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就是镇北王的生辰了。”
得知自己要找的人居然在最讨厌的人府上,年轻君王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然而他这一开口,却把一旁候着的李福满吓了好大一跳。
“陛下难道想亲自给镇北王贺寿?”
当今陛下与镇北王不睦在大衍不算秘密,镇北王办了这么多次生辰宴,当今可从未出席过,就连寿礼,每次也都赐得很是敷衍。
如今当今突然提起要去参加镇北王的生辰,还是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神秘女子,这怎么不让李福满紧张。
万一那女子已经成了镇北王的女人,这该如何是好?
“请陛下三思啊。”
“朕思过了,朕与镇北王不和的事天下人都知道,朕若在镇北王府上出了事,他脱不了干系,他定然不会让朕在他的府上出事,如此,朕既膈应了他,又见了朕想见的人,岂不是一举两得?”
当今陛下任性起来,也是真的任性。
明白是劝说不了自家陛下了,李福满只得老老实实的去安排出行的事,毕竟这不是小事,还是得提前与镇北王打个招呼才行。
可已然定下了要去参加萧君离的寿宴的事,萧灏骞却还是很不开心。
虽然萧君离年纪与萧灏骞只差了一岁,但萧君离却大了他一辈,是萧灏骞父皇的兄弟,也是他皇爷爷的老来子。
萧君离既是老来子,那自然分外受宠,受宠到都威胁到了他父皇的太子之位。
就算最终因他父皇早早在朝中经营了人脉坐上了皇位,可坐上那个位置时他父皇却已经元气大伤,是以皇位还没坐稳两年,人便去世了。
这也导致萧灏骞坐上这个位置的时候,虽然不至于当个傀儡皇帝,却也处处受制于萧君离。
但这却并不代表萧君离有多优秀,只不过是老皇帝的偏心罢了。
他那越老越糊涂的皇爷爷深深迷恋着年轻貌美的贵妃,三番两次想要废了自己的嫡长子的储君之位,给自己最疼爱的小儿子。
甚至就连自己的皇长孙被那贵妃诬陷进水牢伤了根本都不在意,若非如此,当年他父皇也不会发狠欲要了萧君离的命。
可惜他父皇运道不好,最终还是让萧君离捡回了一条命。
而为了护住萧君离这条小命,他那皇爷爷几乎将所有能留给他的东西都留给他了,不然他这个皇帝也不会当得如此尴尬,他父皇更不会年纪轻轻便早衰而亡。
所以他不止讨厌萧君离,更深恨他,但老皇帝留给萧君离的东西太多,因此在羽翼丰满前,他却又动不了他,是以这些年来他的心都如同烈火燎烧,一日都不得安宁,再加上身体残缺,更是让他心性变得越发扭曲。
“我得控制住自己,万一不小心杀了你,皇爷爷九泉之下怕是不得安宁了。”
萧灏骞勾起薄唇,露出了一个阴暗又扭曲的笑。
……
A溜出了镇北王府,在街上瞎晃悠,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又看看哪个,满脸新奇,但因为长得美貌,身姿又婀娜风流,倒是没惹人嫌弃。
“这些手工艺品挺有意思的,可惜我只是一个过客,没有办法随心所欲的买买买,也带不走。”
A遗憾的扇着扇子,突然就见街上的人群朝一个地方涌去。
无聊了许久的A顿时就亮了双眼,她一边跟随着人群朝前走,一边跟旁边的大妈搭话:“好姐姐,你们这是去干什么呢?”
