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臣刚一落座，就和薛琅对望一眼。
饶是车内灯光昏暗，他们也能从彼此的眼中瞧出不可置信的神色来。
不过两人还是很有默契的闭嘴，安安静静的当个背景板。
前排，沈长安的身子已经往旁边倾去。
手稳稳当当的放在宋望歌的后脑勺上，整个人几乎是半蹲在她的座椅旁边。
整个人都透出一种不可言说的温柔来。
这还是蒋臣第一次见着自家老板能散发出这么温柔的光辉，倏然之间就想起刚才——
同薛琅商议完后，他打算转身回车上。
车门才刚刚拉开，正靠在椅背上闭眼休息的人，闻声转了个头。
纵然车内光线昏沉幽暗，可他站在寒风萧瑟的车门边上，还是能瞧出他眉宇间的一片冰冷消沉之色。
天生温柔多情的桃花眼，在他的脸上，却显得冷冽如霜雪。
“处理好了？”
蒋臣弯腰上车，等在位置上坐好后，才点头：“处理好了，他们的损失我们全部承担。”
沈长安冷淡的点头，没在多问。
蒋臣低头系着安全带，忍不住多嘴问了句：“老板，你知道我们这车撞得是谁吗？”
对于蒋臣这些过于无聊的话题，他是从来不愿多加理会的，所以当他问起的时候，沈长安再次闭眼睡去。
大量的工作加长途飞行早就令他有些疲惫，只是在公众面前，这些情绪是都不能表达出来的。
蒋臣自讨了个没趣，他摸了摸鼻子，可这话题若是不说憋在心里，他又难受的很，于是他大着胆子凑上前，不管沈长安爱不爱听，兀自又道：“就是宋望歌那个小姑娘，你还记得她吗？上直播给你甩脸色看的那个！”
听见臆想中的名字，沈长安磕着双眸一下就睁开。
他转头凝视着蒋臣，声音沙哑的问道：“谁？”
蒋臣被他突如其来的转变给吓了一跳，顿时结结巴巴的回道：“宋……宋望歌。”
沈长安搁在大腿上的手陡然收紧。
“她受伤了吗？”
蒋臣回忆了下，才慢吞吞的点点头。
骤然，沈长安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沈长安想也不想，将身上的安全带给解开后，起身拉开车门一下就跳了下去，就连口罩墨镜什么都不带。
蒋臣猝不及防的一愣，随即抓着他的口罩，立马跟着跳下去。
“老板老板。”
他小跑着跟着沈长安走到前面的那辆车旁，入耳的便是薛琅小心翼翼询问宋望歌的声音，蒋臣惴惴不安的仰头看向站在他身前的男人，此时他浑身气压正低的可怕。
蒋臣极少见他这样，浑身的阴郁和疯狂几乎都压制不住。
他心惊胆战的往后退了几步，就见他指节发白的一把将车门从外面拉开。
狂风骤来。
——
车内的温度渐渐回暖。
蒋臣搓了搓被冷得有些僵硬的手，用手肘撞了撞身侧的人，小声道：“你知道今天的热搜吗？”
薛琅摇头，他和宋望歌才从拍摄的场地出来，忙得就跟陀螺一样，恨不得一个人能分成几个人，哪还有什么时间去看微博上又有什么新的瓜。
不过，他大概是能猜到一些的。
比如，今天的热搜铁定和坐在他前排的人脱不了关系。
比如，他家小歌儿肯定也因为这人，连跟着上了热搜。
虽然是陈年旧事，但在这个时候，也足够他家小歌儿喝上一壶。
薛琅很想低头咬手指，装作没听见蒋臣的话。
其实他家艺人也不差，但是和这位顶流相比较起来，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毕竟这位主的粉丝，那和对家对打的能力，可是“名震”圈外。
趁着薛琅发愣的时间，蒋臣又趁热打铁道：“哎，你要是告诉我，你家艺人和我家老板是什么关系，我就帮你控评压热搜怎么样？”
“……”
薛琅转头看了蒋臣一眼，虽说光线不怎么样，可蒋臣还是从他的眼中，明晃晃的看出“白痴”两个字。
刻在眼睛里，给予他沉痛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