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婆挑眉:?
还等他说下文呢,怎么突然停下,一直盯着别人?手腕看??
顺着江霁月的视线,她看?到自己手腕上的彼岸花,心里忍不住犯嘀咕:难道是因为这个?
她最近上网才?知道,阳间人?挺多不待见?女孩身上有纹身的,都先入为主?觉得不正?经,江霁月不会也是这么想的吧?
想到这,她果断拉起?袖子,把胳膊伸到他眼前,一本正?经的解释,“这个不是纹身,一直都在这,算是个胎记,我很正?经的。”
“什么?”
听着她驴唇不对马嘴的话,江霁月终于从她手腕上移开视线,抬起?头。
“没,没什么。”
孟婆突然觉得胸口有点闷,放下胳膊失落的摇摇头。
月老之前不是这样的,现在怎么对她这么冷淡了?
不肯见?她,不要她给的东西,也不在意她说的话,就算是忘了她,也不能……
对,她怎么忘了?没有月老了,他现在是江霁月,不记得她,也不记得以前的事,而且眼看?寿限将近,她要是再?这么不懂事,那他能指望谁呢?
想明白后,孟婆心里悲喜交加,一贯直来直去?的她,这会也有点怯了。
她纠结了半天才?说,“刚才?真的没什么,你,你身体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地方觉得……”
“你知道什么?”
江霁月突然变脸,冷淡的声音像三九天房檐上的冰凌一样,尖锐的地方直冲孟婆而去?。
孟婆本来在告诉他和瞒着他之间举棋不定,最后,还是没忍住想跟他坦白的心。
她想得很明白,江霁月的寿数已经不多了,救得了,他陪她留,救不了,她陪他去?,至于她的身份泄不泄露,竟然不是最重要的了。
缓缓吐出一口气,孟婆放下另一块蛋糕,从旁边搬了把椅子来,就坐在他对面,神情?比他还严肃。
她坦白,“我,知道的不多,但也足够了,不过在我坦白之前,你得先答应我一件事。”
跟他谈条件?
周女英虽然不够格,可身上却?有他好奇的事,答应也无妨,谅她也不会在拒绝合作后再?干狮子大开口的事。
“说吧,你的条件。”
孟婆压根没想过合作的事,一开口就认真无比,“从现在开始,算上你吃饭、睡觉、洗澡的时?间,不管什么时?候,如果你猜到或者想起?我的真实身份,不要揭穿我,也不要告诉任何人?,不然,我可能会死。”
她的眼神、情?绪,以及每个字,都透露着真诚,和一丝他看?不懂的沉重深邃的感觉。
江霁月不信鬼神之说,可发生在他身上的事却?怎么都解释不通,眼下周女英的话他本该一个字都不信,却?又无法忽略,甚至不明白这女人?是怎么想的,开口就给他送了个事关生死的把柄,就不怕他以后拿着威胁吗?
而且她这两句话,怎么都有点耐人?寻味,所以,她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沉默片刻,他在理智和直觉间选择了后者。
“我可以答应你。”
孟婆松了口气,接着说,“我知道你身上的……病是怎么来的,也知道你能看?见?别人?的姻缘,我们以前……是很好很好的朋友,你信我也好,不信我也好,我都不会害你,我是来帮你的。”
“我怎么相信你说的话?又怎么相信你不是借这些毫无根据的东西算计别的?”
江霁月的眉眼比别的男人?看?起?来更加多情?,却?又比泛滥的桃花眼要狭长许多,眸子明亮通透,却?因为过于犀利而显得精明世故。
孟婆突然想起?找到江霁月资料的那天大金翅膀跟她说的话。
他说,江霁月先是九尾集团的总裁,是个商人?,然后才?是她朋友,如果见?面后她觉得江霁月变了,那才?是正?常的,商场如战场,但凡心地善良手段仁慈的人?,都是别人?眼里的肥肉,而江霁月能在偌大的集团站稳脚跟,甚至在整个商圈有一席之地,早就不是善类了。
胸闷的感觉又来了。
但她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了,江家?的条件可以给他最好的治疗,也能成为他最大的靠山。
她平静着,从口袋里掏出五个拇指大小的塑料瓶,瓶子里装满透明的像水一样的东西,‘哗啦’一声都放在桌子上。
这是她来之前就准备好的。
江霁月看?着这些像爽肤水试用装的小瓶不明所以。
孟婆解释,“这里面,就是你让何助理问我要的东西,它治不了你的病,但是能让你在难受的时?候少受点罪,一次一瓶就够了,喝完了,我还会再?给你。”
江霁月捏起?其?中一小瓶,来来回?回?看?了几遍,也没看?出这东西跟白开水有什么区别。
他不置可否的嗤笑?一声,把东西放下,“不清楚来由的东西,我从不入口。”
孟婆:……
怎么是不清楚来由呢?她能说的不能说的都跟他说了这么多,她送的东西还是不清楚来由?
是觉得她会下毒吗?
