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书承虽然限制了弓禾渊的身体,但是限制不了他的心,他闭嘴后还在一个劲的琢磨着这件事。
他想着就算是为了江元闳这个兄弟,他也得多去了解了解,没看到他被人觊觎了还一脸懵懂吗?
男孩子这样子很危险的啊!
江元闳听完弓禾渊说的八卦就捧着小脸发呆,完全没注意到弓禾渊的神色。
刚刚弓禾渊讲的李淮山和他见到的更为相近,之前他看书的时候不带脑子所以没去思考,如今一细想,书中的那个李淮山确实很有问题,比如他爹是庶子为什么能在嫡子还活着而且也没犯大错的情况下袭爵,比如很多穷苦书生都是他的小舅子大舅子,比如他们李家明明名声不错却有书生不肯接受他们的扶贫,甚至和他们反目成仇……
江元闳越想越觉得这李家和书中的描述不一样,有了李家这个确定的点,他再仔细一想,发现路启然和书中描述的也有不一样的地方,比如书中描述路启然是一个残暴的人,经常动不动就虐杀朝臣百姓,可是他观察了一个多月,发现他除了凶巴巴的面瘫,完全没有滥杀无辜。
除此之外,书中描述路启然杀父弑母,天生反骨,可是从上次他变猫听到的那些秘密来看,路启然的杀父弑母明显有隐情,而且自从上次他和路启然说开后真的给路启然提了不少纸笔的营销策略,路启然都采纳了,过后还给自己涨了一丢丢好感度。
可如果不是穿书,他现在所在的世界和书中又极为相似,而且在历史中也是架空的年代……难道是书中的平行时空?所以才和书本有出入,并且出现逻辑BUG时能自我修正?
江元闳觉得这才是最有可能的真相了,这样子他能改变书中剧情也能说得通了。
正当江元闳想通的时候,包厢外面传来三声敲锣的声音,之后一道浑厚的男性声音传了出来:
“欢迎各位贵客远道而来,我们摘星阁最近新得了两样宝物,这宝物是前所未见,由一绝世天才所创,这天才生性内敛,不好和人打交道,这才把宝物寄放于我们摘星阁代为售卖。”
“话不多说,接下来就让我们看看宝物。”
江元闳听到绝世天才就尴尬得两只手手抠着桌子,却又雀跃地忍不住继续听,不一会儿,外面就传来众人看到纸笔时纷纷惊喜竞价拍卖的追捧时刻,听着价钱蹭蹭蹭地往上涨,江元闳突然怀疑他是不是能靠卖纸笔把路启然扶持成首富。
正当江元闳发散思维的时候,有人敲门:“王爷,有事禀告。”
周卫上前去开门,一个江元闳没见过的侍卫进屋,焦急地说道:“王爷,纸工坊那有人闹事,死了几个人。”
路启然脸色一沉,对周卫吩咐道:“你去军火营调一批人过去控制住场面,纸工坊那边若有人不服,就地格杀。”
江元闳小声问道:“我们不去看看情况吗?说不定其实暗地里有什么阴谋呢?”
侍卫认不出江元闳,他看这少年美得雌雄莫辨,而且反驳摄政王竟然没遭到训斥,便知道他肯定也是贵人,恭恭敬敬地说了具体的情况。
纸工坊坐落在京城城门外三公里处的山脚下的一处破败庄园,只做稍微修缮大抵能住人,调了一波侍卫装扮成监督的人看管着,暗地里再调一批人守着就没人管了。
这一次起冲突,就是有战俘想趁人少的时候逃出去,但是因为闻书承事先就给他们定好了规矩,一旦有人逃出去,和他分到一个组的其他人就得以命抵命,所以那想逃的战俘刚寻到机会要逃,就被同伴抓住毒打威胁。
那战俘也是个硬脾气,被毒打后不服气,事后找了和他关系好的,趁着晚上睡觉的时候蒙住那些打他的人的头找回了场子,可是最后下手过重,死了人。
今天早上他们蒙混过关,中午的时候露馅后管事的就要惩罚他们,那些人一听反正是一死,便煽动其他战俘闹事。
侍卫在路上解释了来龙去脉,江元闳一听慢慢想起书中好像是有这一件事,而且他记得路启然也是有一次从闹事的战俘中挑了几个十分有才能的,收服了他们的心为己用。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这只蝴蝶翅膀扇得有些厉害,书中那些战俘是自己内部闹事,这次变成和看管的人闹事,导致路启然对他们观感不好,连去看一眼都不愿意去?
只是去看一眼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吧?
