希的哥哥,图森特在发?表竞选州长的演讲的时候,被冷枪打中胸口,现?在正?在医院抢救。

公主正?将小脸埋在碗里喝粥,听到这里都愣住了。

她放下瓷白的碗,看向坐在旁边的殷衡,目光问询,“你?什么时候让人做的?”

他这几天不是一直和她待在一起吗?

怎么偷偷地干了一件大事?

殷衡盯着她的脸,过?了一会儿,取出帕子?,将她嘴角的饭粒轻轻擦拭干净,神?色淡漠,“不是我,是路德维希。”

公主皱了皱眉,一把抓过?来自己擦,虽然?图森特和路德维希这对兄弟看起来不是很友好的样子?,但上面有克洛菲亚压着,怎么突然?走到了手足相残的地步了?

她暗戳戳地猜测,“克洛菲亚快老死了,路德维希忍不住了?”

陆锦然?站在旁边解释道,“是这样的,蓁蓁小姐,前段时间,路德维希的母亲,比莉夫人清醒了不少,要求和克洛菲亚见面,然?后试图用刀捅死克洛菲亚,被图森特一脚踹成重伤,没有抢救过?来。”

公主觉得,陆锦然?的每个字都是中文,怎么组成起来,就像天书一样?

她得捋一捋,比莉夫人是路德维希的母亲,也是克洛菲亚的妻子??她要杀死克洛菲亚?

“她为什么要杀死克洛菲亚?”

殷宴咬着松软的面包,鄙夷地看她一眼?,咀嚼完才?道,“难道你?不知道,路德维希是个私生子??”

慕容蓁眨眼?,“那?也应该是图森特的母亲,捅死那?个糟老头子?啊!”

殷宴,“图森特也是私生子?。”

慕容蓁:“……”

殷宴继续道,“因为比莉夫人是被迫生下的路德维希的,所以?,她极度痛恨克洛菲亚和路德维希。”

这件事说来有些复杂。

比莉夫人的父亲是一名议员,三十年前,他试图调查克洛菲亚的一些罪行?,但显然?,他撼动不了一个庞大的军火商,很快就死于一场“意外”。

年轻美貌的比莉夫人变成了克洛菲亚的禁脔,在此期间,怀上了路德维希。

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她逃了出去,在贫民区生下孩子?。

她有些精神?失常,发?疯的时候会虐待、辱骂、折磨路德维希,清醒的时候又很疼爱他,母子?二人靠社会救助生活。

直到路德维希十岁的时候,克洛菲亚才?知道他还有这么一个私生子?。

当时他没有一个满意的接班人,图森特自大、鲁莽、愚蠢,其他儿女更是颓靡不堪,就把他们母子?接回去。

比莉夫人因为患有精神?病,大多数时间,都会待在私人疗养院,路德维希每年只会去看她两次。

路德维希对比莉夫人的感情非常复杂,虽然?比莉夫人经常虐待他,但也只有这个女人爱他。

他不怎么去见比莉夫人,也很少和她说话,但也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

所以?,比莉夫人的死,就像一根崩断的弦,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本来还有所顾忌的路德维希,彻底和图森特翻脸了。

听完这些,公主就看向殷衡,问道,“所以?,上一次你?没有杀死路德维希,你?放他逃走,是因为你?知道比莉夫人已经死了,你?想让他和图森特斗起来?”

她对上殷衡深邃沉静的眼?睛,他也注视着她,薄唇微勾,“不错,这样很有趣不是么?”

克洛菲亚当初找回路德维希,把他当做继承人培养,但他又担心路德维希不好掌控,一面扶持图森特,一面将比莉夫人握在手里。

他自负,高傲,将所有人玩弄在股掌之间,将所有人都视为他的工具。

现?在,他培养起来的路德维希,摧毁他的一切。

殷衡很有耐心,他要让克洛菲亚尝到被背叛的滋味,让他失去最在意的东西,地位和尊严,才?在痛苦和绝望中死去。

他轻描淡写,口吻随意而平淡,冷静得让人不寒而栗。

慕容蓁盯着了他良久,才?干巴巴道,“那?殷衡,你?现?在要趁他们内斗起来,将他们一网打尽吗?”

“不,”殷衡修长漂亮的手指穿过?她乌黑顺滑的长发?,摩挲她的后脑勺,眼?底极缓慢地浮起一丝凉薄的笑意,“等到路德维希求助的时候。”

慕容蓁惊疑,“他会向你?求助?”

