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八犊子,知道我谁吗?敢这么跟我们?兄弟说话,找打是?不是??”
乌鹏两兄弟一看陈冠军的样子,认出他是?昨天下午新搬来?一分场,不孝敬他们?零嘴,不给他们?钱票,还敢还手?的混小?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从教室门大步走到陈冠军面前,狠狠朝他的脸上打了一拳!
“哥哥!”芝芝惊呼,站起身?来?去推高她好几?头的乌鹏兄弟俩,“你们?敢打我哥哥,我跟你们?拼了!”
她说着,就用胖乎乎的小?身?子,去撞乌鹏兄弟俩。
“这哪来?得肉球?找死?吗!”乌伟嗤笑一声,抬手?就打芝芝。
“给我住手?!”余秀眼疾手?快的抓住乌伟的手?,往下一拉,接着身?体?微微往旁挪了挪,挡住其他学生的目光,狠狠反扭乌伟的手?,只听咔嚓,乌伟打人的右手?直接被她拧脱臼,发出凄厉的惨叫。
“啊——哥!这老娘们?儿扭我手?!”乌伟发出惨叫的同时?,还恶狠狠的招呼自己?哥哥,“哥,打死?她,给我打死?她!”
乌鹏、乌伟两兄弟被她妈长?年惯着,什么好吃好喝的都紧着他俩,两兄弟是?长?得又高又壮,才十二三岁,大的都有180斤重了,小?的也有150斤,个子都有一米七左右。
两人看着跟一米六三左右的余秀差不多?高,但要被乌鹏这个大胖小?子打一拳,以余秀这纤弱的身?子,肯定受不了。
“啊——”教室里的其他学生发出害怕的声音,有几?个同学甚至跑出去叫人:“乌鹏、乌伟打老师了!”
此时?陈冠军站在座位上,乌鹏乌伟站在他的对面,芝芝站在右角,余秀站在左边,正好形成一个圈,挡住了学生们?窥探的目光,在乌鹏手?臂打过来?的瞬间,余秀没躲,只听啪的一声亮响,她的脑袋狠狠打偏,白净的右脸迅速红肿起来?,上面巴掌印清晰可见。
“妈妈!”陈冠军和芝芝一起惊呼,要过来?保护余秀,被她一个不许动的眼神看楞在原地。
乌鹏还不解气呢,手?打完,还抬脚去踹余秀的肚子,余秀忍一不忍二,双手?快速抓住他的左腿,如法炮制的狠狠一扭。
“咔嚓——”一声脆响,乌鹏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噗通摔倒在地。
此时?谭计凉正带着总场部的各大领导来?到学校里,参加学校的开学典礼。
这可是?一分场部领先其他分场,建成的大兴农场第一座学校,开的第一个学期,对于整个大兴农场来?说,有着非凡的意义?。
孩子是?祖国的花朵,读书能使他们?进步,同时?也能为?国家培养人才,将来?为?祖国建设奉献。
在各种条件艰苦的北寒平原中,能修起一座学校,让孩子们?接受教育,这不仅仅是?为?了孩子,也为?了祖国长?远的未来?!
作为?一分场的一把手?,谭计凉讲究事事领先,力争第一,别的分场部还在开荒奋斗,他的一分场已经修好食堂、仓库、办公楼、会议厅、学校、一半宿舍楼,下一步就要修建商店、粮油米面等等工厂。
可是?修建商店工厂,需要大量的钱财购买各种先进的设备,钱从哪里来??是?国家拨款下来?的,拨款要从总场部申请汇报,再层层往上递交,审核通过之后?才会拨款。
大兴农场底下却有六个分场,个个都在打报告,申请拨款买先进机械。这钱不可能一下都下来?了,得分批申报,分批拨款。
具体?什么时?候拨款下来?,那就说不好了,可能十天半月,可能半年一年,更可能审核不过,不拨款。
要是?拨款慢,让别人领了先,人家什么设备都上去,各种产量指标跟着上去,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辜负主席和全国人民的建立共和国大粮仓的期望,那滋味,可比死?都难受。
如今一分场头一个建好学校,并于今天开学,那可是?彰显一分场勤奋耐劳,提早完成任务的表现,谭计凉昨天就电联了总场部,邀请总场部各大领导来?参加开学仪式。
自己?早上还特意让家里的爱人,用碳壶炉子把自己?常穿的那件灰色中山装烫得笔直,略微秃顶的头发也梳理的一丝不苟,容光焕发,精神抖擞地带着众人来?到学校。
他还没开口介绍呢,就看见几?个学生呼啦啦的跑出来?喊乌鹏乌伟打老师,总场部的领导们?顿时?皱起了眉头,看得他心里一紧,火冒三丈的韩延飞一行分场干部,进到教室查看,正好看见乌鹏从地上挣扎着起来?,不怕死?地要继续打余秀的画面。
“给我住手?!”谭计凉看到这一幕,走过去拉开乌鹏,认出他是?乌宏骏的两个侄子,总场部的陈场长?还在教室门口观望,谭计凉气得手?都在抖,回头问韩延飞:“这两个混球怎么在学校里?瞧瞧他们?那混账样儿,连老师都敢打!都这么大人了,怎么不拉去地里干活改造!”
