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这老天偏要和他作对,在沈长安不想遇见宋望歌的时候,偏生又在走廊上遇了个正着。
她的精神也不怎么好,戴着帽子和墨镜,跟在她助理的身边,脑袋恹恹的耷拉着,身子基本也是时时刻刻的挨在助理的身上。沈长安在后面瞧着,生怕这人一不小心就摔在地上。
萧瓷虽然才过来没几天,但对于自家老板和沈长安之间的恩怨情仇,已经被人科普了十成十。
况且,她还亲眼见过。
所以当几人同处在密闭的一个空间中后,萧瓷瑟瑟的看了站在她们身后的沈长安一眼后,不由得又一次缩紧了她环着宋望歌腰间的手。
宋望歌顺着她的力道,又往她的身边挨了几分,她倒是没什么感觉,不过站在她们身后的沈长安可就没有那么好的心情。
他的目光几乎是一直停留在萧瓷环在宋望歌腰间的手上,大概此刻,除他之外,只有天知道,他到底需要多的努力,才能将他想法全都压下去,没有上去,将萧瓷的手从宋望歌的腰间扯落。
电梯很快就到了负一层。
沈长安跟在宋望歌身后出去的时候,身体在不经意间碰了宋望歌一下,萧瓷没有扶住半梦半醒的宋望歌,这人一下就顺着沈长安的小动作往前跌去。
惊呼声来不及宣泄出口,在她眼前跌倒的人,就被一只有力的臂膀给扶住。
不幸的是架在宋望歌鼻梁上的墨镜,结结实实的摔在了地上。
散架了。
萧瓷顿时也顾不得宋望歌,立马一脸心疼的蹲下去,将破碎的墨镜给捡了起来。
“姐,坏了。”
沈长安虽然也没有乐不可支,但瞧见这一幕,还是经不住有几分幸灾乐祸。
“你瞧,在你小助理心里,你还没有一副墨镜重要。”
宋望歌此时已经清醒过来,她听完沈长安的话后,才慢吞吞的开口:“沈老师这语气,好像是在挑拨离间?”
沈长安笑:“实事求是。”
这么一拉,沈长安的手就没有在放开,而是稳稳当当的拉住她的手,一路走到了他的车旁。
“昨天是你送我的,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不如今天……”
话没说完,宋望歌已经干脆利落的将手从沈长安的手中抽了回去:“我有车。”
沈长安倚在车门上,潋滟的眼眸半眯着,似玩笑般的同她一笑:“宋老师可真是无情啊。”
宋望歌毫不留恋的转身对他挥手后,往前几步,一弯腰,就钻进了她的保姆车中。
车身漆黑,玻璃摇上,停车场中昏暗的灯光打在车窗玻璃上,也看不出里面的半道轮廓。
突然间,一股烦躁猝不及防的就涌上心间。
沈长安的手紧紧地攥在车门边上,手背上青筋也凸起。
他知道,自己有病,一直都有病。
他很努力地克制,去治疗,但是成效微乎其微。
因为只要一想着她,他所有的理智、克制、坚持都成了一场笑话。
沈长安眼瞳有几分幽深的盯着面前的这辆车,就在车子快要发动的时候,他一下就窜过去,拉住了车把手。
车门已经被锁了。
他不放弃,一直握着。
面前的车窗被人从里面缓缓摇下,那张日思夜想的脸,接着出现在他的眼前。
她没看他,垂着眼,盯着被他手握住的地方:“放手。”
简单又冷淡的一句话。
沈长安没脸没皮惯了。
在她说完后,也能笑着接上一句:“那你让我上去呗,捎我一程怎么样?”
“给你报酬。”
最后报酬也没谈拢,不过倒是让沈长安又一次成功的蹭到了车。
当两人一前一后从车上下来的时候,宋望歌都能敏锐的感觉到周遭工作人员的目光,全都写满了两个字——八卦。
——
没等宋望歌顾上这些八卦的工作人员,就有人来通知,说是今天拍摄的内容改了。
临时改内容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宋望歌也没看今天改拍的是什么内容,直接一口就答应下来。
等人走后,宋望歌是越想越不对,然后这才将剧本给扒拉出来。
对照着工作人员给她的通知,她翻到那页剧本后,差点没有气昏过去。
剧本也是今天才改出来的,原先的暧昧戏已经在编剧的大刀阔斧下,改成了亲密戏。
很亲密的那种,随时都有可能被导演抓着加一场床|戏的那种亲密。
宋望歌余光瞧着越走越近的薛琅,等着人完全走近后,宋望歌这才抓着剧本,在他的面前抖了抖:“这改的什么玩意?难道我没有说过,我不接亲密戏?”
薛琅耸肩:“你之前不是没有这个要求吗?”
“我来这个剧组之后加上的,可以吗?”
面对宋望歌的无赖,薛琅就显得更加无赖且理直气壮:“沈长安那边都没有意见,你有什么意见!再说了,这可是沈长安的银幕初吻,你就一点都不得意!”
“我要他银幕初吻干什么?”宋望歌面对着薛琅的此刻有几分无语。
其实银幕初吻对她来说真的不算什么,毕竟这人的初吻、初拥、甚至是初夜都是她的,她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要来计较什么银幕初吻?
不过这些话,宋望歌也是真的没脸说出口的。
薛琅眼睛一闭,将头一伸:“反正现在这个戏也改不了,你骂我吧!”
“要是骂我不消气,打我也行。”
“我说,沈长安是给了你什么好处?”宋望歌十分冷静的问道,“能让你说出这样的话来。”
“薛琅,你好歹也是我的经纪人,有钱一起赚,这话你没听过吗?”
薛琅沉默的看着她,半响后,转头看着萧瓷:“这里有键盘吗?给我一个,我负荆请个罪。”
说完后,薛琅又转头看着宋望歌,不过这次倒是正经了些,“其实一开始,我也是不同意的,可是后面,林深说服了我,演员嘛,为艺术献身不是挺正常的吗?再说了现在这些情情爱爱的电视剧中,哪能没有一两个亲密镜头,再说了,情到浓时,不就水到渠成了嘛。”
宋望歌非常现实的问道:“能过审吗?”
薛琅接着继续沉默。
他瞅着镜子中的人半响后,才说道:“大概能吧,毕竟林深有把握拍。”
这事宋望歌是觉得挺悬的。
但工作嘛,她向来是会认真对待的。
——
新加的这一场亲密戏,是在浴室。
水雾氤氲又缭绕。
有一种朦胧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