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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第六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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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璟的注意力立刻被他吸引过去:“融魂之术?”

南宫子仪盯着赤朱,喃喃道:“是失传已久的融魂之术啊!怪不得……”

祁璟见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忍不住问他:“怪不得什么?还有,什么是融魂之术?”

“怪不得你的神裔血脉传承被封印了还能召出本命武器,怪不得你会有预知的能力,怪不得失去灵丹你还能安然无恙……”南宫子仪回神,眼底隐隐闪过一抹羡慕之色,微微叹息:“阿璟,你有一位好娘亲呐。”

祁璟蹙眉:“怎么说?”他直觉这里面会藏着一个惊天动地的大秘密,而且应该是跟他长久以来一直困惑不解的一些事情相关。

南宫子仪神色难辨道:“你的娘亲,生生抽出了一部分魂魄与你的魂魄相融合,不仅是用来封印你的传承,更多的是为了更好的保护你。你一旦受到伤害,首当其冲的是她的魂魄,而你所承受的不过是皮毛之苦。是以,这么多年来,你非但没有受到灵丹离体的反噬,反倒如同一般修士一样能够正常的修炼、结丹,甚至能安然无恙的剖丹予人。这一切,都是她作为母亲,所能给予你的最大最深的爱呐。”

祁璟闻言,心里五味纷杂,一时竟不知道该做如何反应。他愣愣的站在那里,脑子里一片空白。

明明他与阿思瑶不过仅仅见过两面而已,甚至因为知道一生下来就被阿思瑶挖去灵丹,所以虽然不恨,但是对于阿思瑶在他面前灰飞烟散都没有多悲痛的感觉,除了突如其来的那阵子心痛,其余时刻,他几乎没有一刻想念过这个阿娘。

然而南宫子仪的这番话说下来,祁璟心头顿时像是压了一块厚重的石头一样,压得他沉甸甸的透不过气来。

不可否认,不管是祁望山也好,阿思瑶也好,他名义上的这对父母,虽然对他都是满怀热忱、甚至可以说是非常炽热强烈的爱,他对此也很感动,但是他们对于爱的表达方式却都不是他所希望看到的,也不是他想要的。

如果有机会,他真的想亲口问一问阿思瑶:你为我做这些决定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你自以为的牺牲,有没有问过我愿不愿意接受?

然而伊人已逝,心中即便有再多的不满也无从发泄。唯有这个以爱为名的牢笼将他牢牢捆绑起来,令他窒息。

南宫子仪见祁璟神色不对,忙叫他:“阿璟!”

一连叫了几声,祁璟才渐渐回神,对上他略带关怀的眼睛,苦笑道:“我没事。你接着说。”

他摩挲着手腕上赤朱冰凉的身体,赤朱伸着小脑袋蹭着他温热的手心,瓮声瓮气道:“主人。”

南宫子仪的目光落在赤朱身上,道:“你手腕上的这个小东西,就是解除你封印的关键。”

祁璟的手顿住了,他抬眼看着南宫子仪:“你说赤朱?”

“你唤它赤朱?”南宫子仪怔了一怔,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惊讶。须臾,他恢复了常态,道:“我不知道你还给它取了名字。”

祁璟轻轻挠着赤朱的下巴,实话实说:“不是我取得。是它自己说的。”

南宫子仪闻言,若有所思的看着舒舒服服盘在祁璟手上甩尾巴的赤朱,半晌后道:“原来如此。”

祁璟满脸疑惑:“你到底想说什么?”

南宫子仪也不卖关子了,将自己的猜测一五一十的说给他听:“按理说,融魂之术是将两个魂魄融合在一起,不可能出现赤朱这种……呃……东西……”

祁璟瞥了他一眼:“赤朱不是东西。”

“好好好,不是东西。”南宫子仪生怕一个不小心惹他不高兴,又把自己轰出去,连忙哄着道。

祁璟愠怒:“你才不是东西!”