江元闳想了想,拉了拉路启然衣袖,在他看过来时就赶紧松开爪子:“我们要不要过去看一眼?说不定是有奸细暗中挑唆呢?这次虽然没人逃走,但是那庄子出了这么大动静,估计也不能用了。”
弓禾渊爱凑热闹,一听就催着过去看看。闻书承是觉得事情太过巧合,过去看一眼也无所谓。
两辆马车最后在庄园外停下,江元闳拉开帘子往外看了一眼,看到庄园外围了一圈穿着铠甲的侍卫更觉得事情肯定很严重。
路启然:“皇上就留在马车里吧。”
江元闳:“可朕总得长大才能帮得上王叔,不是吗?”
路启然:“……随便你。”
江元闳像一条小尾巴一样缀在路启然身后,一进庄子,看到满地躺了一圈穿着破旧粗薄,刺着“囚”字的战俘。
路启然:“谁是主犯?”
侍卫提溜出一个高瘦男子:“这个人。”
路启然:“砍了。”
那高瘦男子一听立马吓得屁滚尿流,跪地求饶:“贵人饶命贵人饶命,小人就是一时听信了其他人的怂恿这才犯浑,我保证以后不会了!”
在路启然处理事情的时候,江元闳扫了一圈,发现这些战俘绝大多数脸上都带了眼色,就两个人看起来很特殊。
他指着那几个人问侍卫:“那两个人没打架吗?我看好像没有受伤。”
侍卫看过去,发现确实是如此。
江元闳这么一说,弓禾渊和闻书承也注意到了:一个清瘦,眼睛清亮的少年,一个身材健硕,眼神似狼的青年人。
弓禾渊脾气爆,一听上前就揪住那个少年,上前就要扒他衣服,那少年一脸惊恐地往后躲,一健硕男人上前握住弓禾渊手腕:“你做什么?”
弓禾渊嗤笑,刚要收回手却发现抽不动。
丢人了!
闻书承给侍卫一个眼神,侍卫立马上前包抄住这几个人,“没想做什么,就想看看你们是不是没受伤,为什么没受伤。”
这庄子看起来破破烂烂守卫少,但是其实闻书承和路启然都十分看重,挑的守卫都是京城禁军中的好手,暗地里的守卫也是,可就是这样,今天这些上百个战俘竟然还能打死一个守卫,逼得暗卫也出面,要说只是简单的闹事就说不通了。
金克一听,松开了弓禾渊的手腕,自己拉开了外袍:“我们都没受伤,至于为什么没受伤,自然是因为我们知道逃不出去。”
江元闳一脸好奇:“你怎么知道你们逃不出去?”
或许是江元闳长得太过无害,金克给解释的语气缓和了点:“因为这些看管的各个都是好手,再加上暗中看管的人都不是充数的,想逃出去本来就不简单。如果我们大家全力一战还有可能赢,可是我们人心不齐,必输。”
江元闳哇的张大了嘴巴,弓禾渊一看他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气得一下子就要把他下巴拍回去,中途却被走过来的路启然一巴掌拍掉了。
路启然:“你知道今天这是怎么一回事?”
金克沉默了一下,在侍卫催着他回答后才说道:“我回答你问题有什么好处?”
弓禾渊乐了:“你一个战俘有什么资格讨价还价?灰狼国都不要你们了,要不是我们给你们活干,你们都活不下来。”
刚刚差点被弓禾渊扒衣的少年小声反驳:“这话也不对,你们不就是看中我们是战俘才让我们干这些活吗?如果是你们国家的人,你们还不愿意找他们干活吧。”
闻书承一愣:“这话谁教你的?”
少年耸耸肩:“为什么还需要人教?这不是一想就能想明白的事吗?我们虽然每个人做的活儿都不一样,但是你们也没不允许我们不许往来,随便一打听,琢磨下我就猜出我们应该是在做可以作画写字的东西,而且我看这东西比当前的毛笔砚台丝绸都要省钱、方便携带和使用,一上市肯定会引起轰动。就是其他国家知道了,肯定也得眼红,这么好的东西你们要是找自己国家的人来了,万一哪天他们叛变了,泄露机密,那你们不就亏大了?”
江元闳一看那个大块头,再看看这个机灵的少年,一下子和路启然收服的那两个人对上了:金克和金荣勋,一个天生神力战斗力接近满级,一个机灵狡黠,一武一文,在战场上配合默契,在路启然攻克其他国家领土的时候贡献力巨大,被敌人称作“黑白双煞”。
细看之下,那个金克只是皮肤小麦色重了点,还真不算黑。不过那个少年皮肤却是很白,在他的衬托下,这“黑白双煞”的称呼起得还有些贴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