那大妈一看跟自己搭话的是一个貌若天仙的小娘子,自己还被小娘子叫做了姐姐,顿时眉开眼笑:“我们都是去找神医看病的,小娘子看见前面立着的牌子了没有,牌子前面就是大名鼎鼎的神医华鹤先生。”
听了这话,A立刻抬起小巧的下巴朝前看去,立即便看见了前面立着的牌子,更看见了立着的牌子上面写着的义诊二字。
“神医华鹤?有点意思,看看去。”
A记得这个名字,在刚降临到这个世界接受剧情的时候,这个名字就曾出现过,按照剧情,她本来还该老老实实的在乱葬岗躺一会儿,等着被这位神医救走。
只可惜她不耐烦走剧情,自己走掉了。
此番神医华鹤再次出现,是A没有想到的,毕竟他在这个故事中的比重并不算高,顶多算是一个稍微有些戏份的小配角。
顺着人群,A很快便看到了坐在牌子前,正在给人把脉的年轻大夫。
年轻大夫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虽然身上穿着一身普通的麻布衣服,头上扎的也是布巾,但却气质出尘,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
再加上他皮肤白皙,五官俊秀,看上去就更不似凡人了。
“难怪在此排队的有那么多年轻姑娘,原来是因为这神医秀色可餐啊。”
可惜柳萋萋被救回来的时候已经瞎了,根本就不知道将自己救下的神医居然是这样一个年轻俊秀的男子,还以为他既然是一名德高望重名声在外的神医,定然年纪不轻,不然哪还有萧君离什么事?
A不想打扰那些真正想看大夫的人,于是站在了旁边,并没有站在排队的队伍里。
可她一身红衣,美得如天上的仙人似的,周身的气质又性感风流,是以还是引起了不少骚动,导致不少排队的人都忍不住朝她看来。
是以渐渐的,看呆了的人就忍不住偏离了排队的队伍,等那些人发现的时候,都已经掉队了,是以顿时就有人闹了起来,且还闹到了正老实给人看病的神医华鹤面前。
年轻神医一开始还不知道他们是怎么闹起来的,还好旁边一直盯着排队的队伍的药童很快便小声的凑了过去,给年轻神医解释了一番,年轻神医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顿时,年轻神医就抬起头来,朝那惹事的红衣美人看去。
光站着不动就惹得不少人脱离了排队的队伍,他倒要看看,那位美人到底是何模样,而他这一抬头,便正正好的看到那站了好一会儿的红衣美人笑着朝他看过来。
她身姿盈盈的站在那儿不动已是一副动人的画卷,如今微抬起精致的下巴,笑得分外娇媚的看过来时,几乎没有人把持得住。
即使是看起来气质出尘宛如神仙的神医也是。
然而就在他晃神的功夫,那红衣美人已然妖娆的转过了身,不一会儿就走远了。
【系统:……】
还以为自己家宿主看上了俊美男配又想睡上一睡的系统默默的松了一口气。
“虽然这神医长得很合我的胃口,但这种一看就很容易认真的好人我是不会下手的,万一勾搭上了日后摆脱不掉,又是一桩麻烦。”
所以不是她不下手。
而是这种扎手的存在不能随便下手。
“好了,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回去继续宅着吧。”
【系统:……】
自家宿主除了招蜂引蝶了一会儿还干什么了?
……
“小姐!”身着翠绿衣裙的小丫鬟急急忙忙的进了自家小姐的闺房,小声的汇报,“我们的人找到了那位红衣姑娘。”
“在哪?”
“元和街,那红衣姑娘容色出众,一出现在街上我们的人就发现了,我们的人跟了她一路,发现她走走停停,看了吃食,看了一些小玩意,像是在逛街,却什么都没买,最后还去神医义诊的地方看了热闹,不过看了没两眼她便回去了。”
“回去?回去哪里?”
“镇,镇北王府。”
听到元和街这三个字时,柳芳菲内心便已经开始不安,因为镇北王府就在元和街,再听到镇北王府这四个字时,柳芳菲立刻便坐不住了。
她猛然从贵妃椅上起来,睁大了双眸,神情惊恐:“可看清楚了,确定是镇北王府?”