南宫子仪有些委屈:“是你说它不是东西的……”

祁璟冲他一瞪眼,南宫子仪赶紧略过话题,“不管它是不是东西,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它在融魂之术里本该是不可能存在的。但是现在,它不仅存在了,还有自己的意识,这是为什么?”

祁璟一听他绕来绕去的就头疼,举手投降:“好好好,算我错了,行不行?你别跟我绕圈子了,你到底想说什么,直接说就是。”

南宫子仪清咳一声,一本正经道:“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怎能混淆对错、是非不听?”

祁璟一见他还来劲儿了,脸色陡然一沉,指着门口:“你说不说?不说就给出去。少废话。”

“说说说,”南宫子仪见好就收,道,“我猜圣女姑姑融的不仅是魂,还有其他东西。”

祁璟拧紧眉头:“其他东西?什么东西?”

南宫子仪的扇子虚虚一点赤朱:“那就要问它了。”

赤朱突然被点名,茫然的支棱起脑袋,发出疑惑的音节:“主人?”

祁璟想都不想,直接道:“赤朱什么都不记得,问了也是白问。”

南宫子仪丝毫不慌乱,胸有成竹道:“这个好办。”他转头看着祁璟,“圣女姑姑不是把幻海宝兰给你了吗?你把那个拿出来。”

祁璟无奈道:“先前幻海宝兰与赤朱一同出现过,并无异样。”话是这么说,他还是在南宫子仪的注视下,扯出了脖子里戴着的幻海宝兰,拽下来给他看。

南宫子仪见状也很无奈,谁能想到夏部一族珍而重之的圣物,人人争而夺之的幻海宝兰,就这么随随便便的被挂在一条链子上?

反正换做是他,不说放在祠堂里供着,也得找个密室藏起来,是万万做不到祁璟这么随意的。

南宫子仪自嘲,也许这就是他跟祁璟之间的差距吧。

定了定神,南宫子仪接过祁璟递过来的幻海宝兰。正仔细探查时,盘在祁璟手腕上的赤朱突然支起身子,挣脱祁璟的手心,朝着幻海宝兰游了过去。

“赤朱?”

祁璟疑惑的唤它,赤朱毫无反应,径直冲向幻海宝兰,两只小爪子把幻海宝兰搂进了怀里。

祁璟与南宫子仪脸上同时现出诧异的神色。

赤朱的小脑袋在幻海宝兰小小的珠身上蹭了蹭,在祁璟他们二人还未反应过来之时,嗖的伸出艳红的信子,将幻海宝兰卷进了肚子里。

祁璟呆了一呆,上前一步去掰它的嘴:“快吐出来!什么乱七八糟的你都敢吃!万一吃坏肚子呢!”

赤朱在半空中尾巴一甩,从他手边滑了出去。

祁璟还待再追,被南宫子仪制止了。

南宫子仪按着他的手,眼珠一错不错的盯着赤朱:“等等。”

祁璟怒极,回头瞪他:“等什么?幻海宝兰不是圣物吗?圣物是能随便吃的吗?”

南宫子仪指着赤朱:“你看。”

“看什么?”祁璟满腹怒气的转过头,却不知不觉的睁大了眼。

赤朱火红的身体在停下幻海宝兰之后,渐渐发生了变化,不再是小小的一条,像蛇又像龙的样子,而是不断的虚化不断的扩大,就像他第一次在碧海青天见到时的那个样子。它的眼睛、脑袋、爪子、躯干、尾巴,全部消失在一片如火如荼的红光里,像是被融化了一样,摊满了整个房间。

祁璟快要傻掉了,喃喃:“这是……”

南宫子仪眼里现出惊叹之色:“是被封印的灵丹的灵力。我猜的没错,圣女姑姑果然留有后手。”

“灵丹的灵力?”祁璟几乎快要傻掉了,他茫然的看着一片火红的灵力海洋,“谁的灵丹?”

“是圣女的灵丹。”南宫子仪笃定道,“她把她的灵丹之力在融魂的时候,一并融了进去。”

“为什么?”

