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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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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奇的是就这么一个幼稚的动作,却让晏卿有些焦躁的心安定了下来。

“走吧。”晏卿深吸了一口气,却是已经放平了心态。

两人一魂终于走到了那座金碧辉辉的阁楼之下,阁楼的大门这一次又缓缓在他们面前打开,无声地邀请着他们进入。

晏卿这才发现阁楼外面虽然看起来富丽堂皇,但是里面却很是空旷,城镇里那些房子里至少都还有家具,可是这座阁楼里却什么都没有。

阴暗的光线从窗户洒进阁楼中,让阁楼里不至于那么黑暗,但是正是这种光线和阴影交织的感觉,总让人觉得阴影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

“进吗?”陆九云开口问道,倒不是打退堂鼓的意思,只是他喜欢万事先征求一下晏卿的意见,更喜欢晏卿低声回答他问题的声音。

“进。”晏卿重重地点了点头,提着青灯率先走了进去。

绿莹莹的灯火在暗淡的光线上显得尤为得突出,特别是大能也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激动,整个灯身还晃了晃,于是绿光也跟着在屋内晃了个圈,使得周围的阴影忽的褪去又猛地扑了上来。

本来就够恐怖的气愤了,这绿灯还跟一团鬼火似的,光是看着就让人发毛。

晏卿低头望了一眼自己手里的灯,用商量的语气开口询问道:“前辈,您能换个颜色吗?”

“……”大能闻言沉默了两秒。

就在晏卿觉得自己有点强人所难时,结果他就听到大能非常认真地问了一句:“你想要什么颜色?”

说完,那盏古朴的青灯忽然跟霓虹灯一样五颜六色地闪烁起来。

“……”还真的能变啊,“倒也不用这样,简单的明黄色就很好。”

“哦。”大能非常配合地把自己青灯变成了寻常的灯笼提灯,一点都没有自己是高人的自觉性。

阁楼里依旧很安静,一层的空间并不算大,转两圈就能看完,在最里侧有通往上层的楼梯。

“有点奇怪。”晏卿一边往楼上走着,一边开口说道,“明明在外面能够感觉到魔气在这里汇聚,可是真的走进来以后,这里却很干净,没有一点魔气。”

陆九云闻言点了下头:“嗯,闻到什么了吗?”

“什么?”晏卿下意识地吸了吸鼻子,按理说他的五感现在应该比陆九云敏锐才是,没道理陆九云闻到了什么,他却闻不到,可是他确实什么都没有闻到。

“就是花……”陆九云话说到一半,忽然就没了声音。

晏卿猛地回过头去,就发现跟在自己身后只有一步之遥的陆九云不见了!

他根本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陆九云就这么消失不见了。

“陆九云?”晏卿往回走了两步,可是依旧没找到陆九云的身影,也没找到什么线索。

“前辈,你有注意到什么吗?”晏卿连忙询问自己手中的提灯。

可是却没有任何声音响起,仿佛他手中的灯真的只是普通的灯。

晏卿试着勾了勾自己的无名指,很快就得到了回应,而且从纸绳上传来的感觉分辨,陆九云分明就在他的旁边,可他完全看不到。

“陆九云,你在吗?”

“九云?”

依旧没有应答,甚至完全感觉不到陆九云的气息。

“系统?”忽然间,晏卿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连忙开口喊了一声系统,可是刚刚还一直在他脑海里聒噪的系统此时也没有任何回应。

这种忽然变成一个人的感觉让晏卿非常的不舒服,以前明明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是一个人过来的,那个时候他也没有觉得有现在难受。

可是为什么在他遇到陆千时,遇到系统,遇到陆九云、除夕和大能他们后,重新变成一个人时,他怎么反而更加难受了?

“想离开这里吗?”忽然间,有一个缥缈的声音响起,一时间让人分不清到底是男是女。

“谁!?”晏卿警惕地握紧了手中的灯笼,快速地环视了一下四周。

他依旧站在通往上层的台阶上,周围并没有其他人。

正当晏卿要回过头时,却发现自己忽然动弹不了了。

和道具[木头人]的感觉不一样,道具只是定住了他的身体,可是现在他却有一种自己的神魂都被定住的感觉,他甚至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灵力在一瞬间被抽空,境界也被完全压制,而自己——则变成了一个普通人。

晏卿有种强烈的预感,不管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他都不是这人的对手。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帮你离开这里。”那个声音再次响起。

“代价呢?”晏卿并不觉得对方会有那么好心。

那个声音笑了笑:“你不用付出任何代价。”

“所以是别人为我付出代价?”