殷衡淡淡开?口,却是不容置疑的语调,“他会。”

……

慕容蓁在帕纳谷庄园里待了近半个月。

这个靠近大陆西岸的地方,全?年气候温和潮湿,冬无严寒,夏无酷暑,一月份的平均气温零下2℃,又因为沿海潮湿的水汽,经常在下雪。

下雪的时候,慕容蓁便很少出门。

虽然?帕纳谷庄园很大,有电影院,图书馆,画廊,酒窖和收藏室,但待久了也会感到无聊。

直到有一天,陆锦然?带来了一位出乎意料的客人。

她有着黑色的长直发?,白皙健康的肌肤,气质清华,容貌冷艳。

“殷先生。”她站在偌大的客厅中央,礼貌而从容地打招呼。

说完,余光注意到穿着滑雪服和雪靴的从走廊走过?来的慕容蓁。

慕容蓁提着登山包和雪板,刚走到客厅入口,就看见一个陌生女人,怔愣了一下。

正?在这个时候,殷衡转过?头来看见她,纤细,利落,修身的打扮,头发?也被绑起来,有着不同于以?往的英姿飒爽。

四目相对,慕容蓁目光露出问询,要不要让她先回避一下?反倒是殷衡的目光平静而深邃,像是没有看见她眼?中的疑惑一样。

他颀长挺拔的身躯稍动,从沙发?上站起来,径直朝走廊走了过?来,接过?她手里的登山包,视线在她黑红拼接的滑雪服扫过?,“你?想学滑雪?”

慕容蓁点头,“安妮特说可以?教我。”

殷衡微微蹙眉,滑雪容易摔跤,他不放心让安妮特教她,“安妮特滑雪水平很高,但并不是一个合适的老师。”

慕容蓁仰着脑袋:“啊?她不是有职业资格证书吗?”

殷衡揉揉她的头,“先等我十五分钟。”

低沉柔和的嗓音落地,他便伸手,把慕容蓁缓缓拉到沙发?上坐下来。

高挑冷艳的黑发?女人,修长的眉毛挑了挑,目光不动声色地在两人之间转动。

无疑,慕容蓁很美,足以?让人自惭形秽。

只是,不知道她和殷衡是什么关?系?

“江小姐,我可以?给你?十五分钟的时间。”

低沉而不带情绪的语调,不紧不慢地传出,打破了客厅的安静,也让江瑶回过?神?来。

她收回目光,坦然?地正?色道,“我知道殷家的规矩,不会做出尔反尔的事,不过?,我这里有一份视频,是关?于……席琳夫人的。”

席琳夫人,就是殷衡的母亲。

她顿了顿,徐徐开?口,轻道,“殷先生,您这么聪明?,应该能猜到,这份视频为什么不能交给任何人,只能交给您吧?”

她说完,客厅顿时显然?一片寂静。

只有座钟还在运转的轻微响声,嘀嗒,嘀嗒,嘀嗒,走得缓慢极了,在这个的氛围下,都变得格外沉闷而诡异。

黑色真皮沙发?上,殷衡西装笔挺,优雅挺拔,目光沉静地平视着她,并不言声。

他威严而冷硬,沉肃而漠然?。

但那?种目光,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他明?明?坐在那?里,却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而她,就像等待审判的囚徒。

江瑶面上镇定自若,但在男人深邃冰冷的审视中,后背已经渗出冷汗,她攥紧指尖,强迫自己冷静地对视。

她也怕被杀人灭口,但她只有这一份筹码。

她相信殷衡一定想要这份视频。

良久,脸色冷凝的英俊男人,面无表情地扫过?她的面容,嗓音低沉从容,“江小姐,你?似乎不知道,我殷衡一向不喜欢被人威胁。”

江瑶指尖发?白,面上浮起一丝淡笑,“我当然?无意于威胁殷先生,只是想和殷先生做一笔交易而已。”

她知道,殷衡不大喜欢的东西,大多都会被处理掉。

而那?些威胁他的人,估计都去见了上帝。

慕容蓁坐在旁边,看着殷衡完美到无懈可击的侧脸,忽然?发?现?,以?前殷衡对她的冷淡都不算什么,她从来没有见过?殷衡真正?冷漠的样子?。

难怪所有人面对他,都心惊胆战的样子?。

“交易?”殷衡低低重复,唇角勾起一道讥诮的弧度,淡漠道,“江小姐,从进入这里开?始,你?连命都已经不在自己手里了,你?觉得你?有资格谈交易?”