祁璟几乎是下意识的问了这么一句,问完之后的瞬间他自己就想到了原因。

还有什么为什么?

想必是阿思瑶当年年轻气盛,为了向夏部证明自己,未加思索挖去自己亲子的灵丹之后,后悔了,所以后来就想出了这么个法子弥补对亲子的亏欠。

南宫子仪对此也是感慨不已,虽然由此可见阿思瑶是真的很爱自己的孩子,但是当初在夏部和孩子之间,她还是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自己的部族。不知道她的这份爱,对祁璟来说是幸还是不幸。

他们这么一晃神的功夫,赤朱所幻化的红色灵力之海已经蔓延到了祁璟脚下,并且顺着他的脚底往上攀爬,直到将他整个人笼罩在其中。

祁璟觉得像是重新回到了母体一样,整个身心都洋溢着温暖舒适的感觉,没有烦恼、没有忧愁,只想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

实际上,他确实是在不知不觉闭上了双眼,就在那些灵力全部窜入他的体内之后。

吓得南宫子仪脸色大变,刚才那阵灵力波动,完全把他震慑住了,使得他分毫动弹不得。那股令他喘不过气来的灵压一消失,他立即上前伸手接住了软软倒下的祁璟。探查之后发现他只是睡着了,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祁璟浑然不觉,完此刻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眼前白茫茫一片,他知道自己这是在做梦,冥冥中又有种预感,似乎马上就会见到自己朝思暮想的人,是以他怎么也不愿从梦里醒来。

他顺从自己的本心,往前走去。

迷雾渐渐退散,不远处出现了一个人影。

祁璟不受控制的,跌跌撞撞的往那个人影跑去,边跑边奶声奶气的喊:“阿娘——阿娘——”

奶声奶气?

祁璟愕然的摊开双手,还没看个清楚就被抱进了一个温暖柔软的怀抱里。

阿思瑶带着笑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阿璟来了。”

她的声音不大,落入祁璟耳朵里却如同炸雷一般,炸的他头晕脑胀。

与此同时,他也终于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变成了一个只有三四岁大小的小豆丁!

祁璟不知所措的抬头,正正对上阿思瑶昳丽的容颜,她的眼睛里满是笑意,抱着祁璟往一处地方走去:“阿娘教的那些,阿璟都记住了吗?”

祁璟心里一紧,刚要问什么事情,一张嘴却听到自己摇头晃脑道:“记住啦!阿璟是不是很聪明?”语气里的炫耀和求夸奖的意思昭然若揭。

阿思瑶轻轻笑了笑,宠溺道:“是啊,我的阿璟最厉害了。”

祁璟像是局外人一样,看着阿思瑶跟年幼的自己互动,心里一片茫然,为什么他对这段记忆完全没有印象?这段记忆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还有,他们现在究竟是在哪里?

祁璟懵懵懂懂的被阿思瑶抱着,眼前忽然暗了下来,他抬起头一看,发现他们进入了一个空旷昏暗的地方。

祁璟瞳孔骤然一缩:这是……

是崩塌前的碧海青天结界!

这个时候的碧海青天结界里还没有那副冰棺,更显得整个内室宽敞空洞。

阿思瑶把小祁璟放在地上,蹲下/身,与他齐平,一双美目注视着他的眼睛。

小祁璟被她看的有些不安:“阿娘,你在看什么?”

阿思瑶脸上虽然带着笑,眼底却是一片苍凉。她轻声道:“是你来了,对吗?”

小祁璟看看左右,空无一人,不解道:“阿娘,你在跟谁说话?”

阿思瑶笑了笑,柔声道:“阿娘是在跟长大后的阿璟说话呀。”

小祁璟拍着手兴奋的问:“阿娘,长大后的阿璟高不高?厉不厉害?”