别说她不会花钱买耗子药、敌敌畏那种浪费钱的东西,就算她真有闲钱买,给大金翅膀吃也不会给他吃啊。
不识好歹!
孟婆赌气似的捞起?一瓶,打开一口气喝完,“我给你试毒了,现在信了吧?如果你还是不信,那我也没办法了,剩下的这几瓶,你想喝就喝,想扔了也不要告诉我,以后我还会给你,蛋糕你记得吃,特意给你要的,我走了。”
刚转身,想起?大金翅膀那份还没拿,她又转回?来提走,“这个不是你的,我真的走了。”
到大堂,外?面黑压压地有点阴天了,下午出门时?她没看?天气预报,刚才?在江霁月办公室也没注意,她没带伞,上车后只?能催促司机开快一点,紧赶慢赶,她下车的时?候还是下雨了。
雨不大,但是又细又密,在外?面站一会就能浑身湿透。
凉凉的雨水在蛋糕盒上砸得‘啪啪’响,她下意识把小蛋糕护在怀里,弓着身子往里跑。
阿嚏——
刚才?喘得急,一股凉气直接冲进鼻子里,痒痒的,迎头就打了个喷嚏,随即让风吹得一哆嗦,两条胳膊满是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还有倒竖的寒毛。
孟婆胡乱搓了两把就进电梯,一心惦记着盒子里的提拉米苏,低头见?里面好好的才?放心,脸上还喜滋滋得挂着笑?。
到九层,她没急着回?家?,先敲对门。
“大白,开门啊,我给你带好吃的了,是……”
“来了来了,能不能别每次敲门都跟拆门似的?意思意思就行了,你……”白兰地喋喋不休的吐槽她,一开门,看?见?淋得跟落汤鸡似的孟婆,他顿时?笑?不出来,顺势抬手半倚着门框,也没有让她进去?的意思,板着脸的模样就跟逮住天黑才?回?家?的闺女一样,很严肃,“来,先跟我说说,今天以下午都去?哪了?还把自己淋成这德行。”
阿嚏——
孟婆一紧张,喷嚏又出来了。
白兰地:……
“算了,先进来吧。”
白兰地黑着脸看?了眼自己T恤上那些不明液体,无奈的闪身往洗手间走,等他从洗手间出来,手上多了条干净的浴巾,见?她还站在门口,直接把浴巾盖在她头上,顺势擦起?,“不进来站在门口干什么呢?当门神啊?”
孟婆可不理他这一套,扯下浴巾,献宝似的把提拉米苏拎到他眼前,“我就不进去?了,鞋子都是湿的,会踩脏地板,你赶紧拿去?吃,我回?去?洗个澡就行了……”
不知怎么的,也许是话赶话把他心里的火拱出来了,白兰地给她擦头发的手越来越急,嘴上的话也重了。
“我吃什么吃?一声招呼都不打就出去?一下午,还扯谎说跟谢必安在一块,你有理了?别拿这东西跟我打哈哈,你看?我给你打了多少电话?不知道别人?担心你……”
啪——
也不知道是白兰地的胳膊先撞到蛋糕盒,还是孟婆没拿稳,蛋糕盒直接掉在地上,歪了。
两人?登时?愣住。
随即孟婆推开他的手,低头把盒子捡起?来打开一看?,她护了一路都没事的提拉米苏现在都糊在盒子里了,面包不是面包,奶油不是奶油。
一瞬间,白兰地也觉得自己有点过了。
关心归关心,孟婆不就是想给他送个蛋糕吗?他接过来不就得了吗?有什么话不能慢慢说呢?非得在气头上跟她呛,现在好了……
他尴尬又无措的找补,“孟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我就是担心你。”
孟婆摇摇头,往后退了两步,一个下午所有的委屈和复杂心情?在这一刻悉数爆发。
月老不认识她了,为了不见?她让一个讨厌她的助理找借口拦着她,晾了她整整一下午不说,还讨厌和怀疑她送的东西,觉得她别有居心……
她虽然难受,但都觉得还能再?忍一忍,毕竟月老现在成了江霁月,不记得她是谁了。
可她没想到大白也会拒绝她送的东西,这是特意给他拿回?来道歉的,道歉没道成,大白知道她撒谎了,小蛋糕也掉在地上摔扁了。
她什么都没了。
也是,她是阴差,这里是阳间,她本来就格格不入,现在只?不过是一切回?到原点而已。
大白不是她的谁,帮她是情?分,不帮是本分……
可她就是难受。
她一直把大白当最好的朋友来着。
孟婆眼睛特别特别酸,都快看?不清大白的脸了,她抹了一把脸,湿湿的,温热温热的。
“我,我知道你们都不喜欢我,我不添麻烦了,现在就回?去?,你别告诉谢必安,我知道他总是不放心我……”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4-0323:52:37~2021-04-0500:04: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慕鹤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全世界最好的泰古、lil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琉璃、全世界最好的泰古15瓶;伊泪、知世、是元初呀、腾和大雪10瓶;376571028瓶;远归未曾归5瓶;星河滚烫2瓶;少北家的小雏菊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