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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9、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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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阮琨宁与韦明玄的婚事就算是定下了,永宁侯夫妇也就没怎么为难他。

一众人气氛融洽的用了饭,男人之间说几句官场上的事情,女人们低声说几句悄悄话,一来二去的,倒是有了几分亲近之感。

一顿饭吃的差不多了,韦明玄的目光便悄悄的落到了阮琨宁面上,带着不易察觉的浅淡意味。

阮琨宁的眼睛还?盯着面前的甜点,丝毫没有接收到他的信号,还?是崔氏看不下去韦明玄的痴汉神态,主?动对阮琨宁道:“太子殿下对府上不熟,阿宁带他四处去看看吧。”

“不是冬天嘛,院子里头光秃秃的,有什?么好看的,”阮琨宁一脸哀怨的将眼睛从甜点里头□□,低低的抱怨了一句,又?斜斜的瞅了韦明玄一眼:“算了算了,走吧。”

她一点儿也没有说空话,现?下是冬日,叶子都掉光了,花也不曾开,便是出去也没什?么好看的,想了想,也就带着韦明玄往自己院子里去了。

韦明玄只微笑看她,即使是她眉宇间流露出淡淡的嫌弃来也不觉得有什?么,只要跟阮阮在一起,做什?么他都觉得欢喜。

他略微上前一步,轻轻拉住阮琨宁衣袖,道:“现?下大势已定,阮阮是不是应该开始准备嫁衣了?”

“还?早着呢,”阮琨宁斜睨他一眼:“赐婚的旨意还?不曾下来,我二哥也不曾成婚,哪里有被我赶在前头的道理。”

话刚刚才说了几句,她忽的用衣袖掩住口鼻:“——你身上什?么味道?”

“……”韦明玄忽的凝滞住了,整个人像是一尊蜡像,他弱弱的道:“……不知道?”

——不知道就怪了,韦明玄自己心知肚明,八成是那批黄鼠狼的味道!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这些日子以来,他接触的黄鼠狼太多,身上带着味道也不奇怪,今日要上朝,又?要去见阮阮,所以特?意多泡了一个时?辰的澡,还?捏着鼻子往里头撒了干花,事先工作做的足够好,但?是没想到还?是阮琨宁被察觉了。

阮琨宁皱着眉,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你出去。”

韦明玄好容易才能登堂入室,一下子被赶出去,那才真的是后退了一大步,他尾巴耷拉下来,弱弱的挣扎了一下:“——阮阮。”

阮琨宁冷漠的别过脸去,道:“站到门?口去跟我说话,不许进来。”

于?是韦明玄就委委屈屈的退出了房门?,期期艾艾的看着她,希望阮琨宁能回心转意,神情既蠢,又?有一点微妙的萌。

黄鼠狼事件闹得不小,阮琨宁不聋不瞎,怎么会不知道?

忍了又?忍,她终于?还?是在唇角便泄露出了几分笑意,不厚道的道:“我听说,这两日你府上……很热闹。”

韦明玄哀怨的看她一眼,不说话。

阮琨宁又?问:“听说,去的人还?不少?”

韦明玄给了她一个“宝宝委屈,但?宝宝什?么都不说”的目光,只眼神湿漉漉的盯着她看,一言不发。

阮琨宁终于?笑了出来,向韦明玄招招手?,道:“明日你可?有事吗?若是没有的话,咱们一道往寒山寺一趟,算是一年之初,求个好的开始吧。”

她这话说的轻而易举,也似乎是无意而为之,但?韦明玄如?何不知道,她这是想着同自己一道出行,为二人之事正名?