阿思瑶轻轻摸着他的头:“厉害的。”

小祁璟立时欢呼雀跃起来。

祁璟却看到阿思瑶勉强的笑容之下藏着的无限悲凉和凄楚。

她低声道:“除非灵丹之力跟你彻底融合,否则你是不会出现在这个幻境里的。换言之,我是不会看到你的。”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快速而轻声道:“我在灵丹之力上下了禁锢,若是你强行召请灵器,那么灵丹之力就会冲破束缚与你融合。阿璟,我不知道以后发生了什么事情,会让你不得不冲破封印也要召请灵器。但是我想,必然是对你而言非常要紧的事情。”

她道:“阿娘一生无愧天地,无愧夏部,唯有对你,亏欠良多。我将我的一片神魂和灵丹之力与你的魂魄融合在一起,用来弥补这二十余年犯下的错。阿娘别无所求,只希望你能平安喜乐、随心所欲的过完一生。不要像阿娘一样,一辈子都在做错误的事,最终一事无成……”

她叹息了一声,喃喃:“不知道我最后做的这件事,对你而言,究竟是对还是错。希望我的这点儿心意,不要害了你。”

祁璟愣愣的听着,小祁璟伸出一只手擦去阿思瑶脸上摇摇欲坠的泪水:“阿娘,你怎么哭了?”

阿思瑶眼里含着泪,笑道:“阿璟,记住阿娘教的话了吗?”

祁璟不由的跟着小祁璟点头,奶声奶气的声音跟他哽咽的声音重叠在一起:“山之南,云之巅,水之底,鸟儿飞,天之顶,鱼儿游,客来处,无家归。”

祁璟急促喘息着,猛地睁开双眼坐了起来。

南宫子仪惊喜的声音从一旁传来:“你醒了!”

祁璟摸着湿漉漉的脸颊,呆了一会儿,掀开被子跳下床:“我知道了!”

南宫子仪按住他:“别慌,慢慢说。”

祁璟稳了稳心神,看着他的眼睛:“你查到夏部的具体所在了吗?”

南宫子仪愣了一下,显然是没料到他会突然问这个,随即还是如实说道:“没有。我只知道大概的范围,具体在哪个地方,还没查出来。”本来他们的打算就是先到北疆,再顺着派去跟踪福佑的人留下的蛛丝马迹去找。

祁璟摇头:“就算查出来也没用。夏部设有结界,若是没有本族的人接引,谁也进不去。”

南宫子仪的一颗心立时被高高吊了起来,下一瞬他眼珠一转,抓住了祁璟话中的的漏洞:“你怎么知道?先前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吗?”

祁璟目光沉沉的看着他,一字一顿道:“我的封印解除了。”

南宫子仪大喜:“我果然没有猜错。”说着他伸手去探祁璟的灵海。

祁璟放松心神,由着他探查。

他灵海里那颗原本小的可怜的灵丹,破除了封印之后又融合了阿思瑶的灵丹之力,现在比晏止澜体内的丹核还要大,整颗灵丹圆润光滑,散发着温润的红光,与他原本的丹核之力交融成一体。

不过,在祁璟的眼里,他怎么看都觉着长大的灵丹像是一颗冒着红油的咸鸭蛋黄,哦不对,是加大号的咸鸭蛋黄。对此,祁璟只能归于自己可能是饿了的缘故。

南宫子仪赞叹道:“好强的灵力。”

“不仅如此,”祁璟道,“我还找回了一点丢失的记忆。”他抬头看向南宫子仪,“譬如夏部的具体方位。”

说完,他将那句歌谣清清楚楚的念了一遍。

南宫子仪将信将疑的看着他:“你确定?”

“山之南,云之巅,水之底,鸟儿飞,天之顶,鱼儿游,客来处,无家归。”他照着方才的记忆重复了一遍,生平第一次怀疑,是不是因为自己不够聪明的缘故,所以这些字他都认识,但是放在一起却完全不知所云。

“绝不会错,”祁璟点头,分开给他解释,“山之南为阳,云之巅为山。”

南宫子仪立时会意:“阳山。”

“不错,”祁璟接着道,“水之底,鸟儿飞。天之顶,鱼儿游。”

南宫子仪一脸懵:“水底鸟飞?天顶鱼游?不是这些鸟儿鱼儿疯了,就是我疯了。”

祁璟却不以为然,平静道:“按照常理来想,确实是不可能的事。不过,你忘了一件事,或者说,你忽略了一种可能。”

“忽略了一种可能?”南宫子仪把他的话在唇齿间又咀嚼了一遍,苦苦思索着,突然脑中一个念头闪过,匪夷所思道,“你是说?”

