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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奉心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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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琨宁这一顿饭吃的有点?久,毕竟这其间还掺杂着彼此之?间的一些闲谈,大家的兴致都不错,也算是宾主尽欢其乐融融,如此一来,时间自然过得极快了。

他们走?出内室的时候,阮琨碧已经不在?那里了,阮琨宁微微笑了笑,挑挑眉,询问的看?向一侧等候着的侍卫。

那侍卫会意的摇摇头,回禀道?:“并不曾有人来,方才是时间到了,她便与身边的丫鬟一同离去了。”

“我就知道?,”阮琨宁撇撇嘴,道?:“能在?金陵的自然倒是人精,像是阮琨碧那样子的必然是找不出第二个的。”

王梁从一侧半开的窗中?往外看?了看?天色,回身问道?道?:“几日后的赏梅宴,你果?真会去吗?”

“自然要去呀,为什么不去,”阮琨宁最爱的就是各种打脸了,何况是阮琨碧三番五次甚至于激将法都用?上了才请她去的,她才不要错过呢,便笑嘻嘻的道?:“有人把脸伸到我面前叫我打,我若是无动于衷,岂不是太过于失礼了。”

“先生不知道?,从小到大她就是这个样子的,”王梁还没有出声,韦青柯便在?侧温声道?:“一点?亏都吃不得,非得要讨回来才行,凡事一旦做了决定,真是八匹马也拉不回来的。”

“你管我,”阮琨宁哼了一声,道?:“我高兴!”

王梁笑了笑,没有再说?话?,这一会儿工夫,他们已经到了九重?楼的门前,是说?话?要分别了,虽说?在?场的几个人身份都极高,可王梁是长辈,名?望又是顶尖的,自然是要让他先行的,王梁也没有客气,带了贺文昶,转身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几日后见了。”

几人送走?了王梁,也准备各自离去了,玉奴看?向阮琨宁,忽的道?:“许久不见,今日我同阿宁一道?回去吧。”

韦青柯眼睛眯了眯,随即斜眼看?了看?他,一本?正经的问道?:“你这前后两句话?,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玉奴漫不经心?的看?了他一眼,也一本?正经的道?:“我跟阿宁顺路,一起走?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是萧家挪地方了,还是姑姑的府邸挪地方了,”韦青柯双手抄起,调侃道?:“我怎么一点?都没有听说?过呢,明明都不在?一条街上,顺的是哪门子的路?”

玉奴看?了看?韦青柯,轻轻地哼了一声,学着之?前的阮琨宁,也来了一句:“我高兴。”

韦青柯看?他神色傲然,终于笑了出来:“这才像是句实话?嘛,”他看?了看?天色,道?:“你们二位顺路去吧,我先行一步了。”说?完,也不等二人回应,便上马自行离去了。

玉奴看?着他离去的身影,摇了摇头,却也没有再说?什么。

阮琨宁登上了马车,伸手挑开马车的帘子,却见玉奴真的跟在?自己旁边,禁不住问道?:“你当真要跟我顺一段路吗?”

“自然了,”玉奴上了马,侧脸看?她,面容轮廓十分的清俊难言:“难不成阿宁以为,我是在?开玩笑吗?”

也不等阮琨宁回话?,玉奴便继续道?:“许久不见阿宁了,原就是牵肠挂肚,可是今日一见,才知道?原来只是我一厢情愿罢了,阿宁……真是会伤人心?。”

马车开始行驶,难免的会有点?晃荡,可阮琨宁却觉得自己的一颗心?也开始晃荡,一点?不详的预感也开始冒头——自己好像是走?上了一条不归路——玉奴说?话?的这调调,真的是让她很没有安全感啊!

阮琨宁顿了顿,沉默了一小会儿,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道?:“还不是要怪你自己,多愁善感,心?里头想的事情太多。”

“原来是怨我吗?”玉奴看?着她,忽然笑道?。

“当然是要怨你的,”阮琨宁看?着他,却望进了他湖水一般澄明的眼睛里去,怔了怔,又觉得有些莫名?的尴尬,连忙别过脸去,道?:“不怨你,难不成还是怨我吗?”

“自然是要怨你的,不怨你怨谁呢,”玉奴见她躲开了,倒是也没有觉得失落,反倒是微微一笑,午后的阳光洒在?他脸上,像是带上了一层缥缈的暖意,中?和了他身上的清冷之?气,他没有再看?阮琨宁,只是道?:“阿宁,你生的这样美?,这样会勾人心?,这样会叫人牵肠挂肚,原该我问你才是——你这是想干什么呢?”