他嘴里头原是萦绕着被赶出去的苦楚,骤然?被塞了这么大一块糖,终于?又?摇着尾巴高兴了起来,极郑重的道:“娶到阮阮,是我三生有幸。”

阮琨宁见他说的认真,心下泛暖,也回道:“能嫁给郎君,亦是我的幸事。”

韦明玄与她四目相对,不需多言,便知晓彼此情意,心中滚烫之际,终于?生出了几分灼热之感,嘴唇含笑往她额头上去了。

“等等,”阮琨宁十动然?拒的伸手?按住了他脑门?,微笑道:“谁让你进来的?”

韦明玄:呜呜呜!

阮琨烟已然?出嫁,倒是不好在娘家久留,韦明玄虽与阮琨宁有了婚约,却也没有落到实处,呆久了也会生出闲话,二人都不好久留,说了一会儿话,便先后离去了。

阮琨宁刚刚想要躺下睡一觉的时?候,崔氏却过去了,她本也不是太累,便翻身坐起,向崔氏说了自己明日打算同韦明玄一道往寒山寺上香的事情。

崔氏初时?一怔,随即便反应了过来:“去吧,你们既然?有了约,便该拿出我们的态度来,总不能叫太子殿下一人承担那么多压力。”

说完,崔氏又?赞扬道:“阿宁果?真是长大了,思量的事情也多了,阿娘很欣慰。”

阮琨宁得意的一挑眉,笑嘻嘻的道:“阿娘别老是用老眼光看人嘛,我也是会成长的,”嬉皮笑脸的说了几句俏皮话,她又?开始说正事:“阿娘,之前说过的,我做的那个梦……”

之前她在宫里头,对于?这些事情完全没办法插手?,是崔氏全权处理的,阮琨宁自问崔氏的手?腕比她强了数个档次,也是放心的很,饶是如?此,出宫之后却也不得不问一句。

崔氏眼底闪过一抹冷意,继而笑道:“阿宁那日做的梦委实是半分不错,我叫人去探查此事,果?然?发现?了几分端倪。”

阮琨宁眼睛一亮,低声追问道:“阿娘,可?知道出手?的人是谁吗?”

“我说出来,你怕是不肯相信,”崔氏温婉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丝锐利光芒,缓缓的道:“不是别人,恰恰是与你大嫂有恩的李家二小姐,闺名叫做李瑶钰的那个姑娘。”

“她?!”阮琨宁倒真是吃了一惊:“怎么是她?”

“人心不足蛇吞象罢了,”崔氏神色平静下来,浅浅的抿了一口茶,又?继续道:“她心悦你大哥,所以才动了这样的心思,至于?阿宁梦中所见的我也过去了,大概只是一个意外。”

阮琨宁在宫里头呆的久了,瞬时?就在心底浮起了一连串的阴谋:“那二皇子跟陇西?李氏那边……”

崔氏哼了一声,道:“我说他们干干净净,阿宁可?相信吗?”

阮琨宁摸摸鼻子,自嘲的笑了笑:“当?然?是不信啦。”

未出嫁的姑娘与家族息息相关荣辱与共,算计侯府少夫人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会瞒着家里面,万一她自己有哪里失手?露出了痕迹,永宁侯府、定国?公府与陇西?李氏即刻就会开始撕逼,李瑶钰也是接受了正统贵女教养的人,怎么会犯这样的浅显错误?

甚至于?,这个计划很可?能就是在二皇子府以及陇西?李氏一族的鼓动之下,才最终得以实施的。

阮琨宁仔细想了想,也觉得逻辑没毛病,永宁侯一直都没有正经的站队,那时?候她又?是公主?,看起来没有跟皇族联姻的可?能,陇西?李氏与二皇子想要靠李瑶钰来拉拢永宁侯府,也完全有可?能的。

只是,她脸上带了冷意——为自己考虑是没错,可?你们的手?段未免太过于?阴毒!

不仅仅想着取代徐云姗的位置,甚至于?连她的两个孩子都不肯放过!

稚子何辜?!

若是两家有深仇大恨也就罢了,但?实际上,陇西?李氏无论同永宁侯府,还?是痛定国?公府,都是没什?么恩怨的,何必下此狠手??

