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十一”结束后,剩余的11月份就没什么项目。
秦钰彤空闲出来，想起自己答应过要请叶凯恒吃饭。
这顿饭从上个月中旬拖到现在将近一个月，是该把人约出来补上。
刚才她打电话给叶凯恒,询问对方今晚有没有时间。
对方正好没事，欣然答应。
今晚是私人聚餐，穿西装套裙赴约太过正经。
她进休息室换成一套雪纺衫配半身裙,还化个了个淡妆。
结果此刻面对乔翊秦，秦钰彤突然生出一丝丝的心虚。
办公室安静了几秒钟，乔翊秦开口说：“好的，我知道了。”
他的声线平稳，黑白分明的眼眸像一潭沉水，不见半点情绪起伏。
秦钰彤被看得有些发毛，随后又镇定下来。
他只是自己的下属而已,有资格管她跟谁吃饭吗？
她压下那一抹心虚的波动，拿起包从乔翊秦身边走过,“我先下班了,等等你记得把门锁好。”
“嗯。”乔翊秦微微弯腰,“秦总慢走,祝您和叶总用餐愉快。”
秦钰彤后背猛然有一种针芒在刺的感觉,双肩止不住颤了颤,加快脚步走出办公室。
乔翊秦嘴角慢慢垮了下来，心烦气躁地扯了扯领带。
***
秦钰彤走进预订的包厢，看到叶凯恒已经在里面。
“呀，叶总来得这么早？”
叶凯恒站起来帮秦钰彤拉开椅子,温和地笑笑，“和秦总相约，哪能让你多等。”
秦钰彤抚平裙子坐下，微笑着问:“叶总点菜了吗？”
叶凯恒摇头，拿起菜单说:“抱歉，我还不熟悉你的口味，怕点了不合你的心意。”
秦钰彤假装没听出他的言外之意，随口说:“我没有忌口的，随便点吧。”
等服务员上菜的过程中，叶凯恒从他旁边位置上的袋子里拿出一个精美的盒子，双手推向对面，“秦总，这是你请我吃饭的谢礼，打开看看。”
怎么开饭前一个两个的都先送她东西？秦钰彤腹诽一句，双手搁在身前的桌上纹丝不动，笑盈盈地拒绝说：“这顿饭本就是我要请你的，哪能再收你的谢礼？这不让人取笑吗？”
盒子正被推倒桌子中间，叶凯恒顿了下，心思敏捷地改变说辞：“那就当成我追你的礼物吧。”
“叶总别开玩笑了。”秦钰彤嘴角的弧度减小。
“我没开玩笑。”叶凯恒挺直后背，刚毅的面容不笑自威，认真看着她说：“秦钰彤，我不是要跟你联姻，而是真心想和你谈恋爱，无关商业利益，只因我喜欢你。”
秦钰彤从小到大经历过无数次被人告白，内心毫无波动，亮得跟明镜似的。
别看他的表情和言语都很诚恳，但实际上这份喜欢又包含了几分利益算计呢？
真相信就是傻子！
她眉眼间的笑意完全褪去，目光淡漠地和他对视，“你应该清楚，我不可能谈恋爱。”
叶凯恒笃定地说：“但你还是要结婚。”
秦钰彤张嘴就要驳斥，却被他竖起手阻止，“你听我说，你需要一个继承人。”
她从来没有考虑过继承人的问题，或者说这件事还离她很远。
秦钰彤突然间反应不过来，不知要怎么回应。
这时服务员端菜进来，叶凯恒打住话题，低笑声说：“秦总，先吃饭吧。”
秦钰彤喝口热汤开胃，执着地问：“你把话说清楚。”
叶凯恒刚拿起筷子又放下，一针见血地问：“你辛辛苦苦经营的天悦集团，难道最后要交给你舅舅的儿女吗？”
秦钰彤下意识摇头。
“这就是了。”叶凯恒嗤笑声说：“众所周知，因为你舅舅不成器，当年秦老爷子才会越过你舅舅，直接把集团交给你。”
他语气里的讥讽和轻蔑毫不掩饰，不留情面地说：“如今你那不成器的舅舅，培养的孩子同样也不成器。你表妹我不便开口，你那表弟，天天在学校惹是生非，如果不是看在天悦集团的面子上，早就被开除了。”
他说的都是事实，秦钰彤找不出能为自家亲戚维护的地方，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干脆低头吃菜不说话。
叶凯恒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直白地继续说：“所以你还是要有一个自己的孩子来继承天悦集团。”