“……”阮琨宁觉得,等到此事结束,自己一定要提醒系统一件事,在?培育一个万人迷的时候一定要记得加上一门课程——如何应对花式撩妹!

谁说?万人迷是所向无敌的,明明撩妹才是无敌的,阮琨宁这一句话?说?出去,谁敢否认,谁又能否认的了?

她不由得咳了咳,心?里头却只觉得除了世间有肺痨的人之?外,再不会有人像她这样,每天恨不能把肺给咳出来了,硬生生的顿了顿,才道?:“我想干什么?我什么都不想,就想赶快回府去睡上一觉,今天要累死了!”

玉奴侧过脸去看?着她,一阵微风吹过,将他的一缕发吹到了脸侧,愈发的为他添上了一份缥缈清灵的美?感,他也没有伸手去拨弄,只是看?着阮琨宁笑道?:“我这里倒是知道?一句话?,想必阿宁必然也是知道?的,可现下你既然不愿想起来,我却只好煞风景的提一提了。”

他看?着阮琨宁的面容,淡淡的道?:“这句话?叫做,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玉奴轻轻地笑了起来,慢慢的道?“阿宁听着,是不是觉得熟悉,可有几分感触?”

阮琨宁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正不知道?如何的时候,脑海中?却忽的灵光一闪,瞬间有了应对的法子,她靠在?马车壁上,一只手撑住腮,漫不经心?的道?:“我不晓得你在?说?些什么,却知道?另一句话?——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既自问问心?无愧,又有什么好躲的?”

“阿宁这话?说?的,委实是铿锵有力一腔正气,”玉奴不打算跟她起争执,只是随之?笑道?:“我这里有一个故事,阿宁想不想听上一听?”

对于这种一听就是坑的陷阱,阮琨宁是拒绝的,所以她想都不想就果?断的拒绝了:“不想!”

玉奴对于她的态度一点?都没有觉得吃惊,只是微笑道?:“既然如此,我们还是继续说?一说?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的事情吧。”

“……”阮琨宁转变的一点?节操都没有:“可是我突然又想听故事了。”

“阿宁想听是一回事,”玉奴却不打算轻轻地放过她,不依不饶的道?:“我此时却不想说?了,只觉得还是最初的话?题好一些,这可如何是好?”

“……”阮琨宁扁了扁嘴:“拜托你啦!”

玉奴微微动了动眉梢,面上的笑意十分的迷人:“阿宁这是在?求我吗?”

“……”阮琨宁暗自磨了磨牙:“嗯。”

“既如此,”玉奴看?她一脸吃亏了的郁闷,眼底的笑意禁不住更深了几分,道?:“我不喜欢别人欠我东西不还,我答应阿宁一件事,阿宁是不是也应该答应我一件事?”

“……”阮琨宁纠结的要死:好像有哪里不太对然而我说?不出来!

这个发展进度,好像对自己十分之?不利啊。

阮琨宁看?了看?一脸似笑非笑神色的玉奴,忽然觉得心?口?有点?疼,好像是中?了一箭一般,有气无力的道?:“你说?。”

“阿宁不必如此情态,我要的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他顿了顿,又看?向了阮琨宁,道?:“再过一月,便是我的生辰了,阿宁能不能到我家中?为我祝寿?”

阮琨宁本?以为会是什么难事,却不想居然如此容易,可是自己半个月后便要回宫了,只怕是有心?无力,可再转念一想,玉奴也是皇帝的外甥,自己要是有这个由头出去,想来皇帝也不会反对,这个念头一出来,她便麻利的答应了:“好呀,你想要什么礼物?早一些同我讲,我也可以早一些准备着。”

玉奴拉了拉身下骏马的缰绳,一脸纯良的问道?:“想要什么都可以吗?”

阮琨宁险些就说?可以了,可是再一想,便马上反应了过来,一脸防备的道?:“看?情况而言,不知道?你要什么,我当然不能提前答应好。”

“那还是算了,”玉奴没有看?她而是看?着远处,淡淡的道?:“你送我一个不喜欢的,跟没送也没什么区别,连我的要求都没有听就这般含蓄的拒绝了,还叫我说?了做什么?”

阮琨宁翻着眼皮看?天,不去搭腔,等着这一节的内容过去。

玉奴也只是随口?一说?,并没有穷追猛打的意思,忽然道?:“我们还是接着说?我要给阿宁讲的故事吧,”他看?了看?一脸戒严神色的阮琨宁,慢慢笑道?:“阿宁还要不要听?”

