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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身体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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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愈发?的冷了,阮琨宁清晨早起的时候,往往会见到连外头?树木上未落的叶子?上头?凝结着?一层薄薄的冷霜,能够留在枝头?上的还算是长寿了,大多数的树叶老早便飘零起来,稀稀拉拉的落了一地。

清扫的宫人扫完了,随即便会有其他的树叶再度纷纷扬扬落下?,总是没办法叫地面保持片刻的干净,比起春夏时候的花团锦簇,总是无?端的叫人觉得凄清。

同外头?的寒冷不一样?,宣室殿的地龙在天气刚刚开始冒冷气的时候变早早的便烧起来了,人在里头?呆着?的时候,是连厚一点的衣服都?是穿不住的。

宫宴后第二日的清晨,阮琨宁进入宣室殿的时候,便深深地感觉到了身为天子?的好?处,在外头?觉得有些令人发?冷生?僵的寒意,在一进入内室便瞬间春水融冰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一股暖香气轻轻地抚了过来,十分的舒适安切。

这待遇什么的简直是不要太叫人羡慕,怪不得那?么多人想要去当皇帝呢,阮琨宁在心里头?悄悄地嘀咕。

云舒上前替她把外头?的大氅解下?,另有宫人接过之后拿到了暖墙那?边烘热,而云舒则是恭敬地侍立在一侧,等候着?阮琨宁的吩咐。

皇帝穿了常服,身姿笔挺,正懒洋洋的站在暖炉前,手里头?拿着?一沓文书慢吞吞的翻阅,脸上的神色十分微妙,似乎感觉到有点好?笑,又?好?像有几分慎重,见她来了,也?没有说什么,只随意的指了指一侧的椅子?,示意她坐下?。

阮琨宁哪里敢真的坐下?,皇帝还站着?呢,她坐在一边怎么看都?不是那?么一回事,便直接推辞道:“我?还不累,站着?就好?。”

皇帝轻飘飘的看了她一眼,知道她是想谨慎行事,也?明白她的意思?,倒是没有说什么,只又?翻了一页,道:“年关将近,我?令人请了你母亲三日后入宫见你,你有什么要说的话,要带的东西,便早几日准备着?吧,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

“准备什么?”阮琨宁原本听说崔氏要来看她的欢喜还没有来得及释放出来,便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搅得有些心乱,面上不可抑制的有些疑虑,她皱起眉头?来,将皇帝说的那?几句话掰碎了细细想了想,才难以置信的问道:“难道我?过年还要呆在这里,不能回家吗?”

“哪里来这般大的怨言?”皇帝眉头?动了动,手头?的那?沓文书轻轻地拍在了她脑门上,哼了一声,道:“我?这里便是牢狱,每日里叫你吃糠咽菜,连一盏热茶都?没有不成?只差没把你给供起来了,怎么到了你口里头?,便是这般的委屈呢?”

阮琨宁瞪起眼睛来:这怎么能相提并论呢?

难不成因为宫里头?过得好?,所以到了年关也?要留在这里不成?

要是真的这样?,阮琨宁前世?的社会当中春运之类的难题都?不会存在了,在前世?现代社会的团圆观念尚且如此之重,更?何况是如此保守,极为重视宗族团聚的古人呢?

阮琨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想叫自己表现的太过于抗拒,惹得皇帝不高兴,便把自己心头?的不满压制了下?去,过了一会儿才慢慢地道:“可是年关的时候,总是要跟家人在一起的呀。”

皇帝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儿,突然?笑了,只是那?笑容落在阮琨宁眼里实在是称不上什么好?笑,连带着?那?个迷人的酒窝也?不再叫她觉得迷人了。

皇帝笑完了,目光便重新移回了自己手头?上的那?一沓纸张,慢慢的道:“那?你便自己选吧,要么今年留在宫里过年,要么今年回侯府去过年。”

“还有这种好?事?”阮琨宁没想到皇帝这般的好?说话,可是饶是如此,她也?没敢轻易的做出决定。

她总觉得这里头?有地雷,所以迟疑着?不敢踩下?去,蹙起眉头?问道:“你有什么话,还是一起说完比较好?。”

“真聪明,”皇帝抬起头?,笑吟吟的看了看她一脸戒备的神色,懒洋洋的道。

大概是看完了那?一堆纸张,他抬袖打开了九和盘龙波纹暖炉的盖子?,一股热气随即腾地冒了出来,他也?没有往后躲,只是认真的将自己手里头?的那?一沓文书重新看一遍,随即将它们一张张的丢了进去:“你回去自然?是可以的,只不过有一条,你今年要是回去了,”他抬起头?来看她,笑微微的神色当中有一些很认真的东西,道:“以后的每一年,你只怕都?要留在宫里陪我?了。”

那?纸张被丢进火里头?,随即便有火苗吞吐了过去,缓缓的燃烧了起来,那?黄色的火苗一跳一跳的,有点灼人的暖,皇帝低头?拿了钩子?去拨弄,继续笑着?道:“你要是真的愿意,我?也?没什么办法,深宫寂寂,多一个人陪我?总是好?的。”

他看向一侧的隆德,云淡风轻的吩咐道:“去吩咐永桑宫的宫人,给她把东西都?收拾好?,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再过几日便叫她随着?永宁侯夫人一道回去吧,她用惯了的摆设就不必收起来了,左右,”他低头?看着?阮琨宁,笑微微的脸上脸毫不掩饰的不怀好?意:“马上也?就要回来了。”

阮琨宁没想到皇帝还会这样?耍无?赖,顿时被噎了个半丝,好?半晌才皱起眉鼓着?嘴,一脸怨念的指责:“你怎么这样?,一点道理也?不讲,只知道仗势欺人。”

“我?不讲道理?”皇帝眼见着?暖炉里头?那?一张纸烧的差不多了,便重新丢进去一张,那?张纸安静了一瞬,火苗却忽的冒了出来,随即便剧烈的燃烧了起来,那?纸张迅速的被扭曲,终于化成一张扭曲的成块儿的纸灰。

冒起来的火苗照耀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竟然?有种温暖明和的温度,他笑了笑,转向阮琨宁,轻声细语的、意味深长的道:“你也?要讲讲道理才是,咱们两个人,到底是谁在仗势欺人呢?”

