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菱不知道小姐在找什么,只能呆呆地站着看。
不知何时起了风,云被吹散了,有淡淡的月光透下来,妙菱发现不远处影影憧憧的,她揉了揉眼睛看去,发现似乎是座占地很大的建筑,便小声问道:“小姐,那里是什么地方?咱们不会是撞鬼了吧,出现幻觉了。”
宋疏桐敲了一下她的脑门:“别胡说,世上根本没有鬼,那是玉虚道观。”
反正她创造的这个世界上肯定没有,她这就是一本普普通通的古言而已,要是出现了非自然的元素,早被编辑丢到别的频道了。
“原来是玉虚道观。”这个道观求子很有名,妙菱也听说过一两句,她不害怕了,钦佩地看着宋疏桐道:“小姐真厉害,什么都知道,奴婢跟小姐在一起,心里就觉得好像有了底气似的。小姐,你在找什么呢?”
宋疏桐道:“还能找什么,大半夜出来,当然是为了找银子,难不成为了找野男人?”
妙菱想到了上次□□出去找岑子昂的事,笑嘻嘻道:“小姐也找过一次哦。”
“讨打!”宋疏桐作势拍了妙菱一下:“他是我的招财猫,本小姐贪财不好色!”
妙菱躲开了,好奇道:“这地方居然会有银子?小姐如何知道的。”
宋疏桐道:“因为你家小姐我还有个名字,叫做无所不知的万事通!”
这书里的一切她都知道,除了人心。
终于找到了那三棵孪生分叉树,宋疏桐高兴地摸着树干:“就在这里,中间这棵树往北走三步,挖下去三尺深,有个小箱子,里面装了一箱金条。”
“有金条!”妙菱惊呼出声,穷人家的孩子,从小到大,连碎银都没见过几次,听见有金条,妙菱瞬间兴奋起来。
“嘘,你小声点,别惊动了那边观里的假道士,都是畜生。”宋疏桐连忙捂住了妙菱的嘴:“你这丫头怎么听见金子眼冒绿光啊,咱俩果然投缘。”
妙菱顾不上跟小姐贫嘴,疑惑道:“啊?里面都是假道士,道士还有作假的。”
“借着修道之名,行伤天害理之事,你说他们算哪门子道士,别说啥玉虚真人了,就是太上老君也不肯认这群王八蛋。哎,妙菱你把头上的木簪子给我。”
宋疏桐嘴里不停,手上也没闲着,她蹲下来拂开杂草,把妙菱递过来的木簪子狠狠戳在泥土里标记方位,然后在上面撒了浮土踩实,把杂草重新摆成原样。
做完一切,宋疏桐站起身来拍拍手上的灰:“这些事说了你也不懂,总之跟咱们没关系,会有官府来收拾他们的。你记住来这个地方的路,还有我做的记号了吗?”
妙菱点头:“奴婢记住了,小姐放心,奴婢从小就特别记路的。”
“会认路说明你方向感好。”
宋疏桐说完突然有些心疼这个小姑娘,她方向感这么好,可惜跟错了自己,走上绝路;她忠仆护主,最终只落得个撞石惨死的凄凉下场。
宋疏桐下定决心,绝不让这种事在自己手上重演,没人能在她自己的文里打败她,不然她身为创世者的面子往哪儿搁。
主仆二人做好记号走了,完全没注意到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一个身形修长的黑衣男子,抱着宝剑静静地靠在树干上,把树下的情形尽收眼底。
银色的面具挡住了眉眼,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能看见他流畅锋利的下颌线和隆起的喉结。
那男子武功极高,宋疏桐走出树林之后,他悄无声息地飞身下树,随手拔出了宋疏桐插在草丛里的桃木簪子,拿在手上潇洒地转了一圈,唇角上勾,眼睛里浮起一丝淡淡笑意。
“贪财不好色,这乡下丫头真是有趣。”
宝罗寺早课,大雄宝殿香烟袅袅,宋疏桐盘腿坐在角落里蒲团上,听方丈轻轻地敲着木鱼,语速不急不缓地念经。
气氛宁静庄严,就是有点儿催眠。
宋疏桐夜里溜出去没睡好,和尚们诵经的声音让她更加昏昏欲睡,只好掐大腿坚持着不让眼皮合上,在大殿上打瞌睡事小,万一睡着了打呼噜可就要了老命了。
宝罗寺方丈法号真严,其实性情温和,真的不严,他的目光看向宋疏桐,放下手中敲木鱼的犍稚,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出家人慈悲为怀,宋施主且去寮房打坐吧。”
宋疏桐听懂了,这是让她回去休息的意思,一定是方丈看她精神很差,萎靡不振,以为她身体不适吧。
宋疏桐连忙双手合十给方丈行了礼,蹑手蹑脚出来了,她还没走到地方,就见妙菱和一个布衣短衫的男子站在寮房门口说话。
宋疏桐有些纳闷,僧人们住的地方是宝罗寺的后院,并不对香客开放,这男子怎么进来的,莫非他是妙菱的家人?
妙菱见到宋疏桐,连忙跑过来:“小姐,这位猎户大哥说有事找你。”
“猎户?还是找我的?”
宋疏桐有些意外,她记得宋丞相把原身带回京城之后,一直软禁在柴房旁边的两件破屋子里,原身在京城根本不认识任何人。
而她自己穿书之后,也只出去见了一趟岑子昂而已,反正肯定不认识什么猎户。
宋疏桐疑惑地看了看那个男子,对方年纪不大,二十左右的模样,身姿修长,虽然瘦,看着却不弱,一身匀称紧实的肌肉在春末薄薄的棉布衫下若隐若现,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精干利落。
“咳咳,这位兄台,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谢初静转身:“并没有认错,我要找的人正是你,宋小姐不请我进去喝一杯茶吗?”
宋疏桐对上他的脸,惋惜地想,可惜皮肤黝黑,还满脸麻子,这张脸实在对不起他这个好身材啊。
严格地说,这是谢初静第三次见宋疏桐了,却直到今日才真正看清她的模样,迎着她似笑非笑的脸,他不由怔了一下。
接下来要说什么来着?
谢初静的脑子里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