“当然要听了,”这可是阮琨宁花了一个要求才得到的东西,不听不是亏了吗?玉奴一提起来,阮琨宁便道?:“你只管说?就是了,我听着呢。”

玉奴笑吟吟的看?了看?她,微微一思量,慢条斯理的道?:“太原王生,早行,遇一女郎,抱襆独奔,甚艰于步。急走?趁之?,乃二八姝丽。心?相爱乐,问,‘何夙夜踽踽独行?’女曰,‘行道?之?人,不能解愁忧,何劳相问。’生曰:‘卿何愁优?’或可效力,不辞也。”女黯然曰:“父母贪赂,鬻妾朱门。嫡妒甚,朝詈而夕楚辱之?……”

阮琨宁的眼睫微微一动,只听了一个开头,她并听出了这个故事的名?字——聊斋志异中?极有名?气的画皮,只是没想到在?这个世界居然还能听到,她是知道?这个故事原委的,可是此刻却很情愿听玉奴继续讲下去——只要不撩妹,一切都好商量!

玉奴看?着她的神色,微微笑了笑,却也没有做什么评论,只是慢慢地将这个故事继续讲下去,也是机缘巧合,等他讲完,阮琨宁的马车也是刚刚好回到了永宁侯府的门前。

阮琨宁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家是这么的亲切,里头虽说?不如皇宫富丽堂皇,可是那是自己永远的港湾,里头的人都是自己的骨肉至亲,更重?要的是,里头没有人会无休无止的撩妹,她心?里头这么想着,脸上就忍不住流露了几分出来。

玉奴打量着她的神色,忽然笑道?:“阿宁如此情态,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是什么恶贯满盈的魔头,吓得你不敢留片刻,是以才归心?似箭呢。”

阮琨宁被他点?破难免的有些尴尬,好在?她脸皮厚,理直气壮的道?:“太久没回来,我想家了嘛,有什么好奇怪的。”

玉奴也没有反驳什么,只是道?:“我讲的故事,阿宁能不能从中?品出什么滋味来?”

阮琨宁想了想,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或者?是有什么好感叹的,略微想了想,还是道?:“王生好色,活该有此一劫?还是说?,陈氏真心?感人,王生应该庆幸自己娶到了贤妻?”

玉奴似乎不打算随着阮琨宁进去拜会永宁侯夫妻了,一边调转了马头,一边笑道?:“阿宁说?的都有道?理,却并不是我想的,你这般聪慧,不妨猜上一猜。”

阮琨宁心?里头难免的冒出了几分疑惑,按照故事来看?,能得出的结论也就是这几个啊,哪里还会有什么别的想法,可是她见着玉奴面上的认真神情,又忍不住在?心?里头过了一遍,却还是得不出什么好的答案,到底还是道?:“你的心?思未免太难猜了,我想不出,直接说?答案叫我听一听好了。”

玉奴在?马上低头看?着她,笑的十分温和:“我想的人既不是王生,也不是陈氏,而是那只厉鬼。”

阮琨宁不明白他想说?什么,只微微睁大了眼睛看?他,等着她为自己解疑答惑。

玉奴却只是在?马上静静地看?着她,不知道?在?思量些什么,他身下的那匹马似乎有几分不耐烦,轻轻地弹了弹腿,玉奴这才像是从梦中?惊醒了一般,笑了笑,骑着马慢慢地到了阮琨宁面前,那马车的窗并不算是高,他又是骑在?马上的,是以只有弯下腰才能对上阮琨宁的脸。

尽管姿势有点?别扭,玉奴却还是没有在?意,慢慢地靠了过去,阳光洒在?阮琨宁绝美?的脸上,像是一场梦一般的令人沉迷,她的眼睫这样长,微微一合便将眼眸盖住了,似乎能画地为牢,将人顺手关在?那里头一般。

玉奴慢慢地凑过去,低声道?:“我第一次听到这个故事的时候,便觉得一定要讲给阿宁听,不是为了别的,只是我觉得这只厉鬼太蠢了些,”他的声音同他的相貌一般的清冷,压低了的时候却有了几分邪气的靡丽:“他若是有阿宁十分之?一的本?事,也多得是人愿意将一颗心?给他的。”

他看?着阮琨宁,微笑的模样像是有月光凝结在?他的唇角:“阿宁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阮琨宁╭(╯^╰)╮:……世间所有会撩妹的家伙都不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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