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溪诗光顾着害羞了,忸怩了半天,又回味了一遍宋疏桐的话,才猛然惊觉她话里?的意思:“桐姐姐,什么叫你赶不回来?难道你要走吗?”
宋疏桐合上箱子,点点头:“是的,我打算要离开京城了。”
她也没想到一个副本居然打了这么久,总之是时候换个地图了。
再说她中了春蛊,这段日子明显感觉到身体不舒服,常常有那方面的渴望,这玩意无药可解,
不知道谢初静那里什么情况,宋疏桐琢磨着大约让雌虫离雄虫远一些可以缓解。
当然了,其实还有一个别的原因,这书中马上要出现一个大变故,她可以趁机再大赚特赚一笔,不过这个事情她显然不方便对刘溪诗明说。
刘溪诗一听这话就慌了神,立刻拽住了宋疏桐的衣袖,急切道:“桐姐姐要去哪里?难道以后都不回来了吗?”
话没说几句,刘溪诗的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了:“你不要走,我不想让你走,除了你,我都没有别的朋友。”
宋疏桐拍拍刘溪诗的手臂安慰她:“你别哭啊,我就是出去陪岑子昂跑一趟生意而已。我在京城憋的太久了,想出去看?看?风景散散心,忘记过去的糟心?事。要不是因为你不方便出去,我都想带你一起出去玩。”
可惜女主还担负着谈恋爱的重要使命,不然宋疏桐真?希望旅行的时候有好闺蜜陪在身边,可以一起逛吃逛吃。
刘溪诗这才破涕为笑:“那你什么时候走?”
宋疏桐道:“大约就是明后两天吧,等岑子昂给我办好路引就能出发。”
刘溪诗擦干眼泪道:“也好,趁着这季节天气晴朗,你一定早去早回啊!”
宋疏桐去办路引的事当然瞒不住谢初静,只是他没想到宋疏桐的动作居然会那么快,接到圣旨当天办好女户,第二天搬出刘家,第三天就要离京。
敏德皇帝那天把?他叫回去,其实并不是为了检查他的学业,而是同他秘密谈了谈如何处置李定山案的遗留问题。
敏德皇帝被宋疏桐夸的找到了当明君的感?觉,他决定,李定山那本账本上的贪官,一个也不能放过!
所?以,谢初静这几日白天都忙得团团转,他夜里?想找机会出来见见宋疏桐的,可是他的皇帝老子突然变得勤政爱民了,一会儿一个旨意要召见他,弄得他哪儿也不敢去。
宋疏桐是皇帝新封的县主,正是炙手可热,所?以上京府衙门的办事效率很高,只用一天时间便给她办好了路引,还一大早派衙役送货上门了。
岑子昂早已将马车和行李打包好了,现在路引一到,商队立刻启程了。
宋疏桐跟刘溪诗道别后,带着妙菱坐上了马车,她人虽然还没出京城,心?却早已飞到了天际。
一行车队终于出了城门,道路开阔了,车和马的速度都快了起来,大猫和小猫天生性子活泼,策马来来回回的绕着马车跑,一会儿跑到车窗边捏着嗓子叫妙菱一声,跟她逗着玩儿。
妙菱气得要抓果盘里?的杏子砸他们。
宋疏桐笑着看?他们玩闹,前世一直想要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到死也没出发,没想到现在穿书了,却实现了这个愿望。
她透过车窗去看外面的风景,又向京城的方向看?了几眼,开心?之余,却还有些失落,还以为跟那个人已经是朋友了呢,结果他都不来送她一下。
车队稳稳当当在官道上行驶着,已经离开京城十几里?路,到了京郊驿站附近的时候,却突然停下了,岑子昂策马回来,隔着车窗低声告诉宋疏桐:“太子殿下在驿站里?等你。”
宋疏桐一愣,她进了驿站,果然看见谢初静负手而立,仰头站在后院一棵树下,似乎在数叶子,见她进来,他眸子顿时一亮,极快地上下打量了她几眼,看?见她气色不错,想必过得挺好,他放下心?来,又若无其事地去数叶子了。
宋疏桐蹲了个万福道:“多谢殿下来送我。”
谢初静背对着她,咳嗽了一声道:“父皇命我去下面县里?查些事情,我进来歇歇脚,恰好看?见你的车队路过。”
“哦,原来不是来送我的啊。”宋疏桐恍然大悟,不过她并不介意:“也没啥,遇上了就是有缘,咱俩还挺有缘的。”
“算是有缘吗?”谢初静自言自语地重复了一遍,突然问了她一句:“你日后如何打算的,莫非打算嫁给他?”
宋疏桐懵逼:“你说谁?”
谢初静不说话了,只是朝着站在院外等候的岑子昂那个方向看?过去。
“你说大岑啊,”宋疏桐笑了笑:“殿下误会了,别说我暂时还不想嫁人,就是想嫁也不会嫁给他的,我跟大岑是兄弟。”
谢初静顿时心头一松,他愉快地笑了笑:“不想嫁人,那你不就无家可归了?”
宋疏桐纳闷地想,老娘现在有的是钱,走到哪里都宾至如归,怎么会无家可归?