“所以呢？”秦钰彤哂笑一声，轻飘飘地说：“现在科技这么发达，我可以去国外找代*孕做一个试管婴儿。”
“但是你忍心让你的孩子从小就缺失父爱？让你的孩子也体验一遍你的成长轨迹？”叶凯恒叹息一声，语气满是怜悯又无奈，“他生来注定要承担起责任，没得选择，所以至少给他一个完整的家庭吧。”
他的每句话都犹如一柄尖刀，刀刀扎在秦钰彤的心上。
她停下筷子，竭力平复情绪，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完整的家庭？呵！”
“这点我可以保证。”叶凯恒信誓旦旦地说：“我能做到对我的爱人保持绝对忠诚，这是赵康睿永远无法比得过我的地方。”
“你们男人说得总比做的好听！”秦钰彤两只眼睛明晃晃地写满不屑，“谁知道甜言蜜语的背后是多少阴谋诡计呢？”
“秦总，那种骨子里自卑阴暗的败类不能代表所有男人。”叶凯恒感觉受到侮辱，抬起头，不豫的目光直视对面的女人。
秦钰彤凄然一笑，“抱歉，就当我悲观吧。”
话题进行到这里，气氛变得凝重压抑，双方都不想再聊下去，静默不语地用餐。
吃完饭后，叶凯恒坚持把礼物送出去，“秦总，算给我留点面子好吗？我第一次给女人送礼物就被拒收，太伤自尊了。”
他又改变缘由，轻描淡写地说：“就当朋友间的相互赠送，没别的意思。”
他虽然是开玩笑的语气，却明里暗里让秦钰彤不好再拒绝。
她心里有些不喜，脸上没表露出来，微微一笑：“行，我就却之不恭了。”
她本想直接收进包里，结果叶凯恒坚持要她打开。
秦钰彤忍着不耐打开盒子，是一条T家手链。
叶凯恒：“戴上看看？”
秦钰彤面无表情地拿起来戴在手腕。
叶凯恒眼睛一亮，真心夸道：“果然适合秦总，好看！”
“谢谢。”秦钰彤礼貌性地回个微笑，然后叫来服务员结账，不经意地问：“不会连这顿饭钱你也要出吧？”
“这倒不会，让秦总破费了。”叶凯恒知道再抢着结账就会引起她的反感，把分寸拿捏得很好，
秦钰彤付完钱，两人离开包厢。
叶凯恒问：“你有开车吗？没有我送你回去。”
秦钰彤摇头，“那就麻烦你了。”
回到小区楼下，秦钰彤下车回头说：“叶总路上开车小心，慢走。”
叶凯恒在车里挥挥手，“秦总下次见。”
秦钰彤也不管他走没走，直接转身走上台阶，刷开防盗门进去，再刷开电梯上楼。
……
这一星期，乔翊秦每日三餐都是和秦钰彤一起。
今晚突然他自己吃饭，完全没胃口。
乔翊秦回到家后，什么事都不做，就坐在沙发上干等。
秦钰彤五点半离开公司，现在新闻联播都快结束，人还没回来。
明知道她只是和叶凯恒吃顿饭就会回来，不可能去看电影做别的事情。
但随着时间流逝，他的耐心逐渐告罄。
乔翊秦捏着手机，不断开锁锁屏开屏，拇指划到名片上方，无数次想要按下去，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最终都被他硬生生忍住，双手抱着手机，把头埋进臂弯里。
不知楼下哪个家庭的音响效果特别好，乔翊秦不知不觉听完了新闻联播。
字正腔圆的声音慢慢消失，不再从阳台方向传进来，空旷的客厅忽然静得可怕。
乔翊秦等不住了，点开和秦钰彤的微信聊天框，发信息给她。
【你要回来了吗】
他眼巴巴地盯着手机，祈盼下一秒钟就有回复。
结果却仿佛石沉大海，聊天界面毫无动静，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终于，再次有声响传进耳朵，不是微信提示音，而是指纹开锁的声音。
乔翊秦腾地从沙发蹦起来，跑到玄关处。
门打开，心心念念的人走了进来。
“秦总你回来啦！”
然而他的笑容瞬间僵住。
白皙皓腕上的玫瑰金手链太过刺眼，无法忽视。
苦等两个多小时的焦急和委屈，这一刻如火山爆发而出。
乔翊秦抓着秦钰彤的手腕把她按在门背上，啃上她的嘴巴。