明明没欠他什么,明明是他在依仗着?皇权压人,可不知怎的,阮琨宁就是莫名的觉得气虚,有点不敢看他,她又?不是能忍得住气的人,只好?转过身去不看他,手上用力的搅着?一张帕子?,恨恨的道:“我?不走了,这总行了吧。”

皇帝脸上的笑意真切了起来,那?里头?又?掺杂着?几分莫名的伤感,他低头?看了看阮琨宁,她大概还是有点生?气,别过脸去不肯看他,那?火光微微闪的耀在她脸上,仿佛渡上了一层柔情的光,叫他也?禁不住意动心摇。

阮琨宁莫名的有些尴尬,也?不敢去直视皇帝,只好?找别的事情转移注意力。

她的目光四处扫,倒是注意到了一侧桌案上的一张纸,微微一打眼,顿时吃了一惊。

她不是不知分寸的人,之前也?不是没有进过宣室殿,可是见到了什么文书信件之类的从来都?是眼观鼻鼻观心,半分注意力也?不会投进去,今日却是忍不住破了例。

那?上头?写的,既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国家机密,也?不是同永宁侯府息息相关的大事,只是那?内容却叫她心头?冒起了一个问号,随即就是一个叹号。

那?上头?用钟王小楷规规整整的誊写了一首诗,这首诗不是别的,正是昨夜,二皇子?吟诵的那?首水调歌头?。

阮琨宁眼睛轻轻地眨了眨,心头?冒出了一点好?奇,又?有一点隐隐的猜测,只是皇帝没有说什么,她也?不敢贸然?开口。

想了想,阮琨宁便拎起那?张纸,转向皇帝,挑起眉头?得意的问道:“你昨夜表现的像是对这首诗一点都?不感兴趣,不说赞誉,就连点评都?没有,现在看来,其实还是很喜欢的嘛。”

她心里头?有坏水止不住的往上冒,又?想着?报刚才的一箭之仇,以至于连自己弱的掉渣的战斗力也?忘记了,主动跳上前去挑衅,一脸不怀好?意的道:“哎呦,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嘛。”

皇帝又?不是什么纯情少男,自然?不会会错意,那?句话只一入耳便明白了那?里头?潜藏着?的意思?。

只是超乎阮琨宁的预料,他一点恼羞成怒的意思?都?没有,只是又?将手头?的纸张扔进炉内一张,眼见着?呼的着?了起来,这才转过身来直直的看向阮琨宁,面上的神情似笑非笑:“我?这个人,从来都?是身体力行的,身体想要,嘴上也?一定是想要的,”他意味不明的笑了笑,低声道:“别人不知道,你难道也?不知道吗?”

阮琨宁:真不明白我?为什么要自己作死!

一级小号去挑战满级大号也?难怪被秒的连渣都?不剩了!

好?在阮琨宁虽然?嘴上不行,可是架不住她脸皮厚啊,装糊涂也?是业界的一把好?手,一般人还真是奈何不了她,所以她只是若无?其事的转移了话题,道:“这首诗……写的真是妙极啊哈哈哈……”

“诗的确是好?诗,”皇帝朝她瞥了一眼,面上是毫不掩饰的胜利微笑,见她一脸的闪躲,倒是没有穷追猛打,只轻声道:“只是写诗的人,心思?不怎么正罢了。”

他说的好?像是二皇子?,好?像不怎么喜欢他,甚至于话里头?的意思?也?带着?一点微妙的讽刺。

阮琨宁的眉梢微微一动,没有跟着?搭腔。

有些话皇帝可以说的,说得再难听都?不为过。

毕竟老子?教训儿子?怎么着?都?是可以的,天经地义。

可是她在一边指指点点指手画脚可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阮琨宁很能找准自己的位置,自然?不会贸然?开口。

再者,就目前来看,她跟二皇子?也?没有什么冲突,虽说韦明玄与他注定会有一战,可那?是男人的事情,跟她其实没什么直接关系,要是韦明玄少了自己给二皇子?扔的这几块石头?就赢不了二皇子?,那?只能说明他自己没本事,输了也?是活该,她实在是没必要上去落井下?石,搞得自己风度尽失一脸难看。

皇帝淡淡的看她一眼,对于她的心思?洞若观火,道:“我?说的不是明旭。”

韦明旭,就是二皇子?的名字。

阮琨宁心里头?各种念头?乱七八糟的转个不停,听他开口倒是被吓了一跳,惊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你脸上都?写着?呢,”皇帝抿着?嘴一笑,无?奈的瞥了她一眼:“我?既不瞎,也?不傻,怎么就不能看的出来了。”

阮琨宁:虽然?说不出来但是总感觉哪里被人鄙视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四级考完了我简直要狗带......翻译我考的是黄色,皇帝的king,皇帝的宫殿是thekingshouse,皇帝的衣服是thekingsclothes【手动拜拜】......更吊的是我居然听说有人的皇帝是thefirstman还有yellowup以及themosttopofbo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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