但这话肯定不能直接说出来,于是她嘴上胡诌道:“如果无家可归了,我就去找个包吃包住的地方混口饭吃。哎,我觉得我可以去招捕快的地方问问,看?能不能破例收我做个衙役,虽然我个矮腿短跑得慢,但我嗓门儿大啊,特别适合干那种走街串巷敲着锣鼓喊话的活。”
谢初静被她逗乐了,嘴角勾起,眼睫弯弯道:“嗓门儿大你应该去戏班子,去衙门做甚,哪有女子做衙役的。”
宋疏桐一本正经地摇头:“我不去,去戏班子要求太多,不仅得嗓门大,还得长得好声音甜才行。”
“说良心话,你长得还不错。”
谢初静说完,眼底迅速地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羞涩。
宋疏桐坚决道:“那我也不去戏班子,我就愿意做衙役,你懂什么,衙役可是官差呢,吃皇粮的。”
谢初静眸光闪烁了一下:“这么说来,你想吃皇粮?”
这个问题,考了好几次公务员,都离成功上岸十万八千里?的宋疏桐一听,就拼命点头道:“我想,特别想。”
谢初静垂下眼睫,尽量淡淡道:“衙门不会破格招女衙役的,不过你一个姑娘家,想吃皇粮的话,我可以帮你实现。”
宋疏桐疑惑地看了谢初静一眼,一拍脑袋道:“你是说让我进宫当宫女啊,那不行的,我这个人脾气大,嘴还碎,干不了伺候人的活。”
谢初静瞪着宋疏桐看?了半天,最后无奈道:“嘴是挺碎的。”
宋疏桐嬉皮笑脸道:“谢谢太子对民女中肯的评价。”
两人玩笑了几句,谢初静想起此行的来意,问她:“你这是要去哪里?”
宋疏桐道:“我打算先?去趟滕州,把?我爹的遗骸找到,然后再回趟青州老家,重修祖坟,将爹娘葬在一处。”
谢初静点点头:“百善孝为先,这都是应该的,那你料理?完爹娘的事之后还回来吗?”
其实他不是不想挽留她,只是皇帝已经决定严惩贪腐,这意味着官场即将要开始一场大风暴,而这风暴的中心是宋疏桐送来的那本账册,所?以谢初静觉得宋疏桐此时离京也好,他不想让她困于风口浪尖上。
宋疏桐沉吟了片刻道:“说不好,我想四处走走看?看?,如果没有比京城更好的地方的话,也许我就会回来了。”
谢初静立刻道:“那你一定要回来啊,你想想能被定下来做京城的地方,怎么可能不是好地方,更何况……”
宋疏桐听他说一半不说了,好奇道:“何况什么?”
“何况这里?有……”谢初静脸色染上一层薄红,他顿了一下才艰难地接着道:“何况这里?有你的好妹妹刘溪诗。”
宋疏桐弯眸一笑:“你在说她啊,放心吧,我一定回来。”
男主女主果然是感情深,三?句话都不离身啊。
她清了清嗓子,对谢初静道:“殿下,我最近因为无事,就读了几本关于看?相的杂书,我看?你红光满面,印堂发亮,最近应该会有好事会发生,若是有关于姻缘的机遇,你可以一定要抓紧啊。”
谢初静听的云里?雾里:“什么姻缘好事的,难道你忘了功夫深的事儿了吗?”
宋疏桐顿时一愣,恼火道:“你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行不行!”
这时,岑子昂在外甩了一下马鞭,骏马仰头踏蹄嘶鸣了一声。
宋疏桐看?看?天色,立刻知道岑子昂是在催她了,估计再晚就赶不上下一个宿头了。
于是她便学着武侠剧中看?过的样子,对着谢初静潇洒地拱了拱手:“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太子殿下,咱们后会有期,我告辞了。”
宋疏桐和岑子昂沿着运河南下,每到一个城市,她就拿着县主的腰牌去当地官府自报家门找靠山,然后请当地官员帮忙打听打听有什么便宜好货,囤满了一船货,她就租个船运回去。
就这样一路走一路买,买的东西还都很奇怪。
岑记的经营范围用现代的话说,主要是高端百货商场和房地产、以及对其他商户的投资,通过入股抽红利,可是宋疏桐这次出来买的东西全是粮食、粗布,棉花,甚至连油坊里?榨油剩下的大豆豆饼她也要买,杂七杂八地大量收购各种物资。
而且买了还不许岑子昂卖,很快就把?岑记的几个库房全堆满了,在京城坐镇的马老三?只好飞鸽传书过来,说货没地方放了,问要不要租几个库房。
宋疏桐回信道:“我们在龙尾山底下那块地现在不是闲着的吗,全堆在那里,找人看?着。”
反正这批货很快就能出手,暂时放两天,用不着再花冤枉钱了。
岑子昂看?不懂了,问她:“你囤粮、囤棉布棉衣棉靴也就罢了,我就当你反季节进货了,可你买大豆豆饼做什么,那都是喂牲口的东西,每一块都又圆又重不说,这东西运到京城也不好卖啊。”
宋疏桐神神秘秘道:“我这样做自然有道理?,时机成熟你就会知道原因了。”
岑子昂郁闷道:“对我还要保密吗?我还以为咱俩已经是肝胆相照的关系。”
“我没说不是啊,但是天机不可泄露,否则会遭反噬。”宋疏桐拍拍岑子昂的肩膀:“大兄弟,我这也是为你好,别急,很快你就懂了。”
岑子昂听出了她话中有话:“莫非,最近会有什么不寻常的事发生?”
宋疏桐笑而不语。
还真?有一件不寻常的事,那就是,桀骜不驯的男二即将出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