这顿饭让秦钰彤吃得心力交瘁，回到家后只想闷头睡一觉。
结果刚进门什么都没反应过来，就被某人压在门上亲吻，急躁且无章法地胡撕乱咬。
这个吻犹如火星，也点燃了她憋了一晚上的火气。
秦钰彤奋力推开乔翊秦，怒斥道：“你干什么！”
乔翊秦却不管不顾，重新堵住她的嘴巴。
这时真正的体能差异展现出来了，往日打拳总是被她追着揍的乔翊秦，反把她禁锢得难以动弹。
秦钰彤对他膝顶肘击，却无济于事，一切挣扎都被炽热而深切的吻淹没掉。
“唔…”她柳眉深折，眼里满是迷茫。
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乔翊秦就突然变得如此暴躁，像发了疯的小狼狗一样。
而且她明明在反抗，可身体起了变化，隐约有沉沦的趋势。
秦钰彤不想在这里，又推了推乔翊秦，试图让他冷静下来，“听到了没有？我让你松开！”
乔翊秦忽然听话地放开她，随后弯腰蹲下去。
裙摆被推到腰间，撕拉一声。
一切发生得太快，秦钰彤惊呼一声，来不及阻止。
这是乔翊秦第一次对她这样做。
等她反应过来，立即按住乔翊秦的肩膀想把他推开。
然而他却像章鱼吸盘一样紧紧吸附住，怎样都撼动不开。
身体的渴望和大脑的理智进行着激烈的斗争，秦钰彤红唇微启，吐出细碎的颤音，“你…别…别这样…松…松嘴…”
乔翊秦不为所动，只顾埋头做自己的事情。
活泼的小鱼游进山涧，愉快地翻腾戏水。
理智被渴望征服，秦钰彤的眼神逐渐涣散，点点滴滴的汗珠从额头渗出来。
顽皮的小鱼寻到泉眼，每一次挑逗都能让深涧冒出甘洌的清泉。
她随着小鱼沉沉浮浮，心中一股难以言喻的羞耻感在翻涌搅动。
她双手反扣住乔翊秦的后脑勺，仿佛要寻找一个支撑点。
“乔助理…”秦钰彤贝齿紧紧咬住红唇，但仍然时不时发出几声轻柔娇媚的抽泣。
不知过多久，她终于被小鱼推上巅峰，后背靠着门板轻喘着气，媚眼迷离地看着乔翊秦。
她听到了吞咽的声音，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下，“你也不嫌恶心…”
乔翊秦站起来抹了把脸，咧嘴露齿一笑，“甜的。”
秦钰彤樱粉的双靥顿时浮现出嫌弃的表情，然后想起正事，气呼呼地问：“你到底发什么疯？”
乔翊秦视线移到她腕上的手链，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表情阴沉仿佛乌云密布，随时降临下倾盆骤雨。
秦钰彤还有什么不明白，他这是吃醋了。
可两人说得很清楚，他有什么资格吃醋？也敢莫名其妙对她乱来一通？
不等她发火，乔翊秦又蹲了下去。
秦钰彤吓了跳，急忙厉声阻止：“你给我冷静点！别再乱来了！”
乔翊秦倒是没再发疯，抬起秦钰彤的脚帮她脱掉高跟鞋。
他握住她的脚踝，轻轻揉捏按摩，缓解一天的疲劳。
秦钰彤鼻子突然发酸，眼中的水汽凝结成珠，从眼角滚落了下来。
她急忙抬手拭去，没让乔翊秦发现。
按摩了一会儿，乔翊秦拿过拖鞋给她穿上，然后站起来，微微弯腰，“刚才失态吓到秦总了，抱歉。”
秦钰彤火气重新被吊了起来，刚要爆发，又听他难掩悲伤地说：“秦总，如果你有喜欢的人了，请告诉我，我马上搬走。”
“我也不会再纠缠你，改天就去辞职，从此消失在你的面前。”
乔翊秦双眼泛红，肩膀垮塌驼着背，颓丧到极致，随即脸上浮现出成全的决绝之情。
秦钰彤何时见过他这副模样，心脏猛然抽痛了下，满腔怒火被堵得无处发泄，什么斥责的话也说不出来。
她抿唇凝视着乔翊秦好一会儿，摘下手链，放在旁边的柜子上。
乔翊秦眼里顿时焕发出光彩。
他刚才冲动了，光道歉肯定不能平息秦钰彤的怒火。
所以他提出离开，断绝自己对秦钰彤的念想，表明决心。
他在赌，赌秦钰彤对他的留恋。
以退为进，或许能换回一丝希望。
万幸，爱情之神眷顾他们两人。
秦钰彤身心俱疲，暂时不想计较，“乔助理，只有这一次。”
“明白。”乔翊秦点了点头。