话没说完,他自己先否决了,“不,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祁璟反问他,“神裔血脉、神魔之血都能存在于世,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南宫子仪下意识的反驳道:“可是那只是传说中存在的东西啊!”

祁璟定定的看着他:“神裔和神魔之血在普通修士中也是遥不可及的事情。”

南宫子仪颓然坐到凳子:“真的是那个吗?”

“应该不会错,就是你想象中的那个。”祁璟笃定道,接着道,“鲲鹏。若为鱼,其名为鲲;若为鸟,其名为鹏。正合了水底鸟飞,天顶鱼游之意。”

南宫子仪跟他对视一眼:“要在阳山找到一处有水的地方。”说完他又喃喃:“那后面的客来处,无家归,又该作何解?”

祁璟皱紧眉头,这两句他还没想到是什么意思。

那边南宫子仪却是已经参悟了:“我知道了!这是在说神裔血脉的来历。夏部历经数百年,隐居于此,可不就是来了就找不到来时的路,除了这里,无家可归了吗?”

祁璟点头:“也许正是此意。”

南宫子仪振奋起来:“妙极!有了这个线索,我们再去找就好办了。”

祁璟却并没有他这么乐观:“希望如此。”按照幻境里阿思瑶的指引,恐怕即便找到夏部所在,也不是那么容易突破结界进去的。况且——

他摸了摸手腕,原先赤朱经常盘着的地方现今空荡荡的,让他很是不习惯。

他怎么也想不到,赤朱竟然是他被封印的那缕魂识,怪不得先前无论问什么,赤朱都一问三不知,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还扭扭捏捏的说自己是女孩子。

如今神识归体,他终于有了完整的灵丹和浓郁丰沛的灵力,按理说该是兴奋满足的,然而实际上却是,他整个人都空落落的,分外想念赤朱在他身边叽叽喳喳的样子。

然而祁璟不过沉默了片刻,便重整旗鼓,振奋起来:“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出发。若是御剑而行,日夜赶路的话,用不了三日就能到北疆。”

南宫子仪毫无异议,先前他拖着不走也是因为祁璟灵力堵塞的缘故,如今封印解除、灵力归体,祁璟的修为不知比他高了多少,自是再无后顾之忧,于是笑道:“好。”

祁璟冲他点了下头,推门出去,看到还在大堂等着的晏止澜,道:“稍作休整,稍后就走。”

晏止澜也没问他发生了什么,似乎毫不意外,只沉声道:“好。”

祁璟转头看向莫知,从怀里摸出自己离宫之时带出的信物扔给他:“拿着这个,你回京都。”

莫知接住他扔过来的信物,欲言又止。

祁璟不待他说话,言简意赅道:“查出那个给你透露我行踪的幕后之人,若有必要,去找老君上。”

莫知猛地睁大了眼:“君上……”

祁璟冲他一点头:“我信你。”他想了想,又补充道,“然你轻信他人之言,没有我的吩咐擅自离京,这是大罪。”

莫知毫不犹豫的跪下:“莫知知罪,请君上责罚。”虽然之前不知晓公子的身份就是君上,但是公子确实说过,没有他的吩咐,不能私自离开那个院子。是他一心想要在公子面前表现,证明自己不是无用之人,才落入了他人的陷阱里。

祁璟看着他:“回去查出幕后之人,将功补过吧。”

莫知虽然心有不甘,想继续跟着祁璟,但是命令已下,他只好闷声道:“是。”

祁璟安排好一切,对着刚从屋里出来的南宫子仪一抬下巴,端的是意气风发、神采飞扬。

晏止澜的目光定定的落在祁璟身上,听到他踌躇满志道:“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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