“别人会怎么样关你什么事呢?只要自己好不就可以了?”那个声音似乎对晏卿的冷淡有些不解。

“所以我猜对了。”晏卿并不理会那个声音在说什么,依旧冷静地判断着目前的情况。

那个声音似乎也没有隐瞒的打算,听到晏卿这么说便很是无所谓地应了一句:“对啊,如意城的规矩,来了只要留下一个人,其他人就可以自由离开,就这么一点小小的代价而已。”

“留下的人会怎么样?”

“你不是已经见过了吗?”

晏卿闻言立马反应了过来:“那些容器!”

“容器?”那个声音听到这个说法似乎觉得有点稀奇,所以不由得顿了顿,过了一会儿这才有些苦恼地开口道,“这么叫他们也太失礼了吧?哪怕叫魔偶也行啊。”

“……”晏卿有些摸不准这个声音的主人到底是什么样性格的人,虽然说话给人一种不靠谱的样子,但是能够不知不觉将他们分开,还能直接控制一个人的神魂,只怕不简单。

“为什么不说话?”那个声音没有得到晏卿的回应,似乎有些不太高兴。

“我不喜欢和藏头露尾的人说话。”晏卿淡淡道。

“骗人,你刚刚那句不是说话啊?”

“……”

“哎呀,怎么又不说了啊?”那个声音见晏卿不再开口,于是连忙又问道,可惜这次晏卿怎么都不开口了。

“好吧好吧,我出来就是。”随着这个声音落下,下一个瞬间,晏卿看到从上面的楼梯转弯处,走下来一只毛茸茸的黑猫。

只见它金色的竖瞳在晏卿的身上扫了扫,然后便没什么兴趣地收回了视线。

长长的、柔软的尾巴在身后一甩,然后尾巴尖优雅地盘在了它的脚边,那黑猫就这样在晏卿面前高两级的台阶上坐了下来。

猫?

不,不对,谁家猫会有两条尾巴?

“你是谁?”

“猫啊。”晏卿发誓,他从这只猫的眼睛里看出了一丝显而易见的鄙视,仿佛在嘲讽他问什么愚蠢问题。

“现在我出来了,你可以说话了吧?你怎么选择啊?”那猫一边说话,一边拿脚挠了挠自己的脸。

“我不会让别人为我牺牲。”晏卿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可你不想死,你也不想一个人孤独地活。”洞察人心的黑猫用余光扫了晏卿一眼,然后有些无聊地把自己团成了个球,“既然如此,何必这么虚伪地说这些漂亮话?”

黑猫似乎笃定了晏卿绝对会选择离开,并且对晏卿这种道貌岸然的模样嗤之以鼻。

晏卿都来不及说什么,下一秒,他就感觉到自己被一股大力生生拽飞了上去,直接飞到了阁楼的最顶层,而他被倒吊在了顶层的天花板上。

脑部的血液供给不足,让晏卿有些发晕和反胃。

就在这时,他再次听到了那个黑猫的声音:“你一定会选择离开,因为——没人想留在地狱。”

几乎是黑猫的声音落下的瞬间,整座阁楼里的光线便全部消失,变成了一片漆黑,那种黑,不是夜晚的黑,而是浓郁得化不开的黑,无论你怎么适应,眼前都是一片黑暗,看不见任何东西。

“咔嚓。”而就在这时,晏卿听到了碾碎骨头、撕裂血肉的声音。

“啊!!!”几乎是这个声音响起的同时,晏卿感觉到自己的右手手骨被什么生生地折断了,锥心的疼痛自右手传来,疼到晏卿忍不住大叫出声。

“咔嚓。”又是一声骨头的脆响,这一次是从右手手腕传来的。

一寸一寸,一点一点。

晏卿就这样不断听着自己的骨头被碾碎的声音,因为看不见的缘故,声音便显得尤为的清晰,就连疼痛都好像被放大了数倍。

好几次晏卿恨不得自己能立马晕过去,可是他的神志却非常清醒。

然后晏卿开始产生幻觉,他看见自己被母亲抛弃,看见陆千时杀了自己,看见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死去,渐渐腐烂,尸身上满是苍蝇,却无人收尸,最后被野狗吞吃入腹。

幻觉一遍一遍地在脑海里轮番上演着,每次都不同,可每次晏卿的结局都是一个人孤零零地死去。

骨头碎裂的声音依旧在响,身上的疼痛越来越强烈,这些真实的东西,再加上幻觉里的次次诛心,晏卿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现在想离开这里了吗?”黑猫的声音低低诱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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