韩延飞:......
方怡婷好心提醒:“那个,谭书记,乌鹏才十三岁,乌伟十二岁,他们?的姑姑,还在外面呢......”
乌宏骏有个亲姐在总场部当后?勤主任,平时?大兴农场六个分场要什么用具,都得各种东西孝敬给他姐姐,才能拿到想要的东西。
他姐姐还是?总场部李书记的爱人,这下更是?没人敢惹,平时?在总场部和几?个分场横着走。
这次开学典礼,谭计凉本来?没请她,因为?看着乌家的人就心烦,没想到她消息灵通,听到自己?弟弟因为?一个女人被卸职,成了一个生产队的副队长?,气得眼睛都红了,跟着总场部的领导下一分场来?讨个说法,顺便看看那个害自己?弟弟的狐狸精有什么能耐!
她还没发飙呢,谭计凉就带着总场部各大领导去学校,她听说那个狐狸精在学校教书,就跟着过来?了。
乌红玉一看这个阵仗,立马挤开众人走到教室面前,护着两个侄子说:“我家大鹏小?伟向来?听话懂事,不会无缘无故的动手?打人,肯定是?这个狐狸......这个老师教育不当这才还手?,谭书记,你可要看清楚再说话!”
余秀半边脸肿得老高,清幽的眼眸里泛着一层水光,却强忍着不让它落下来?,双手?护着身?后?两个孩子,一言不发,神情和态度,表现的明明白白。
谭计凉感觉自己?像吃了屎,喉咙堵得慌,盖因这些裙带关系,弄得好好的农场乌烟瘴气,偏生他只是?个分场书记,管管一分场还可以,总场部的事儿跟他八竿子打不着,只能一脸郁闷的看向陈场长?:“老陈,你看这事......”
陈明德跟谭计凉都是?党中央那边派下来?的官员,不同的是?,陈明德年纪比他大,资历比他老,两人以前在在北方一个省城共同上任,如今一同到大兴农场任职,两人的同袍感情比谁都深厚。
陈明德看了一眼余秀,叹了口气说:“行了,老谭,我心里有数。”
接着转头对乌红玉说:“你这两个侄子做得太过,还是?先领回家好好教育一番,什么时?候不打人了,什么时?候才上学。”
乌红玉不服:“陈场长?,你这话就断章取义?了,啥叫我侄子做得太过?一个巴掌它打不响,你都不问事情经过,就这么一锤定音,你这是?搞官僚主义?,是?腐败走资行为?!我要上述!请求农垦部给我个交代?!”
乌红玉已经四十岁了,五官风韵犹存,下巴尖得跟个鞋拔子似的,看人的眼神格外不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喜欢穿斜襟长?衣,看起来?像旧社?会大宅门里端着架子的恶毒婆婆,瞧着就让人心里不舒坦。
陈明德眼皮子一抬:“乌主任,你这话说得就不对了,咱们?都是?组织下派的尖兵,都是?特殊材料制成的,绝不会偏袒公私,断章取义?!事实就摆在面前,你胡搅蛮缠,颠倒黑白都没用!别把你们?乌家人那套威逼利诱用在我的身?上,都是?领导干部,注意自己?的影响!”
“好啊!感情你们?联合勾结,不把我们?乌家人放在眼里,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不客气!”乌红玉气结,扔下这句话,气哼哼地拉扯着两个侄子走了。
“老陈,这乌红玉,可不好惹啊。”谭计凉有些担心。
要说这乌家有多?豪横,要从他们?乌家的女儿众多?,且都嫁给有权有势的军官说起。
具说乌家祖上出美女,专往宫里送,后?来?世代?变了,朝廷被推翻了,当家的就被目光放在那些有枪,有权的官兵身?上。
光北京将军级别的,乌家就嫁了两个女儿去,别的地方是?这里嫁一个高官,那里嫁一个□□,再不济也是?机关单位的科长?级别以上干部,这么联姻下来?,形成一个庞大的关系网,走哪都抱团在一起,没人敢欺负。
乌宏骏之所以被下放到这北寒平原,是?因为?两年前在北京闯了祸,动了一位已故建国上将的孙女儿,乌家人替他打掩护,被人家家属告到了总理那里去,乌家人这才受牵连,大半个家族被下放到这里。
他们?到了北寒平原用同样的联姻手?段,快速织起一张关系网,整个北寒平原二十多?个农场,都有乌家人,他们?要联合起来?整治陈明德,谭计凉担心他熬不住。
“她闹事最好,正好找个机会,把乌家这颗毒瘤给除了!”
陈有德说完这话,过去慰问余秀母子三人:“委屈你们?了,余同志是?吧?你先带孩子去医务室弄点药,把脸擦擦,医药费全都报销在你们?分场部。另外,我个人再给你们?一些补给品以及钱票做慰问,希望你们?能海涵。”
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干部这么态度诚恳护着自己?,余秀万分感动,道了声谢,拉着两个孩子往医务室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