江瑶深吸一口气,一副任由处置的样子?,“那?么我无话可说。”

她没说自己有备份之类的话,当然?,她也真的没有拷贝。

因为,她要是真的拷贝一份下来,不管是留后路也好,还是继续作为筹码也好,殷衡都绝对不会放过?她。

她必须向他展示最大的诚意,才?能和他谈条件。

殷衡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微微抬起手,陆锦然?上面几步,将一个小盒子?交给他,盒子?里面是一张摄影机的存储卡。

他垂眸,脸上的表情仍旧没有什么变化,沉静如水,“说说看,你?的条件。”

江瑶狠狠地松口气,她赌对了。

这个时候,她才?警觉后背有些发?冷,那?是汗水开?始蒸发?,带走了身体的热量。

江瑶整理了一下语言,“殷先生,我想寻求殷家的保护,任何人都不能调查到我的来历和去向,我只想过?平静的生活,这对您来说,应该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

她的要求的确不高,但“任何人”这个范围就太?大了,只有殷衡在这个地方可以?做到只手遮天,不留后患。

殷衡看了一下腕表,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四分钟,声线冰冷,“江小姐,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如果我发?现?还有备份,你?应该知道后果。”

江瑶点点头,“当然?。”

她当然?是确定了没有备份才?敢拿来做筹码,不然?,将来一旦出现?备份,她都说不清了。

江瑶还没有蠢到自己坑自己。

陆锦然?亲自将江瑶送出帕纳谷庄园。

见两人的背影消失在客厅大门,慕容蓁状似不经意道,“殷衡,那?个江小姐也是中国人?”

他们刚刚说的是中文。

“不错。”殷衡道。

慕容蓁眼?神?飘乎,看向客厅墙壁上的手工挂毯,“我跟在你?身边这么久,怎么从来没有见过?她?”

难道他们很早之前就认识了?

有多早?

“只是在五年前,有过?一面之缘而已。”殷衡抬手,修长如玉的五指捏着她的下颌,将她的脸转过?来,专注地看着她乌黑晶亮的眸子?,嗓音低沉轻柔,“你?想问什么?”

“她姓江?那?她叫什么名字?”

殷衡眼?眸深邃幽暗,静静地端详着她的小脸,“江瑶。”

慕容蓁瞪圆了眼?睛,不可思议,“你?就见过?她一面,你?就记住人家的名字,还记得她的长相?”

这印象到底是多深刻不忘啊?

她第一次见殷衡,明?明?都说了她叫阿蓁,但他就是没有记住,一直叫她女鬼小姐!

公主有点忿忿,心里还有点涩涩的,就好像被人抢走了玩具一样!

“慕容蓁,你?好像在生气?”殷衡轻轻捏着她的下巴,抬起,低眸深深地注视她的神?情。

慕容蓁一愣,眸光微闪,躲开?他的目光,“哪有?我就是好奇一下而已,不可以?么。”

她明?显有些口是心非,殷衡眸色微暗,带着薄茧的指腹摩挲她的雪白滑腻的小脸,举动温柔,“为什么要生气,嗯?”

缓沉的嗓音在慕容蓁耳际响起,低醇,磁性,尾音略微上扬,透出某种探究的意味。

粗砺的指腹滑过?脸颊,轻抚上她柔嫩薄红的唇瓣,像是在抚摸娇艳脆弱的花瓣。

慕容蓁看着殷衡的眼?睛,他凝视她,幽深沉静的眸子?,此时却燃起一簇黑焰。

俊美冷厉的面容近在咫尺,慕容蓁被他看得头皮发?麻,有点心慌,“干、干嘛这样看着我?”

殷衡低头,覆上她小巧红润的唇瓣,他的唇柔软薄凉,淡雅的男性气息铺天盖地地笼罩下来,与此同时,修长的手臂紧紧环着她柔软的细腰。

公主发?现?,殷衡的力气实在太?大了,手臂像铁做的一样,强硬、刚劲、让人动弹不得。

他的吻强势而缱绻,向她宣泄所有的热情和欲念,教人简直毫无招架之力。

良久,殷衡才?握着她的腰,轻轻松开?她,低眸,目光沉静,嗓音低醇淡漠,“我的记忆力一向很好。”

“阿蓁,你?不需要吃醋,”他低下高傲的头颅,轻吻她水光潋滟、媚态横生的眸子?,如蜻蜓点水一般地温柔,“我只属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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