“看得真真的,奴婢还使人打听了那人的身份,听说那人是北苍舞团的教习,但奇怪的是,无人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只知道有这么个人。”
“既然是北苍舞团的教习……那就不是她……”
柳芳菲并不害怕什么恶鬼复仇,但是却害怕当年的事情暴露出去,失去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所以先前疑似“撞鬼”她都没有怎么慌乱,听到那红衣女子就住在镇北王府后却慌了。
不过听到北苍舞团这四个字后,柳芳菲很快又镇定了下来,既然那人是北苍舞团的教习,就不可能是柳萋萋。
但世事无绝对,她既然已经知道了那红衣女子在哪里,就不可能坐以待毙。
“现在我还在‘生病’,不可能亲自去镇北王府看情况,你把府里的辛二叫过来,就说我有事吩咐他去做。”
“是。”
丫鬟得了令,很快便匆忙的离开了房间,但独自待在房间内的柳芳菲却无论如何都冷静不下来。
她双手紧紧的捏成了拳头,心道,她必须要冷静,不管那红衣女子是人是鬼,都不能让她抓住她的破绽。
可那红衣女子明显是冲着她来的,如今还混进了镇北王府,所以她必须得做好那红衣女子知道当年的事情真相的假设。
如果那女子真的知道真相,那她就必须要尽快处理掉那红衣女子了。
想到这里,柳芳菲的一双眼睛立刻变得无比阴狠:“宁可杀错也不能放过,不要怪我心狠,是你非要撞到我面前来的。”
镇北王府,万籁俱寂月上中天之时。
一行身着黑衣的死士悄悄的靠近了其中一个院落,他们才抽出手中的刀刃,打算悄无声息挑开其中一个屋子的门栓,将人无声无息的杀死,就见屋内突然亮起了烛光。
“差点就睡着了,你们也来得太晚了。”
屋内响起了一个懒洋洋的女声,随着烛光摇晃,一个妖妖娆娆的身影不多时便走到了门边,刺客们知道自己的行动已经被发现,立刻决定等屋内的女人开门时立刻砍下她的头颅。
结果等门真的打开的时候,他们却没有实施想法的机会了。
因为门一开。
他们的脖子上便多了一条血线。
A笑着伸出雪白纤细的手掌,轻轻打了个响指,只听得连续“扑通”几声,黑衣人们的头颅便已“咕噜噜”的滚到了地上。
而他们的身体却还是呈举刀欲砍的姿态,僵硬的站着没动。
“柳芳菲啊柳芳菲,你果然跟我想象中的一样,心狠,胆子大,但可惜这回你踢到了铁板,命中注定要翻车了。”
A翻手将手中的刀变化回了桃花簪,将头发盘了回去。
不多时,身着玄色衣袍的镇北王萧君离便带着人来了。
纵使萧君离见多识广,但大半夜的突然看到这么多没有脑袋的黑衣人立在这,还是险些被吓到了,在看到那些在地上的头颅后,更是忍不住连退两步才稳住了身形。
“这是怎么回事?”
“有人想杀我。”A转身朝萧君离看去,虽然表情笑眯眯的,但眼神却一点温度都没有,“你猜会是谁呢?”
若她真的是北苍舞团的人,她在大衍认识的人不多,自然不可能结仇,引得人买通刺客来杀她。
除非,她还有另一层身份。
萧君离显然是想到了这一点,而且还不止想到了这一点。
因为他知道这些刺客是哪来的。
他正在派人在查柳府那些死去的人的事,所以他这里盯着柳府的人并不算少,因此柳府有什么动静他都能立刻发现。
是以他发现了柳府的人在盯着这身份神秘的红衣女子。
只是他没想到他才发现这件很奇怪的事,当天晚上府里便来了刺客,而且这刺客显然很熟悉王府,否则也没办法绕开王府巡逻直接杀过来。
以他的身份,镇北王府自然不是那么好闯的,除非闯进来的人对镇北王府十分熟悉,熟悉到,宛如是自己的另一个家。
虽然萧君离与柳芳菲定下了婚约,但实际上萧君离并不是很看得上柳家人,所以柳家除了柳芳菲,根本就没有人熟悉他的镇北王府。
因此这些刺客到底是谁派来的,已经昭然若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