徐云姗待人温和,品行端娴,无论是主?持府中诸事,还?是侍奉病痛的王氏,都极为恭慎仔细,不止是永宁侯夫妇满意,自己与阮承瑞也是极为尊重这位大嫂,平心而论,真的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她也是国?公府里头仔细教养出来的贵女,礼仪规矩为人处世都找不出什?么错儿来,虽不敢说对于?金陵的形式了如?指掌,却也是有所涉猎的。

永宁侯府不想掺和到诸皇子争位上去,定国?公府也是如?此,陇西?李氏作为二皇子的外家,她是万万不该沾惹的,但?因为李瑶钰对她有恩,所以她还?是选择登门?道谢,欠了一份人情,这不是她愚蠢,而是她的诚心。

可?是却没想到,到头来,一切都只是一场算计。

现?在回想,当?初李瑶钰对她的帮助,也未必真诚,甚至于?,说不定出手?害她的,便是这位道貌岸然?的李家小姐。

被敌人算计了,只会觉得恨,但?被亲近的人算计了,却不仅仅是恨,更会觉得痛彻心扉。

阮琨宁轻轻叹一口气,看向崔氏,道:“大嫂那边,可?知晓此事了吗?”

“该知道的总得知道,”崔氏目光中隐隐有些欣慰之意:“伤心是必然?的,怨恨也是理所应当?,能站起来,那才是值得夸赞的。”

阮琨宁放下心来,含笑道:“好在阿娘人选的好,大嫂人也灵透嘛。”

崔氏不知是想起了什?么,脸上带了几分缥缈的笑意,却似乎带着清冷的寒光:“时?机倒是正好,我还?在想着应该怎么做才不扎眼,冷不防的六皇子就成了储君,这东风说来就来,如?有天助。”

阮琨宁没怎么听懂,本着不耻下问的原则,她道:“阿娘说什?么呢?”

崔氏却没有回答这一节,只是抬手?将她掖到衣领中的头发抽出来,顺带着瞧了瞧她脸色,道:“没什?么,一点小事罢了,当?不得什?么,倒是你。”

她眉宇之中有了几分忧色,道:“既然?已经跟太子殿下定下来了,之前的那些人,便一并回绝掉吧,给不了人家希望,去断了人家念想,便是一桩善事。”

“什?么之前那些人,”阮琨宁黑线道:“阿娘说的,好像我四处拈花惹草朝三暮四一样。”

她这话说的俏皮,崔氏也禁不住莞尔一笑,却还?是叮嘱道:“别的人我不管,兰陵长公主?待你这样好,几乎就是半个女儿了,三公子那边,你务必得好好说明白,知道吗?”

阮琨宁本也是如?此想的,倒是跟崔氏不谋而合了。

兰陵长公主?与萧驸马只有三子,却没有女儿,长公主?府与永宁侯府关系亲近,因着荣王妃的缘故,也算是沾着一点亲。

阮琨宁小时?候又?生的可?爱,那夫妻二人也算是将她当?女儿疼,加上她同玉奴的多年交情,倒真的是更应该说清楚。

想到这里,她便极为郑重的一点头:“阿娘放心,我明白的。”

说完了这些略显沉重的话题,崔氏倒是想起了另一节,含笑道:“阿娘年轻时?候,看史书上说美色误人,那时?候还?不怎么相信,直到这几日见了太子殿下的境遇,才算是信了三分。”

阮琨宁拿这个调侃韦明玄的时?候还?不觉有什?么,此刻被人问到了,倒是也觉得脸皮发红,只捂脸道:“阿娘怎么也笑话我。”

“这样也好,”崔氏道:“有这般底气,将来嫁过去了才不会被欺负。”

“欺负我?”阮琨宁哼了一声,傲娇的道:“他敢!”

“再说,”阮琨宁自信的给韦明玄立了flag,春风满面的道:“他才舍不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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